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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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忱沒有睡到曲鷂身邊,而是叫人進來服侍更衣,一身白緣曾青直裰,系赪尾絡穗,重梳了髻子戴上東坡巾,文質彬彬清雅飄逸。 “讓祗祺去備轎,你們好生照料少奶奶,她嗓子不舒服,叫廚房燉一盅糖雪梨,給她吃了再睡?!?/br> 映日應聲而去,麥秋則小心翼翼扶著曲鷂給她喝茶。 朧月替主人掛上一對白玉螭紋祥云佩,穿戴妥帖的龔忱終于望向床上的曲鷂,神色儼然,目光晦暗不明,欲言又止,凝視半晌后還是一語不發舉步離去。 這么晚了,他去哪里呢?方才還鉚足了勁想翻云覆雨,定然不是有約在先,曲鷂靠在床頭絞盡腦汁琢磨某人的行跡,他想要,她沒給他得逞,然后他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門去了…… 難道是去逛青樓招妓???! 她心下一驚,頓生悔意,早知道他憋不住要到外面去鬼混,還不如忍一忍允了他呢,但隨即又生出怒火,不要臉的狗男人,若他真是這種到處眠花宿柳的下流胚子,她就更不該給他碰了,去死吧! 傳話小廝備轎的映日回來了,曲鷂想跟她打聽,又覺得不太好開口,正踟躕為難,映日倒是先來稟告她了:“少爺上轎時奴婢聽他吩咐祗祺,說是去遏云樓了,估摸著個把時辰就會回來,少奶奶不用擔心?!?/br> “遏云樓是什么地方?”曲鷂不熟悉京城,聽名字也不好判斷。 “是達官貴人們看戲聽曲的地方,老爺從不許戲班子進龔府,夫人與大奶奶有時會去遏云樓聽戲,三少爺也隨夫人去過。不過主子勤于學業,不喜娛戲玩樂之事,讀書時即便有閑暇也都花在書法丹青上了,亦或是同老爺學對弈跟夫人練功夫,奴婢這還是頭一次見他獨自去聽戲呢?!?/br> 映日并不是個多話的人,她說這么一長串,顯然意有所指——主人很反常,他心情不好,再往深處想想,人家是在委婉地提醒她這位少奶奶,別老又作又鬧和她們主子作對了。 哼! 狗男人還有閑心去聽戲,把她丟家里一個人出門快活,去吧去吧,去了別回來了! 曲鷂抿抿唇不高興地躺下去,拿被子往上一拉連腦袋一起蒙住,翻身背朝床外,對拉偏架的映日也生起氣來。 映日朧月都被她這賭氣的小孩樣逗笑了,好說歹說地哄了半天,又端來清甜雪梨悉心喂下去,一邊給她講了許多龔忱幼時往事,才好容易讓人安穩睡下。 另一邊龔忱確實是去戲樓散心的,女人心海底針,他實在搞不明白曲鷂到底怎么回事,她喜歡他,卻又抗拒他,對他一肚子怨憤不滿,可什么都不說,還要黏著他。 一向溫順的妻子鯉魚翻身,超過他妄圖改制的親爹和癡戀皇帝的meimei,成了讓他最頭疼的人,害他連書都看不進去。 遏云樓前篝火燭照如同白日,熙熙攘攘人影雜沓,雖已入夜卻熱鬧非凡。御前紅人首輔公子大駕光臨,遏云樓的東家可不得把他奉為上賓,親自迎出門來將人引下轎子,領到二樓左手不惹眼的小雅間內,命人送上酒水點心。 “三少爺今兒來得巧了,正遇上名伶照玉登臺,您瞧瞧戲單,想點哪出戲盡管吩咐?!?/br> 龔忱不知道什么照玉照金的,撩袍落座后目光往伙計手里捧著的戲單上隨意一掃,指尖在《樂昌分鏡記》處輕扣兩下,也不說話,冷著臉淺淺揮了揮手,老板伙計識相退下,只剩祗祺一人在旁伺候他喝悶酒。 夫妻不睦,家宅不寧,龔少爺下意識地點了一出情愛戲,講的是因戰亂離散的駙馬徐德言與樂昌公主夫妻情深,各執圓鏡一半,最后歷經辛苦終于再度相逢,破鏡重圓的故事。 南陳國破,公主也就罷了,這位駙馬不想著拼死力戰,滿腦子都是兒女情長,好歹你把昏君給砍了也行吧,這夫妻兩皇親貴胄不說以身殉國,卻在鮮卑人手下茍且偷生,還來個破鏡重圓大圓滿,簡直荒唐。 戲里的夫妻情龔少爺全然沒能領會到,全程冷著臉,眉頭堆成山,想不通怎么有人在硝煙紛飛之時還能一心一意等女人。 什么破戲,還不如看楊家將的《金锏記》呢。 不過龔忱不喜歡是他自己的問題,落幕時那位名伶照玉一樣贏得滿堂喝彩,他正想起身回家,突然從嘈雜的叫好聲中辨識到一個熟人,喊得特別賣力,微微探頭向二樓正位看去,果然。 扮“樂昌公主”的照玉下臺后那人也急忙離坐匆匆下樓,形跡可疑,龔忱心念一動,離開雅間遠遠尾隨那人,一路跟到后臺,對方暢通無阻地進去了。 那是戲子涂脂抹粉裝扮之處,龔少爺自持身份,不愿踏足這種污穢之所,心中十分猶豫,可進去那人與他關系不一般,糾結再三還是吩咐祗祺在外候著,一人前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