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書迷正在閱讀:妖妖傳、我的房間養了一隻鬼、凝雪飄風、被weibo禁掉的短篇、過度饑渴、薄荷兌(師生1v1SC H)、你聽,暗涌了、觀南(父女,1v1)、少女的祈禱(1vNh)、女配是第三味藥(nph)
(都市) 莊園。 這么晚,會有誰打電話給蘇冷。 “你找死?!?/br> 幽深又明澈的玻璃門里,季見予那具修長挺拔的輪廓巋然不動,窗外越來越密集的雪也仿佛凝住了。 咬牙擠出來的這句恨罵,季見予一點也沒避諱身邊正沉沉睡眠的女人。 等眼球漫出紅血絲,他嘴角擦過一絲幽幽笑意,轉身走到床邊,俯身把掌心撫上蘇冷搭在耳邊泛有潮感的長發,嗓音輕柔地把人喊醒。 等蘇冷悠悠睜眼,季見予眼神完全冷卻,把手機扔到她懷里,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盯著她啟唇:“游其森說你們養的那對比熊死了一個,你要大半夜趕回去給狗吊唁嗎?” 他言辭鋒利,冷淡如冰,譏諷不屑如劍出鞘,蘇冷一下子撐著身子坐起來,腿間仍在疼,在季見予似笑非笑的注視下把聽筒放到耳邊。 蘇冷只是聽,一言不發,整個房間只有季見予穿衣服的輕微摩擦聲。他換上襯衫,背對床上沉默安靜的人站在鏡前整理袖口,戴上腕表,整個人專屬于夜晚的慵懶頹靡感蕩然無存,清爽冷肅,一絲不茍。 從鏡子里看到蘇冷掛掉電話后一直看著自己,季見予毫無波瀾開口:“你前男友大半夜喊你去送你們的愛犬最后一程,我不攔著,他們在會所開酒,我過去轉一圈,你也不用這樣看我?!?/br> 可當他轉身,發覺蘇冷只是視線錯落不知名處出神罷了。心頭那股火漫頂。皮鞋踏出響聲,他走過去撈起自己的手機,突然捏她下頜抬起來,指腹在還微腫的唇上一過,笑比春風還溫柔: “裹嚴實點,不是說,養狗的人都把狗當自己孩子嗎,它們要是看到mama身上帶著和別的男人歡愛留下的痕跡去看它們,會傷心死吧?!?/br> 蘇冷一動不動望著他,睡眼朦朧的還沒完全醒一樣,臉頰是粉紅色,肌膚滑膩,季見予出了會兒神。 突然,蘇冷朝他停留在唇上的指尖狠狠咬下去,刺骨疼痛讓季見予下意識做出防御,手肘一揚,扔掉大衣和手機扯死她單薄的肩頭。 掙脫出來的時候,蘇冷掀倒在床上,他單膝跪上去把人摁住,低吼:“發什么瘋!” 季見予眉心一陣亂跳,又深又重喘著氣,愕然看著身下又突然安靜如斯的女人,說不上來哪里奇怪,莫名想起那天她在醫院也是突然這樣發瘋,力氣大如牛,沸反盈天的恨意。 好像他欠她的。 “蘇冷你搞清楚……” “我知道我曾經背叛你,踐踏你的尊嚴和真心,你不用一次次提醒我,也提醒你自己?!?/br> 蘇冷毫無情緒的話讓季見予手底一松,他面無表情起身理了理衣服,她厚臉皮至此,于他而言像是習以為常的。再領悟一次,季見予發現自己了無憤恨,只覺得可笑。 季見予半夜離開莊園,天一亮就傳開了,吃早飯的時候,氣氛依舊,可總流轉有一絲怪異,閔月觀看棄婦一樣的眼神更是藏都藏不住。 “他有和你說出去干嘛?”文玉抿了口咖啡,不咸不淡問坐在旁邊的蘇冷。 蘇冷穿一件低領緊身毛衣,鎖骨上紅痕朦朧,要遮不露的,文玉在心底了無聲息想起季見予胸膛那些抓痕,面色平淡。 “去接機,有澳洲來的考察團,他和對方是朋友,不能不給這個面子?!