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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岫云是真感到的好奇。 畢竟宿殷的修為低她太多,若是用神識作弊,身為元嬰修士的她不可能感應不到。但宿殷抓到她,就像探囊取物,鎖定她的位置時沒有一分一秒的猶豫。 藍衣少女松了一口氣,慶幸對方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好在就在他們說話的這會兒功夫,身上的異樣已經慢慢消退。 宿殷伸出手往天空指去,沉岫云順著她的動作抬頭。 和平日里的湛藍不同,進入時見過的那道棕黃結界若隱若現,將整個魔宮籠罩在內,他們現下正在百里內的最高處,才得以見到它的邊界。 她聽見圣女說:“那就是我的眼睛?!?/br> “你是結界的主人?” 身邊站著的人沒有隱藏修為,貨真價實的筑基期,但那座結界是如此龐大,絕不是小小一個筑基修士可以支撐起來的。 沉岫云不敢相信,宿殷卻點點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對沉岫云的疑慮渾然不知,又接著說: “雖然我沒辦法控制它,但是可以通過它知道許多事情?!?/br> “岫云jiejie對不起,教主平常不讓我這樣做的,我只是想快點抓到jiejie,所以才用了一小會兒?!?/br> 擔心沉岫云會因為她的“作弊”拂袖而去,宿殷一臉討好的湊了過來,見她默默不語,便舉起手放在耳邊,一臉懊悔地說: “我發誓以后再也不亂用了!” 圣女手腕上的傷痕又一次暴露,本人卻并不知道這傷痕意味著什么,臉上的表情十分誠懇,像個被罰站的小孩。 沉岫云突然明白了晏奎為什么要取宿殷的血,以至于她的傷口久久不能愈合,沒有將她一次性榨取干凈,能留她一條命,或許已經是教主的仁慈了。 又或者只有她活著,結界才可以繼續運轉。 “那應該算你輸了?!?/br> 這里不是原本和諧的法治社會,也沒有地方去容納她多余的同情心,沉岫云忽視心中的沉悶感,抓住宿殷的手,cao縱著靈氣在她體內流轉。 果不其然,她是單土靈根,修煉的功法也和常人不同,或許是晏奎刻意從某處尋來,好讓它在魔教陷入危機的時候發揮作用的。 和健康人不同,她的脈搏太過虛浮,頻繁的取血已經傷及她的根基。 想起剛見面時總覺得她的臉色太過蒼白,雖然現在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卻已經是外強中干,要是再對她取血,繼續修煉這種對自身無益的功法,一命嗚呼不過是早晚的事。 但這不是她應該插手的事,既然晏奎已經決定好了,她一個小小閣主也沒辦法違抗。對魔修說要愛惜生命,和讓他們改邪歸正也沒什么不同。 她只能盡自己的能力傳輸一些靈力,好讓宿殷不至于難挨。直到她丹田內的靈力將近干涸,輸出的靈力卻仿佛大海撈針,因著維持結界的消耗實在太大,元嬰期的靈力能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但宿殷看起來仍然沒有大礙,只是臉色蒼白了些。 她收回運轉靈力的雙手,面向圣女,卻垂眸不敢看她。 “我明日還會再來?!?/br> 她只留下這一句話,便按照記憶里的路線往外走去。 “岫云jiejie?” 身后,宿殷不解的歪頭,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才低下頭呢喃:“難道jiejie還是很生氣?” 她重新坐上秋千,第一次覺得這個院落是如此的空蕩無聊。低頭癡癡的看著被沉岫云握過的雙手,陌生又危險的溫度仿佛依然殘留在她掌心,她卻不覺得害怕,反而生出些莫名的眷戀。 “明天……一定要來啊?!?/br> 沉岫云回到遒玉閣的時候,最先看見的是被綁在門邊的幾位近侍,幾人都雙目緊閉,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不過周圍卻很安靜,她走近后才看見隱藏在門后的護衛,熟悉的玉環,沉岫云知道晏奎已經在里面等她了。 晏奎和沉岫云,是純粹的上下級關系,沉岫云為魔教賣命,魔教給她提供源源不斷的“藥材”,互利互惠。 至于沉岫云為什么如此受到重用,一是她本身的修為和手段,二是她毫無背景,既可以放在重逾千鈞的位子上,也可以隨時將其掃地出門。 