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meimei的事,無論大小,都是我的事。
“哦?”周玉容終于收回了審視崔懷梅的目光,轉向那個叫囂的男生,聲音依舊沒什么波瀾,卻帶著一種冷意,“笨手笨腳到……需要這么多人‘幫忙’才能摔出這樣的效果?” 他的視線再次掃過崔懷梅凌亂的制服、手腕的紅痕和臉上的巴掌印,最終落回姜朝頌臉上,唇角勾起一絲淡得近乎嘲諷的弧度,“姜少的朋友,助人為樂的方式,挺特別?!?/br> 姜朝頌的臉色在周玉容出現后變得極為難看。 這話像一根針,刺破了所有他試圖維持的、所謂“玩笑”的假象。 他不是傻子,知道周玉容在暗示什么。那片淤青,那些痕跡,根本經不起深究。如果周玉容真要追究,捅到學?;蛘呒依铩?/br> 他惡狠狠地說道,“周玉容,你少在這里陰陽怪氣,這是我們和酒吧之間的事,跟你有什么關系?” “關系?”周玉容微微側頭,像是真的在思考,“本來確實沒有。不過,你們剛才對我meimei,似乎也很有‘關系’?我meimei的事,無論大小,都是我的事?!?/br> 他的語調沒有絲毫起伏,平靜得近乎漠然,視線輕飄飄掃過那個僵立的男生,他臉色一白,下意識再次后退了半步。 姜朝頌忽然扯動嘴角,發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嗤笑,視線越過秦問清,直直刺向周玉容。 “關系?”姜朝頌的聲音帶著冰碴,“說的也對,畢竟你也算得上是那位周小姐的哥哥?!?/br> 他刻意停頓,目光在周玉容臉上逡巡,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指了指自己胸前那片深褐色的污漬,那是梨花潑灑的熱可可留下的印記,“這倒是讓我想起來了。周玉容,你是不是該先管好你自己的meimei?我這一身的狼狽可全都拜她所賜,周家的人都是這么沒教養沒素質么?” 秦問清的心猛地一沉,他下意識地想開口替梨花辯解幾句,但又擔心戰火被再次點燃而燒到酒吧身上,于是只能默不作聲在一旁看戲。 周玉容臉上那點殘余的笑意徹底消失了,他迎著姜朝頌充滿挑釁的目光,眼神平靜得像結了冰的深潭,沒有一絲波瀾。 “哦?”周玉容的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那看來這一杯熱可可,潑得很有準頭?!?/br> “我meimei,梨花,她從不無緣無故潑人一身熱可可?!彼Z氣平淡,聽不出絲毫對meimei行為的歉意或是對慘狀的同情,更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姜朝頌,你該慶幸,她潑的只是一杯熱可可?!?/br> 他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砸在每個人耳膜上,“而不是一杯guntang的開水,或者……一個酒瓶?!?/br>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威懾力。 “你!”姜朝頌被噎得一時語塞,一股邪火直沖頭頂,燒得他眼睛發紅。周玉容這副“我meimei沒把你弄死算你走運”的傲慢姿態,比梨花那杯熱可可更讓他感到羞辱。 “很有準頭?”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猛地將毛巾摔在身旁的沙發上,發出一聲悶響。 姜朝頌往前逼近一步,身上那股混合著甜膩可可與酒味的古怪氣味撲面而來,“周玉容,你他媽少在這里裝腔作勢!她這叫故意傷人!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或者……” 他目光掃過周玉容那張過分平靜的臉,惡意地拖長了語調,“讓她立刻滾回來,跪著,給我把這身她弄出來的惡心玩意兒,舔、干、凈!” “舔干凈?”周玉容微微偏了下頭,像是在認真思考這個提議的可行性。他唇角似乎極細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那弧度轉瞬即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隨即,他輕輕搖了搖頭,用一種近乎溫和的、討論天氣般的口吻說道:“這恐怕不行。梨花有點潔癖,對……不干凈的東西,尤其挑剔?!?/br> 周玉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姜朝頌身上那大片污漬上,又平靜地補充了一句,“而且,她膽子小,你這樣子,會嚇著她?!?/br> “噗——”包廂角落里,一個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縮在沙發里的男生沒忍住,猛地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又在姜朝頌刀子般剜過來的眼神中,驚恐地死死捂住嘴,臉憋成了豬肝色 就連一旁看的熱鬧的秦問清都有些樂了,看來他之前還是回答的太早了,周玉容和周梨花這對兄妹,不僅都看人傲氣,甚至在某些方面的行事都一樣。 這位周家大少爺,德南高中的頂尖優等生,氣死人的本事,和他那個無法無天的meimei,簡直是如出一轍的爐火純青。 姜朝頌的臉色已經不是陰沉能形容的了,簡直黑得像暴風雨前的海面。他胸口劇烈起伏,額角青筋隱隱跳動,被熱可可浸濕的頭發貼在皮膚上,冰涼黏膩,卻絲毫澆不滅他心頭那把燒得正旺的怒火。 “周玉容!”他幾乎是低吼出來,“你他媽——” “不過是一件外套而已?!敝苡袢荽驍嗨?,沒有動怒,沒有辯解,徹底無視了姜朝頌的暴怒,“弄臟的衣服,我會賠償。原價,或者姜少開個價。至于姜少爺對我meimei的關心,周家一定會記得很清楚?!?/br> 姜朝頌指著自己濕透黏膩的頭發和襯衫,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有些扭曲:“周玉容,你少他媽在這里擺譜!她潑的是我!一件外套?呵,你說得輕巧。我這件是意大利手工限量版,有錢也未必買得到第二件。至于你meimei……” 他頓了頓,舌尖似乎舔過齒列,聲音里帶著一種黏膩的惡意,“她那張嘴,可比她潑的熱可可厲害多了。讓她道個歉,陪著去處理一下她造成的麻煩,過分嗎?嗯?” 最后那個上揚的“嗯”字,裹挾著濃稠的惡意和不容置疑的逼迫。姜朝頌身邊那幾個男生,臉上立刻露出了看好戲的興奮,目光在周玉容臉上來回掃視,等著看這位“好哥哥”如何被架在火上烤。 此話一出,秦問清的心猛地一沉。 這姜朝頌簡直是條瘋狗,在周玉容明顯護短的情況下,還敢如此赤裸裸地針對梨花。 明知道沒好處,還要這樣說,他腦子沒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