蔽挠駟栐挼臅r候,蘇冷停住叉子,笑著回答,臉不紅心不跳的。 閔月觀覺得蘇冷笑容廉價,“這大哥,大半夜也要出去談生意嗎?” 原本她只是不服氣嘟囔一句,就扭頭去問小餅喝粥了,誰知道蘇冷笑得越發嬌羞又張揚,別了一縷碎發到耳后,扯了張紙輕拭嘴角,隨后托腮道:“可不是,我不好養呀,所以他更得勤快賺錢?!?/br> 大家都知道安成頂起整片天,季見予不缺錢,可新婚小夫妻開這種玩笑無可厚非,反倒顯得兩人甜蜜恩愛,飯桌上第一次不約而同響起剌剌笑聲,都開始直言不諱夸季見予轉性了。 只有閔月觀更加厭惡蘇冷,覺得她笑意嫣然毫無廉恥之心接受大家的夸贊很沒有心。 丈夫大雪夜外出工作,她作為妻子非但沒有擔心,還在這里心安理得把它當作一個談資,以此滿足虛榮心。 文澤凱給小餅遞面包的時候給了閔月觀一記冷淡目光,她只好硬生生把話咽下去了。 倒是焦璐突然對季宏風說:“叔叔,安成如今也不需要姐夫這樣拼了吧,像他整天應酬熬夜,還是得注意身體,我記得,當年我們搞物理課題的時候,他就沒日沒夜熬夜搞實驗寫數據,如今到底不是十七八歲少年了?!?/br> 季宏風早上聽說這件事時,也是愁上心頭,他一邊聽一邊輕輕點頭附和,正要說話,文玉出聲把話頭搶了過去。 “你問他有什么用,他又不搞投資金融,不知道股市瞬息萬變,隨時有崩盤可能。焦璐,你自己就是干這行的,在啟泰,聽說你也是拼命三娘,不應該啊?!?/br> 文玉話說得稀疏平常,卻讓焦璐聽得腳底生麻,一時心跳快得要命,笑著應付兩句,如坐針氈。 恰好嚴覺景和文晨皓結伴信步走下來,姍姍來遲還厚著臉皮和大家說早安,季見予舅舅板著個臉,只敢教育自己兒子:“越來越不像話?!?/br> 文晨皓摸了摸鼻子,伸手去逗自己小侄子,反駁一句:“這大家不也沒等我呢嘛,一家人,計較這么多干嘛,爸,我看你在教育部呆了半輩子人是越來越死板了?!?/br> 季宏風出聲攔下了小舅子,不忘招呼嚴覺景,嚴覺景看季見予不在,有些懊惱,痛恨自己睡過頭,但眼下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應對這一大家子人,挑了個蘇冷對面的位子坐下,睨她一眼,低聲說:“昨晚過得不錯?” 他眼神輕佻,蘇冷知道他意有所指,卻也不羞不臊,似笑非笑挑了挑眉,算是默認。 文晨皓洗了個手也坐下來,特意朝蘇冷打了聲招呼,“早啊,蘇冷姐?!闭f完眼珠子轉了兩下,也不收聲,“我大哥不在,可以喊蘇冷姐吧?!?/br> 眾人會意,笑得開懷,蘇冷彎著嘴角柔聲開口:“他在也是可以的?!?/br> 早餐結束,蘇冷裹了件羽絨服往外走,還沒出草坪王叔就迎上來了,“現在出發?” 蘇冷皺了皺眉,心底疑惑呼之欲出,就聽王叔說:“見予昨晚三點把我喊起來,說你如果要出去,我負責接送。這里偏僻,打不到車的?!?/br> 本來還想提一嘴昨天傍晚的事,可王叔自己都還魂飛魄散的,昨晚也沒睡著,所以季見予一呼他他就穿上衣服隨時準備待命了。 可后半夜,蘇冷一直沒用車的打算。 王叔還想她一小姑娘哪來這么大膽子剛經歷過那種危險還敢大半夜自己坐車,連帶他都心驚膽戰的,覺得自己該考慮應不應該繼續在季家當司機了。 季見予昨晚自己開了文玉的車,也不知道去哪兒,這會兒回來,朝這邊走的時候和蘇冷撞個正著。 蘇冷腦海里還在回蕩王叔那句話。 “我問你大半夜要出去干嘛,見予說你的狗狗沒了呀,我一想,那是大事,你們年輕人不都把狗狗當自己孩子一樣嘛?!?