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鶯時[[先婚后愛]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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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他現在這樣說,一旦變卦,我們很難約束他?!?/br> “而且,這可是和一個陌生男人結婚啊?!?/br> 陶曦薇面露憂色:“如果他欺負你,只要那一紙結婚證在,沒人能追究他的責任?!?/br> 柳拂嬿等她全說完了,這才又幫她續了杯溫水,露出個不太在意的笑容來。 “原來你最擔心的是這個?!?/br> “怎么能不擔心?”陶曦薇著急,“女性在體力和輿論上都是弱勢方,你得對自己的安危上點心啊?!?/br> 話音剛落,電燈忽然滅了,房間徹底陷入漆黑。 陶曦薇一下子就有些害怕。 可柳拂嬿卻像早已習慣了這種突然的斷電,平靜地從角落行李箱里摸出最后一只香薰蠟燭,用火柴點亮。 陶曦薇清清楚楚地看見,那火柴燒得太快,火光灼了一下柳拂嬿的手指。 可她眉毛都沒皺一下,好似根本沒有痛覺。 陶曦薇無言以對,半晌嘆了口氣。 “……其實以前我就想說,你是不是對自己太狠了點?” 柳拂嬿無所謂地將泛紅的指尖握進掌心里,淺笑著轉移她的注意力。 “放心,這個人好像人品不錯,不會做那些事的?!?/br> 人品這種玄學,怎么能作保證? 陶曦薇還想再勸,柳拂嬿卻恰到好處地說了句:“不過,那人有句話讓我想不通?!?/br> 陶曦薇一不留神,思路就被對方帶走,轉而好奇道:“什么話?” 柳拂嬿稍稍沉吟,語調仍不緊不慢,籠著一層疏離的霧。 “他說之所以找我,是因為欣賞品性?!?/br> “你聽男人瞎編,”陶曦薇不屑一顧,“肯定是因為長相?!?/br> 柳拂嬿耐心解釋:“他應該不是這么輕率的人?!?/br> 人海茫茫,為什么偏偏找她,這點很重要。只要能明確自己對他獨一無二的價值在哪,她就能化被動為主動。 陶曦薇蜷起食指,用關節頂著下巴,想不通地問:“那你覺得這品性指什么?” 說著,半開玩笑地睨她:“是不讓人碰,還是從不露笑臉?” 說完嗖地伸出手,要去捏她的肩膀。 柳拂嬿下意識往后一避。 等反應過來,才抱歉地看向對方。 陶曦薇全然不介意。 她早猜到柳拂嬿會這樣,反而從中品出幾分道理來:“你還別說,禁欲系可能確實喜歡你這種的?!?/br> “喜歡是不可能,”柳拂嬿輕聲道,“估計是覺得清凈吧?!?/br> 她看向窗外,忽而自嘲地笑了笑。 “我都不知道,原來我這個人,能賣六千萬?!?/br> - 時冉會所坐落在花知酒店附近,風格也是一脈相承的奢貴。 蕭索春夜在這里融化成一個琉璃世界。 頂樓一百多平的包廂里,坐著十幾個人,正在商量哪撥打麻將,哪撥打德撲。 正中的真皮沙發上是沈清夜。他今天穿得休閑,一身白衣白褲,像個誤入的畫報模特。 “沒想到這局還能把你叫來?!?/br> 他把玩著手里的國際象棋,也不落子,只顧稀奇地看向對面隱于暗處的男人。 “我來是礙于人情,你來是為什么?心情挺好?” 薄韞白未置可否。 他仍是一副商務裝扮,暗色西裝,純黑襯衫,質感棱角皆清晰分明。 執黑棋的手修長冷白,似一把未出鞘的寒劍,叫人不敢靠近。 “你坐這,都沒人敢來找我套近乎了?!?/br> 沈清夜很像那么回事兒地嘆了口氣,玩笑般質問:“老爺子交代的任務完不成,你替我負荊請罪?” 聽見沈清夜提起沈老,薄韞白淡聲問:“這次的事情,對你家有影響?” “那倒沒有?!鄙蚯逡拐?,“踏吟還算知道分寸,沒敢拉沈家下水,也不敢把我拍得太清楚?!?