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又把你給遺失
再也不想自己可憐悲慘,無家可歸無處可去我仍毅然決然離開那座不屬于我的城堡。手機響個不停,我低頭看了來電顯示,紀允曜和歐陽霽風拼命打,畔畔欣欣可妮也輪流打,可我現在一點也沒心力逞強地去安撫她們,我沒事。 計程車停在那棟我和外公住過的小房子,其實……我也不是沒有家的吧? 推開門,重重的霉味傳了過來,我輕咳兩聲,往外公的房間走去。 從決定塵封與外公的回憶開始,我就再也沒踏進過這個房間一步。觸景傷情,對外公丟下我仍是無法過去,可我……好想念外公。 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許久,心緒也較平靜,思及剛剛那場像惡夢的大爭吵我就忍不住發顫,是冷還是害怕我分不清。紀允曜的手鮮血淋漓的樣子肯定痛的吧?不知道他有沒有擦藥…… 嘴角輕扯一下,自嘲道,我可真是下賤,他都能讓別人那樣羞辱我了,我還擔心他做什么? 但……我還是沒辦法不去擔心。 身體抖得越來越厲害,我索性躺下抱著身體。許是有點自虐心理吧!柜子有棉被我卻寧愿挨冷受凍,或者我只是想看看,會不會就這么死去…… 迷迷糊糊間,我感覺到有人抱著我,輕輕喊著我的名字。 我困難地撐起眼皮,是紀允曜嗎?是嗎? 意識逐漸清楚,眼前的人影也更加清晰。是紀允曜!是他!他正想把冰冷的大手觸摸我的臉頰,我慌慌張張地拉下他的手,手背斑駁血跡已經乾涸但仍然觸目驚心,我心疼得哭出聲。 「你的手沒事吧?痛嗎?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以后要想見簡約你就去,我不干涉什么了,你想要我搬出去我也可以搬,要分手我也答應,只求你別傷害自己,別讓我去跟那女人見面了,拜託、拜託……」 「噓噓,別哭、別哭、別說話!聽我說!」紀允曜抬起他那受傷的手用力地抹去我的眼淚,我看得出他痛,而他似乎是想讓自己更痛?!赣朴?,我又把你給遺失了,回來看不到你,哪里都找不著你,沒有你我該怎么辦?你原諒我嗎?原諒我好不好?好不好?」 沒等我回應,紀允曜的唇就重重地壓下來,如缺氧般急切地吸取我所有的空氣,直至我緩不過氣他才放棄蹂躪我的唇。 他揚起手撫摸我今天挨了巴掌的臉頰,目光傾瀉而出心疼與懊悔,然后紅了眼眶。 「悠悠,對不起,她說她畢竟是你mama,沒有mama不想跟自己的小孩住在一起,所以……」 我搖搖頭按住他的嘴,我不想聽到關于那女人的任何事,不想聽他為自己找藉口,這對我來說沒有意義,傷害已經造成,我寧愿獨自舔拭傷口,也不愿給別人機會來拼湊我那顆殘破不堪的心,因為結果也會跟現在一樣,重復傷害。 「曜,我沒辦法不去在意你和簡約,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拒絕我而陪在她身邊,你知道世界末日是什么感覺嗎?那一刻我真的體會到,原來失去全世界就是把水和空氣抽得一點也不剩,僅留下的就只有快窒息的感覺。如果你不愛我了……」那我愿意讓你離開。我想這么說的,可一想到紀允曜心真的不在我身上,我就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悠悠,我沒有不愛你,如果你不喜歡我跟簡約來往,我答應你不見她,拜託你不要離開我……」紀允曜低泣著把臉埋進我的頸脖,他痛嗎?能懂我的心痛嗎? 動作太大,他的手又緩緩沁出鮮血,我看得心慌,要他別再亂動。 「曜、曜,去醫院好不好?你的手又在流血了……」 「沒事沒事?!辜o允曜一邊安撫我的緊張,一邊把我按進他懷里,然后我們靜了下來,他也感受到我的不對勁?!赣朴?,你一直在發抖,冷嗎?」 「嗯,好冷,全身又痠又痛?!?/br> 紀允曜把手覆蓋在我的額頭,然后驚呼:「這么燙……悠悠,你發燒了,我帶你去看醫生?!?/br> 沒等我回應,紀允曜就一把將我抱起。膝蓋蜷曲而牽引傷口,我痛得呻吟一聲,紀允曜一看臉色又大變。 「悠悠,你的褲子怎么都是血?」紀允曜緊張地把我放下,欲捲起我的褲管看看我的膝蓋,只是褲子因血液而黏在傷口上,原本沒什么知覺因紀允曜一連串的動作而痛得我掉下眼淚,但我想眼淚更多是因為紀允曜還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