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暗戀太子妃 第4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被忽悠考科舉、別問我誰是迪斯科[八零]、我捧紅了頂級流量[穿書]、主角HE后我連夜跑路[快穿]、穿成農家子靠植物系統飛升首輔、我媽才是穿越主角、咸魚的她每次都能達成BE(快穿)、重生后我不要做選擇題、穿成合歡宗女修后揣了反派的崽、蠱溺(獸人NP)
她摸著姜葵的頭發,卻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你說,為什么盛寵這么多年,我卻一直沒有個孩子呢?” 姜葵下意識地搖搖頭。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類問題。過去十數年的暢快日子里,她江湖女俠姜小滿的腦子里從來只有喝酒和打架。 此時此刻,美麗溫柔的小姑輕輕地摸著她的頭發,那雙好看的眼睛里忽然涌出了許多惆悵。姜葵發覺小姑老了:她還是那么美艷動人,可是絲絲縷縷的蒼然愁意逐漸覆蓋了她的眼角眉梢,取代了從前那種天真少女的明媚。 “那是因為啊……我每天早晨,都要喝皇上命令余公公親自帶給我的避子湯?!?/br> “咱們姜家,手握兵權,代代都出大將軍。你是姜家獨女,嫁給誰,誰就擁有了姜家的支持。這一點,你可要記好了?!?/br> 臨別前,小姑的話像聲聲板鼓擊打在她的心上。 - 一路雨聲淅瀝,姜葵從宮里被送回府里,前前后后都有人簇擁著打傘,忙得像一團移動的云。一下車,她的兄長們都已經從軍營里趕了回來,又是心疼又是哄逗著陪她回房。 大將軍府里三個兄弟,長兄沉穩,次兄暴烈,三兄機靈主意最多。 “meimei,你這次落水與太子下聘時間太過巧合,為兄心里不安?!遍L兄姜巒,字端山。 “meimei,如果太子對你不好,哥哥我就是反了也要帶兵去東宮把你接回來!”次兄姜風,字長風。他沉不住氣,站起來狠狠地跺了跺腳,聲音很大。 “諸位諸位,聽我說,”三兄豎起一根修長的食指,在兄弟妹們面前滴溜溜轉了一圈,“不若咱們扮作鬼神,去東宮里溜上一溜,嚇得太子不敢娶我們家小滿了,如何?” 三兄姜原,字之遠。 “都住嘴都住嘴,”姜葵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白細小巧的指節彎曲,挨個彈了一下三個兄長的腦門子,“我已經想好了,我嫁。不就是東宮太子嗎?本小姐佛擋殺佛,神擋殺神,江湖上人稱落花點銀槍霸王,還怕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嗎?” 屋里沒有旁人,三個兄長都清楚她的底細,她也不偽裝柔弱千金了,重新恢復成那個瀟灑明媚的少女。家里她最小,卻是唯一的小霸王,哥哥們都得聽著哄著。 “meimei,”長兄姜巒以小指指節抵住下巴,沉思道,“出嫁前,你趁父親不在的時候來一趟軍營。我教你那一招‘霞落九天’,用以在東宮防身?!?/br> “我教你‘星河萬里’!”次兄姜風跟著大吼,震得姜葵扶了一下太陽xue。 “你們兩個真是榆木腦子,教那種正大光明的招式有什么防身之用?”三兄姜原瞇起眼睛掃了他們兩個一眼,幽幽道,“要我說,就教meimei一招‘鎖陰術’!保管制得他東宮太子服服帖帖?!?/br> 姜葵眨了眨眼睛,看見兩個哥哥同時顫抖了一下身子,突然好奇那式“鎖陰術”究竟是個什么招數。 “下回等父親找禮部尚書吃茶,我去軍營里找你們練武?!彼c點頭,“至于是何人陷害我落水的么……我自己會查,不用你們cao心?!?/br> “你怎么查?” “哼,”她像小狐貍似的瞇起眼睛,“本小姐自有辦法?!?/br> - 入夜,雨停了。 