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宇睿,你在想什么???」 樂手四個人全部都直盯著我看,我摸了摸臉,是我臉上有東西嗎? 「怎么了嗎?」 我尷尬的笑了笑。 「這里,間奏結束,換你唱歌了?!?/br> 小飛指著樂譜,滿臉無奈的說著。 「??!對不起,我們繼續?!?/br> 我抓了抓頭發,乾笑了幾聲,看著歌詞唱了下去。 ※※※ 「欸,你是怎么了???」 坐在體育場階梯上,小飛把一瓶冰冰涼涼的飲料遞給了我。 「謝謝?!?/br> 看著球場上揮灑著汗水的運動員,有種我跟他們是兩個世界的感覺,今天是被棒球隊借到場地了啊。 「你認識許憶哲嗎?」 「許憶哲?」 「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我只是問問,不認識就算了?!?/br> 我把頭靠在兩腿膝蓋中間,有些話不想說出口。 「認識??!」 「咦?」 最近我發現,我好像常常不聽完別人講的話,咦來咦去的。 「他跟我同班啊,嗯……還是你粉絲的樣子?!?/br> 我抬起頭來,看到她那頭打得很薄的短發在空中自由的飛散,染成亞麻綠的頭發有種清爽的感覺。 「他現在是不是還圍繞在女人群中,講些讓人無法懂的韓國資訊???」 我苦笑著。 「你有一半猜對一半猜錯了?!?/br> 小飛盯著我看,比一般女生還要來得黑的臉,卻讓我覺得她比那些愛漂亮的女生還要漂亮許多。 「咦?」 「他現在還是在女人堆中是沒錯,但他可沒有講讓人不懂的韓國資訊喔?!?/br> 不知道為什么,有種奇異的感覺在心底漫延。 「那是聽得懂的韓國資訊了吧!」 我又苦笑了一下,她是想抓我語病吧。 「你猜錯嘍!」 「那是什么?」 有一陣風從我們兩個面前吹了過去,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他開口閉口都在講吳宇睿的事情,今天他又在哪里唱歌啦,穿什么衣服了啊,有時候討論的太起勁,害我也忍不住加入他們了呢!」 小飛她是個t,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能夠像這樣毫無顧忌的跟她聊天,感覺很輕松沒壓迫感。 「你為什么要加入啊,不是每天樂團都會碰到面嗎?」 看著她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對,所以我還是苦笑了一下,她的眼睛很透亮,好像許多事情都瞞不過她的雙眼,不知為何我有一種心虛感,正不停的往我背脊冒冷汗。 「那感覺完全不一樣喔!他說話的時候就好像你是他喜歡的人,他只是在講他男朋友的事情而已,那種幸福的表情有時候都會讓我吃醋了好多下呢,什么時候我跟水母也能這樣???」 她伸了伸懶腰,口氣輕松的說著,對了,她喜歡的人是水母,也就是那個傻大姐。 雖然一開始她進樂團的時候表現出是真的很想加入的樣子,但那隨著水母在移動的目光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所以在某個只我有我們練習的下午,我問她是不是喜歡水母。 她一開始還有否認的意圖,不過就在我說了我不會跟其他團員講會幫她保守秘密的時候,她才跟我承認她不想讓別人覺得她是為了接近水母才來這個樂團,所以才一直不講她喜歡水母的事情,她第一次看到水母是在高中二年級的時候,那時候水母就已經有很大的人氣,總有男生追著她在跑,她總在想是哪個學姊人緣那么好那么多人追,不過一追查之后才知道她跟自己是同個年級的,前兩班的班花,從那次之后她總是在追隨著她的目光,常常不知不覺就走到她在的班級,看看她在不在班上那也是不知不覺的。 后來得知她想考t大,她可是閉關讀書了好一陣子,從倒數三四名到最后在班上的前十名,她可是花費了好大的苦心,這一切都是為了她,讀不喜歡的學校,學一點也不懂的樂器,放棄了一些愛玩的朋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只要能夠在她身邊那就足夠了,偶爾看看她那也就夠了,因為她知道,水母是不可能喜歡女生的,所以這么做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 聊了很久,我也不小心的松口說出我喜歡的人也是同性,也許是故意不是不小心的吧,小飛聽完之后很訝異,還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說天天都在唱歌哪有時間交什么男朋友,她說也對之后,我們又聊了很久,也對彼此多少有了一些認識。 