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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照片上一樣,女孩長發披肩,穿泰式校園風的短裙,像爸爸,面容清麗,眼睛尤其好看。 “冷冷姐?!?/br> “焦璐meimei也考上三中了,今后蘇冷作為jiejie在學校要多照顧meimei?!?/br> 這種話,命令式的,蘇冷聽得發膩,和上次在農莊所有人勸她要謙讓頑劣女童一樣的厭惡情緒一下達到頂峰,蘇冷目光鋒銳掃了眼那個長舌婦,很想反問一句:你是她媽?管這么多。 焦璐meimei…… 怎么聽怎么怪,蘇冷的確很討厭別人喊她曾用名。 只有蘇南添的“蕉蕉”是如春風般柔和的。 尤眉蘭想起什么,拍拍蘇冷的肩,“是呀,焦璐妹很厲害,以后也要在三中讀書了?!?/br> 焦顯平擺手,“冷冷姐當初考6A ,這丫頭不過踩狗屎運,今天我帶她來,就是想向冷冷姐學習,取取經?!?/br> “爸……” 小女孩似乎有些不滿意自己父親的形容,軟軟撒了個嬌。焦顯平哈哈大笑,明顯不是責怪,“你呀,取得一點好成績就沾沾自喜,玩瘋了,殊不知三中人才濟濟,不信你問問冷冷姐。你要利用暑假趁勝追擊才是,不要老想著玩?!?/br> 尤眉蘭笑著打掉他手,“人家焦璐妹都給你考上三中爭口氣了,玩玩怎么了,不過高中壓力確實大,趁這個假期沒有任務痛快玩一場沒問題?!?/br> 蘇冷自始自終沒說一句話,扭頭看了眼此刻同自己格外親昵的母親。 她怎么也能如此自然順口地喊別人“焦璐”。 蘇冷嘴角虛虛扯了一個怪異的笑,摘了顆葡萄放進嘴里,第一下就覺得甜到牙根發軟。 不絕于耳的談笑聲里,身邊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冷冷姐,我以后就可以喊你學姐了?!?/br> 焦璐抿了抿唇,熱切目光根本無法從蘇冷臉上挪開。 是她嗎,百萬播放量短視頻的青春女主角。 季見予的女朋友。 實在太漂亮了,穿那種可愛風的睡衣,頭發沒打理過也有一種離子燙的蓬松感,臉蛋光潔如玉,鼻唇精巧,不加修飾的眉眼又很大氣,即使是女生,也會心悸著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凌晨,蘇南添回到家,蘇冷壓根沒睡,起來上廁所聽到門外有人低語。 “干嘛大半夜往回趕,開夜車太不安全了?!?/br> “我答應蕉蕉和她計劃去歐洲玩的事,越快越好,不然上頭的任務說來就來,公休假也不頂事?!?/br> 本來蘇冷那天說自己要一個人去新加坡蘇南添就覺得不可信,她這個人懶,雖然說一不二,天性颯然,但沒有來一場說走就走旅行的冒險天性。 想來想去,蘇南添都覺得女兒這是在賭氣,怨他太久沒帶她出去玩。于是第二天試探口風,問她想不想去曼城看球,去羅馬的許愿池。 蘇冷答應了,蘇南添松了口氣,就說她不可能一個人去新加坡嘛。 其實蘇冷很膽小的,喜歡熱鬧,他的女兒他最了解。 尤眉蘭哭笑不得,“明天回來再商量不也一樣,你現在回到家她也睡了,我真是搞不懂你怎么想的?!?/br> 蘇南添笑笑,嗓音分明已經疲軟了,卻還是溫柔如初,“早點趕回來陪你們母女不好啊,要我說,你也跟著去算了,咱們一家三口多久沒一塊兒旅游?!?/br> “我坐不了長途飛機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年去泰國,是沖著二十周年同學會硬著頭皮被他們架著去的?!?/br> 蘇南添揉了揉妻子的手,嘆了口氣,最后吟出一句,“辛苦你了?!?