半圓的明月從云層里露出頭,將銀亮的光華瀉到院里高聳的古槐樹上。 樹冠深深如云,姜葵躺在最高的那根枝頭上曬月亮,月光落在那張俏麗的小臉上。她微閉著眼瞼,似是在小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小姐小姐,”侍女小青在樹下小聲喊她,“你爬那么高,老爺看見了可怎么辦?” “這么厚的樹冠,他怎么看見?”姜葵懶洋洋地說。 嘴上雖然這么說著,她還是挪了挪身子,讓茂密的槐樹葉藏住嬌小的身形。 “啪”的一聲,一個東西忽然從外墻砸進來,穿進樹葉間沙沙作響。 姜葵睜眼、抬手、握緊!飛來的小物件是一枚極窄極小的竹筒子,上面掐進了一個木頭塞子。她用指甲撥開那個小塞子,從里面捏出一張卷成團的輕薄桑皮紙,上面一列行書小字挨在一起。 她就著月光展開那張紙讀起來,紙上寫著簡單的幾個字:“東角樓,書坊?!?/br> 看來不等她去找那個人,他就已經先找來了。 “小姐?你去哪里?”小青張大眼睛。樹上的小姐一躍而下,提起靠在樹下的白麻布細長包裹,又一躍上了墻頭,翻出去不見了。 “去約會!”她的聲音還在風中回蕩。 小青站在原地發愣:剛訂婚……就去約會? 第4章 約會 ◎謝康,是個什么樣的人?◎ “啪!” 一個短促響亮的醒木板子聲刺破了夜色。 “長安俠客行,快意恩仇事?!?/br> 東角樓街巷一角的書坊中央,擺開來一張紫檀木如意紋桌案。案前人擠著人,案后坐了一位說書先生。他穿著青布大袖褂子,一手持醒木,一手持折扇,悠悠地說開了。 “上回說道,那‘落花點銀槍’江大俠,奪了北丐中人的金元寶救濟孤兒,并搶去一塊地界供與老弱傷者?!闭f書先生不急不緩,聲音頓挫,“這一回,便說江大俠單槍匹馬、怒闖北丐冷幫主八十壽宴……”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個頭戴竹編小斗笠、身穿淺蔥色束腰長裙的少女靜悄悄地擠了進去?;椟S的燭光掩著她纖長的身形,她懷里抱著一個比她還高的白麻布包裹,不易察覺地溜上側面的方木斜梯,進到了二層的一間雅室里。 雅室里很空,中間一面素雅的竹藤折屏隔開了兩個空間,左右各放了一張烏木小幾、一個草色蒲團,并奉以清茶。 抱白麻布的少女推門入內,走到右邊的小幾前。雕花木門在她的背后關上,樓下說書的聲音如潮水般遠去了,沁人的茶香在木色的四壁間溢開來。 屏風后已經坐了一個人。 他揭開茶蓋,呷了一口,白瓷摩擦的聲音在雅室里清晰可聞。 隔著屏風,兩人側對而坐,都看不見對方。 但是那個人的影子被頭頂一盞琺瑯小燈的光拉長了,從屏風那頭越了過來,投在這邊的蒲團一側,晃作一個靜謐修長的剪影。 “江小滿,喜歡聽說書的嗎?”那個人含著笑說,溫潤的聲音從屏風那側傳來。 “江小滿”是姜葵在江湖上的化名。知道這個化名的人并不多,大多數人只是聽說了“落花點銀槍”的名號。 “夸我的,當然喜歡聽?!苯杨^上的斗笠和手中的包裹一齊放在身側,大剌剌地在蒲團上坐下,同樣端起茶杯淺嘗了一口,“是沏了三遍的陽羨茶,你可真講究……蒲柳先生?!?/br> 坐在對面的人,正是七夕那日停在長街盡頭的馬車里那位。 “落花點銀槍”和“蒲柳老先生”時常相約在這家書坊里。 說是書坊,其實是一位說書先生的鋪子,每天入夜后人流如織,都擠在一樓的坊前聽書。嘈雜的人聲恰好可以掩蓋他們兩人在二樓的談話。 “夸得全是謬誤,你也喜歡?”那個人影搖了搖頭,“所謂的江大俠,不過是你這個才及笄兩年的小女俠。那位‘八十大壽’北丐大幫主冷白舟,也就是個今年剛滿十二的孩子,過的壽宴其實是個生辰宴?!?/br> “那你在江湖上號稱‘蒲柳老先生’,怎么跟‘老’這個字眼一分關系也沒有?”姜葵小聲說,白了對面的人一眼,接著想起來,隔著屏風,他其實看不見自己的神情。 “不過我倒是好奇,怎么,你又掀翻了他家壽宴?” 