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今日發生了這件突發的事件,讓他心煩得沒辦法專注工作。他不能否認,毫無預警的被剝開血骨,掏挖出來鮮血淋淋的那些往事,讓他措手不及。 失措的感覺淡去,才后知后覺的察覺傷口劇烈的叫囂著疼痛。那種疼是帶酸的,侵蝕骨血、神志,他發現自己被困在那種疼痛之中有點無法脫身。 把店交給伙計們去打理。為了讓自己能冷靜思考他走進浴室去洗了個冷水澡。洗完才發現他忘了把衣服拿進浴室。 今天內他第三次嘆了口氣了,只好不顧不管,直接走出浴室去拿衣服。 床上的人從他踏出浴室目光就一直沒有離開他的背,他只能假裝毫無知覺。 他知道背面猙獰的傷疤絕對無法形成什么綺麗美好風光,說不定還會害人做噩夢。奈何忘了拿衣服,只能請身后的人多擔待了。 男人從不曾在他面前袒胸赤體過,回想起來,連做的時候他也沒把衣服脫光過?,F在他知道男人只是不想給他發問的機會。 滿是水氣的強壯背脊遍佈著深淺不一的舊傷痕跡,男人擦乾身體套上衣服的動作太快,快得馮源沒辦法看真確那些讓人心驚的痕跡。 只是乍看一眼已經足夠讓人呼吸一滯。難以數盡的斑駁痕跡就如同那些過往帶給男人傷害的證據。 吹乾頭發、掛起毛巾,床上的人像雕像那樣一動不動,直到自己走出浴室,手腕卻突然被人捏得死緊。 被拉著坐在床邊,他感覺到馮源顫抖著手去掀他背后的衣服。動了動原本想要阻止,卻又覺得阻止也是徒勞。反正他都已經知道那些事,遲早也會發現他特意隱藏的秘密。 就讓他看吧,那些他藏起來的不堪。這些痕跡如同那段任人糟蹋的過往一樣,會跟隨著他一輩子。既然要在一起,讓他看清楚,想逃畢竟要趁早,他不想往后有欺騙馮源的嫌疑。 凹凸不平的背部肌膚,上面浮現深淺不一的刻痕。 除了鞭子、利刃、香煙造成辨識度較高的痕跡外,肩胛骨和第五節脊椎部位還有兩枚子彈的印記。 男人背上還留下了各種已經模糊得難以分辨是什么造成的疤痕。這些過去的傷讓馮源想不透,經歷過那樣的傷害,這個人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 身上的傷姑且如此,時間久了自然就會痊癒……心里的呢?心里那些傷口……他現在還會覺得痛嗎? 這個人總是淡淡的、不低頭,堅持自己的步調一步一腳印的走。他的那點骨氣和自尊到底讓他在那個世界里吃了多少苦頭,單看他身上可怕的痕跡就可以想像得出來。 他不知道段青玥在過去共承受了多少折辱和煎熬,甚至不知道對方過去是否有過覺得活不下去的時候。 卻知道對方是個那么驕傲的人??!怎么受得了靠出賣自己,任人羞辱玩弄來討生活這件事?! 失去雙親步入風塵,受盡凌辱委屈的段青玥。在當時,不過是個16歲的孩子??!為什么有人能對他做出那么殘忍的事?! 除了他過世的雙親,他的好朋友傾城,男人在遇到他以前,到底有沒有人真正在意他的感受?照顧他的身體? 到底有沒有人會為了他被迫在殘忍的社會里掙扎求存,獨自咬牙走過佈滿荊棘的艱辛旅途而覺得心疼?! 馮源整顆心被擰碎了。疼得像活生生被人用錘子敲碎身上的骨髓肺腑這般,痛不欲生。 感覺到背后有點溫熱的濕意,段青玥聽見身后的男人隱忍的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一遍一遍動作充滿不捨,輕輕的撫過昔日一道道他看不到卻會一輩子跟著他的猙獰傷疤。 遲鈍的暗忖了忖,他后知后覺的猜想,那人是在為了他掉了眼淚嗎? 上一次有人替他哭是什么時候了? 他自己也快記不起來了。 啊……是傾城。 上次他中槍倒地的時候,傾城被嚇哭了。 再上一次……是他16歲那年,母親過世前。不管生活多苦,日子多難,堅強的母親在父親過世后就沒有在他面前哭過。