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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彌高中同學生日,在上岸組局,蘇冷報名的時候,陳彌倒沒覺得意外——蘇冷和她媽,最喜歡在新年吵架。 “我叫上我朋友怎么樣?” 陳彌一開始吃醋,“哈?還有你的朋友不是我朋友的?” 蘇冷心情突然變好了,“當然,本小姐我每個階段都能交到很多好朋友?!?/br> 蘇冷把沃寒璐游其森喊出來,陳彌對這倆早有耳聞,連她都知道他們和蘇冷季見予是三中最出名的“四人組”,私底下也和喬勁打賭這倆人多久能在一起,以至于在上岸碰面的時候,陳彌和喬勁黏糊在一起毫不避諱地盯著兩人看。 沃寒露直接拉著蘇冷問:“你該不是要給我倆介紹對象吧?” 蘇冷難得有汗顏的時候,急忙把話題插開了,她不想讓沃寒露知道自己私底下和自己遠在二中的朋友八卦她和游其森。 “你確定不把季見予叫來?” 陳彌當眾問了一句,游其森正在幫忙倒酒,剛好到蘇冷,問了一句:“見予提前回來了?” “啊,你兄弟的行程你都不知道,還沒我一個二中的……”蘇冷直接在桌底下踢了陳彌一腳,第一次覺得喬勁老吐槽她大嘴巴是對的。 季見予又不是一個人回國,他們一大家子提前結束行程,有關文家安成集團的商業機密,自然沒多少人知道,雖然季見予沒有明說,可蘇冷這點敏感度還是有的。季見予也足夠信任她,直截了當告訴她他外公是裝病——這讓蘇冷更有一種使命感。 游其森輕輕一瞥她們兩人眉來眼去,無聲一笑,很安靜地坐回去,全程沒什么存在感,但還是引來兩個女生目標明確走過來邀請他到隔壁卡座玩。 游其森本來有點煩,覺得對方沒完沒了,這種地方他也不常來,空氣污濁呆久了有點呼吸不暢,正想起身出去抽煙,身后卻傳來一聲不滿質問: “你要去?” 蘇沃陳三個女孩擠在一起,旁邊陳彌正吞云吐霧,蘇冷的煙還沒點燃,架在指尖淺淺摩挲,隨意翹個二郎腿,媚眼如絲,十分坦蕩地表達不滿。 隔壁桌女生更直言不諱,“借個人而已,又不是不還了,大姐,這么沒自信???” 沃寒露受不了這個稱呼,皺眉罵了句臟話,蘇冷和陳彌倒沉得住氣,相視一笑,玩心被激起,勝券在握般一定要把人守住。 從來只有她們把帥哥拉回來,還沒有人能把男人從她們這里帶走的份。 老實說,蘇冷很信任游其森,從心底確信他會給她贏的底氣。 蘇冷把煙含進嘴里,隨手把蓋在膝頭的羽絨服撇了,正要站身,游其森突然把打火機丟到她懷里。 蘇冷微微一愣,突然想起來剛剛他抽煙是問自己要的火。 他的Zippo沒油了。 光影昏昏對視一眼,蘇冷垂眸摁了幾下,聲響悶悶的,一滴星火都濺不出來。 手隱約在抖,她怕會錯意,真打不出火,裝.逼失敗是很尷尬的。 “噢,不好意思,搞錯了?!庇纹渖恢皇致唤浶牟暹M口袋,摩挲一會兒,突然傾身,掏一只銀白色草蜢,試探打火。 “啪嗒”、“啪嗒”,反復幾次,最后一次火噴出來時,恰好送到蘇冷面前。 這次,亮黃色火焰沒有熄滅,凝滯住一般,蘇冷笑了一下,唇的弧度并不明顯,幾乎是不動聲色的挑釁,湊過去,在煙霧升起前一秒,抬眼望住了游其森那張同樣被照亮一半模糊一半的臉。 那兩個女生強裝鎮定,灰溜溜跑走了。 后來,游其森真出去了一趟,帶了談時邊回來。 當時蘇冷正在和沃寒露聊班里女體委和隔壁班海拔最高的那個男生的戀情。體委看著文文靜靜的,課余也沒什別的消遣,可誰想到她已經和那個男生談了快兩年戀愛,最讓人厭惡的是她有男朋友還在班里借著體委的職務之變和各種男生稱兄道弟。 沃寒露對女體委有很大意見,因為這期末蘇冷替她跑八百米被抓了,鬧到陳冰那里,沃寒露體育成績為零,陳冰嚴厲斥責她,說光物理好腦子好使沒用,體育不達標照樣評不上市三好。 