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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蘇冷依舊缺席晚自習,這讓很多人不禁擔心起她現在的情況。 尤其陳冰中途來過一趟,雖然只言片語未提有關蘇冷的事,可他臉色凝重,似乎cao勞過度。 隨后,閑聊猜測的人少了,似乎逐漸意識到這不是件可以玩笑的事。 彭天來找李尤尖的時候,發現她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個哭過的樣子,垂頭不語撿書也心不在焉,彭天不忍:“要不,今天不去閱覽室了,你早點回宿舍休息?!?/br> 李尤尖搖了搖頭,堅持要去,彭天亦步亦趨跟著她,想說點開心的活躍氣氛,又怕弄巧成拙。 兩人剛走出教室,就被楊易杰堵住去路。他很明顯沖著李尤尖來的,臉色不豫,頹喪五官中的一抹戾氣更鮮明。 “李尤尖,我有話問你?!?/br> 李尤尖對他是又恨又怕,咬緊嘴唇搖了搖頭,舌頭都要咬破,十分抗拒: “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br> 沒想到她平時嬌滴滴羞羞怯怯一個人會拒絕他,楊易杰一瞬驚愕后嘴角勾起譏笑。 彭天看出他不懷好意,挺身擋住李尤尖。 “你要干嘛?” 楊易杰懶理他,眼神都不屑給,死死盯著李尤尖,陰森森地問:“我想知道蘇冷的消息。還有,她出事前不是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嗎,你沒發現她有什么異樣?” “你有病吧,自己出軌禍害人家,為難一個女生想撇清關系,真夠有種的?!?/br> 楊易杰眼冒火光,直接上手推開彭天,“你他媽閉嘴,別逼老子動手?!敝北评钣燃?,發紅的眼里似乎帶了那么一絲懇求,“你說啊,蘇冷怎么會突然自殺?!?/br> 李尤尖就這么突然和楊易杰近在咫尺,她腦子亂糟糟的,渾身都在抖,可想起蘇冷的遭遇,昏頭昏腦就脫口而出: “我不知道!這事該問你啊,你和她在一起這么久,不了解她是什么人嗎,要說發現異樣,你才最應該是第一人?!?/br> 劈頭蓋臉第一次在公眾場合對別人這么大聲說話,李尤尖臉皮都要被燒爛了,雙腿一軟快要支撐不住,可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就這么直愣愣盯著楊易杰,眼淚始終在眶里打轉。 楊易杰愣了愣,眼神迷惘,又迅速布上一層迷云,咬牙冷笑:“好好好,你們這群女的,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枉蘇冷對你這么好,看在蘇冷面子上你被人罵我還替你出頭,可沒想到你和你舍友江橙是一樣的賤婊子,真他媽能裝啊。蘇冷要是真有什么三長兩短……” 話沒說完,楊易杰就被推到一邊,上半身險險要被甩出欄桿,眾人一陣驚呼,有人火速捂臉不敢看。 “嘴巴放干凈點?!?/br> “時邊!”彭天搓搓被撞腫的后腦勺,又驚又喜,有班長在,十六班的人安心許多。 李尤尖臉色發白,啞著聲音吼:“你別血口噴人!” 談時邊覺得她要背過氣去了,扭頭看她一眼,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說什么,可下一秒李尤尖就捂臉擠開人群跑下樓,彭天火急火燎去追。 楊易杰渾身是刺,看到談時邊旁邊的季見予,他緩緩站起來,舔了一圈牙根,冷不防走上去狠拽季見予的衣領。 所有人臉色大變,搞不清怎么場面演變成了這樣。 “江橙是你的人吧,你不就喜歡這種裝得要死的窮人嗎??晌腋嬖V你,江橙才不是什么弱不禁風的乖乖女,她他媽就是個綠茶婊,她在校外跟人混,當小太妹,惡意造謠蘇冷,你敢說,你不知道這件事?” 季見予面色冷酷,抬手一點點掰開楊易杰僵硬的指節,他自己亦是青筋直跳,黑色眼睛醞釀一場風暴,冷不防把人重重一推。 “咣當”一聲,鐵欄桿震出回音,楊易杰不可置信望著季見予,聽到他冷淡的聲音: “蘇冷要是死了,你怎么樣都難逃其咎?!?/br> * 周一下午,蘇冷回校了。 上完體育課回班,最先跑回來的發現教室坐有個人了,有些不服氣,覺得這人肯定是逃課偷溜回來的,再定睛一看,險些嚇暈過去。 這不蘇冷嗎?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頭發烏黑柔順,不化妝也五官出眾,眉是眉,唇是唇,每一處都有強烈色彩,水敷著肌膚一般瑩瑩玉玉的。 翹個二郎腿,漫不經心在座位上剪她的發尾,舉手投足有那種一般人家孩子羨慕不來也學不到的灑脫安然。 