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搞事日常 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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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銅墻鐵壁似得,雪蕊過來了幾趟,報太后平安,何皎皎丁點兒風聲都沒再聽到,日子竟然無波無瀾,趨于平靜。 蘇皇后也終日見不到人。 二月二十六,枝頭新綠破陳白,天放了晴。 迢迢一早醒了,數著雙丫髻穿得像圓滾滾的毛球,走路都還搖搖晃晃,讓宮婢抱著去鬧貓。 她抓住白貓尾巴,眼疾手快便往嘴里塞,口水黏糊咬得白貓躥上樹。 院中綠植細嫩,白貓壓彎枝頭,碎雪簌簌撲落,它不敢往下跳,不上不下給掛住了。 何皎皎墊起腳也抱不到它,吩咐宮婢搬凳子過來,一邊哄白貓往下跳,“jiejie接著呢,你怕什么?” 小孩子精力旺盛,迢迢下了地到處瘋跑,一腦袋撞到她腿上,“小姨母,要貓要貓!” 何皎皎怕她摔,把她抱進懷里。 她帶了她幾天,每天都讓她鬧得手忙腳亂,煩別的事兒的閑心都沒有。 她吃力舉了迢迢起來,“那你哄咪咪下來好不好,別揪它毛了?!?/br> 只要她不跟何皎皎哭著要娘,一切都好說。 卻聽那邊調侃笑聲傳來,“小縣主,以后不能喊小姨母,要叫舅母了?!?/br> 宮婢們自抄手游廊如魚貫出,個個眼角眉梢喜氣洋洋,漆紅掛大紅稠花的禮箱一抬抬眨眼間堆滿空闊庭院。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殿下如今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br> 為首的女官過來拜下,雙手遞上一撂厚實的燙金禮單,“十三爺今兒給您下聘來了,皇后娘娘讓奴婢們直接給你送過來?!?/br> 何皎皎沒接,艷紅箱子稠花壓住雪地,紅得刺目,她發了懵。 女官眉飛色舞補充道,“可不止這些個兒,禮箱一路都排到永巷去了呢?!?/br> 旁怕咔擦一聲,白貓終是壓斷樹枝摔到地上,怕落到迢迢手里,忙不迭地跑開。 而迢迢呢,小孩子死了娘都不曉得,掙開何皎皎從她身上滑下來,傻樂著追貓去了。 “殿下?” 女官發現何皎皎臉色不對,笑容滯在臉上。 何皎皎身上有些發冷,她垂眸攏緊披風,示意宮婢接過去,“知道了?!?/br> 她忍了忍,沒把話問出口。 排到永巷去了啊。 永巷里頭的血洗干凈了么? 蘇家反了,宮變的罪名卻扣到了掌南鎮撫司的三王頭上,蘇家倒成了“清君側”。 外傳太子遭刺,臥床“養傷”,蘇皇后坐到金鑾殿,明目張膽地垂簾聽政了。 可蘇長寧,又封了攝政王。 如今是個什么局勢。 而凌昭,還是要娶她。 何皎皎讓宮婢把迢迢和貓都抱得遠遠地,她坐進閣子里頭,獨自枯坐到天黑。 宮婢進來點了燈,輕手輕腳退出去,風吹得燭火一晃,折來金光。 何皎皎看過去,小幾上擺了兩方折子,一張聘禮單子,一張婚書,都是紅漆燙金的喜慶樣式。 檐下風低低嗚咽而過,且聽冷清蕭瑟聲,屋內靜默,長久地靜默。 何皎皎目光凝在婚書上,發冷的指尖蜷了蜷,她低眸嘆過一聲,終是撿到手里,翻開來看了。 “哈…” 一眼,便看得何皎皎彎唇想笑,可心中酸楚越發沉重,她將婚書捧到了心口,慢慢蜷倒在榻上,哭哭笑笑一陣。 她看見了四月初三。 何皎皎在這一瞬時恍然大悟。 原來一直是她會錯了意。 黃歷上寫,四月初三,小滿,丁巳,己卯,黃道吉日。 宜嫁娶。 她和凌昭的婚期定在四月初三。 這個傻子,他腦子里成天都想得什么呢? 可是,何皎皎想。 她與凌昭,不該是這般的。 【??