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搞事日常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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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容不下蘇家勢大,起碼,至少,要等他登基之后吧。 父皇還健在呢。 凌昭長出了一口郁氣,想不通,便算了。 反正他一個成天瞎晃到處惹人煩的皇子,礙不著誰。 他礙不著他們,他也別來煩他,關他屁事。 “十三爺?”雪蕊又喊了聲。 “回吧?!?/br> 凌昭剛要撂簾子,卻見天邊一抹濃白破曉。 不知不覺,他竟然帶著何皎皎逛了一整晚的園子,天要見亮了。 凌昭改了主意,“先不回了,去槐花巷?!?/br> “什么槐花巷???” 何皎皎這時醒了,睜著一只眼睛坐起來。 “餓了,找點兒東西吃,那兒有個老太婆賣的糕子還不錯,爺帶你去嘗嘗?!?/br> 槐花巷臨近北城門的一座偏門,凌昭偶爾調到那邊兒守城門。 他不講究,來不及用早膳時,路上遇著什么攤子,就隨便墊吧墊吧。 玄武大道再過去兩條街就是槐花巷,也不遠。 車夫駕車了,何皎皎坐不穩似得晃了晃,她哈欠連天,困倦中不忘嫌棄凌昭,“你成天到晚都在哪里混???” 連哪個巷子里賣的糕子好吃都知道。 晨光熹微,不一會兒槐花巷便到了。 路上行人稀稀拉拉,已有店家支門搭窗,幾聲吆喝叫賣,到處都騰了熱氣,破開雨夜冷清。 凌昭下了馬車,去找他熟悉的老人攤主,何皎皎鮮少到這種窄街窄巷的地方來,掀了一點兒簾子新奇地往外瞧。 卻忽聽一陣整齊沉重的腳步聲快速靠近,她尋聲望去,見一隊黑壓壓的黑甲禁軍疾步而來,朝偏城門的方向行去。 “何皎皎,爺過去看看?!?/br> 現在不是城門換防的時候,偏城門也要不了這么多人手,凌昭皺眉喊了一聲,要跟過去看看。 動靜太大,不少路人都朝那處涌去看熱鬧,街上竟然擁擠起來,何皎皎心生不安,提裙跳下馬車。 “凌昭,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br> 她奔過去,凌昭等她來,把兜帽給她戴上了,“你瞎湊什么熱鬧?” “那你又湊什么熱鬧?” 何皎皎拉了他胳膊不放,他要不讓她去,那他也別想走。 凌昭話雖如此,還是牽起她的手,他們隨人流裹挾朝前行去。 離偏城門還有百來丈遠,半路上已經設了關卡,禁軍手持長槍圍路,逼退來看熱鬧的百姓。 凌昭牽著何皎皎越過熙攘人群,對守衛亮了牌子,他語氣沉重,“怎么了?” 守衛低頭抱拳,壓低聲音道:“不好說,您自個兒過去看吧?!?/br> 何皎皎蹙眉,隨凌昭過了關卡,她怯怯不安走了一陣,望著前方睜大了眼,隨即抓緊了凌昭衣袖。 她唇直顫,懦懦道:“凌昭,是月霜jiejie么?” 兩人都不自覺停下了腳步,凌昭靜默片刻,情緒不明地一笑,“啊,是?!?/br> 偏城門矮窄,已停來了數輛馬車,一群衣衫襤褸的少女正緩緩登上馬車,她們形容落拓,何皎皎目光一一掠過,卻把每個人都認了出來。 她視線最后停在立于一旁,似守著少女們上車的另一名少女身上。 她衣衫污黑,已瞧不出本來的顏色,連一頭凌亂披散的長發都讓泥水凝干了。 可少女高挑纖長的身形站得筆挺,她幾乎是昂首挺胸,手里,緊緊握著一把沾滿紅黑血痕的刀。 有侍衛恭敬上前,對她說了什么,那少女怔怔低頭,似乎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刀,然后動作僵硬地遞給侍衛。 何皎皎眼里滾了淚,吶吶出聲喊:“月霜jiejie?” 距離有些遠,她以為少女聽不見,對方卻恍恍抬頭望了過來。 她滿身狼狽不堪,然眼眸亮得出奇,朝何皎皎璨然一笑:“啊,鵪鶉,我回來了?!?/br> 城樓外,墨綠山嶺線延綿至遙遠天際,朝陽破曉,光芒萬丈。 是蘇月霜。 她在兩天前磅礴的雨夜里,從單獨看守她的賊匪手里奪了刀,一夜伏殺二十六人,將春日宴被擄走的貴女們,一個不拉,全帶回來了。 【??