這是她根據目前情況所能得出的。 “沉閣主,真是恭候多時了?!?/br> 看來圣女的事比她想象中還要重要,甚至能夠讓教主親自來警告她。 “拜見教主?!?/br> 她和笑瞇瞇的晏奎對視,臉上的表情并沒有波動,恭敬行了拜禮,在他面前單膝跪地。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和以前沒什么分別就算她的屬下被他“修理”,沉岫云也表現得宛如無事發生。 這讓他心中的疑慮多少消解了一點,沉岫云身上早就打上了赦炎的烙痕,她又一貫是個只知道殺人和生存的“木偶”,長時間的逃亡想必已經讓她疲憊,但她仍然選擇了回到赦炎。 他臉上的笑意真切了一分。 “圣女的狀況如何?” 他在大堂之上坐下,原本僵硬冷肅的護衛走過來,不知從何處取出一壺烈酒,香氣隨著傾倒四溢。 晏奎手中的酒杯只注了五分,護衛便識趣的退下,魔教的首領搖晃著杯中的液體,饒有興趣的等待著她的答復。 “圣女的身體沒什么大礙,只是有些體虛,至于靈力堵塞,還需要長期的調理疏通才行?!?/br> 不知道晏奎如何看待這份回答,室內安靜了半晌,他像是忘記沉岫云仍然跪著,慢悠悠的抬手將酒杯送到鼻下輕嗅。 沉岫云的背后已經沁出一層汗意。 看來雖然她不知道怎么把蠱毒解了,卻不知道下蠱的人正是他。多次的試探也讓他有些疲憊,沉岫云看起來并沒有異動,把狗逼急了也會咬人。至于重新下蠱的事情,他大可以之后再辦。 醇香的酒液涌入口腔,隨著吞咽的動作,辛辣和灼熱在身體里蔓延開來。 “起身吧。至于圣女的事,怕是要麻煩沉閣主了?!?/br> 他從椅子上站起,往門外走去,刻意在她的身邊停下,繼續說到:“當然,本座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報酬?!?/br> 剛剛站起身的沉岫云一愣,不知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聽聞你因為顏修齊落到過華光宗手里,吃了不少苦頭。他的審問將會在三日之后結束?!?/br> “屆時,還請沉閣主親自去料理?!?/br> 說完,周圍的靈氣波動,沉岫云抬頭,晏奎和一眾護衛已經不見人影。 沉岫云是真感到的好奇。 畢竟宿殷的修為低她太多,若是用神識作弊,身為元嬰修士的她不可能感應不到。但宿殷抓到她,就像探囊取物,鎖定她的位置時沒有一分一秒的猶豫。 藍衣少女松了一口氣,慶幸對方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好在就在他們說話的這會兒功夫,身上的異樣已經慢慢消退。 宿殷伸出手往天空指去,沉岫云順著她的動作抬頭。 和平日里的湛藍不同,進入時見過的那道棕黃結界若隱若現,將整個魔宮籠罩在內,他們現下正在百里內的最高處,才得以見到它的邊界。 她聽見圣女說:“那就是我的眼睛?!?/br> “你是結界的主人?” 身邊站著的人沒有隱藏修為,貨真價實的筑基期,但那座結界是如此龐大,絕不是小小一個筑基修士可以支撐起來的。 沉岫云不敢相信,宿殷卻點點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對沉岫云的疑慮渾然不知,又接著說: “雖然我沒辦法控制它,但是可以通過它知道許多事情?!?/br> “岫云jiejie對不起,教主平常不讓我這樣做的,我只是想快點抓到jiejie,所以才用了一小會兒?!?/br> 擔心沉岫云會因為她的“作弊”拂袖而去,宿殷一臉討好的湊了過來,見她默默不語,便舉起手放在耳邊,一臉懊悔地說: “我發誓以后再也不亂用了!” 圣女手腕上的傷痕又一次暴露,本人卻并不知道這傷痕意味著什么,臉上的表情十分誠懇,像個被罰站的小孩。 沉岫云突然明白了晏奎為什么要取宿殷的血,以至于她的傷口久久不能愈合,沒有將她一次性榨取干凈,能留她一條命,或許已經是教主的仁慈了。 又或者只有她活著,結界才可以繼續運轉。 “那應該算你輸了?!?/br> 這里不是原本和諧的法治社會,也沒有地方去容納她多余的同情心,沉岫云忽視心中的沉悶感,抓住宿殷的手,cao縱著靈氣在她體內流轉。 果不其然,她是單土靈根,修煉的功法也和常人不同,或許是晏奎刻意從某處尋來,好讓它在魔教陷入危機的時候發揮作用的。 