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裝修豪華的休息室內，云漪想他一上午同領導講話未進一點水，從茶水間端了兩杯泡好的鮮茶朝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茶幾上有一套專門的洗茶工具，關墨渝不喜歡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她要是顧及石總的飲茶習慣來一趟，關墨渝的眉頭能夾死蚊子，嫌棄至極。

    路過走廊時，兩位身穿工作服的女士急忙從電梯出來，其中一位美艷成熟的女人抬眸一眼看見她有些驚喜，連忙接過云漪手中的東西。

    女人熱情洋溢，仿佛自來熟一般，她開門見山介紹道:“你好，我是石總秘書柳清?！?/br>
    “云秘書上午一定累了，我來看著吧?！?/br>
    “??？”云漪一腳下意識微微后退，大腦迅速分析著現在是什么情況——石軍故意調開她還是讓她真的去休息？

    那人看穿了她的顧慮，微笑解釋道:“不用擔心，石總體諒上午大家都有些疲勞，您看，陳秘書不也讓我來換班嗎？休息的地方不遠，就在樓上?！?/br>
    陳秘書這一天半跟在石軍身邊的助理，這她是知道的。

    那人對身邊下屬使了個眼色，命令道:“小蔣，帶云秘書去樓上的休息室，切勿怠慢?！?/br>
    下屬會意，擺出手勢，“云秘書這邊請?！?/br>
    她糊里糊涂被帶去了一間房間休息，設施完善，沙發電視，書桌，床飲水機，甚至還有不錯的淋浴間。當然對關墨渝這種財大氣粗的人而言，可能他會嗤笑，什么雞鴨鵝籠子用來休息。

    昨晚做完她想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她臉皮薄，不敢在清醒的狀態下同他躺在一張床上共枕和入睡。

    男人不讓她走，抱著她半真半哄道:“你的房間太小了跟鴨籠沒什么區別，而且半夜有人強進你的房間怎么辦？那門我都能一腳踹爛?！?/br>
    云漪覺得荒唐，人都氣笑了，怎么他還想過破門而入自己的房間？

    他嗓音低沉悅耳，盯著她的眼睛蠱惑道:“乖，跟我睡就沒這些顧慮?！?/br>
    她見識了關墨渝死皮賴臉的本事，把她小孩子一樣哄。

    “云秘書，你需要什么，一定要同我說，我就在旁邊的辦公室?！毙∈Y的提醒驚醒了她的回憶，連忙應道好好。

    坐在書桌前撐著下頜發呆思索，無論怎么都很奇怪，對她的態度突然親近起來，甚至帶著討好的感覺，難道沾了關墨渝的光？可是昨天沒有這樣的待遇呀！

    *

    柳清端著兩杯茶水進來，彎腰穩妥放在兩位總裁的桌面前。

    “下去吧?！笔娤屏讼蒲燮?。

    “是?！绷遄咧灵T口轉身關上門的時候，與石軍對視了一眼。

    “監控確認沒有問題？”

    “沒有，由于大樓走線構造復雜，突然失靈，我們的工作人員正在修繕?！笔娛炀毨侠?，端過茶水用杯蓋繞著杯沿撇去浮沫。

    沒有監控拍到他們用推車推來的錢裝滿三輛轎車的后備廂，加固了一層又一層，

    這些金錢會在三日后的畫作拍賣會上洗掉一半，還有一部分需要劉市長的情婦，葉安寧這位影視歌領域備受追捧的明星幫劉市長洗干凈。

    這對關氏來說并不多，只是一年里投給那些政客們純現金酬勞的毫厘，還沒算上基礎工程、軍工、航空等等需要兩方深入合作的大型國家項目，關氏能獲得巨額利益，自然不會少了他們在中間通卡的人。

    錢能使鬼推磨，能使純善純真之人變瘋狂。沒有人能在錢面前說不，如果說了，那一定是錢不夠或者送的方法不對。

    “拍賣的時候多來幾位藝術界資深人士競價，控制在合理區間?！标P墨渝飲下一口茶水，這是他常喝的紅葉尖。

    不用想就知道是云漪泡的，腦海里浮現她控制茶葉克數的謹慎模樣，有些失笑。

    “她呢？”他擱下茶盞問道。

    “云秘書上午兢兢業業，已讓她去休息?！?/br>
    看著想來石軍已經知道云漪同自己的關系，那位司機真是傳遞消息夠快的，不過正合自己的意思。

    他又道：“關總真的不見葉安寧嗎？葉女士幫我們的忙還不少?！?/br>
    “劉市長染指過的東西，”手指壓下杯蓋緩慢故意剮蹭杯沿，發出刺耳的聲響，目光中滿是鄙夷，“我不屑用?！?/br>
    “石叔，”關墨渝神色緊繃，眸光微冷，克制戾氣道:“下次不要再搞那些把戲，父親喜歡擅用，不代表我喜歡?！?/br>
    石軍聽后并未生氣，吹了有些燙的茶水，嘴角輕笑，意有所指:“都道英雄難過美人關，關總難道不是嗎？”

