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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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兄?!?/br> 翠寶信口胡謅。 搬師兄出來試探。 一旁望著她的高獻芝眼光閃爍,恰聽見陳伯勞咳過兩聲,委屈道:“三就三,管他行幾,能和你成親,我什么都不在乎!口說無憑,妻主需給我一件信物!” 這人好似無底洞。 探不出他不能承受的底子在哪里。 翠寶氣極反笑,打發似的給他一顆補氣藥丸。 陳伯勞捧在懷里,如同至寶。 顯然,她低估了長生堂少東家的決心,往后兩日,陳伯勞竟把雙井巷隔壁院子買了下來,大小箱籠一抬,光明正大住下。 時常在她和高獻芝在院里吃飯時爬上墻頭,瘦弱的身子歪著,眼巴巴看他們吃飯,說些傷春悲秋的話。 翠寶、高獻芝被他的莫名一式鬧得實在哭笑不得。 臨近旬日,是兩女同御的交合日子,不能叫陳伯勞壞事。 這幾天翠寶在外看屋子,暗中打算夜里包袱一卷走人。 一連幾日沒有毒發,師兄沒再上門找茬,實乃萬幸,新屋子的契書也如愿到手。 這日午時,她路過東市,順道把新買的兩根角先生揣上。 對方見她短期復購,在放東西的匣子里另外贈了兩條用來擦拭穢物的陳mama。 之前買的那根尺寸太大,毒發時撐得她門戶難受,況且雕刻的花紋很是刁鉆,確實不適合像她這樣初涉此道的人。 翠寶走小道,正思索鍛煉新的解藥,忽而聽見隔壁巷子彼端有道嬌滴滴的女聲,正在和誰道謝。 本不留意,不想女子單純,幾句話就把家底說干凈。 她覺得有趣,耳朵貼墻。 “嗯嗯。多謝仗義搭手,小女子姓崔,家住黃花巷,不知大哥如何稱呼,家在何處?我家爹娘去臨縣拜訪老友,家中還有兄長,等我回到家里告明兄長,一定給你送謝錢?!?/br> “不必言謝。姑娘今日遇險,遇上這等胡亂攀咬之輩,若沒遇上小生,恐怕難逃毒手啊。畢竟小妾出逃,家丁追捕,合情合理,旁人哪里會去分辨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br> 男人避開自己不談,再三強調:“那伙惡賊,光天化日有膽量前來拉扯,小姐一定要上報官府?!?/br> 翠寶挑了挑眉。 聽到興頭上,沉下呼吸,卻沒聽見女子說話。 男人幾度催請,她才氣弱道:“可我……可我方才扭傷了腳,實在行動不便?!?/br> 男人依然堅持:“小生愿攙扶姑娘?!?/br> “男女有防,不可?!?/br> “何必拘泥小節?!蹦腥藦囊婚_始的好言好氣轉為冷硬,反問女子,“姑娘猶豫,不肯報官,說不定明日就有其他女子,因你此時游移而落難,被人轉賣青樓山野也未可知?!?/br> “……???!” “是啊,姑娘難道就忍心,見無辜者為你受苦?” “不!”女子急道,“我并不知會這樣,你等等,我這就起來,同你去報官!” “好,小生扶著姑娘?!?/br> “不、不必?!?/br> 兩人客氣推讓間,一陣清脆笑聲響起。 不約而同,齊齊朝笑聲處看了過去。 翠寶挎著包袱,雙手交迭在胸前,目光掃視過兩人,最終落在衣冠楚楚的書生臉上。 這人三庭五眼端正,一看就是讀書人。 “好白面的書生,怎的非要做個小畜生?!?/br> 平白挨罵,儒衫書生要回嘴,被她搶白,“一環套一環,同伙下手,你來解救,好讓姑娘家對你沒了疑心,隨你去官府衙門。若我沒猜錯,你的同伙此時應該埋伏在去衙門的路上,等著把人一套,直接帶走?!?/br> jian計被揭穿,書生怒目。 “有辱斯文,小生飽讀圣賢書,豈會與惡賊同伙。你是誰,平白構陷于我,說不定你才是那伙惡賊的后手!” 說罷轉頭,對摔在地上的女子勸道:“姑娘不可輕信她?!?/br> “來人啊——” 翠寶高起嗓子,放聲大喊。 “快來人啊——,這里有人光天化日強搶民女!” 書生立即手腳慌亂,左右一顧,伸手就去拉扯地上女子的衣襟,哪里還有斯文樣。 女子是心善不是傻,看他慌張立刻明白過來,然而書生俯身使勁扯她,她根本無力對抗,眼看要被扛起,突然一道寒光從眼前閃過,接著一陣天旋地轉,耳邊響起慘烈痛嚎。 “這么怕人,到底誰是惡賊后手,嗯?” 翠寶將女子一接一繞,護在身后。 論及人身血rou骨骼,她再熟悉沒有,方才匕首刺去,書生抬掌來擋,被她就勢割斷掌肌,霎時間鮮血淋漓,把人丟下,捂住手掌連連后撤。 