唯獨那一天,她在病榻上不停的哭,擔心債主在她死后會逼迫他做見不得人的事還債。 「mama對不起你!兒子,以后要是mama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嗎?不要輕易被現實打敗,不要輕易放棄生活。 「活著……只要還活著一定會有好事發生的!」母親直到彌留之際還在為他的事情cao心,催眠自己這般一直重復告訴他,只要活著總會變好的。 最后為了能讓母親入土為安,那一紙賣身還是他自己簽上的名字。 反正也跑不掉,無論如何也會被逼著賣,多幾萬的債務也就沒差了。 從小他就知道,會為他哭的人就是愛他的人。要是有人愿意對他好,他愿意為了那個人拼命。 從前為了傾城和藤堂是這樣,現在為了自己喜歡的人,他仍然不改初衷。 對段青玥來說,這是如同奇蹟一般的機率。多么難得,他遇到了那么一個人。他和那個人互相喜歡,最重要的是,那個人不嫌棄他那些不能見光的過往。 雖說愁云未散,他卻揚起了淡淡的笑意。歷經千辛、千帆過盡,他總算等到了一個專屬于他,懂得為他心疼的人。 因為被那樣的人包容著,他感覺到自己的傷痛開始痊癒。因為知道像這樣的自己,原來還沒有失去愛人的能力,他才能真正開始學習放下。 這樣真的很好,他不貪心,這樣就足夠了。 拉下衣服轉過身。他不容置疑的將雙目濕潤,略顯狼狽的情人擁入懷里。 曾經無數個夜晚告訴自己卻沒有說服自己的話語,他總算能釋懷般的對懷中抱緊自己的人傾吐。 他淡淡的說道:「都過去了?!?/br> 都過去了。 那么輕描淡寫的一句,里面包含了多少個夜晚輾轉難眠的傷痛? 馮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算極力隱忍,淚水還是浸濕了段青玥肩膀上的布料。 用力的回抱段青玥寬闊的肩膀,卻止不住胸口的銳痛。像他那么自私的人,第一次為了別人的事情心疼得死去活來。 失措之際,薄唇讓帶點涼意的另一雙唇堵住,男人溫存的磨蹭了一下他的唇瓣隨即探入他輕啟的口舌之中。 這個吻帶了點蒼涼的溫柔。將悲傷以吻繳封,過往的傷痛不必再說。 緩慢的吻著,不時交換接吻的角度,雙眼時而緊閉時而微張,他們都沉溺于對方專注親吻中的的表情。 交心的吻讓人著迷,交疊的唇舌勾引纏繞著對方,舔弄間溢出漬漬水聲。 握住對方精壯的腰,交心的感覺很美好。追著段青玥進一年,接過無數次的吻,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能觸碰到對方的內心。 明明只是互相擁抱,他卻覺得自己被這個人接納了。刨挖得辛苦才缺了一角的城墻突然讓主人打開了大門,才發現對方的牌局不過是自己多馀的想像。 他一直以為段青玥不愿意接受他,導致他一直都沒有注意到男人深藏在城池里的寂寞。 投入全部感情的親吻綿長黏膩,誰都不想結束此刻的親暱。馮源稍微退開了一下,把男人推倒在床上。 他靠在男人胸膛之上,聆聽男人有點急促的心跳。良久,他平靜了紛亂的情緒,斂眉低聲在男人身上低語,「青玥……我們來做吧?」 他慶幸男人遇到了那么多殘酷的事還是活了下來。也慶幸這一輩子上天能讓他遇到了一個那么好的男人。 即使,他們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夠廝守終生,他仍然感謝上天讓他邂逅這次的遇見。 「我想要你?!?/br> 段青玥沉默的接受了他的送吻.跟他唇舌糾纏的當兒,應許了他的要求。 既然想做,那就做吧! 好好的做,他也想要馮源。 這個人可是自己認定的人,是第一個讓他打從心底想要好好親近的人。 他想,這大概就是愛吧? 順著那人的手,單純為了感受而感受,動情中第一次任由那人把自己身上的衣褲全部除去。