沃寒露嘴上說著不在乎什么市三好,但其實偷偷把這筆帳記上了。 “他媽的,你都不知道高一那時候她也是我們班體委,但你知道她這體委怎么來的嗎?當時和她競爭的是個長得不錯的男生,是我呼吁全班女生團結一致,把她投出來,后來那幫男不服氣造她黃.謠,還是我出頭幫她教訓人。兩年同班,我認為我們關系挺好的,沒想到,人家有個混社會的男朋友,藏著掖著她兩年,我在校外都碰到過那男的和幾個不同的女生,我們讓她快逃,她還覺得我要搶她男人,臭女表子?!?/br> 陳彌聽到她們對話,也湊過來八卦,深有體會,“可不,有些女生可不稀罕什么女生心連心,她只心疼她家哥哥?!?/br> 三人會心笑出聲。 蘇冷揉了揉眼睛,懶懶把頭靠在沃寒露肩膀,腿搭在陳彌膝蓋上,打了個哈欠。淚眼朦朧的,忽然看到游其森談時邊很顯眼地不緊不慢走過來,而談時邊身邊跟著一個瘦弱文靜的女孩。 老實說,李尤尖比這兩個男孩還要顯眼,與混亂頹靡的氛圍完全不同,她實在太干凈,像提早吹來的第一縷春風,頓時喚醒了蘇冷的眼睛。 沃寒露以為蘇冷看到帥哥了,正要聯合陳彌調侃,視線一轉,心跳被舞池中央突然迸發燃爆的彩色火光震得一頓。 李尤尖嚇得渾身一抖,談時邊笑著抬手捂住她耳朵,低頭說了句什么。 其實更讓人感到新奇的是,談時邊這種寡言冷淡的男生,走進午夜歡樂場,也可以笑意輕浮而不俗膩,溫柔又多情。 陳彌原本興奮又來一帥哥,可看到李尤尖,又把撩頭發的手放下了。 “尖尖,這里呀?!?/br> 蘇冷熱情招呼,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沃寒露收回目光仰頭看蘇冷一眼,往旁邊挪了個座,陳彌大概知道來的是誰,調侃沃寒露:“人和男朋友來的,誰稀罕和你坐啊?!?/br> “去!你懂個屁,我們尖尖和蘇冷天下第一好?!?/br> 李尤尖看到蘇冷和沃寒露果真也在,松了口氣,掙了幾下才把手從談時邊掌心拿出來。 談時邊沒攔她往蘇冷那邊跑,很自然和在座各位打了個招呼,如魚得水。 “你從哪里把人帶來的?” 蘇冷知道問李尤尖沒用,索性直接和游其森對話,本來想順勢把他的Zippo還回去,轉念一想都沒油了,話題跳轉極快,“你還要不要?” “你要想留著也行?!?/br> 蘇冷笑出聲,“我留這垃圾干嘛?!闭f完,隨手給扔到酒桌上的瓶瓶罐罐里,再難找到。 游其森視線跟著動了一下,回答她的問題:“時邊問我在哪里,他自己要來的?!?/br> “沒想到班長大人也泡吧?”沃寒露主動給談時邊倒酒。 一旁李尤尖和蘇冷正在竊竊私語。 “不可以嗎?”談時邊看著李尤尖,突然伸手出去,低聲說:“進來把外套脫了吧,不然會熱?!?/br> 蘇冷看了一眼,才注意到李尤尖身上的羽絨服是談時邊的。 李尤尖感覺大家突然安靜,目光全在自己身上,她很窘迫地小心翼翼把衣服脫了,遞過去給談時邊。 “渴嗎?這里不喝酒也行的?!闭剷r邊問。 陳彌和喬勁等人默默看戲,津津有味。 李尤尖一看就是內向文靜那掛的,不像蘇冷她們,脫了羽絨服里面是吊帶皮裙,就算沒提前準備,隨時被拉進這種場合穿得也很招搖亮眼。 而李尤尖里面是件白色高領毛衣,一束馬尾溫垂,眼神躲躲閃閃,顯然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沃寒露笑呵呵,“要不我給你倆換個座?” “不用不用,我想挨著你們?!崩钣燃饽橆a通紅,一半是在外面被凍的,又燙又涼。 沃寒露看了眼游其森,又看了眼蘇冷,拿酒杯在手里轉了轉,“敢情只有我不知道唄?!?/br> “我也剛才知道,你別掃射?!庇纹渖卮?。 “季見予肯定知道吧?!蔽趾堵砸惶裘?,意味深長托腮笑了笑,“怪不得,最近很少看見彭天來找你了,你們什么時候分的手呀?” 