太子暗戀太子妃 第45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被忽悠考科舉、別問我誰是迪斯科[八零]、我捧紅了頂級流量[穿書]、主角HE后我連夜跑路[快穿]、穿成農家子靠植物系統飛升首輔、我媽才是穿越主角、咸魚的她每次都能達成BE(快穿)、重生后我不要做選擇題、穿成合歡宗女修后揣了反派的崽、蠱溺(獸人NP)
謝無恙搖頭:“如珩?!?/br> 他如此執著地要去見溫親王,想來那邊確有可能遇到了更大的危險。姜葵咬了下唇,只好應了他,再次策馬飛奔起來。 風鼓鼓地灌進耳里,身后的人又沒了聲響。她猶豫片刻,在馬上回頭,望見他疲倦的神色。 她的聲音有些別扭:“你……實在撐不住的話,可以靠在我身上?!?/br> 謝無恙輕聲說:“好?!?/br> 浩蕩天風里,兩匹馬奔馳在遼闊的原野上,滾滾的塵土在草葉間起舞。 謝無恙閉上眼睛,靠在前方少女的身上。她的發香隨風撲面而來,幽而淡,連同晨間草木的氣味和露水的清甜,溫暖且寧靜。 他在風里睡著了。 - “撕拉——” 謝瑗撕下一塊干凈的袍角,不由分說地就要往謝珩身上包扎。 “沉璧,我沒事?!敝x珩笑了一聲,推開她的手,“真的沒事?!?/br> 四周是兵刃相交的聲音。他們已經在此處鏖戰了大半夜。 溫親王的隊列是在傍晚時分遇襲的。謝珩似乎對于遇襲之事有所預料,但是來襲的人數遠遠超出他的估算。一隊人馬且戰且退,在謝珩的指揮下,逐漸退入了密林間,借助高大樹木的掩映與敵人作戰。 撤退之時,謝珩為了護住謝瑗,替她擋了一箭。箭矢幾乎是擦肩而過的,傷口并不深,只是略微出了點血,但是謝瑗依舊慌亂得厲害。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 “沉璧,別怕?!敝x珩摸了摸她的頭頂,“你是公主,要學會臨危不亂?!?/br> 他的手掌寬大溫暖,謝瑗定了定心神,露出鎮靜的神色。 包圍圈收得越來越緊,敵人還在源源不斷地來襲,中箭倒地的人越來越多。謝瑗起初認為,他們若能堅持半個時辰左右,便會有一支金吾衛的巡邏小隊來到此處,從而尋來援軍……可是此時已過半夜,并沒有任何人來。 謝珩漸漸蹙起了眉:“我沒有在等金吾衛,但是我在等謝無恙?!?/br> 他對謝瑗解釋道:“這里已出圍獵場較遠,不會有金吾衛來此。我與無恙早已懷疑有人可能會在秋狩時對我動手,因此提前約定,以我作餌,一旦遇襲,便退到此地,他在此設伏。我們計劃引出敵人,一網打盡,并嘗試抓幾個活口,盤問背后的指使之人?!?/br> “但是他沒來……”謝珩思忖著,心中隱隱不安,“難道敵人竟如此大膽,且有如此勢力,敢同時襲擊我和他?” 新的一波箭雨落下,又有幾人中箭倒地。剩下的侍衛緊緊圍住中央的謝珩與謝瑗,成聚攏防御之勢。戰斗漸入白刃的階段,密林中的敵人再次收緊包圍圈,拔刀的聲音森然響起。 謝珩抽出一柄長劍,手指握住劍柄,立劍刃于前。他學君子六藝,只通御射之術,并不會武功。但此時已是情況危機,無論他是否會武功,都必須拔劍而起。 這時,一道戰馬嘶鳴的聲音響徹林間! 一支騎兵隊穿林而來,箭雨破空而瀉,紛紛地擊倒了來襲的敵人。緊接著,刀劍相交的聲音不絕于耳,兩隊人馬戰在一處,一時間分不出勝負。 “吁——”一匹黑馬如穿云破雨而來,馬上的黑甲少年揮刀掃開成排的敵人,勒馬停在謝珩的面前。