難以想象,這樣的人會割腕自殺。 而且是為情所困。 難道她真愛慘了楊易杰,浪女回頭?可楊易杰只是和她玩玩,轉頭就跟了別人,這樣看,還是男生更渣啊。 李尤尖看到蘇冷,活生生俏艷艷一個人就坐在那里,完好無損沖她打招呼,用細軟甜美的聲音叫她: “尖尖,我給你帶了好吃的?!?/br> 人撲過去,淚一下就涌出來了。 蘇冷微微詫異,僵硬著不懂該如何動作,苦惱她原來也有這么纏人蠻不講理的一面,輕輕拍拍她肩頭,嘲笑她:“臟死了,我校服剛洗過,你不是花仙子嗎,仙子是不能哭的,讓別人看笑話該說你裝了?!?/br> 私底下,蘇冷笑稱她是花仙子,李尤尖懵懵懂懂的,紅著臉問為什么。 蘇冷好笑:“不對,應該是草仙子,你是含羞草變的吧,不然怎么總容易害羞臉紅,女孩子大大方方才好?!?/br> 李尤尖羞窘極了,此刻再聽她說起這個,只覺得心境開朗。 可一瞬間,又后知后覺被她某個字眼刺到,想起楊易杰昨晚上對她冷嘲熱諷的那番話,心中刺痛,只一陣沉默抹淚。 蘇冷只當她又不好意思了。 學校八卦的主角完好無損返校,校園生活如常,倒沒有人刻意提起什么。 蘇冷更是生龍活虎,吃好睡好,上課偶爾開小差,或者晚修上煩了直接走出去,十來分鐘又哼著小曲回來。 仿佛“自殺”只是一個荒誕傳言,她原本感冒就遲遲不愈,這一趟消失幾天只是回家休養。 現在病好全了,她還是那個漂亮高傲,令人妒恨又無可奈何的蘇冷。 只有李尤尖看過她左手腕的傷口,縫過針了,沒好全,還是不能碰水,需要按時消毒觀察傷口愈合情況。 李尤尖看到那條蜈蚣似的疤,幾欲把唇咬爛,小臉煞白,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的,看得蘇冷直發笑。 “你要是不行,我就找別人給我上藥了?!?/br> 李尤尖看她一眼,這一眼看得有些深。 蘇冷還是蘇冷吧? “醫生說,等線自己掉了,手腕這里只會留一條細細的線,不會像現在這么嚇人的啦?!?/br> 兩人坐在小道的石凳上,這里燈光幽暗,棉簽時不時擦過長rou的傷口,有點癢又有點涼,李尤尖動作柔和,讓人昏昏欲睡。 蘇冷托腮撐著腦袋看頭頂夏日繁密此時初冬稀疏的枝頭,天的一角被光暈開,小飛蟲與塵埃不分彼此悠悠轉蕩,讓人幾乎有落雪的錯覺。 “不知道今年的雪,什么時候來……” 等左手處理好了,李尤尖滿頭大汗,正要收拾殘局,蘇冷冷不防又拉開右手袖子伸出去。 李尤尖手里的東西險些掉一地,心臟緊縮到沒有回彈余地,胸口發悶,眼眶又酸又漲,抬眼似怨又哀地喊她一聲: “蘇冷,你知道有多少人過得很難依舊在努力活下去嗎?” 她有姣好皮囊,優異成績,顯赫家世,可她說死就死,走了一趟鬼門關依舊蔑視人世,是個盲目無謂的灑脫態度。 這讓李尤尖很痛心,想不明白的同時有點恨透蘇冷這種不知珍惜的嬌蠻做派。 蘇冷凝視自己的傷口,漫不經心一笑,“我知道,你不就是?!?/br> 冷風呼嘯而過,殘葉卷土,短暫響動過后一片寂寥,冬日的夜如此漫長。 李尤尖原本冷下去的眼和心因為她一句坦誠洞悉的話再次熱起來,默不作聲要去替她揭開紗布,卻被蘇冷躲開了。 “不用上了,這個傷口有八九天時間了,我只是想和你說說,它怎么來的?!?/br> 蘇冷的聲音鮮少冷淡,李尤尖聽得愕然,在蘇冷眼尾快要捕捉不住的笑意一閃而逝后,她突然拉住了那張涼透的掌心。 兩人從小樹林出來,迎頭撞上彭天等人,上次和蘇冷在cao場起沖突的人也在,此刻見了蘇冷,他視若無睹先走開了。 其實他心里可同情楊易杰了,都說談戀愛最怕遇到這種偏激的對象,一個不合她意她分分鐘死給你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惹不起還躲不起了? 蘇冷也沒打算理他們,可彭天忍不住要和李尤尖多說兩句,叫住蘇冷:“蘇冷,既然你回來了,管管楊易杰?” “我憑什么管他?!碧K冷莫名其妙。 李尤尖惶然,沖彭天使了個眼色,可忘記了旁邊還有個談時邊。 “昨晚他找李尤尖麻煩,說她和江橙是一伙的?!?/br> 蘇冷皺了皺眉,心頭躁動,扭頭看了眼李尤尖,并沒有說什么。 到宿舍要分別時,沉默了一路的蘇冷突然開口:“明天我們再去找一下陳老師吧?!?/br> 李尤尖知道她想什么,一時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蘇冷也不管她,擺了擺手推門走回504,知道這姑娘估計覺得她自身都難保。 不過蘇冷沒什么心虛的,該心虛的從來都不是她。 她如果住不下去,隨時可以走讀,可她不想。 至少目前不想,也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