/br> 稍頓,彎起了唇角:“但我家老爺子的脾氣,你知道的,正在家里牙癢癢著呢?!?/br> “替我轉告伯父,請他老人家保重身體,不必心煩?!?/br> 薄韞白雙眸低垂,酒杯伴隨著腕部動作輕輕轉了兩下,漫聲道:“很快就沒什么可心煩的事了?!?/br> 這語調過于理性、近乎審判。 聽得沈清夜后背一凜,幾乎疑心是自己聽錯。 上次見他這樣,還是白露資本的成名一戰。 在所有人都覺得是一場雞蛋撞石頭的交鋒里,白露卻從彼時威風顯赫的金融巨鱷口中,血淋淋地扯下了一塊獵物。 從此一舉揚名。 沈清夜凝了凝神才問:“你已經做了反擊?” 稍頓,又覺得不太可能。 “不像啊。博鷺勢頹,踏吟正在資本市場上高歌猛進呢,連我家老爺子都——” 他說著,忽然停下來。 “發現了?” 薄韞白漠聲道。 “……前兩天,童樹召開高層董事會,宣布了一項戰略調整,被稱為踏吟十年內最激進的方向改革?!?/br> 沈清夜仍有些難以置信,慢慢吐露自己掌握的唯一一條線索,語氣染上幾分忌憚:“童樹為什么鐵了心要做這次調整?” “因為,” 薄韞白慢悠悠放下酒杯。 “有個德高望重的歐洲人,不遠萬里奔赴江闌,和童樹簽下了一樁,不管怎么看都是絕對雙贏的對賭協議?!?/br> 沈清夜只覺得不寒而栗。 “這個歐洲人——”他試探著開口。 “是我的朋友?!?/br> 薄韞白似乎扯了一下唇角。 唇際分明上揚,卻比面無表情時更為矜冷。 他語調稍稍松動,仿佛回憶起一段稱心時光:“我滑雪時認識的西班牙人,是個好手,可惜腿摔斷過好幾次?!?/br> “……”沈清夜無心和他探討滑雪和骨折的偶然聯系,追問道,“所以說,童樹簽的那份對賭協議——” “我起草的?!北№y白說得理所當然。 尾音矜冷,似劊子手的尖刀。 將踏吟的死刑,也宣布得理所當然。 沈清夜差點沒回過神,過了陣才緊聲追問:“可商場如戰場,局勢瞬息萬變啊,你怎么能確定,他一定達不成對賭目標?” “隱患早就埋下了?!北№y白淡聲道,“童樹這人好大喜功,冒進求成。踏吟在他手里,就從地上的狡兔,變成了天上的煙火?!?/br> 沈清夜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轉了下手里的打火機,玩笑般問了句:“想要看看,它炸得什么都不剩的樣子嗎?” 包廂里溫度合宜,沈清夜卻覺得后背一陣陣發涼,過了好久才放松雙肩,揉了揉眉心,長聲嘆息。 “提醒我,以后不要跟你簽任何協議?!?/br> “你這人太可怕了。條款捏在你手里,別人還有活路么?” 他自覺說的是事實。 可不知為什么,聽到這句話,薄韞白的眸底卻稍稍沉下來,像蒙了層霧。 他往常也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 沈清夜有些費解。 “這樣吧,”沈清夜一轉念,扔下手里即將慘敗的棋局,換了個輕松話題,“你替我給大家一人點支好酒,作為我聽完這一整個鬼故事的精神損失費,怎么樣?” “少得了便宜賣乖?!北№y白看都沒看他一眼,“剛剛給你透的底,能讓你家少虧多少?自己去請?!?/br> “別呀別呀,”沈清夜耍賴,“你不是覺得欠我家人情嗎?你把今天這頓請了,我的事兒也更好辦?!?/br> “……也行?!?/br> 薄韞白抿了口酒,似想起什么,忽而雙眸微亮:“不過我提醒你一句,你也欠我點兒東西。不如就在這兒,一并表示了吧?!?/br> “誰欠誰?”沈清夜沒聽懂,指著自己問,“我欠你?” 薄韞白輕輕頷首:“欠一份祝賀禮物?!?/br> “什么祝賀?”他不明所以,“你家要有喜事了?” “算是吧?!北№y白淡聲開口,“來這兒之前,我剛跟人求了個婚?!?/br> 第11章 云山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