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
“我……惡心?” 方舟身形微不可見地晃了下,不可置信地抬眼起眼,重復問了一遍。 莫虞剛剛一下沖動都已經口不擇言過了,當下面對著他質問的目光,也只能硬破罐破摔地點點頭:“對,我覺得你很惡心?!?/br> 方舟臉色慘白了白,艱澀地開口:“莫虞,你怎么能這樣說我?” 她怎么能在他幾次三番剖白心意后,如此無謂地用這樣的詞形容他的感情? 饒是冷硬如方舟也禁不住這樣的攻心策略,他煞白遮臉,漆黑眸光射向她,目光卻是散亂無神的:“不,你不能這樣,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是你要和我開始的?!?/br> ……也是你要我做你的狗的,我哪里做得不好么? 方舟撇過頭無聲呼氣,不能允許自己再說出更加喪失自尊的話。 莫虞翻了個白眼:“別說得你上我上得不爽一樣,之前是我勾引你了,可你哪次不是下賤得跟條公狗一樣迎合?!?/br> 她腿還軟得站不直,不愿意這樣站在方舟面前,用手臂擋著身體慢吞吞往外挪移。 方舟不期然莫虞的惡意能到這種地步,他高傲了十八年,即便在塵埃中歷經白眼也能維持心緒淡然,這還是第一次被言語的利刃劃得如此疼痛,睫毛劇烈地顫動起來,臉上涔涔冷汗。 趁著他出神怔愣,莫虞打算把惡女人設貫穿到底,撿了衣服就想跑遠。 但方舟哪會讓她遂意,還沒跑幾步,莫虞重心一絆,差點跌倒在地。 他從后面欺過來,語氣沙啞難聞:“你又要去找誰?” 莫虞跌坐在地上,氣惱地回頭:“要你管我?” 方舟繃著發白的臉色,手上發狠,連拖帶抱地把她抓了回來。 濃重的黑影壓覆在自己身上,莫虞衣不蔽體,狼狽地被男人拖到身下壓住,只得倉惶抱住自己,警惕提防他的染指: “夠了!方舟!你別亂來,愿賭服輸是我們一早就約定過的?!彼幱舻臍庀⒘钏话驳赝罂s:“你、你現在是想毀約還是怎樣?” 方舟卻根本沒有聽進她在問什么,抓住她的手腕擒在兩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布滿可怖的血絲,咬牙切齒地附在她耳邊:“不管你想去找誰,我都不準——我不準你去!” 背后的低吼嚇得莫虞一個激靈,她不敢想象方舟現在是什么表情,她這樣凌辱于他,他現在恨不得把她挫骨揚灰了吧? 她甚至不禁懷疑,自己今晚還能走得出自己家這個門嗎? 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未應驗,方舟按著她手腕的力氣也沒有繼續加大,只是把她扣押在自己身下確保她不能乘隙逃走。 而后,莫虞等待著他的為難時,一股未曾預料的柔軟忽然落到脖子后。 伴著細密睫毛潮濕的掃動,他小口小口的親吻,擦過她敏感的皮膚。 莫虞怔愣在原地,便聽方舟附在她身后,近乎乞求的語氣說出下一句: “不要去找別人……就當我求你,莫虞?!?/br> 始料未及的請求讓莫虞訥訥了半晌,才小聲道:“我沒打算去找別人,可你剛剛看上去好不對勁,我就是……想躲一躲你?!?/br> 誰知方舟又抽氣一下,開口時帶了濃重的委屈:“不準躲我?!?/br> 莫虞沒應付過這種陣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便低下腦袋閉了嘴。 方舟的胸膛在極慢地抽氣起伏,結實的手臂緩緩抱緊她,又道:“也別趕我走,我不會離開的?!?/br> 冰涼液體滑到他下頜,啪嗒兩滴掉到她背后,還好混合在通身冷汗里難以分清,莫虞也并未在意。 室內極靜,只有兩人交迭的呼吸。 漫長的沉默后,莫虞慢慢撿回了理智,把衣服一件件重新穿起來,方舟這次沒再攔她,反倒還給她幫忙,壓抑著不停哽咽抽動的胸膛起伏,幫她親自系扣。 莫虞低著眼看自己身上的扣子一粒粒系好,這畫面太詭異,方舟好像是被她罵哭了,但她不敢看也不敢多想,只等自己身上穿好了能見人的衣服,才目光游移地輕聲問:“所以,我們的賭約不作數嗎?你要賴賬嗎?” 方舟差點收不住又哽咽出聲,搖搖頭,勉強道:“換一個?!?/br> 莫虞知道依方舟的性格,既然允諾了她就定然不會賴賬。但他恐怕也不會對她百依百順。談判中合理的退步在預計范圍內,她早已經思考清楚下策,條理清晰,不容置喙: “我要求你對你知道的暫時保持沉默?!?/br> 方舟聞言只眼睫頓了頓,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 這就是默許了。 莫虞暗松了一口氣,事發突然,若方舟堅持不退步,她也沒有什么確保能全身而退的辦法。 她撫平褲子站起身,眼神含著警告:“破壞你們家人團圓的事情是我的不對,但事到如今我也不是完全沒有底牌,方舟,太早攤牌我會讓你什么也得不到?!?/br> 恐嚇威脅也是談判成功的重要手段,莫虞狀似云淡風輕地敲打完他,手心攥得幾許用力: “我還沒有出局,方舟,既然你這么想得到莫家,那我們各憑本事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