放下了過去的秘密,擔子突然落了地,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輕松。 馮源的動作很慢,相識以來他們zuoai總是帶點兇暴,容易失控的。今晚卻小心謹慎,每一下撫摸都帶著讓人心暖的眷戀。 熱暖濕滑的舌尖舔在身上,那人不住低吮流連,肌膚上都是情人留下的水痕。 段青玥坐起身,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上點火,文火熬粥這般的慢熬著。他慢慢的放棄了對自己近乎苛刻的掌控,任由內里逐漸發燙,氣息逐漸變得絮亂。 馮源動作中腰桿下滑露,出了悍韌的腰肢和溢出汗液的股溝,段青玥順勢深入長指挑逗并把男人的褲子連同內褲一同拉下。 拿來床頭柜里的潤滑液擠了一手,濕潤了手指就往挺翹的臀部的密xue進攻。 任由馮源在自己的鎖骨上製造豐功偉業,他突如其來入侵的指頭讓身上的人顫慄了下,很快男人又繼續自己探索。 專心擴張馮源身下的緊緻,感受他噴在自己頸邊的溫熱氣息。心里,居然升起了一絲絲從前在zuoai時不曾感受過的滿足。 「呼、唔嗯……青、青玥?!?/br> 體內的手指不溫不火的刺入,維持著穩定的步調。每一下探入,都淺淺的摩擦到他藏在身體深處的堅硬。 他開始覺得使不上力,蕩漾在溫吞的快感中,馮源昏沉間吻上了男人眼簾上的傷疤。 從前在賣身的時候,那些人給他取的藝名是青。連帶著讓他也變得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如今,被身上大汗淋漓的男人聲聲呼喚,心里的乾枯的情感卻慢慢涌出溫熱的暖液。 在床上不說愛是他出來賣的規矩。就算只是哄客人開心的話,他也不愿意說出口。 身上哪一處都被擺上高臺出賣至盡,唯獨獨那真心,是唯一屬于他的財產。 那個世界,真心不值一文,卻是他段青玥的僅有。就算拍賣了所有,唯有這一點真心,是他妥帖收藏的最后一點真實。 而現在,他忍不住想用自己僅有的真實來交換馮源的所有。 看著眼前在自己身上扭腰,努力想讓他感到舒服的男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逐漸往他的身上傾倒。想要釋放自己閂鎖在靈魂深處的任性、霸道,放任自己潛伏在身體里野獸般的獨占欲撕毀平靜的表象,把這個人狠狠佔有。 「嗄、啊……呼、嗯嗯!」抱緊男人的寬肩,浮沉中百般糾纏,馮源不住親吻身下的男人。 他沒真正愛過,全然不知道如何對深愛的人表達愛意。于是只能徒勞無功的抓緊、索求,盡力慰留希望不要失去。 手下的窄xue以變得濕軟,一縮一縮的吸著段青玥的長指。他一個用力,托起男人的臀部,將自己已經充血的碩大對準男人的xue口,讓他將自己的硬挺含入體內。 「嗯啊啊啊、唔嗯!啊……哈啊……」好大、好熱……緩慢插入深得連自己的手指也沒有辦法觸碰到的深處,馮源整個人為之一震,不住用力吸氣。 若不是段青玥,這輩子大概沒有人能碰得到那種地方。 徹底的入侵,深深侵犯進屁股的最深處。那么深的插入好像直直的桶到了心臟,又像在恥于述說的密處填入了另一個脈動,一跳一跳的催人失控。 「好深…….唔、唔??!」 完全插入馮源的深處,感覺到濕熱的rouxue把他緊緊的吸住,腦門一緊,段青玥忍不住低喘出聲。 伏在段青玥肩頭,一轉頭就看到男人平時被頭發遮蓋的脖子。耳邊聽著他沙啞的聲音,伸手圈住脖子之時感到手感不對而撥開了男人的長發。 男人脖子后方橫著幾條刀子造成的疤。馮源一頭一臉的汗,眼睛一紅,探出手覆蓋了那處的傷痕細細撫摸了起來。 段青玥呼吸變重,身體微微的繃緊。有部分舊傷覆蓋的是他的敏感點。