    無論那些他送上的人，還是這位秘書，本質有何不同？

    *

    門外傳來敲門聲，“請進?！?/br>
    柳清提著午飯心巧嘴乖，“云秘書，您的午餐，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久等?！?/br>
    她那美艷的臉龐總是噙著一絲不變的淡笑，對待誰都得體親力親為。

    8個塑料盒里裝著好幾種菜色挨緊擺在眼前，柳清彎腰揭開蓋子。

    云漪直擺手，“我自己來，自己來?！彼缓靡馑甲寗e人替自己做事，幾下將蓋子揭開。

    柳清又走向水槽，替她用guntang的開水過一遍餐具，雖然這是一次性的木筷瓷碗。

    “您坐著就好。下午兩點半的會議，在8樓，我會提前叫你并帶您過去，關總叫你好好休息?！?/br>
    “不必這么麻煩，我吃完飯去找關總?！痹其羰軐櫲趔@，同時總覺得不對勁，心中充滿疑惑。為什么要帶自己過去，難道她不可以去找關墨渝，兩人一同進會議室嗎？

    難道，是他有事在忙，所以讓石軍的秘書叫開了自己。

    其實柳清這一連串的態度已經讓她的猜測漸漸清晰，那位司機肯定將她與關墨渝的一舉一動，告知給了石總。

    柳清走回書桌遞給她餐具，“關總已經用過餐，現在正在午休，所以……”女人抬起眼眸望她，微微一笑，便沒有再說。

    所以最好不要有人進去打擾他休息。

    “嗯嗯?！痹其裘銖婞c了點頭。

    “那好，我便不打擾您用餐，先出去了?！?/br>
    云漪瞧著茶幾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握住筷子，拿出手機想給他發信息，但想起他休息時所有的信息都不會回的，又懈怠緩緩放開了手機。

    可能是這一路都沒跟他分開過，短短一段時間她有些不適應，難道辦公室里，那位女明星……

    不想了，不想了。云漪大口大口吃下米飯，安慰自己道：好不容易專門呆在一個房間休息，不好嗎？

    下午兩點十分，秘書帶著云漪前往會議室，一眼掃過去，職業習慣讓她先找尋關墨渝的名字和位置。

    由于他的位置一向都在主位附近，所以她不一會兒就瞧見。

    正走近，眉頭挑了挑，自己的位置居然在關墨渝的旁邊，她一個文字秘書，大都是在外圍邊上的椅子上坐著。

    云漪抿了抿嘴唇，好看的柳葉眉微擰，應該是工作人員放錯了。

    “確定我的位置在這里嗎？”

    “云秘，您多慮了。你的位置就在這里?！绷逍攀牡┑?，云漪不好再多說什么。

    關墨渝還沒來，她先放下包。

    “云秘書，我來?！彼挥悬c動靜，柳清立馬端著微笑說讓自己來。

    “不不不，這我自己可以做?！?/br>
    云漪拿出優盤和文件，聯入顯示屏，測試演示效果，提前準備他需要的東西。

    會議時間將到，幾位高層、部門代表等等陸續進入辦公室，云漪并沒有坐在位置上，在會議室門口等著關墨渝。

    在會議開始前七分鐘，男人終于來了。知道她乖乖等自己，流露出寵溺滿意的目光，微微頷首，或許是女人一慣有的忠誠和敬職敬責令關墨渝的心理越發膨脹，她會無條件永遠偏向自己。

    每一次關墨渝看她那種盡在掌控中的得意眼神，她都有種被占有的束縛感，竟恍惚覺得已經成了男人所有物的一部分。抬腳走向他，恭敬喊了一聲“關總”跟在身后。

    “嗯。中午休息得好嗎？”關墨渝問她，清冽的男音微微上揚，如早春溪水融化成水流，潺潺好聽。

    “好，挺好的?！?/br>
    男人落坐位置，看見右邊的姓名是他的小云秘書，嘴角勾起一個不錯弧度，石軍終于猜對了他的喜好，雖然有些遲。

    他翻開資料瀏覽，兩人的距離很近。她沒有嗅到關墨渝身上有任何的香水味兒，她發誓自己不是故意去聞，去注意。

    關墨渝眸眼漆黑染光，語調欠欠的又略帶曖昧，“沒讓女人來我休息室?！?/br>
    聲音只能兩人聽見，云漪臉唰地紅了，小拇指猛烈跳動了兩下，低下頭克制住反應。

    會議開始，各部門代表簡要展示成果和現在情況，接著繼續商討招商環節。

    關墨渝聚精會神傾聽員工的匯報，時不時在資料上圈點勾畫，寫下關鍵詞。

    不經意掃過云漪邊聽邊做好筆記，坐得端端正正，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匯報人員。

    關墨渝喜歡瞧她認真的神態，仿佛透過這一行為可以推測她中學上課是不是也是這樣手眼并用。

    沒有太過沉迷，視線轉回要事，問清員工的意思后，再不緊不慢指出模糊不清的地方，給出個人意見和改進之處，大家共同探討決定。

    下午五點四十三，會議結束，參會者同關墨渝閑談很久，直到六點二十幾才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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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狂狂：“我晚上挨著你睡可香可美了，你知道不？”

    云漪：“魔法披風！”

    關狂狂：“終究是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