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鏡頭,三、二、一。
梨花看著癱倒在地上的沉譽知,腦中的那一點奇怪忽然就閃現出來,原本沒打算說出來的意愿愈發膨脹,到最后竟成了一個咧著大嘴的魔鬼。 他喘氣時胸口上下抽動,每次呼吸都仿佛用盡全力,整個人盈著色情的意味,羞赧的糜紅為他白皙的皮膚燃起情綿的淡粉。 他的臉泛著陣陣不自然的潮紅,這模樣仿佛話本子里描寫綺麗的艷鬼,看了讓人忍不住口干舌燥。 梨花從上到下俯視著他,從醺紅的臉、滾動的喉結,再到身下那根軟趴趴的、仍然暴露在外面的yinjing。 她沒管他異樣的神情,只是自顧自地說話,“我在電影中見過很多這樣的場景。男人會強暴女人,男人會性虐待女人?!?/br> “而我從來沒見過女人強jian男人的畫面。就連市面上可查找的影片,好像也沒有男人自慰給女人看的片段?!?/br> 梨花慢慢地舉起手中的相機,照片中是她前不久拍下的沉譽知的色情圖片。 “男人會在意自己被女人性侵嗎?又或者,當女人站在男人面前時,他會覺得自己才是支配的一方嗎?那你呢,你現在覺得shuangma?” “好像就性方面而言,吃虧的永遠是女人?!?/br> 她輕輕蹲下去,纖細的手指觸碰到他的側臉。如同先前的姿勢,指尖緩慢地貼著面上的皮膚,深深感受游移的痕跡。 “你覺得屈辱?!?/br> 她湊地更近些。 沉譽知能清晰看見她黑黝黝的瞳仁,如此近的距離,他感受到少女繾綣的氣息撲面而來,心快得仿佛要停止跳動了一樣。 感受到她凝視著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沉譽知緊張地不知道看向哪里,仿佛落在哪里都是一種褻瀆。 ——對梨花的褻瀆。 此時此刻,他又浮現起了最初的心悸。 盡管他討厭她,卻不得不承認,她身上確實有種不可言狀的魔力。徐徐引誘他犯下步步罪惡,但迷茫而未知的盡頭究竟在何處。 他無從得知。 沉譽知望著梨花的眼睛,從她的眸中看見了沉沉的冷寂。完完全全不像平常的女孩,她的身上永遠彌漫著淡淡的冷清。 他想,是個無情之人。 正當他漸漸走神之際,梨花接下來的話把他勾回了現實。 “但屈辱的原因呢?因為我多次挑釁你的權利?我不把你當人看?還是我在精神方面強暴了你?” 梨花審視著他,又像審視著自己。 “我不喜歡性?!?/br> “充斥著暴力、血腥、恐怖的東西,我都不喜歡?!?/br> 沉譽知沒急著回答她,而是先抿了抿唇,由于缺水而導致喉嚨的干澀,他不得已時才會舔舔雙唇祈求更多水分。 他搖搖頭,梨花不知道他想表達什么。 “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喜歡,你很像只狗。但遺憾的是,狗狗是人類忠誠的伙伴??赡恪?/br> 梨花悠悠地拉長語調,像鶯啼般婉轉動人,然而沉譽知深諳她的毒藥都藏在細枝末節中。 “連最基本的忠誠都沒有?!?/br> “你只有yin蕩,甚至于荒謬?!?/br> 話語在她耳旁吞吐,纏纏綿綿,唯獨剩下他獨守一片荒蕪,世界充斥著萬籟俱寂。 沉譽知默了默,最終還是忍住沒有說話。他現在想的是,隨便把梨花支走,再把相機里的照片一一刪除。 然而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沉譽知微微支起身子,右手臂撐著地面坐起來,他的動作很緩慢,像是老電影放慢了幾倍速的樣子。而后當他想借此機會站起來時,梨花一下踩在了他的胸前。 力道不輕不重,沒有令人遐想的語言,甚至連她的表情都冷淡至極。 還未等他開口,身下卻有什么東西漲大。那種熟悉的感覺令他不自覺露出錯愕的神情,頭一回因為自己的舉動而感到羞赧。 剛剛沒有收進去的yinjing又硬起來了,甚至即使梨花什么都沒有做,僅僅是踩了他一下,他就無可自控的投降了。 他嘴唇顫抖,試圖為自己辯解。 然而話說到嘴邊,卻總是沒法發聲。好像他就這樣默認了自己的失態——不,更嚴重的來說,是變態。 他現在赤裸著yinjing,并且沒有緣由的勃起,雖然他沒有袒胸露乳,但之前的種種行徑已然成為無可辯駁的事實。 ——yin蕩。 沉譽知腦海中不可控地跳出來這個詞。 這個原本一輩子也和他沒有關系的詞,現如今居然出現在了他的腦子里,就連他自己都開始認為自己的yin蕩。 梨花自然是瞧見了他眼底的掙扎和欲望,她露出鄙夷的神情,冷笑了兩聲。 凡人自以為自己是圣人,殊不知連地獄的yin魔都不如。 “果然是yin蕩不堪的人?!?/br> 沉譽知怔愣地聽著這聲音,卻感覺是遠遠的傳來漸曳漸細的笑聲,像扯細的糖絲,裊裊地在空中回旋。 梨花用力往下踩,目光落在那串貝殼風鈴上,舉著相機狀若無意地問了一句,“我長得漂亮嗎?” 那雙眼睛,像一泉充盈的湖水似的,慢慢地波動著,閃著星星點點的光,慢慢悠悠地照耀進沉譽知的心里。 他點了點頭,還是不理解她的行為。 “……漂亮?!?/br> 梨花笑繼續問道,“我和夏荷誰更漂亮?” “……” 沉譽知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她了然地點頭,“被我踩著還能勃起,看來你對夏荷也沒有那么喜歡嘛。說到底,人都是視覺動物?!?/br> 梨花展顏一笑,如同浸潤了一池水的芙蓉,臉上卷著柔和的漣漪,她的目光聚焦在相機中的人上,“剛剛射精的那一秒,你想到的究竟是喜歡的夏荷,還是討厭的我呢?” “如果是夏荷的話,我也許還會同情她被意yin;但如果是我的話,我只會感到惡心。所以你最好閉上你的狗嘴別說話?!?/br> “看鏡頭,三、二、一?!?/br> 相機發出咔嚓聲,沉譽知被閃光燈亮花了眼。他快速一手捂著眼,一手捂著身下,但很可惜無濟于事。 梨花站著門口搖動著手中的相機,上面映照的赫然是沉譽知狼狽的模樣。從前的高嶺之花,如今卻變作了卑賤的階下囚。 真不知道這照片發到網上,會是一場怎樣的腥風血雨呢?是同情憐惜,還是嘲笑譏諷? 她的唇動了動,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沉譽知努力分辨她的話語,依靠口型勉勉強強拼湊出了幾個詞語。 一個是“賤人”。 另一個是“真丑”。 而她風光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