作者有話說】 凌昭:“二哥好怪,二哥要做什么,他們要打起來了我幫誰,我好像誰也幫不了,頭好癢要長腦子了嗎,算了我收拾收拾帶媳婦兒跑路吧?!?/br> 蘇家都是猛人。 第50章 妾有意 ◎你要去看看月霜jiejie么◎ * 她們被關在百里外, 宣州與滄州交界的一個荒山荒村里。 春日宴上香爐中迷藥生效,一個接一個倒下時,蘇月霜最先發現不對, 可惜當時已求救無門。 但她信誓旦旦的保證,她與桃林中劫殺擄人的賊匪打了照面,與后頭看守她們的不是同一批人。 蘇長寧雷厲風行,親自領了兵至兩地調查, 三天后便出首尾,逮住了劫匪殘黨四十余人。 然這群人不過是宣州山上黑風寨里的普通山匪。 頭領口供交代,月余前, 他們收了一行人三百兩黃金、數百擔糧食, 受命在春分日前二到了荒村里。 那行人只說替他們看守一群女人數日便行,這群幸存的山匪皆被施以酷刑, 命去了半條,也沒再吐出來什么有用的東西。 山匪的大當家卻逃了。 為了安撫蘇家,建成帝將此事全權交由蘇長寧負責。 宣州的一位中郎將查出與黑風寨官匪勾結已久, 滿門抄斬。兩州大大小小官員, 罷官的罷官, 入獄的入獄。 京城四周的地方官,便全遭了一通清洗。 另有數位糧商被蘇長寧當場斬了。 這場腥風血雨,卻半點兒沒有吹到京城里來。 蘇月霜她們逃回城當日引起的一點兒sao亂, 用其它的緣由遮掩過去了。 為了自家女兒的名聲,這十幾戶人家哪個不是手眼通天, 心照不宣地將事瞞下。 可風言風語無孔不入, 怎么可能半點風聲都沒透露出去, 不過隱約知道詳情的人面面相覷, 全當一個字沒聽見。 也幸好, 山匪沒有傷她們。 只有蘇月霜被斬了小指。 然而過去十來天,真正的幕后黑手仍舊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何皎皎在深宮,聽不到太多消息,某天深夜驚醒,嘆了口氣。 怕不是就這般沒頭沒尾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她這幾日寫了帖子,想逐一登門探望她們,讓太后攔下。 太后說何皎皎獨一個幸免于難,事情剛過不久,她哪怕真心實意哀憐那群遭了罪的姑娘們,也不合適去。 最好如常,一個字不要再提,權當沒有發生過罷。 何皎皎聽了,默默將帖子都燒了。 后頭一連好幾個大晴日,薄薄的春衫穿著都有些發熱,何皎皎搖起團扇,纏著雪蕊要吃冰碗子,日子逐漸平靜下來。 一眨眼到三月十六,清晨。 何皎皎在慈寧宮陪著太后剛用完早膳,蘇皇后攜眾妃子來請安,說說笑笑過去大半個時辰。 太后病去如抽絲,身子還不大好,眾妃便散了。 蘇皇后卻拉起何皎皎的手,眉眼含笑道:“這些時日都忙著,好久沒見著令儀了,好孩子,跟我回坤寧宮坐坐吧?” 她轉而看向太后,“借您的乖乖用一天,老祖宗不會舍不得吧?” 太后樂得見何皎皎跟蘇皇后親近呢,玩笑道:“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令儀去,在坤寧宮瞧見什么寶貝,不拘得,全抱回來?!?/br> 蘇皇后應是有事找她……三月十九,何皎皎十五及笄的生辰,她已經收過好幾回禮了。 何皎皎想了想,跟著笑道,“哪里用得著令儀自個兒抱啊,皇后娘娘可舍不得令儀了?!?/br> 她親熱挽住蘇皇后胳膊,“皇后娘娘定是要找人幫令儀抬的?!?/br> 三人其樂融融再笑了一陣,正打算出門,絨絨從宮婢手里掙脫,跑過來撲何皎皎裙擺。 何皎皎抱它起來,剛要把它交給追來的宮婢,發現蘇皇后笑吟吟盯著絨絨看。 蘇皇后笑道:“我以前也養過一只貓呢?!?/br> “我曉得,蘇伯伯給我說過?!?/br> 何皎皎便把絨絨抱給蘇皇后瞧,她樂滋滋的,有點兒顯擺,“他還給絨絨編過一個小籃子?!?/br> 蘇皇后俯身撓了撓絨絨下巴,隨意地問道:“蘇伯伯…哪個蘇伯伯???” 何皎皎學了凌昭的叫法:“蘇小伯伯?!?/br> 蘇盛延一把刀鋒利雪亮,三兩下將木頭削得纖長整齊,何皎皎記憶深刻。 讓宮婢把絨絨抱下去后,何皎皎與蘇皇后同坐她的鳳輦回坤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