/br> 尤眉蘭愣了愣,同他對視片刻,突然偏過頭,催他去洗。 蘇冷睜著眼睛到天亮,一直在想:辛苦什么呢。是可以坐飛機去泰國同學聚會卻不能坐飛機去歐洲享受天倫之樂辛苦,還是做他蘇南添的妻子辛苦。 尤眉蘭其實真的配不上局長夫人這個名頭,這么多年,她端得太累。 第二早,聽到房里有動靜,蘇南添小心翼翼推門進來,看到蘇冷果真是醒著的,很詫異。 蘇冷向他坦白,自己還是想去新加坡。 身后沉默好一陣,蘇冷心酸得要命,不忍去看蘇南添眼底那抹郁青和失望。 可她賭氣慣了,知道這樣能狠狠傷害到什么。 “不過你放心,我和陳彌喬勁一起,喬勁舅舅不就在新加坡嗎?!?/br> 昨晚凌晨也沒睡的陳彌喬勁臨時接到這個任務,在小群里懶得多說話,簡單回復“收到”。 剛才陳彌也醒了,反應過來,劈頭蓋臉發了兩大段話罵蘇冷,回敬蘇冷當初噴她戀愛腦被老男人騙錢又差點騙身的所有臟話。 蘇冷其實早就計劃好去新加坡的一切流程,可突然冷戰,她之前做的所有攻略包括瞄準的航班全都作廢。 暑假是旅游旺季,等她一瞬下定決心的時候,淀城直飛新加坡的票已經售空了。她發動喬勁替她重新規劃路線,喬勁有家人在那邊,倒是給出很多方案。 “都不行,我必須今天出發,季見予明天就比賽了?!?/br> 喬勁恨不得順著網線爬過來掐死她,“大姐,現在是高峰期,能讓你提前兩天還能訂上票已經很不錯了?!?/br> 嘴上雖然抱怨她想一出是一出,事多,可喬勁還是放棄出去泡吧,洗漱都來不及只幫她盯票。半個小時后,陳彌突然冒頭:“B城有一班下午一點飛新加坡的,但你得蹲去B市的高鐵,我已經幫你搶到最后一張機票了,可如果想趕上,你最多還有三小時必須抵達B市??墒恰?/br> 近一個禮拜去B市的高鐵票都已經售空。 “我靠,要是有駕照就好了,哥們兒我直接帶你從高速起飛?!?/br> 一語驚醒夢中人,蘇冷根本來不及告訴他們自己的想法,第一時間拿出平板去買汽車票。 可她長這么大沒坐過大巴,無頭蒼蠅一樣壓根不知道要去哪里買票。最后找到了汽車站的公眾號,輸好起始站、目的地、出發日期,等待顯示的幾秒鐘時間里,蘇冷平生第一次產生心跳停搏的滯痛感,在二十六度空調房里,早早就換好的衣服全濕了。 “??!” 四十分鐘后發車的大巴僅剩一張票,蘇冷頭暈眼花一頓cao作,確認支付成功才有空搭理電話那頭也急得不行的兩人。 “我現在去汽車站,絕對不會堵車,兩個小時就能到B市,整個過程不到三小時,預留兩個小時過安檢登機完全夠了!” 陳彌和喬勁不約而同沉默,覺得蘇冷瘋了。 蘇冷沉浸于出發奔跑向自己計劃的偉大路途,領教了解出超綱題答案的那種變態刺激感受,神經高度興奮,一顆心是燙的。 去車站的路很順暢,只用了二十分鐘,但看到排出車站的人山人海,蘇冷眼前突然黑了一瞬,只有那抹艷麗的日光是清晰的。 等待長達五分鐘紅綠燈的過程中,她幾乎把嘴唇咬破,大顆大顆的汗順著緊貼肌膚的衣往下滴。 車流不盡似的,對面的人行橫道穿梭過一群人,黑黢黢螻蟻一般,了無盡頭,似乎只有她停在原地。 頭一回,被嬌養長大的蘇冷,如此討厭繁華都市。 紅燈轉綠,她踩著厚底涼鞋開始奔跑。 蘇冷知道自己一定毫無形象,也一定不會有人覺得這一幕賞心悅目再拿攝像頭拍她。 可她只關心十九分鐘后她能不能趕上那輛通往新加坡的大巴。 她只是想見他,不想和他冷戰了,怕他覺得她無理取鬧,作天作地,不要她了。 勇敢去愛的少年,在放肆荒唐的時候,是不會覺得卑微的。 愛不是什么羞恥的事,她知道自己喜歡慘了那個自負又瀟灑的少年。 假期客流量嚴重超載,酷暑的天,人擠人,逼仄空間里氣味污濁,趕班車的大多是些老人和進城打工的民工,各個汗流浹背,體味熏天,蘇冷自己也完全聞不到出門前噴在身上的香水味。 