李尤尖臉色瞬間煞白,眼神閃過一陣慌張,分明坐立不安。 可偏偏沃寒露尾音被陳彌一陣尖叫湮滅了,“蘇冷,你猜我看到誰了?” 看陳彌那賤兮兮的小表情,蘇冷第一時間冒頭的想法是該不會季見予殺過來了吧? 這邊陳彌火急火燎擠進來把人拉走,“我看到阿力學長了!”所有人被她這一頓大動靜吸引,紛紛循聲望過去。 游其森坐起來不緊不慢摘了顆葡萄放進嘴里,瞇了瞇眼睛,看到一群男女停在蘇冷陳瞇面前,為首最突出的是個五官立體,有幾分歐洲血統輪廓的高大男人。 “你認得那個人嗎?” 沃寒露好笑,“蘇冷朋友遍地都是,我哪能全都認識?!?/br> 游其森摸了摸鼻子,無奈一笑,沒再說什么。 “你現在知道,她為什么不讓見予來了吧?!蔽趾峨S口一說,扭頭看已經落座蘇冷原本位子的談時邊,笑侃:“你倆真不夠意思?!?/br> 談時邊沒什么表情,忍著隱隱頭痛呼了口酒氣,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沒想瞞著什么,順其自然,今晚聽說你們都在,想著大家好不容易聚一起,就和李尤尖來了?!?/br> 他一番話,不像解釋,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沃寒露意味深長看了眼死死咬住嘴唇從頭到尾沒給過談時邊一個眼神的李尤尖,笑了笑,很自覺挪到游其森旁邊,熱火朝天聊起什么,時不時開懷大笑倒到對方身體里。 遲遲等不回蘇冷,李尤尖如坐針氈,鼓起勇氣對談時邊說:“我想回去了,太晚回家我怕我jiejie……” “什么?”談時邊很溫柔打斷她,傾身過來,李尤尖不得不湊過去,用力蓄氣,想說得更大聲一些。 “我說我想回……” 談時邊突然低頭碰了一下她翕動不止的唇,蜻蜓點水般。李尤尖瞬間渾身緊繃,被燙到一般輕輕跳起來。 談時邊的眼神在曖昧光閃里晦暗不定,抬手摩挲她細膩的后脖,呼吸冗長,“再呆一會兒可以嗎?明天就過年了,我們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了面?!?/br> 原本他心里有氣,恨她進來就跑到蘇冷身邊,剛才沃寒露向她問起彭天,他等了一會兒,見她居然沒有出聲解釋的意思。 蘇冷被拉走后,他第一時間坐過來,想碰一碰她的手安撫她的緊張情緒,卻被她不著痕跡躲開。 剛才那番話,也算說給她聽。 談時邊就想讓身邊這群人知道,她是他的意中人,不是什么彭天女朋友。 李尤尖遲鈍抬頭,對上他一雙無比明亮的眼,被里面毫不掩飾的炙熱期許震懾,旁邊卡座傳來一陣歡呼,她再次被嚇倒,談時邊直接摁住她整顆腦袋靠在自己肩頭,隨手勾來外套,給她披上。 “累了就瞇一會兒,如果實在不想在這里,我們隨時都可以走?!?/br> 他的外套給了她,可透過薄薄衣衫傳出來的溫度,依舊溫暖,那股淡淡的干凈香氣,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被污染的。 李尤尖拽緊了他的袖口,轉頭把臉埋起來,不再說話。 談時邊已經帶她瘋玩一整天了,下午的時候兩人去圖書館學習,最后因為一道題目莫名其妙小吵起來。李尤尖不會吵架,說不過他,可最后還是紅著臉倔強填上自己堅持的答案。后來她悄悄翻到最后一頁,發現他的結果才是對的。 倦意來襲,李尤尖最后一點伶仃意識里,是談時邊把羽絨服帽子輕輕蓋到她頭頂,鋪天蓋地的音浪瞬間被降噪。 再醒來時,耳邊全是蘇冷的爽朗笑聲,李尤尖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看到有個男孩坐在蘇冷旁邊,拿手去捏蘇冷的脖子,但力道不大,有些狎昵,很像談時邊對她做的動作。 她原本以為是季見予來了。 “醒了?” 