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自然?！碧K硯看著她道，“不然你以為裴師伯祖為何要我來教你書法呢？”

    南嘉魚：……

    我以為他只是嫌我字丑！

    原來是因為這個嗎？

    裴獻：我確實嫌你字丑沒錯。

    “這會不會太過度了？”南嘉魚不解道，“就因為外人的嘲笑，而新增六藝考核……”

    雖然蘇硯也曾備受六藝考核的折磨，但他還是客觀的說道：“長久來看，這六藝考核對門中弟子大有裨益?！?/br>
    “至少現在沒有人會嘲笑我們只知打打殺殺的武夫?！碧K硯開了個玩笑說道。

    劍修的風評在三界一貫不太好，武力值太高，殺人太多，給人的留下的便是鮮血與冷酷的作風。大多數的劍修亦不喜清談論道，比起道修、儒修、樂修的煮茶焚香，清談論道，琴樂載道……

    一言不合就拔劍的劍修，簡單粗暴，風評不佳。

    所以在某一任的蜀山劍派掌門的堅持下，蜀山劍派強壓著門下弟子修習琴棋書畫舞樂六道，一代代的培養下來，這才有了如今蜀山劍派君子劍的美譽。

    如今的蜀山劍派劍修，在三界便是君子端方清雅俊逸，琴劍相隨音律精通，劍舞四方名動天下。

    再無人言劍修只是一群只知打打殺殺的武夫。

    而修習君子六藝的傳統也一代代傳承了下來，每年蜀山劍派都會舉行琴棋書畫舞樂六道的大賽。

    雖然大家都不想參加，但規定就是每峰至少有一人參加。

    ……

    ……

    南嘉魚聽完蘇硯的講解之后，大為驚嘆，“是我格局小了?！?/br>
    那位強行在宗門內新增推行六藝考核的蜀山劍派掌門，當真是好有魄力和遠見！

    “若無一代代人的努力，便無今日的蜀山劍派?！碧K硯說道，“這是師父與我說的，最早最初的時候劍修在三界風評并不好，世人更喜歡擅長清談講道的道修，學問高雅的儒修，擅長音律的樂修，和治病救人的醫修……”

    “是祖師們一代代人的努力，方才有了如今蜀山劍派君子劍?！?/br>
    南嘉魚被他一番話說的觸動，她想了想，然后神色認真說道：“明日我們繼續練書法吧！”

    蘇硯看了她一眼，故意笑道：“我還以為你不學了?！?/br>
    “原本是不打算再繼續學的?！蹦霞昔~說道，“不過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不學嗎？”

    不管是于情還是于理，聽了蘇硯這一番話之后，南嘉魚都覺得不能放棄，既然選擇了書法都已經開始練習了，那便不要中途放棄。

    “不過至少要修習三門，那除了書法，我還差兩門?！蹦霞昔~說道，“選什么好呢？”

    蘇硯看著她，道：“這個不急，你慢慢想，還有時間呢！”

    “年底才考核?！?/br>
    南嘉魚“哦”了聲，心下卻已經開始尋思另外兩樣該學甚么了。

    已經社會死亡了一次，不能再來第二次了！

    考試不及格，很丟人的好嗎！

    ……

    ……

    書法大賽結束之后。

    南嘉魚繼續跟著蘇硯學習書法，她原本是打算蒙混過關的，混過了書法大賽之后便不再練習書法打死都不練，結果因為那日蘇硯的一番話，改了主意。

    先人祖師們都有此覺悟，她又豈能擺爛？

    至于另外兩樣學甚么，她一時間也沒主意，決定再看看。

    裴獻知道她的決定之后，挑眉笑了笑：“我還以為那文房四寶會束之高閣吃灰塵，倒是沒想到派上了用場?！?/br>
    南嘉魚聽后，當場翻了個白眼。

    她就不信，裴獻沒預料到這個。

    經過她后來的復盤，她想，或許從一開始裴獻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他早就算到了這個局面。

    更甚者，挑選蘇硯做她的書法啟蒙先生，也在他的算計中。

    南嘉魚想起，那日正是裴獻提醒她，蘇硯是上一次書法大賽的第一名，她才會找上蘇硯讓他教她書法。

    所以，那時候他就在算計了吧！

    南嘉魚真是想呸他一臉。

    個狗東西！

    連徒弟都算計！

    做人就不能坦誠些嗎？

    裴獻笑：“不能?！?/br>
    “若我直接與你說了，你會去做嗎？”他看著面前南嘉魚，笑著說道。

    南嘉魚誠實回道：“不會?！?/br>
    “我這輩子最討厭讀書寫字了！”南嘉魚擲地有聲道，“打死，也不想再回學校第二遍了！”

