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他是她的手辦娃娃
黑發白膚的少年被鎖在床上,手腳皆被繩索與手銬鎖好,頭上固定著個特制黑色頭戴式耳機,眼也被個黑色眼罩蒙住了。 因為先前不安分的掙扎,他身上的布料皺皺巴巴,腦門也亂七八糟地粘著頭發絲,狼狽得看不出半分平日的光風霽月。 眼罩外面的皮膚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 郁芽見狀,終于提起了幾分興趣。 她和宋理之這家伙原本就不熟,只是他長得白凈溫朗,鼻高唇薄,像她初中時收集的那些手辦娃娃一樣,實在直戳審美。 她喜歡那些娃娃的樣子,便將它們買回家放著;她喜歡宋理之的臉,便也想將他弄回來放著。 ——嚴格意義上說,轉學過來第一次見到宋理之,她就這樣想了。 “郁芽同學?!鄙倌晔荻?,背挺得很直,站在她面前像一根挺立的孤竹。 他長了一張沒有瑕疵的臉,窄雙瑞鳳眼,瞳仁是柔和清淺的琥珀色,鼻梁高挺,唇形流暢,像是她買過的貴價手辦。 “你好,我叫宋理之,是我們班的班長?!卑嚅L同學脾氣很好,被遣來干麻煩活兒也沒一絲不耐,“范老師讓我帶你去教務處拿書和校服,我們現在去可以嗎?” 她當時是怎么回答的? 她好像只是點頭,像習慣展示給外人的形象一樣,沉默內斂。 但她心里想的是: 怎么把這個宋理之搞到手呢? 郁芽觀察了半學期。 宋理之這個人很簡單且坦蕩。他是少見的可以面面俱到的人,保持年級前三成績的同時還能將班上的事安排的井井有條,溫和如春日的風,從來不與人紅臉,連拒絕喜歡他的女生時都會先說謝謝。 很完美。 更像手辦了。 但有一點,他和手辦不一樣:他是個活生生的人。 男人。 郁芽第一次意識到這一點是在某節體育課,宋理之和班上的幾個男生一起打籃球。 那時候剛開學,早秋的溫度還沒冷卻下來。不一會兒,場上的跑動的人身上紛紛開始冒汗。 到了中場,實在忍不住了,他沒帶紙,干脆掀起球衣去擦腦門兒上的汗。 露出的腹部白卻精瘦,六塊腹肌清晰凸顯出線條,屬于青春期的荷爾蒙不住往外溢。 旁邊有女生起哄地叫,他聽見了,迅速將衣擺放下去,背過眾人仰頭喝水。 郁芽站在人群最外圍安靜地看,沒人注意她。 眼中的少年人喉結滾動,汗珠晶瑩,像架子上的手辦忽然生靈成了精怪,頭發絲與下頜的拐角無聲訴說著勾引。 她感到燥熱,比天氣更甚的燥熱。 她忽然反應過來了: 原來她不是想將他放在展示架上。 ——她想將他壓在身下。 思緒收回來。 此刻身下的少年已經不再掙扎了,知道沒有希望,他不再試圖勸說她放自己走,只是胸膛起起伏伏,用力地使自己平靜下來。 郁芽伸手,觸碰他臉上紅腫起來的皮膚,他顫了一下,側臉躲過。 但她其實已經碰到了。嗯,是熱的。 “平常你的廢話沒這么多的?!彼f,“你應該安靜一點才對?!?/br> 他應該符合她對他的印象和要求才對,不該ooc。 宋理之不明白她的意思。 但是她說“平時”——她認識他,多半經??匆娝?。 是了,她知道他的名字,還知道他回家的時間與路徑,她一定已經蓄謀已久。 “你到底是誰?” 郁芽已經厭倦了這個問題:“你能閉嘴嗎?” 她決定先干正事:“你給你家長發條語音,就說國慶假期不回家了,住在你平時租的那個房子里?!?/br> “你怎么知道我租房子一個人???” 她沒聲音了,懶得回答。 宋理之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家不在本市,父母皆在隔壁市工作,只是高中來這里上學。他不習慣與人合住,干脆在學校附件的校區租了間小房子,平常上學住那兒,放假再坐高鐵回家。 這個女人比想象中還要了解他,對他的生活細節一清二楚。 他毛骨悚然。 如今他被困在不知哪里,爸媽又對他一向放心,要是這條語音發出去,大概不會多問——那才真是斷送了所有希望。 于是,宋理之搖頭:“我不發?!?/br> 女聲便冷下來:“還想挨打嗎?” 他此時已經知道自己掙脫不了了,不再做無謂掙扎,只是苦笑:“就算你打我,我也不會發。你打得越重,等被警察找上門時就會被判得越久——你收手吧?!?/br> 她都他媽綁架了,還會在乎警察嗎?他是不是白癡?! 郁芽覺得煩。 她的脾氣向來不好,輕易便能被點燃,想也沒想便拿起床頭柜上事先準備好的水果刀:“發不發?” “不發!” 那好吧。 冰冷的尖角抵在脖子上,宋理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下意識后縮。 沒有用。 冰冷感推進,接觸到的皮膚傳來銳利的刺痛,他仿佛感到有東西被滑破,流出液體——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