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煽風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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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贝稳?,溫都。 廖容楚收到了一張紙條:我永遠是你姑奶奶。 落款,長平李氏陳文燦。蓋著李家少主的印章。日期是碩大的元宵二字。 藏著眉眼中的笑,廖容楚蓋住那句話,單將印章和落款給身側的李文岐看,低聲問:“現在溫都到越國邊境傳信不用一天了?” “氣候好,今早的風向順,鳥好飛?!崩钗尼懒稳莩嫦胱屗吹牟皇沁@個,仍是老實回答后再說,“還真在元宵前恢復了,好吧,你贏了?!?/br> “池同門,李文岐說他要在宴會上表演劍舞?!绷稳莩χ贿h處的池早大笑說。 “什么?”池早沒聽清,帶著手上的一大堆紙走近。 廖容楚看了他身邊的謝識之一眼,壞心眼立馬上來了。他蓋住姑奶奶三個字,抬臂給池早看,一邊挑釁地看著一旁的謝識之,肆無忌憚地說:“我和李文岐之間有個賭,看元宵過完前陳文燦的少主之位能不能恢復,我贏了?!?/br> 我永遠是你—— 這幾個字看的池早好奇得牙癢癢,顧忌著身份,池早又不好問。分不清后面到底有沒有字,無論接什么都感覺是在調情。 謝識之淡淡掃了一眼后收回目光。面上倒是水波不興的模樣。只是周身的氣壓一下冷了許多,。 廖容楚挑了挑眉。笑意更盛。他將那張紙浸入茶盞中,對謝識之抬了抬下巴,用隨意到漫不經心的語氣說:“我和陳文燦還有個賭約,你聽不聽?” “不感興趣?!敝x識之轉身就要走。 “我說,如果元宵節前她沒有解決,我就先解決了她,再解決了你?!绷稳莩_著謝識之的背影大聲說,他依舊是那副無法無天肆無忌憚的模樣,一點也不考慮這話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又會導致傳成多么難堪的閑話,“你二嫂嫂是真疼你啊?!?/br> “你到底想干什么?!敝x識之轉身。他清雋的眉頭蹙起,明顯不信。 廖容楚懶懶起身,朝著他走了幾步,用其余人聽不到的聲音說:“三年前,陳文燦就和謝識秋見過了。這幾個月,她有沒有說你像誰?讓她想起了誰?到底誰先誰后,你搞得清嗎?” “瘋子?!敝x識之冷冷吐出這幾個字。 “我確實想給她找事,但我句句屬實,可沒有隱瞞的?!?/br> 廖容楚笑意更甚,他的惡意坦蕩得令人震驚。陳文燦怎么能這么輕易地就過去了,他要他們癡纏、如刺一般把自己扎入對方的生命中,這樣,陳文燦在放棄時才能體會到剜心割rou一般的疼。他看得出,謝識之不是個軟弱無能之人,只是困在身上的道德枷鎖太重因此寸步難行,只要推一把…陳文燦和他是一類人,她早晚會像他一樣親手殺了自己的愛人。 廖容楚早就瘋了,在他勾著潘塞斯去偷聽、舉報時,在他同意讓露爾獨自回去歸還國防圖時,在他后悔了卻發現陳文燦殺人分尸時…他是個恨毒了陳文燦的瘋子,他要陳文燦陪他一起下地獄。 廖容楚確實擊中了命門,他點的火在謝識之看到謝識秋寄來的信時燃成熊熊大火。 陳誼給謝氏帶來了如此可觀的收益,盛窈窈只覺得心花怒放,僅存下的那么一點對謝識之的憐惜顯得如此空白虛弱,只讓他覺得虛偽可怖。謝氏終于在謝識之的潰爛中開了花。 “愛屋及烏至謝府……”謝識之看著這幾個字,只覺得有白光直直從他的眼睛刺入了他的大腦,將他身體的整個角落都凍僵。 