和健康人不同,她的脈搏太過虛浮,頻繁的取血已經傷及她的根基。 想起剛見面時總覺得她的臉色太過蒼白,雖然現在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卻已經是外強中干,要是再對她取血,繼續修煉這種對自身無益的功法,一命嗚呼不過是早晚的事。 但這不是她應該插手的事,既然晏奎已經決定好了,她一個小小閣主也沒辦法違抗。對魔修說要愛惜生命,和讓他們改邪歸正也沒什么不同。 她只能盡自己的能力傳輸一些靈力,好讓宿殷不至于難挨。直到她丹田內的靈力將近干涸,輸出的靈力卻仿佛大海撈針,因著維持結界的消耗實在太大,元嬰期的靈力能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但宿殷看起來仍然沒有大礙,只是臉色蒼白了些。 她收回運轉靈力的雙手,面向圣女,卻垂眸不敢看她。 “我明日還會再來?!?/br> 她只留下這一句話,便按照記憶里的路線往外走去。 “岫云jiejie?” 身后,宿殷不解的歪頭,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才低下頭呢喃:“難道jiejie還是很生氣?” 她重新坐上秋千,第一次覺得這個院落是如此的空蕩無聊。低頭癡癡的看著被沉岫云握過的雙手,陌生又危險的溫度仿佛依然殘留在她掌心,她卻不覺得害怕,反而生出些莫名的眷戀。 “明天……一定要來啊?!?/br> 沉岫云回到遒玉閣的時候,最先看見的是被綁在門邊的幾位近侍,幾人都雙目緊閉,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不過周圍卻很安靜,她走近后才看見隱藏在門后的護衛,熟悉的玉環,沉岫云知道晏奎已經在里面等她了。 晏奎和沉岫云,是純粹的上下級關系,沉岫云為魔教賣命,魔教給她提供源源不斷的“藥材”,互利互惠。 至于沉岫云為什么如此受到重用,一是她本身的修為和手段,二是她毫無背景,既可以放在重逾千鈞的位子上,也可以隨時將其掃地出門。 這是她根據目前情況所能得出的。 “沉閣主,真是恭候多時了?!?/br> 看來圣女的事比她想象中還要重要,甚至能夠讓教主親自來警告她。 “拜見教主?!?/br> 她和笑瞇瞇的晏奎對視,臉上的表情并沒有波動,恭敬行了拜禮,在他面前單膝跪地。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和以前沒什么分別就算她的屬下被他“修理”,沉岫云也表現得宛如無事發生。 這讓他心中的疑慮多少消解了一點,沉岫云身上早就打上了赦炎的烙痕,她又一貫是個只知道殺人和生存的“木偶”,長時間的逃亡想必已經讓她疲憊,但她仍然選擇了回到赦炎。 他臉上的笑意真切了一分。 “圣女的狀況如何?” 他在大堂之上坐下,原本僵硬冷肅的護衛走過來,不知從何處取出一壺烈酒,香氣隨著傾倒四溢。 晏奎手中的酒杯只注了五分,護衛便識趣的退下,魔教的首領搖晃著杯中的液體,饒有興趣的等待著她的答復。 “圣女的身體沒什么大礙,只是有些體虛,至于靈力堵塞,還需要長期的調理疏通才行?!?/br> 不知道晏奎如何看待這份回答,室內安靜了半晌,他像是忘記沉岫云仍然跪著,慢悠悠的抬手將酒杯送到鼻下輕嗅。 沉岫云的背后已經沁出一層汗意。 看來雖然她不知道怎么把蠱毒解了,卻不知道下蠱的人正是他。多次的試探也讓他有些疲憊,沉岫云看起來并沒有異動,把狗逼急了也會咬人。至于重新下蠱的事情,他大可以之后再辦。 醇香的酒液涌入口腔,隨著吞咽的動作,辛辣和灼熱在身體里蔓延開來。 “起身吧。至于圣女的事,怕是要麻煩沉閣主了?!?/br> 他從椅子上站起,往門外走去,在她的身邊停下,繼續說到:“當然,本座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報酬?!?/br> 站起身的沉岫云一愣,不知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聽聞你因為顏修齊落到過華光宗手里,吃了不少苦頭。他的審問將會在三日之后結束,屆時,還請沉閣主親自去料理?!?/br> 說完,周圍的靈氣波動,沉岫云抬頭,晏奎和一眾護衛已經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