眼見時間逼近,她仍被堵在安檢口無法通過,情急之下,她用力撥開紋絲不動堵在原地的人流,高聲呼喊: “麻煩讓一讓!我的車要開了,謝謝謝謝謝謝……” 她一六五的身高,像小矮人一樣艱難通過,見縫插針,沒縫她也能咬牙擠出一條路,整個過程有主動側身讓行的,也有些無賴明明有松動空間偏像座大山一樣,眼神jian邪地打量蘇冷,她的衣服被汗浸濕,隱約勾出一些弧線,即使戴著口罩,也一看就知道是膚白貌美。 蘇冷直接拿雙肩包頂上去,假裝趔趄重重踩到腳背上,痛得那人直接爆粗。 蘇冷不停說著“不好意思”、“謝謝”,過去后揚頭一笑,轉身奔向站口。 熱辣風浪也變得清涼無比,徐徐灌進揚起的衣擺里,讓人有想哭的沖動。 蘇冷幾乎是在發車前一刻穩穩當當坐了下來,全身脫力,昨晚剛洗的頭發濕透,裹在帽子里要漚臭著火一般。她久久緩不過氣,剛才被困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好幾次胸口發緊瀕臨窒息,肋骨勒著肺,心跳也無法平緩。 可當車準點慢慢駛出去時,蘇冷看到了從遮陽棚邊緣綻開的天,碧藍如洗,又高又遠。 此時此刻的新加坡,也是如此晴天嗎? * 新加坡也是艷陽天晴,闊遼的云層甚至比國內更干凈,這里給人唯一感受就是“新”。街道塵泥不揚的新,綠化蓬勃油亮的新,建筑物精良整齊的新,整座城市像建模出來的世界,街道、景觀、樓房每一個緯度都整整齊齊,完全沒有凌亂感。 起碼像季見予這種有點強迫癥追求精致的人對這挺有好感。 大賽在即,同行的中國隊友都在午休,養精蓄銳。他們一行人,既是“隊友”,同時又是“對手”,早幾天就四處嚷嚷要適當放松,呼朋喚友打游戲,實際上各個都在試探放炮,私底下回到房間不知道要進行多久的高智力腦力活動。 只有季見予是真的已經有兩天時間沒看過那些公式符號了。 他是個凡人,精力有限,剛和不聽話的女朋友冷戰那幾天,思考動腦的強度太大,突然松懈一陣,渾身各處的筋骨都跟著疲軟。 他不是“重在參與論”者,最低要求不是來體驗一次國際賽場經歷過就夠了,他對金牌勢在必得,最后一戰前,不習慣繃太緊,才能清空大腦神經里那些不過練手找感覺與實際賽題毫無關聯的題目,真正到賽場上時思維才能更活躍,漫無邊際地自由發揮,這是多年競賽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 兩點半鐘,同住一間房的哥們兒鬧鐘一響就立馬坐起來,第一時間看向季見予,發現他捧著平板打游戲,松口氣打了個哈欠:“你又沒睡???” 季見予從不午睡,關鍵是他還能熬夜,不會困一樣,就這,眼睛還黑亮有神,做題時尤其幽深莫測,皮膚白凈,絲毫不見閉口,完全不像青春期少年。 放下平板,季見予活動了一下脖子,走去浴室捧清水洗了把臉,眉宇更俊,靠在門口等人。 他只稍瞥一眼腕表,舍友就覺得壓力山大,褲子一提著急忙慌跟上去。 酒店有下午茶時間,吃完他們就要到會議室進行最后一次集訓。 除了最開始國家大部隊集合那天,大夏天季見予穿得很隨意,上半身是籃球背心,下半身是短褲,趿一雙人字拖,很懶散浮浪的打扮,好像對于他來說,參加如此重要的比賽就好比下樓扔垃圾順便再逛個菜市場。 當然現實是季見予又沒有那么接地氣,扔垃圾買菜這種事他從來沒做過。 普通人這樣打扮,會讓人覺得他不分場合有失莊重,還能推斷出個人性格也許是又懶又頹,可帥哥這樣穿,隨性自然,愜意青蔥的少年意氣愈發張揚。 集合第一天,一個來自二中的女同學就盯上季見予了。 她明目張膽觀察了小半個月,發現季見予喜歡獨來獨往,心態隨和,高個子,身型單薄瘦長,表情永遠寡淡的一張臉不笑也賞心悅目,每回在大教室看到他溫吞走進來,她總不自覺臉紅心跳。 