原來如此。她喜歡的是哥哥。難怪送琴那日,親的是他根本不存在的痣。 謝識之徹夜未眠。 還不夠,廖容楚還要讓謝識之再痛苦一些,最好是恨她。 這半月來,陳誼并非完全游手好閑。溫都魚龍混雜,勢力交錯,她在放餌,將那些不忠誠的、有異心的、不干凈的魚兒全都釣出來做魚生。紙條是打撈工作開始的號角。以各種各樣的名義,不怪的魚兒一家一家地下獄。 “我不是說了嗎,饒文佳不能進去。你就按照陳文燦說的做是了,這是干嘛啊?!崩钗尼獝琅刭|問廖容楚。 “憑什么?”廖容楚倚坐在窗檐,看著李文岐,“她只是要做那個在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時救人于水火的人,沒人會真受大刑。饒來在大牢里最多不好受七天,為什么不能進?!?/br> “我怎么知道?!?/br> 陳誼相當嚴格地區分各種事。李文岐主要監管她在藥廬的決策,對商事不熟。 “一個饒來而已?!绷稳莩捳Z中的不屑一點也不藏,他從袖中拿出沾著血跡的信封,遞給李文岐,“這是饒來在牢里寫的陳情表,你連著報告一塊給過去。我倒是看看,饒來到底有多重要?!?/br> “你真是病得不輕?!崩钗尼幌爰m纏,他奪過那信封,甩甩袖子離開了。 “中南邊境到這,不眠不休,兩日可到。李文岐的報告送到那要一天半左右。三日后上午,闌瑤居,你來不來?”廖容楚將身后的窗子推開,卻并不往那看一眼,只是自言自語般說。 意料之中,沒有回應,只有離去的腳步聲, 陳誼肯定會來的。倒不是饒來真的多重要,而是廖容楚忤逆了她的決定。廖容楚的劣根性和地位決定了,陳誼但凡表現出一點點的退讓和容忍,他就會以土崩瓦解之勢將她吃干抹凈。 她的懲罰來得很快,廖容楚安插在幾位大人后院的暗線出事了,連帶著的還有鋪子。廖容楚不得不承認,他小瞧了她,亦或者是小瞧了李家少主。幸好,只有兩天,他撐得住。 事態一如廖容楚料想一般發生。陳誼在立威,因此不介意在大庭廣眾下對他出手。她以前就不在意別人對她的風言風語,如今更不在意。 “我警告過你,不要搞這種把戲?!?/br> 陳誼對著左臉來的一拳讓廖容楚步子有些亂,她就機將他狠狠推倒在柱子上,手指著他的臉一字一句地說。 廖容楚比她高個頭,如今順從地將手舉起,看著她的眸光微斂,唇角帶著絲絲艷麗的血跡。一副悉聽尊便無能反抗的模樣。被逼著收起尾巴和爪子的狼也不像狗。 陳誼一路風塵仆仆,至今沒合過眼。如今眼下青色明顯,唇色暗淡,衣擺和鞋上還帶著泥點。即使如此,也好像布衣素釵、不掩天香國色,甚至比以往更添芳華。 真就如她所說,權勢是最好的養顏丹。 “饒來就這么重要?”廖容楚說這話時稍稍向她側了側。 這么近的距離,再平淡的語氣都能被聽出三分桃色。 “這不是你該問的?!标愓x往后退了一步,她從袖口中掏出被迭成手心大的紙,扔在一旁被帶過來的椅子上,“四個時辰、天黑前,送人回家?!?/br> 說完后陳誼便走了。她太困了,需要睡覺。 四周眾人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模樣,努力撿起之前在討論的話題實際坐不了多久都想跑了。迫切想要和其他人交換得來的信息。 廖容楚展開椅子上的紙,臉色變了變。據說南國立國君會征求李家家主的同意,據說是因為李家權力太大、為了避免家主貪得天下的念頭才必須無后無私愛。他居然覺得這不完全是無稽之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