/br> 季見予一身黑在白晝將破不破的日頭下格外刺目,他還沒走近,寒風就攜卷了一股濃烈煙味飄過來,蘇冷看他眼底染紅,表情寡淡,似乎真是頹靡一夜。 兩人要錯身而過時,季見予還是停下來不咸不淡問了一句,“這是回來了還是準備出發?” 蘇冷把口罩拉上,囑咐他:“早上大家都問你大半夜出去干嘛,我說接機談生意,你自己看著辦吧?!?/br> 走了兩步,身后突然傳來沉倦的聲音:“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出去?!?/br> * 兩條比熊都是蘇冷高考結束后開始養的,那時候她和游其森還沒分手,她本人也是一時興起要養狗。 家里陳阿姨怕狗,尤眉蘭倒不怕,她只是有潔癖,看不慣狗上躥下跳的,還兩只。沒辦法,蘇冷只好拜托游其森養。他留在淀城上大學。 可后來,狗到了游其森表妹家,一養就是這么多年。游其森雖然人在淀城,可他住校,還是照顧不了狗。 同學會有人笑問他和蘇冷因為什么分的手,蘇冷沒心沒肺一笑: “因為他不肯幫我養狗?!?/br> 路上,季見予一直閉目,蘇冷也不關心他是睡著還是醒著的,導航提示到了游其森表妹家,蘇冷正躊躇要不要喊醒他,不了解他那句“我和你一起出去”是什么意思。 “給你半小時,不然就自己打車回去,我不敢保證那群人不會卷土重來?!?/br> 蘇冷心底一凜,很想反駁什么,那股倔意無聲無息化作了一縷沉默。 游其森推門出來接人,望了眼并不能看到內部的黑色車窗,對蘇冷說:“又吐又泄一整夜,送去寵物醫院醫生說不行了?!?/br> 他今年剛大學畢業的表妹哭啞了嗓子,在里面抱著狗狗不撒手,“蘇冷姐,它真的要離開我們了嗎……” 季見予睜開眼睛,里面紅血絲可怖彌漫,王叔擔憂關心一句:“見予,身體是革命本錢,你還當自個是高中大小伙子啊?!?/br> 季見予揉起酸脹額角無聲一笑,“我倒從沒覺得自己老過?!?/br> “嘁,不是說年齡的問題,你在王叔面前說老可就不地道了……” 中年男人嘮叨起來也是要命的,季見予略有不耐打斷了王叔的喋喋不休,“我去追查昨天開槍的人了?!?/br> 王叔背脊一涼,驚疑回頭,看他季見予臉色有些發白,唇薄如刃,期期艾艾開口:“你昨晚半夜出去,就是因為這個?” 季見予似笑非笑揚了揚眼尾,“不然呢,讓她大半夜出去找死嗎?” 說完,季見予好似不曾感受車廂里突兀的沉默,解了顆扣子重重吁了口氣,“查倒是沒查到什么有用的東西,我就想看看,如果我這輛車再次出現,他們還會不會一擁而上。只可惜,我在車上等了一晚,她也沒出去?!?/br> 他冷笑一聲,“我還當她對那兩只狗感情多深?!?/br> “對不住王叔,讓你也熬了一夜?!?/br> 王叔心里不是滋味,猶疑半天,徐徐開口:“其實,你做這么多,應該讓她知道的?!?/br> 季見予不置可否,是個無謂態度,嗓音懶懶的:“還是王叔你了解我,我追女人,從不會藏著掖著做什么深情隱忍的教徒。只可惜,當年全心全意這么對她,她的心還是跑到了別人那里?!?/br> 那你現在又在做什么? 王叔忍不住腹誹,搞不懂年輕人。 季見予眸光微閃,笑意深沉,摩挲婚戒有時,“讓她重新愛上我呀……”他突然停住,瞇了瞇眼睛,沒有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