巷口有人聚集,見勢頭不妙,書生扭身飛跑,留下一路歪歪扭扭的血點。 翠寶把女子放下,檢察她傷口。 腳踝錯骨。 順口問一句怕不是怕,趁她說話沒防備,咔的一聲就把錯骨接了回去。 女子甚至來不及反應。 起身試走兩步,還是有些痛,但沒此前錐心。 心里不知怎么感激才好。 “jiejie,我姓崔,叫婉兒,還不知道jiejie芳名?!?/br> 她氣短話柔,白凈娟秀,想是被爹娘呵護極好,所以對人沒戒備。 翠寶道了名字,見她走動吃力,提議送她回家。 崔婉兒高興極了,連連點頭。 只是走兩步,想起什么,小聲咕噥:“不知他們得手過幾次,我今日僥幸,不定有旁人因我而落難?!?/br> “這個不難,你把先前那人形貌說給我聽,我一起畫下來,你和家里人拿著畫像報官去?!?/br> 翠寶扶住她,往大路走。 “太好了,jiejie還會畫像啊?!贝尥駜盒Φ?,“我大哥就是捕快,一定能抓到他們?!?/br> 說話間,走到崔家門外。 正巧有個仆婦和門房在說話,乍見一瘸一拐的崔婉兒匆忙迎來。 “姐兒這是怎么了!” 崔婉兒這般那般道來,仆婦聽完,見翠寶有如見到活菩薩,忙把她請進正屋里坐,上茶又上點心。 和翠寶想的一樣,崔家門第不差。 招待她的茶是鳳陽龍須,就茶果子是小銀錠笑靨,一個個元寶似的,潔白可愛。 崔婉兒更衣去了,她在正堂喝茶吃點心,頗為閑適。 只等著人回來,帶回紙筆,畫好畫像再離開。 正思量,廊廡上傳來腳步聲。 “人在何處?” “回大哥兒的話,恩人現在正堂喝茶吃點心,姐兒說的兇險,要是沒有這位姑娘及時出手,不定發生什么?!?/br> “此事交我料理?!?/br> “欸欸?!?/br> 翠寶聽出其中一個是剛才的仆婦。 另一個聲調低沉,腳步頻快,對方追他不上,應該是個正當年的男子。 主人家來人,她是客,沒有挾恩自大,坐著的道理。 才起身,一道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外,擋住大半日頭。 目光對上,對方先是一喜,嘴角又兀自下沉,自此目光愈發深沉,甚至可比刀槍,嗖嗖嗖嗖,一個勁兒地在翠寶眼前掠過。 崔婉兒。 崔旭。 都姓崔。 哎。 無巧不成書,什么事都能讓她趕上,古人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誠不欺她。 換做他年可能早噴點心渣子,如今面如老狗,再穩妥沒有。 “崔大哥?!?/br> 她開口叫人,臉上堆笑。 崔旭卻笑不出來,支開仆婦,一腳邁進正堂,反手把門關上。 堂中光線驟然暗下,青年身姿勁挺,常年冒雨沖霜緝拿要犯,因而臉面曬得有些黑,眉眼剛毅,步履穩健,自有一種無聲無息,攥磨人心的本事。 “正要尋你,你倒好,自己送上門來?!?/br> 翠寶退無可退,只得跌坐回圈椅里,笑盈盈賠笑臉,順道指指緊閉的門。 “尋我是有什么事嗎,崔大哥盡管吩咐,我愿效死力。婉兒一會就來,還是把門扇打開好些?!?/br> 一年不見,她長了些rou。 臉蛋粉嫩,眼睛明亮。 崔旭迫近,聞到她身上熟悉的草藥香,暗自牙癢。 一年前,在鳳陽,他奉命帶人在城中搜捕采花賊,才有眉目,被她占先,她竟把人閹了,扭送到衙門前討賞。 而后兩件采花案,也無例外,被她占先,將犯人一刀閹了干凈。 至于有多干凈? 是不給留個核桃盤盤的地步。 手法利落,人卻長得清秀,實難想象是她所為。 衙門不提倡動用私刑,只是案子涉及孤女,百姓憤恨,知縣相公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他把人找到,提點兩句。 那夜,在鳳陽青樓邊上,她請他吃雞湯餛飩做答謝。 盛夏滿街燈火,不見蚊蚋。 聞著餛飩熱氣,看著她燈火下姣好容顏,耳后柳尖似的紅色胎記,他的心嗡嗡亂叫,像無數蚊蚋在飛。 年過二十,還未娶妻,老樹開花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等他表明心意,表明家境。 一顆真心掏給她。 對方竟道:“這事好說,崔大哥,你若肯做我的狗兒,我就答應嫁給你?!?/br> “做狗?” 他鎖眉。 她肅然,說自己天生怪癖,一直沒成親,只因為她喜歡郎婿扮作狗兒,尤其在夫妻敦倫時,不許說話,只許汪汪叫喚。 崔旭嘴角抽了抽。 一道好天雷。 把他劈個正著。 從頭焦到尾。 七尺男兒大丈夫,給妻做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