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看醫生
顧嘯最后也還沒有放了白路,不過,最起碼沒再打他,只是把他關在了地庫里。 許霧只是急火攻心昏睡了過去,顧嘯在她睡著的時候為她仔細清理干凈,換上了常穿的睡衣。他開了個夜燈,自己坐在床邊看書。 手上翻頁不停,其實心里不住的打鼓,他害怕面對醒來后右右的傷心,甚至希望右右一覺醒來,以為那些只是一場夢。 不過,他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 許霧醒來后并無反應,睜眼后就見顧嘯在身邊看書,兩人四目相對,許霧的眼神并無閃躲,還是顧嘯率先移開了視線。 “右右醒了,要吃飯嗎?” 見許霧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反駁,顧嘯放下書,牽著她起來。一直到吃完,許霧都是乖巧聽話,給她夾什么就吃什么,吃飽了就默默的放下了筷子。 見右右可能是認命了,顧嘯終于松了一口氣,心里暗自發誓,以后再也不能這樣了,要用未來的幾十年愛她,彌補她,讓她重新變回那個愛鬧愛笑的小姑娘。 但當一切真如顧嘯想象中那樣發展,他卻根本開心不起來。 許霧真的沒有再出現任何掙扎與反抗的情緒,沒有再提起白路,沒有再提起家人,甚至,在顧嘯主動提起要不要回家一趟時,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茫然地看著他。 她的眼睛里,是一片空洞。 終于,在兩個月后,饒是顧嘯不愿承認,他還是不得不帶她來了醫院。 他本來并不承認許霧是真的生病了,縱使直到她安靜的過分,對一切都提不起興趣,在激烈性事中仍然會發生生理性的呻吟,但在那張熟悉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羞赧的神色。 直到這個月第二次,顧嘯在下樓處理工作,放任她一個人在家哪怕一小會兒,就是這么一小會兒,她就受傷了。 第一次是顧嘯帶著她在陽臺上打理那些花,試圖提起她對生活的興趣。許霧還是很配合的,由著顧嘯指使她做這做那。 等顧嘯接了電話,在客廳里不過二十分鐘,重回陽臺時,就見她目光發散著修剪著枝丫——那已經不能稱之為修剪了。 那一小盆花是當年二人親手種下的,因為會開出形像魚的金色花苞,被許霧起名為“小金魚”。此時它的枝丫被盡數減去,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干,枝丫舞爪的虛張聲勢,花苞隨著枝干七零八落的掉在遞上,和殷紅的血滴攪在一起。 那是她不小心被尖銳的枝干劃傷,而她毫不在意。 顧嘯強壓著心中的惶恐,為她處理了傷口,哪怕是被高濃度的酒精涂到時,她的睫毛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 所以,顧嘯已經很久沒離開過許霧了,自從她“生病”,不,直到昨天為止,顧嘯依然一廂情愿的稱之為“安靜”。 第二次,是顧嘯要下樓到辦公室取個東西。 短短幾分鐘而已,重新上樓的時候,顧嘯看到她站在廚房的灶臺前。她的頭發比起剛回來的時候長了許多,又黑又順的散落在肩背,趁得她穿著睡裙的背影越發的纖細。 聽這個聲音,應該是在做飯。 顧嘯心里涌出一陣狂喜,她終于對其它事情提起興趣了,不管怎么說,這是她兩個月以來第一次主動去做什么。 顧嘯走到她身邊,想從身后輕輕抱住她,再看到眼前景象時瞠目俱裂。 他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才壓制住自己不要驚慌,盡量平常的將她放在火上的手拿開,輕輕地關火,隨后問:“右右,在做什么?” 許霧迷茫地抬頭看他,又看了看灶臺,才道:“飯菜,熱一熱?!?/br> “飯呢?” “忘記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