他翻身下馬,抱拳行禮:“親王殿下?!?/br> “洛副率?!敝x珩還禮。 “洛副率!”謝瑗驚呼。 謝瑗是東宮???,常做之事是偷摘蓮蓬。她總在試圖避開護衛巡邏,因此對東宮護衛均有所了解,常聽聞這位洛副率的大名。 太子左右衛率府各置率一人,副率二人,其中最為神秘的便是左衛率府的洛副率。此人的神秘之處,在于他從不露面,甚至極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只道他姓洛,極有可能出身于青蓮洛氏的某個分支。 此刻這位神秘的洛副率出現在了眼前。他年輕得令人吃驚,似乎還是一位少年,眉宇冷淡,鼻梁與下頜的線條鋒利,給人一種超乎年齡的成熟與過分的不近人情之感。 謝珩環顧四周,皺眉問道:“無恙怎么不在?” 洛十一深深低頭:“卑職之過。殿下他……不知所蹤?!?/br> “怎么回事?”謝珩神色微變。 “殿下本與我約定,待他秋狩歸來后碰面,再一同前來此地。但是……他也遇襲了?!甭迨坏吐暦A報,“我帶隊趕到時已經入夜,侍衛隊死傷嚴重。據侍衛長稱,殿下已經突圍出去,不知道此刻身在何處?!?/br> 謝珩的神情凝重:“你既比計劃來得要遲,我便猜到無恙可能也遇襲了……單憑岐王一人,不能也不敢同時對我和他動手,這背后果然還有別人?!?/br> 洛十一垂首:“秋日宴后,殿下一直派我在查……是我無能?!?/br> 又一道馬嘶聲響在林間! 談話者皆猛然抬首。 來者只有一人。那是一個黑袍人,不著片甲,單手持刀,策馬而來。他在馬上揮起大刀,刀鋒橫掃,帶起呼嘯的勁風! “親王殿下!”洛十一拔刀向前,“危險!請退后!” 他認得那個黑袍人。在通化門下,此人僅憑一刀就斷了姜葵的槍,連戰三人而毫不費力,謝無恙與之對過一掌后寒疾發作、昏迷不醒。 洛十一深深呼吸,握緊手中弧刀,縱馬前奔! 密林間,兩匹戰馬彼此對沖!滾滾的蹄聲驚起滿座山林的鳥雀,呼啦啦的落葉被疾風帶起、再被鐵蹄碾碎在地上?;〉杜c大刀相錯,尖銳的刀嘯聲幾乎震破人的耳膜。 兩人錯馬而過。 洛十一猝然從馬上墜落,長跪于地。他以弧刀駐地,胸口被劃開長長一道血痕,血花濺落在紛亂的落葉間。 “親王殿下!”他嘶聲大吼,“跑!” 可是謝珩根本來不及跑。黑袍人竟在飛馳的馬上站了起來,長刀高舉過頭頂。他雙手握刀,從馬背上一躍而起、縱劈而下! “沉璧!讓開!”謝珩一把拉住謝瑗。 謝瑗拼命搖頭。她咬著牙,張開雙手擋在謝珩的身前,一張昳麗的小臉上滿是視死如歸的神情。 她忽地不慌也不亂了,面對著呼嘯而來的刀風,她鎮定得像一座山、一面盾。 “沉璧!”謝珩低喝道。 他第一次用如此兇的語氣,卻絲毫嚇不住她。君子如珩罕見有這樣的失態,他幾乎是粗暴地摁住她的肩膀,狠狠用力推遠了她。她被推得跌倒在地上,眼里隱隱有了淚光。 謝珩仰起頭,迎著撲面而來的刀。 意料之中的死亡卻沒有到來。 “當——”兵刃交接的聲音回蕩在林間。 一名持劍女子越過交戰的人流,身姿如鹿般輕盈矯健,一路帶起血光無數。她提劍而起,仰面向上,一道劍光嵌入謝珩與黑袍人之間的縫隙里。 她接下了那一刀! “嗡——”長劍與大刀彼此相抗,發出劇烈的震顫。 持劍女子悶咳一聲,足跟一寸寸陷入腳下泥土里。黑袍人冷冷一哼,收刀而起,再次立于馬上,與持劍女子相對而望。 持劍女子擋在謝珩身前,長鋒凝然如止水。 “敢問姑娘名諱?”謝珩問。 “阿蓉?!