女同學就是那種不在意名次主張享受過程的一類人,在篤定季見予也是如此后,勇敢端起餐盤主動走到季見予對面,“同學,請問這里有人嗎?” “沒有?!?/br> 季見予抬頭看了眼,但看的是對面空著的座位,淡淡一聲回答后又立馬把視線收回來了。 女同學愣了愣,但又安慰自己高冷帥哥都是這樣的,強忍著加快的心跳坐下來。 季見予餐盤里東西很少,幾塊水果一塊小糕點,接了杯“冰美式”。 女同學時不時瞥一眼,試圖尋找話題,不然就這樣干吃,氣氛的確是難頂的尷尬。 “美式你加了糖奶嗎,我剛才找半天也沒找到糖稀和奶精球?!?/br> 季見予終于停下叉子,低頭抬眸看她,嘴巴還在小幅度嚼動,優越下頜更清晰冷銳,他眉骨高,眼窩凹陷那塊地方又按著比例精確生長似的,連著英挺鼻梁有很分明的陰影感,輕輕一眼就極具侵略性。 女同學不自覺咬唇、撥頭發、戳食物,小動作不斷。 季見予淡淡一笑,“找不到糖奶應該去問服務生,二中的英語口語應該不錯。其次,我不嗜甜咖啡因不耐受,這杯是紅茶?!?/br> “???”女同學小小驚呼一聲,抬手遮住了微張的紅唇,臉頰要滴出血來。 季見予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洞察人心似的將眸光一斂,叉子隨意一扔,發出“咣當”一聲,但他的嗓音柔和, “還有,你不上網嗎,我有女朋友?!?/br> 說完,也不管對面的人如何僵化成石雕,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步伐輕盈地離開。 女同學羞憤欲死,耳鳴眼花,她對自己過于自信,在二中,因為成績好長得不算差,很多男同學私下找她聊天,很猖狂自負地聊天文地理,她煩透男人的自大,總覺得自己應該配個低調又俊美的少年。 完全沒想過,季見予一點也不低調,也不是帥而不自知不打扮,更不是謙卑內斂。 本來,她還以為他是個社恐,就需要她這樣膽大的女孩打開內心。 她更不理解,他那句“你不上網嗎”和整件事有什么關聯。 季見予對四周蠢蠢欲動的女孩子心思有很強的敏感度,可不是他的菜,他從不給信號也不主動招惹,在談戀愛玩曖昧這件事上,他更習慣坐享其成,等著對方前赴后繼。 素面朝天的女學霸坐到對面試圖用一杯咖啡開啟話題,季見予厭煩透了,甚至覺得她不識好歹。 有點姿色沒錯,但完全談不上漂亮,五官丟到人群里是那種被一哄而上搶著認領的類型。 季見予沒有評價和貶低別人的優越心理,可這個女的,太不合時宜擾亂了他的思緒。 他連舍友都拋棄,就是為了好好想一想蘇冷。 如果沒有冷戰,此時此刻他應該不停調侃慫恿她來趟新加坡,見證他的登頂時刻。 季見予思緒放得很空泛,發現自己呼吸這個國度的空氣時會忍不住拍很多照片想與她分享,想讓她看看這邊的綠化和國內完全是兩種風格,不愧是“世界氧氣花園”。 可蘇冷應該會不領情,她整個人都嬌嬌懶懶的,肯定會覺得他夸新加坡空氣清新是老人心態。 她對綠植也不感興趣,蘇冷喜歡刺激驚艷的東西,比如煙、酒、舞曲。 想到這里,季見予又是一腔鬼火,把想要找她的念頭燒個精光,偏偏這時候還有人試圖和他搭訕。 對這個即將為國出戰的陌生女孩,季見予忍住了更多更難聽的話,選擇一走了之。 這是他第一次以“我有女朋友”為由拒絕別人。 雖然所謂的女朋友,覺得他在輔導課業之余也管太多,不想要他了,可能還在國內漫無邊際地虛度光陰,呼朋喚友,荒唐一夏。 —— 我最愛的新加坡p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