李尤尖掙扎坐起來,入目便是一張貼得很近的清俊面容,她腦子瞬間翻過陣風,喉嚨干干的,捂了捂被悶熱的臉點點頭。 聽到談時邊似乎抽了口涼氣,李尤尖立馬反應過來,臊臊的,“是不是把你手壓麻了?” “這種地方你也能睡得挺沉?!闭剷r邊語氣輕快,戲謔她一句。 李尤尖正害羞,就聽到沃寒露大聲組織:“尖尖醒了,咱們人這么多,玩真心話大冒險吧?!?/br> “阿力學長肯定覺得我們玩的游戲小兒科?!?/br> 聽到陳彌的話,李尤尖才反應過來:呀,原來不是季見予來了。她不禁偷偷去看了眼那個五官混血感濃厚的高俊男人。 談時邊給她遞了杯果汁,溫熱氣息撲在耳垂,沉聲警告:“不準偷偷看別的男孩子?!?/br> 李尤尖心跳徒然加快,抿了口涼絲絲的橙汁,小聲反駁:“我沒有?!笨此亲影櫚櫟?,談時邊低笑一聲,又沒什么表情和那個新疆人對視一眼,敵意是有的,“我看你總和蘇冷一起,要學壞了?!?/br> “怎么會?這人只是她朋友而已?!崩钣燃庥行┎婚_心他這么說蘇冷。 談時邊沒再說什么。今晚季見予不在,是蘇冷主場,她混得如魚得水,從容放松過了頭。剛才李尤尖睡著的時候,談時邊就一直默默觀察,不過料想這么多熟人在,蘇冷也不會過分到哪里去。 而且,他并沒有那個閑心多余管人家小兩口的事。 蘇冷手里夾著一根煙,被酒精浸泡過的嗓音細細柔柔重復了一遍陳彌的話,“阿力學長是我們的客人,不知道你想玩什么呢?” 阿力支著額頭漫不經心笑意頹靡,突然把酒杯一放,下巴朝舞池揚了揚,“蹦一曲怎么樣?” 蘇冷扶著脖子左右晃了幾下,絲絲縷縷碎發垂落下來,更添幾分嫵媚朦朧的風情。 “好呀,好久沒和阿力學長跳舞了呢?!?/br> 說完,蘇冷把煙掐掉,跳起來抖了抖長發,熱情邀請李尤尖:“尖尖走呀,我帶你玩一圈?!?/br> 李尤尖覺得今晚的蘇冷有點陌生,跳脫又柔媚,在如此混雜的環境下,她依舊璀璨生花,是人群最醒目的焦點。 人還有些懵,談時邊就已經臉色發沉攔住了蘇冷伸過來的手,低聲提醒:“你是和見予分手了嗎?” 蘇冷答非所問,“人是你帶來的,看好她?!闭f完她沖李尤尖比了個飛吻,抬手整理一下耳釘,完全不忸怩心虛,和阿力有說有笑出去了。 臨走前她同樣邀請了陳彌沃寒露她們。陳彌猶猶豫豫,怕上回事情重演,喬勁倒是習慣蘇冷在這種場子和不同男人逢場作戲,拉著陳彌開始分牌。 沃寒露懶懶的不想動,余光卻瞥到游其森將酒杯一放,站了起來。 “哎,你也要去蹦???”沃寒露扯了扯他袖子。 游其森輕輕“嗯”了一聲,并不是很清楚,很快擠入人潮。 遠遠看到蘇冷和阿力兩人先是到吧臺,和阿力一起來的那群人都在那里,蘇冷走過去和她們熱聊兩句,阿力緊隨其后,把手很自然地搭在蘇冷肩頭。 蘇冷假借笑的幅度掙開了。 游其森眉心隱隱跳動,眼睛發澀,莫名有些窩火。他三步兩步走上前,在他們一群人起身轉過來要往舞池走的時候,動作輕但角度刁鉆地撥開了阿力的手,“蘇冷,我有話和你說?!?/br> 在一群人不解且驚愕的目光中,游其森拽起蘇冷袖子一角,沒什么表情把人拉走。 “抱歉,她不能和你跳舞?!?/br> 身后噓聲一片,游其森只覺得躁意叢生,辱意滅頂。 畢竟,他從沒干過這種事。 蘇冷倒沒什么反應,不能去跳舞,她也沒表現出抗拒,腳步飄飄跟著游其森穿過通道走到外面。 “你有什么話要說……” 蘇冷話沒說完就小跑到樹底下一陣嘔,可她一晚上沒吃什么,胃翻江倒海也只往上涌出一些唾沫。 她穿得單薄,縮在樹影下小小一團,只有不斷與風糾纏的長發是肆意張揚的。 游其森站在一邊沉默看著,心情莫名低落。 蘇冷忽然把碎發撩上去,露出整張輪廓柔和的臉,沒頭沒腦一笑,“我解救你一次,你也解救我一次,我們扯平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