那些是以前在賣的時候,部分品性不良的客人發現了他的敏感部位,為了折騰他才惡意留下的傷害。 其中脖子后方,背后的蝴蝶骨位置尤其被糟蹋得嚴重。一度被反復弄傷至體無完膚。因此在床上,他養成了隱藏自己敏感處的習慣。 許久未被觸碰到極敏感的部位,連他自己也忘記了那邊到底是多有感覺,如今突然被馮源觸碰到,一時不察邊透露了自己的弱處。 沒想到自己已然對馮源如此的不設防,甚至放寬了對自己多年來習慣的防備。 性愛中腦子不靈光,馮源沒考慮那么多,只是下意識的追求著讓段青玥舒服的方法。不間斷細細的撫摸起他的脖子和背部,「你、你動動?!?/br> 虛軟的膝蓋頂在床上施力,緩慢撐起下身,馮源配合段青玥挺腰的動作,讓他一下下插到了底,「哈啊、嗯、嗯唔!」 一上一下的挺動抱持著愛意,分享彼此的身體,會忍不住想要為了對方奉獻自己。 此時他們懷抱著連自己也不認識的情緒,首先顧慮要疼惜對方的心情。 這跟以往的經驗都不同,在過去不管和誰上床,暖了身體卻溫暖不了心。事情結束只有深深的厭惡和空虛。 這樣的事情,果然還是要跟喜歡的人做才有意義。原來真正的愛做起來不只能餵飽不知饜足的慾望,還同時能填滿空虛的心靈。 「嗯啊啊、不、哈啊、放開……??!」逐漸失控的動作,被cao得熟軟的rouxue輕輕發顫。腰酸發麻的爽快感累積到極致,差點忍不住要到達高潮。段青玥掐住馮源胸前的乳粒用力拉扯,惹得吃痛的馮源壓抑不住呻吟出聲。 交媾的水聲噗滋噗滋叫人雙頰發熱,倆人貪圖對方帶給自己的快意越發劇烈的抽插。 遇到馮源之前zuoai從來只是件苦差事,得不到半點歡愉?,F在卻連想停也停不下來。 撫摸情人失神的臉引回了他的注意,在他濕潤的眼睛里找到自己的身影。扶起他的下顎親吻上去,放任身體失序的衝撞身上這副修長強韌的體魄,一同在慾望里搖曳跌蕩。 這些年來,他養成了自己疏淡克制的性格,藏起屬于他那部分的狂傲和強勢的霸道。遇到馮源,他現在是不想,也不愿繼續隱藏自己。 難得有個人愿意接受他的真實。難得,有個人能讓他愿意為他冒險。 難得他們相愛……最難的的是,如果是和身上這個男人,他似乎可以想像的到,他們倆能有擁有的同一個未來。 半夜醒來,意外的看到段青玥睡在眼前。他的手擱在自己的腰上,不用抬頭也能感覺到他的鼻息。 靜靜的看了他許久,在心中承認自己很滿意男人的長相。光是看著心里也能覺得滿足,現在卻不敢再偷拍了。 他捨不得這個男人受委屈、捨不得他過去的傷痕、更捨不得讓男人冒著被森本發現的風險,戰戰兢兢的跟他在一起。 他是愛他,卻也清楚不能害他。要是事情沒有解決的方法,他情愿用自己的寂寞保住段青玥下半輩子的平安生活。 輕輕掃過男人的臉頰、鼻尖、眼簾上的刀疤,動作充滿難以割捨的躊躇。最后他嘆了口氣,在男人臉上印上一吻,悄悄的下了床。 穿上衣服,把房間門帶上。卻不知門才被關上,床上的男人就張開了雙眼。 當聽到客廳的門被關上的聲響,段青玥才跟著嘆氣出聲。 眼下的情形也只好暫時這樣了。 這個時候強留馮源在身邊不能保證他的安全,于是段青玥爬起身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頭的人用日文應到,【段哥,有什么吩咐?】 「找個人看著他,他不來的期間幫我照看著……等若頭事情了了,別讓我找不到人?!?/br> 傾城到他這里避難,藤堂鷹派人跟著他暗地里保護。來的兄弟早早留了訊息跟段青玥打過招呼。 這晚馮源獨自回去,他心里放心不下,便叫人跟著以免等到這邊事情解決了,轉個眼卻連馮源的蹤跡也要弄丟。 至于那個森本……的確是個后患。為了兩人的日后著想,在人家找上門來之前必須想辦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