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光屁屁忱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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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鷂哪敢違抗公爹,淚眼汪汪地點頭答應,用晚膳時委屈的秀眉就沒舒展過。 欺負懷孕的兒媳,饒是龔肅羽這個長輩臉皮再厚,到底過意不去,這頓飯對她和顏悅色,噓寒問暖,姿態前所未有之低,使勁討她開心。 “就拿去謄抄一份,花不了多久,用完立馬物歸原主,鷂鷂還信不過為父嗎?” 小曲鷂撇撇嘴,用蚊子叫的聲音說:“花不了多久是多久?父親給個準信?!?/br> “文書抄抄不用一個時辰,只這些畫難辦,內閣要找畫師,至多也就……三五日吧?!?/br> 藍鶴心疼兒媳,插嘴問:“老爺琴棋書畫無所不精,自己畫不是更快?” “我哪有這閑工夫!”龔肅羽兇巴巴地懟了老婆一句,轉頭又哄奶娃娃似的小兒媳,“鷂鷂乖,忱兒記述的這些朝廷正用得上,往后他再寄什么給你,你也一樣拿給為父瞧瞧。你聽話,父親就將收到的戰報中,與忱兒相關的事都告訴你,好不好?” “……好吧,父親要說話算話?!?/br> “嘖,我堂堂首輔,還能誆騙你一個小孩兒不成?” “那孔雀毛和葉子兒媳要拿回去?!?/br> 小奶鷂被公爹搶走了信,氣哼哼地帶著剩下的東西回到一葦小筑,將漂亮的孔雀毛舉到燭光下,嘴角彎彎翻轉細看,而后研墨提筆,給龔忱書寫回信。 “……父親贊你的信寫得詳盡,還說朝廷能派用場,問我借了去,母親也連聲夸你,明赫真的好厲害,所繪之物如此精細,看你的畫,就像是親眼見到了那些奇花異獸一般……” 她也啰里啰嗦,把家中大事小事都寫在信里告訴他,在文末留下最大的驚喜。 “你夫人我呀,肚子里有了個小娃娃,穿衣裳的豬要當爹了呢?!?/br> 在小曲鷂情意綿綿鴻雁傳書時,龔忱已然翻山涉水,幾進幾出,將滇南隴川這片地形摸了個透,不僅打聽到各個土司的消息,連當地土話都學會了不少。 這位身份尊貴的國舅爺,瞧著細皮嫩rou嬌生慣養,卻出人意料地能吃苦,事事親力親為,成日冒著瘴氣往深山老林里鉆。山路崎嶇,沒法騎馬,全靠兩條腿走,毒蟲叮咬,荊棘割傷,都是家常便飯。 軍營里最初將他視作來皇親國戚富貴少爺的人,都漸漸被這股頂真的拼勁折服,手下親兵更是死心塌地追隨他。 “大人,再往前翻過山就是東吁王國了?!?/br> 龔忱對收買的土人向導點點頭,眺望南面一條大江問道:“那條江有多寬?” “最狹窄處亦有三十余丈寬?!?/br> 麓川江流經騰沖隴川,北起高黎貢山,南入緬甸,左右分割木邦與孟密,連接云南與東吁,分兵走水路亦可,他默默盤算。 只是江寬,行船無礙,可萬一要渡江,卻十分麻煩,龔忱沉吟稍晌,帶上向導與兩名親衛,沿江返回,留意觀察水勢地形,路上被一條支流小河攔住。 “這河水不深,差不多只到人肚子,當地男女平日都在里面洗澡。不過這兒沒有竹排,大人要是不想弄濕衣裳,就得繞個圈子到北邊水流將盡的地方過去?!?/br> “無妨,脫掉衣褲鞋襪,蹚水過去便是?!?/br> 有個不嬌氣的上官對大家來說都省事,眾人三下五除二脫得精光,將迭好的衣物靴子抱在前胸,小心走下河。 “你們跟著我,當心河底石子尖銳?!?/br> 龔忱帶頭走在最前,回頭囑咐手下,發現身后三個男人都在偷瞄他,皺眉不爽道:“看什么?我身上長花了?” 親兵被他瞪得害怕,結結巴巴回答:“不是不是,頭兒……頭兒身上……特別白……然后……” “然后什么?男人是黑是白有什么干系?你小子大白天想娘們了?” “沒有沒有,頭兒這一身精rou,哪有半點娘們味,借我個膽子也不敢在您面前想女人啊。您胳膊腿和背上一捋的傷,瞧著怪讓人心疼的?!?/br> 之前從山上失足滾落,龔忱命大,沒傷到筋骨,只摔得滿身青青紫紫,他自己不在乎,旁人看見了難免驚異。 龔忱冷冷睨視說話的小兵虬武,突然轉身在水下抬腳踹他。 “滾!你是我小老婆啊要你心疼?!” “我錯了我錯了,頭兒別打、別打啊……” 他們在水里打打鬧鬧,歪在河面上的灌木叢突然動了一下,警覺的幾人立刻停下嬉笑,齊齊凝神盯住那兒,發現茂密的枝葉后面隱隱約約藏有人影。 他們全都一絲不掛,武器捧在手上,龔忱悄悄握住刀柄,朝兩名手下使了個眼色。 三人散開,圍著那叢灌木,緩緩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