燭光晃動的側影里,那個人以手背托起下巴,姿態端然如一只傲雪的貓。 姜葵噎了一下:“只不過是冷白舟那個被嬌縱壞了的丫頭太過飛揚跋扈,又在生辰宴上欺負人,我一時間看不過去,揍得她哭了而已……” 蒲團邊的人影抬起一根手指按了按額角:“原來如此。今日北丐二幫主袁二爺找到我,出黃金十兩要換你的位置?!?/br> “你這個財鬼,沒告訴他吧?”盡管知道他看不見,姜葵還是瞪了他一眼,“說起來,你今晚找我干什么?” “昨夜我幫你逃跑,你欠我一兩黃金?!?/br> 他豎起一根食指,在屏風邊晃了晃:“什么時候還?” “一兩黃金?你訛我的吧?你就伸了一根指頭,能這么貴?”姜葵氣得往屏風上拍了一巴掌,彎彎曲曲的折屏連作一串抖了起來。 “是啊,我可是很貴的?!彼p笑。 她無可奈何地抓了抓頭發:“好吧好吧。以后江湖上出了最貴的那些懸賞,你都第一時間來找我,我慢慢還你好吧?你先把我昨天賒給你的酒葫蘆還我,我指著靠它蹭酒喝呢?!?/br> 片刻的安靜之后,一個半舊的酒葫蘆從對面拋了出來,準確地落進她的懷里。 “我葫蘆上那根繩兒呢?”姜葵正想把它系回自己的腰間,驀地發現葫蘆上的紅色細繩子不見了。 “收點利息?!睂γ娴娜寺朴频卣f,“北丐出黃金十兩要找你,你不若領了這懸賞,自己送上門去。我拿的酬勞,分你一半。你賺了錢還了債,我也省得費功夫再專門尋人去找你?!?/br> 姜葵懶得搭理他,自顧自地從長發間解下一根束發的紅繩子,把酒葫蘆在腰間系好。平時總高高扎起的長發披落下來,被滿室的茶香薰得散發出一股清香。 “蒲柳先生,”她換了話題,語氣嚴肅,“我今晚本來也想找你,有一事相求?!?/br> “何事?”那個頎長的人影又托起下巴:她難得求他。 “今天我進宮,有人推我落水?!彼偷偷卣f,“有人想殺我。我想拜托你幫我查一查,這背后是誰?!?/br> “你知道,朝廷中的事,我向來不參與?!?/br> “拜托啦?!?/br> 她把左手手背沿靠在屏風上,快節奏地以小指敲擊著精雕著鏤空梅花的屏面,語氣里帶上了一點嬌憨的討好。 “你是江湖上有名的中間人,手里掌握的信息很多,肯定能知道朝廷的事。就幫我這一個忙好吧?我欠你的,替你白干一年,可好?” 對面沉默。 她決定加把勁:“我再答應你三件事?只要不是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你讓我做什么,我便做!” 對面又沉默了一會兒,“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她咬咬牙。 “好啊?!彼斐鲆恢皇?,隔著屏風同她擊了掌。 紫竹制成的屏風外實中空,兩只手掌同時擊打于左右兩側,掌心相對,清亮地一響。那個人的聲音里含了笑意……姜葵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又被訛了。 她又換了個話題:“再過些時日,你得換個地方找我了。我以后大約不會常在那棵古槐樹上曬月亮了?!?/br> “過多久?” 姜葵隱約覺得他的重點頗有些奇怪:他沒問原因也沒問地點,而是問她時間。 “不知道呢,吉日還沒訂?!彼p聲說,“我要嫁人啦?!?/br> “哦,”對面很是平靜,“嫁給誰呢?” 他一副毫不關心的樣子,她有點自討沒趣,決定自己把話往下說:“東宮太子,謝康謝無恙?!?/br> “東宮可不是個容易進出的地方?!睂γ娴娜穗S口說。 “拉倒吧?!?/br> 她在屏風前甩甩手,一陣小風漏過鏤空的花樣撲到那個人的臉上。這邊蒲團一側的裙角上,由搖晃的發絲投過來的細影子微微浮動。 “哪有你蒲柳先生去不了的地方?你想找我,便一定找得到我?!?/br> “你覺得……”對面的人忽然沉吟著發問,“謝康,是個什么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