背謩ε与S手拭去唇邊的血跡,淡淡回答,“名字不重要?!?/br> “多謝相救?!?/br> “不必謝我?!卑⑷剡B頭也不回,“受人所托,為了銀子。我原本要殺你的?!?/br> 她甩開長發,提劍向前,直視馬背上的敵人。發絲沾著血在風中飛揚,襯得她的長劍鋒利,眉眼也鋒利,如同一道閃爍寒光的刃。 黑袍人注視著她握劍的那只手,忽然低低地開口道:“這種劍法……竟然還在江湖上活著么?” “不勞你關心?!卑⑷仄届o道。 她再次提劍而起,縱身向前!一刀一劍在密林間來回交錯,兩道影子在亂顫的樹葉間高速掠過,金屬碰撞的聲音密集得如同一整套六十五件編鐘在奏樂。 阿蓉漸漸落了下風。每一次落地,她陷入泥土的足尖都再深一分。她低喝一聲,再次拭去唇邊的血跡,握劍的手輕輕一提,冷冽的劍光在指尖旋轉,刺出無數飛舞的雪花。 黑袍人揮起大刀迎了上去!他的刀勁劈開狂風暴雪般的劍光,毫不留情地朝著阿蓉的身上斬落! “太年輕!”他桀桀而嘆,“太年輕!可惜此劍要斷在我的手里!” 忽然,第三道馬嘶聲響起! 下一刻,一柄長槍穿透層林! 飛來的長槍撞開了刀身!旋即,槍的主人一躍而起,握住槍柄的末端,盈盈立在一段沉甸甸的枝杈上,抬起一張明艷的臉,巧笑嫣然。 “老頭子,你說誰太年輕?”她笑問。 天光瀉出云層的那一刻,姜葵同謝無恙趕到了。她甩開韁繩,扔到謝無恙的手里,翩翩然立起在馬背上,擲出長槍。 槍尖刺破清晨微涼的空氣,如同一道驚雷炸開,蕩開了致命的刀風。 謝無恙握緊韁繩,穩穩地策馬飛馳,而姜葵在馬背上高高躍起,在樹木之間飛快移動,轉瞬之間就來到了黑袍人的面前,接住扔出的長槍。 “殿下!”洛十一飛身上馬,沖過去接住自馬背上跌落的謝無恙。 姜葵與他擦肩而過。那個瞬間,她偏了一下頭,似乎覺得這位一心護主的黑甲少年有幾分面熟。但是她來不及多想,持槍立于枝頭,與敵人對視。 “小女娃,”黑袍人通過那桿槍認出了她,笑聲沙啞難聽,“手下敗將,還想再斷一次槍嗎?” 姜葵也笑:“你試試看?” 狂風翻滾而來!轟然巨響里,一槍一刀彼此相撞! 滿座山林都在顫抖。兩人錯身而過,手中兵刃都被對方的力氣震得微動。黑袍人隱隱吃了一驚,上回他一刀就斷了姜葵的槍,短短一月后的今日,他卻沒能做到。 世上竟有進步如此神速的武者么? 姜葵持槍立定,竭力壓下一聲咳嗽,微笑著抬頭,眼神里滿是不屑與挑釁:“老頭子,再來!” 兩人同時回身、踏步、對撞! 又是一聲轟然巨響,狂風掃蕩山林。這一次姜葵沒能控制住咳嗽,悶悶地咳了一聲,驀然抬頭大喊:“阿蓉!” 劍風如雪落!藏身在林葉間的阿蓉自上方旋轉落下,長劍在半空中揮舞成紛紛揚揚的寒芒,直取黑袍人的頭頂。 黑袍人忽而一笑,扔下了大刀! 他運氣于丹田,雙掌抬起,一手朝阿蓉,一手朝姜葵,緩緩推出。 洛十一扶著謝無恙,在遠處猛地抬頭。 “江……”他頓了一下,“小心!那是……羅剎掌!” 這時,第四道馬嘶聲響起……但不是一匹馬,而是三百匹馬! 三百騎兵從密林間緩緩涌出,逐漸包圍了在其中作戰的人群。踢踢踏踏的馬蹄聲里,一張又一張的硬弓張開,森冷的箭尖閃爍著可怖的光芒。 一架鳳鸞玉輅破開人潮而出,靜靜停在眾人的面前。 五彩流蘇掀開,一身華服的女人徐徐走下,在風中扶了扶搖曳的金簪。 謝珩站在人群之中,朝她行禮:“永嘉,好久不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