    裴獻笑得更深了，“所以呀，為師若是不使點小計，怎么能讓你心甘情愿的讀書練字呢？”

    “徒兒啊，人活在世，若是沒學問，可是會吃虧的??！”

    南嘉魚看著他，面前的這個男人是修界最強號稱第一劍修，然而除了劍之外，他還有更多其他的東西。

    譬如美貌，譬如心計。

    又譬如，學問。

    這個狗東西，必然精通君子六藝！

    南嘉魚看著他心下肯定道。

    “師父為何不自己教我呢？”南嘉魚困惑問道。

    裴獻看著她彎了彎唇角說道，“我以為你更喜歡和同齡人相處，為師教你的話，或許你會覺得無趣?！?/br>
    “唔……”

    南嘉魚沉吟了下，遲疑道：“師父，你是覺得自己年紀大嗎？”

    裴獻聽后，笑了。

    笑得艷色無比，恍若瓊花盛放，星辰璀璨。

    “徒兒，你對著為師這張臉，再說一句你方才的話?！?/br>
    南嘉魚：你不講武德！

    實名反對使用核/武！

    第11章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南嘉魚對著不講武德率先使用盛世美顏進行轟炸的裴獻“呸”了一聲，扭過頭去以示她的不屑。

    “哈哈哈！”裴獻發出一陣輕愉的笑聲，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徒兒啊，不用嫉妒，好好修行，將來你亦能和為師一樣。得長生，享自由，逍遙仙！”

    長生，逍遙，自由嗎？

    南嘉魚嘴里咀嚼這這六字，這便是仙人仙道嗎？

    ……

    ……

    書法大賽之后，南嘉魚繼續跟著蘇硯修行道法與書法，倒不像之前那么浮躁，沉下了心去。

    蘇硯都夸她有長進。

    南嘉魚心想，我能不有長進嗎？再不長進，年末六藝考核要是掛科了，那真是丟臉丟到全宗門了！

    ……雖然她已經丟過一次了，但絕不想再來第二次！

    南嘉魚的偶像包袱有多重呢？

    在這一個月內，她一次主峰都沒去，若是需要途經主峰，寧可繞道！就為了不看見她那副被懸掛展示（公開處刑）的狗爬字。

    連蘇硯都為之嘆服，心里暗道，還是裴師伯祖懂小師叔，竟能想出這般主意！效果驚人！

    就這樣，南嘉魚熬過了這難熬的一個月。

    在字畫展示的最后一天，她精神難得亢奮，一臉掩飾不住的欣喜和激動，明天！明天她就能從絞刑架放下來了！

    自由了！

    她又可以了！

    給她講道上課的蘇硯都察覺到了她異常罕見的興奮，不由心下嘆氣，看來今日這堂課的效果要大打折扣了，人在這兒，心早飛了。

    他自然知曉她情緒異常為哪般，也理解她。

    想到這里蘇硯臉上神色有些微妙，不由地又浮現起之前南嘉魚因為社死而一臉心如死灰萎靡不振的模樣，心道裴師伯祖這手段還是太狠了些，雖然效果立竿見影，但侮辱傷害太大。

    明明教導小師叔的方法有數種，裴師伯祖卻選擇了最激烈的那種，若是小師叔心靈脆弱些，恐怕會被擊沉從此一蹶不振，風險太大。

    裴師伯祖果然是不喜歡收徒，所以才會對門下弟子如此嚴苛。蘇硯心下滿是遺憾，如果是他師父收了小師叔為徒就好了，既然裴師伯祖不喜歡，那就讓給別人??！

    膽大包天的蘇硯已經惦記上小師叔，妄圖將師叔變師妹。在他看來，乖巧懂事勤勉好學的小師叔分明就是師妹??！也就是裴師伯祖不干人事，收了小師叔為徒，還待她如此嚴苛！

    唉！

    想到明明該是小師妹的最后變成了小師叔，蘇硯心下就惋惜不已。

    這讓蘇硯對南嘉魚的的情感很是矛盾，既將她當成是小師叔來尊敬，又將她當做是小師妹來愛護，尊敬和愛護揉合在一起，讓他對南嘉魚縱愛異常。

    直接體現就是，這堂課他放水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明明下面的學生心都飛走，魂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