作者有話說】 凌昭:四月初三 何皎皎頭腦風暴,陰謀詭計,一環套一環。 凌昭:四月初三,你嫁給我好不好? 何皎皎:……? 第72章 夜談 ◎我是什么新奇的物件,好看的玩意兒?◎ * 入三月后轉晴, 沒兩日艷陽曬化了雪,柳樹抽芽,桃梨壘花, 萬物繁茂。 何皎皎成天讓迢迢鬧著,籌備婚宴的女官們煩著,日子竟然忙得暈頭轉向。 三月十六,凌昭封了親王, 號榮。 當天何皎皎殿內反倒落了一場雪,跟她道喜的帖子紛紛揚揚猶如從天上落下來。 她不勝其煩,捻著佛珠又拍得桌子響, “他封王, 跟我道哪門子喜?!” 周圍圍滿給她裁量新服的宮婢們,她們這兩天兒湊趣討巧, 卻在何皎皎面前碰了一鼻子灰,曉得善祥公主對親事是不太歡喜的。 低了頭各自忙著手上活計,只當女兒家害臊。 何皎皎坐過一回花轎了, 這次情況大有不同, 內務府連鳳釵的樣式都要拿來問她。 花轎喜服千工床……婚期緊, 丁點兒東西都要現趕,一樣圖紙好幾款,全捧到何皎皎面前, 人一排排誠惶誠恐跪著,非要她點頭開口才成。 凌昭同蘇家亂臣賊子做起來了, 忙著黨同伐異, 沒空露面, 盡教別人來煩她。 煩不煩, 煩不煩啊他。 何皎皎從心境念到嚴楞咒, 成日不得安生。 “哎呦,您大喜的日子將近,念什么佛啊,不吉利不吉利?!?/br> 喜娘作勢上前要搶何皎皎手里的紫檀佛珠,讓她冷冷橫了一眼,訕笑著退下。 大紅稠花屋檐回廊下全掛好了,喜字貼滿了窗,一片延綿望不到頭的紅。 何皎皎瞥一眼,嗔怒癡怨登時生了遍,念再多的阿彌陀佛都壓不住。 至二月十七日晚,暮色四合,來了人傳話,蘇皇后讓何皎皎過去陪她坐會兒。 何皎皎隨領路宮婢走進正殿時,山腳沉下夕陽最后一輪光。天幕散盡殘紅,燈盞燃亮,火光驅遠夜色。 “善祥,沒幾天要出閣了,怎么臉上沒個笑模樣,十三惹你不高興了?” 蘇皇后和藹笑著,挽袖執盞親自點茶。 何皎皎便笑了笑,福身一禮,“母后萬福金安?!?/br> 旁的不多說,恰好是一副郁郁寡歡不得展顏的模樣。 她喊蘇皇后母后,讓她收成名義上的女兒,嫁了她兒子,兄妹相親,一輩子要讓人背后戳脊梁骨。 笑不出來,很奇怪么? “你啊?!?/br> 蘇皇后搖搖頭,何皎皎讓宮婢引到她身后的小幾前坐下,看了茶,卻看蘇皇后左右伺候的抬上來一張山水屏風,嚴嚴實實擋在她面前。 暗影攏住何皎皎,她怔然抬眸,蘇皇后食指豎到唇邊,“噓”了一聲。 片刻后,急促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何皎皎執手端坐,透過屏風折起的縫隙遞出目光。 凌昭大步走進殿內。 不曉得他從哪兒趕回來,瞧著一身風塵仆仆,藏藍箭袖的騎裝披軟胄,肩甲護臂都沒取。 “什么事兒?” 他不需得人引,腰間佩刀往案上一扔,撐了手臂風風火火地坐下,眉目不耐。 蘇皇后偏頭閉了閉眼,略有嫌棄,“馬上要成家立業的人,你這德行收不收得了?” 不能。 自個兒教養出來的,自個兒受著唄。 凌昭也偏頭朝一邊兒看去,下頜緊繃,擰了眉不耐煩道,“到底怎么了,有事說事,忙著呢?!?/br> 蘇皇后長出了一口氣,忍住了,緩聲道:“你和善祥……你們兩個我從小看著的?!?/br> “你從小到大的性子,瞧上什么新奇的物件兒、好看的玩意兒,不管怎么樣,要死要活的,非得弄到手不可?!?/br> 她對凌昭講:“可一旦到手,沒幾天等你玩膩了,便是扔了丟了毀了,也從來不可惜?!?/br> 蘇皇后神色舒和,如同尋常長輩般,和小輩說著家常話似得,“善祥這孩子心思重,母后一直心疼她,你們兩個也算是同甘共苦走過來的?!?/br> 她似語重心長地問他:“你跟母后說句實話,以后能跟她好好過日子么?” 旁邊的燭火炸了燈花,何皎皎杏眸中陰影一晃,捏緊佛珠,蜷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