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
小西現在是長長長長一條。 它盤踞在透明缸里的枝干上,之前它從舊的盒子里逃了出來,忠難就給它換了個新的缸。因果趴在缸前仿佛置身山谷,他給蛇缸的布景太過于真實,她都有些羨慕?!w慕它能在虛假的自然中懇切地生長嗎? “你要是有毒就好了,”她貼在冰涼的缸上,說話時讓這本該仿佛沒有隔閡的地方染上一片白霧,“但是有毒好像也解決不了什么,河豚有毒,人還是把它抓來吃了。人好像沒有不敢吃的,不吃估計是因為不好吃?!?/br> 小西把身子一圈一圈地纏在細小的枝干上,壓得樹枝有些喘不過氣。豆大的眼睛和通體的黑在這片虛假的自然中幾乎要融為一體,它吐蛇信子都懶洋洋的。 “小西,”她睜大了眼睛,深黑的眼眸中好像沒能映進任何事物,“你要是也離開我的話,我也會把你吃掉的?!?/br> 可是小西也聽不懂,它只是懶散地蜿蜒,從那一片木屑地中穿梭,好像對著因果撒嬌。 剛說完狠話因果又被它這一身漂亮的鱗片給軟下了心來,剛想把它從缸里拿出來逗弄,臥室門就忽然吱呀一開,因果下意識轉過頭去,忠難也穿了個通體黑,除了圍巾上有些灰色的英文字母,他幾乎要被黑給吞沒了。她蹲在地上,他又俯瞰她,莫名被這身形給擠壓了下去,因果不甘心地站起來,他的視線倒是微微偏上了些,但根本不能撼動他的俯視。 他走過來仿佛風都染上了墨水,黑銀色的淚滴耳墜晃得像在哭。 因果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怕他這什么話也不說就陡然走來的樣子,往后碎了一小步,她緊張地閉眼,但隨之而來的是冰涼的手按在她的額頭。 她悄悄睜了眼,見他從衣帽架子上拿了件毛絨大衣給她披上。 “燒退了也別穿這么少?!?/br> 因果仰著臉,她里面就穿了件毛絨帶子的吊帶睡衣,瘦得夸張的手臂和肩膀全露在外面,被他這么一披蓋上就見不著了。 “你去哪兒了?”因果的問話帶著點質問性。 他把圍巾繞下來,本想放在衣帽架子上,卻被因果搶了去。 忠難只得從大衣口袋里拿出黑色的手機,“我去拿修好的手機?!?/br> 因果盯著那煥然一新的手機,好像是被白宵砸壞的那只,也對,那只被扔下樓的手機應當粉身碎骨在難擔此大任了。 “我不會故意離開你了,”他把手機放回了口袋里,俯身道,“所以放我自由吧?小因?!?/br> 她聽到“自由”二字就應激,一抬頭就能撞見他下巴的紋身,一言不發轉身便走,自然是被他從后一下就嵌在了懷里。 “我是說你別再這么神經緊張了?!?/br> “你難道從頭到尾有被我束縛到一絲一毫嗎?”因果垂著腦袋,也不看他,“只要你想,你根本就不會喝下那杯下了藥的咖啡,只要你想,什么繩子和鎖鏈你都能掙開。甚至只要你想,你都可以讓我自己無路可走?!?/br> 這種被他死死握在手心里的感覺太壞了,壞的不是他有權利隨時捏碎她,而是他有權利不捏碎她。 他突然抱得很緊,捏著因果瘦弱的肩頭,將那一身黑都貼緊在她毛茸茸的身上。 “但是我也無路可走了啊,因果,你就救救我吧,”他快要鉆進因果只剩骨和皮的身體里,“我都聽你的話把他們一個一個地弄死了...你要是說話不算話的話,也得吞千針?!?/br> “吞就吞??!我還求之不得!” 因果叫囂著要跑,誰料想他手伸上來直掐她脖子,她混亂地用指甲像貓撓人一樣抓著他掐脖子的手背,他的聲音飄飄地墜下來飛進她耳中:“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傷心?!?/br> 她被他收緊的指掐得雙腿夾緊,能感覺到他和她貼得嚴絲合縫的身體中那興奮而硬起的東西有多硌人,但水不受控地浸濕了內褲,她發抖的雙腿摩挲摩挲著讓xue里滲出更多的水來。 他冰涼的手像蛇一般撩起她睡裙,鉆進她濕透的內褲里,摸了一手黏膩的液體,因果聽他的嗤笑聲,反抗得更為強烈了。 “這么喜歡掐脖子,一掐就濕?!闭f完指上更用力得撳下去,連著摸在她內褲里的指捏緊了她的陰蒂,她幾乎是秒高潮,一股腦兒地全涌在了他手里,把他手上的海綿寶寶創口貼都浸濕了。 忠難松了開她被掐紅了的頸,她差點整個身體都軟倒下去,他一攬又把她重新擁了回來。 因果蔫著喘氣,腿還在微微發抖,她腦子里都是他明明那天把她推開了說會死,但往后就一直掐個沒完,難道有雙重人格不成——算了吧,他簡直太多張臉了。 正當她以為他又要就這么直接cao進來,他卻把她放在地上,一團毛茸茸的呆愣愣的因果坐在地上出神,黑色的風吹過去,她甚至想抓住他的衣角,但卻只抓住了幻影。 天啊,她甚至都抓不住他的衣角。 但他很快就回頭了,因果看見他黑銀的淚滴耳墜,轉過來時像起了一片濃霧。 因果想,也許只要他想,他可以永遠都不給雞蛋。 好吧,那就等到那個時候再死。 拖著他一起死。 他蹲下了身,與之平視,因果這才回過神來,她看見他手里拿著的粉色跳蛋,下意識往后挪了一步,但被他抓著小腿又拖了回來。 “不是要去超市嗎?”他捏著因果那有些rou了的大腿,手摩挲著那粉色跳蛋,面目狡黠地盯著又惶恐起來的因果,“你喜歡吧,這個?!?/br> 因果想,能不能現在就和他同歸于盡。 但家里沒有電鋸,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