「謝謝你?!?/br> 說完我站起身來,朝她揮了揮手就走掉了,總覺得好像想了很多事情,心中的大石頭也稍微變輕了一點,不過,還是沒有消失的跡象。 ※※※ 知道了以前的同學在哪一班之后,我反而有一種想要看他的衝動。 說來也奇怪,那次告白就已經看過一次,現在還想再看一次,這種心情到底是什么? 或許是覺得有人跟我讀同一所大學很稀奇這樣吧。 我翹掉了樂團練習,我記得小飛說他有選修這一堂課,現在應該是在教室里面。 帶著只是去見以前同學的心情,我壓低鴨舌帽不想讓別人看出我是誰,然后我在一棵大樹旁看到了他……和另一個男人。 他們倆有說有笑的,一點也看不出來其中一個是告白失敗的傢伙,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兩個的手,是緊握的。 一瞬間我好像有被雷劈到的感覺,腦袋嗡嗡作響,總覺得我是一個傻瓜,翹掉樂團練習跑去看他干嘛,他告白失敗又不關我的事,雖然是我拒絕的但我也沒有義務去關心那些被我拒絕的人吧。 就算他是我以前同學也是一樣,更何況被我拒絕他還不是馬上就找一個在一起,不、說不定是早就在一起了,跟我告白也只是玩玩看看我反應笑笑而已,愚蠢的是我竟然當真,呵,這可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笑話,早知道就不要問小飛他的事情了,也不要打電話去問根本沒有什么交集的高中同他讀哪了…… 然后,我轉身就跑,樹枝割到臉了也不介意,只想跑得遠遠的,再也不要看到他們兩個。 ※※※ 這一整夜無眠,好像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他們手牽手有說有笑的畫面,所以我只能一再的輾轉難眠。 隔天我想裝得一臉沒事的樣子去樂團練習,忽然想到今天也有一場演唱會要開,我這樣,應該沒問題吧? 「宇睿,你的臉怎么了?」 一進去樂團水母就指著我的臉問著。 「阿哈,不小心被樹枝割到?!?/br> 我這才想起來,昨天往回跑的時候被一棵樹刮到,奇怪了當下怎么都沒有什么感覺,害我忘記到沒有包扎,這樣頂著傷口來回奔跑。 「我想今天的演唱會還是停止吧,宇睿你可以回家休息了?!?/br> 這一句話突然就從水母口中冒出來,讓我有點措手不及連忙問了一句為什么。 「你臉都這樣了還能唱歌嗎?」 「我又不是只靠臉唱歌的,為什么不行?」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從我心底擴展開來,他講的那一句話又在腦里重復了一便。 接著水母就當著我的面,拿出手機播了幾個號碼。 「喂,凱翔嗎?嗯,今天我們臨時有事演唱會就取消了,喔好,對不起……」 聽到這里,血液突然沸騰開來,我一揮手,把水母的手機拍到地上。 啪的一聲,手機電池從手機殼里掉了出來。 「你干什么?」 這句是阿倫、阿勛、阿耀還有小飛共同發出來的,呵,真好笑,他們共同喜歡的人出事情了,所以全部都站在一條線了嗎?也對啦!在這里就只我格格不入,既不喜歡水母又是個噁心的gay。 「反正我就是靠臉唱歌的,沒有臉誰會聽我唱歌,現在我臉刮傷了賣點沒了,當然是不會有人聽我們演唱啦,你做得很好,我就是硬要裝人很紅很困擾的樣子啦,你們能拿我怎樣,我就是愛騙人又怎么樣!」 咆嘯完我氣憤的一甩門就跑了出去,現在血液逆流只想好好的發洩一下,接著我跑到了我最常去練歌的那家ktv,訂了包廂點了幾瓶酒,唱完了喝喝完了唱,口乾了也喝,一直喝到不想再喝了我才搖搖晃晃的走出包廂。 一走到包廂外,我撞到了一個人,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了那個出現在我腦海里無數次的面孔,看到他,腦里一片空白,什么話只要一想到就從嘴里面說出來,沒有了思考的能力,拉扯中我要他送我回家,而他,好像也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