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美女在线啪视频观看,国产色精品VR一区二区,岛国三级在线观看,久99视频精品免

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當大魔王遇上孩子王在線閱讀 - 14

14

    第十四章

    失魂落魄。

    寧寧說她失魂落魄。

    她不知道什么叫做失魂落魄,只知道自己貌似失去了魂魄。

    不論是坐著、站著,抑或是舞著,都會不期然的發怔發呆。

    她不想這樣的,但還是這樣子,即是周遭圍滿了好友、好兄弟好熱鬧,還是這個模樣,宛若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離開時順道帶走了她的靈魂一樣。

    她知道自己不該在跳舞時不專心,盡想些有的沒的,真的,但還是不住去想,想如果自己當時能動能追上去的話,結果又會變成怎樣。

    她想,反覆在想,越想越后悔,后悔自己當時沒追上去,逮住那抹儼如要走出她生命里的身影。

    她當時真是想追上去的,但他那一身疏離氣息唬住了她,要向來膽大的她像個懦夫一樣未敢靠近,不僅僅是未敢靠近,連走進他數尺范圍以內都不敢。

    不敢,正因為不敢,結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

    眼睜睜的看著、看著……

    一直看著、看著……

    直到今天還在看……

    那一刻的情緒始終糾纏著她不放,任她再想擺脫,還是擺脫不了……

    她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但她這個禮拜就是這個樣子……

    不愛玩、不愛間聊、不愛熱鬧——

    對著任何事都不感興趣,對著任何人都不愿答理,即使對方是她的好友。

    即使對方在她耳邊嘮嘮叨叨了將近五分鐘。

    「佩佩,你說我染不染發好?」

    「想染就染啊——」她極為敷衍應道,盼能打發那個不斷在她耳邊嗡嗡叫的好友,但對方未被打發掉,宛若偏要跟她作對似的,繼續在耳邊滔滔不絕。

    「但我看網絡上的人都說染發會很傷頭發的——」

    敏銳的察知丁佩佩的不耐煩,一直不愿開口的卓寧寧大開金口,代答:「染發是會很傷頭發沒錯,要是不小心傷及發根的話,還會出現脫發問題?!?/br>
    嚇得友人甲花容失色,驚恐的摸摸自個兒寶貴的頭發。

    「下?不會一次中寶吧?」

    沒好氣的翻翻白眼,卓寧寧雖不太想答理友人甲,但還是為了避免心情欠佳的友人再被打擾,而主動補充更多相關資訊打發對方:「之前日本出產的泡泡染發,就有不少人一次中寶,染一次受的傷害等于別人在發廊染的三次?!?/br>
    無奈友人甲堅持要慷慨無私地分享煩惱?!覆粫??我原本還打算買個泡泡染發回家自己染……自己染比較便宜,而且價格又比其他染發劑便宜……」

    「價格反映安全性,價格會比其他染發劑便宜是因為保護性低……」

    「真的嗎?」

    卓寧寧翻翻白眼?!鸽y道還會有假的?」

    「但我真是很想染啊,難得上了大學,要染一下發才能算是真正的大學生啊——」

    卓寧寧兩手一攤,不負責任地道:「那就去染啊——」

    「但我又怕傷頭發——」

    受不了友人甲優柔寡斷,卓寧寧漠視有機會破裂的友誼,開口揶揄對方,盼對方能夠趕快離去:「你真是典型的又要威風又要戴頭盔——」

    「人家只不過是兩全其美而已?!购糜鸭滓荒樜氐?,還伸手拉丁佩佩的衣角,拖丁佩佩下水:「佩佩啊,你說句公道說話啦——」

    令原已心浮氣躁的丁佩佩態度更狂躁:「你想染就去染啦,管它傷不傷頭發——真是傷了再算——」

    「真是傷了就沒法補救得變禿頭了——佩佩不可以這么不負責任的——」

    「……」她原是想破口大罵,但卓寧寧則趕在她開口前替她解圍。

    故此,她可以繼續發她的呆,無奈的是友人們交談的聲音太大,縱使她心不在焉,還是不偏不倚的傳進她的耳中。

    「別吵佩佩啦,你又想染發又想不傷發根就乾脆買highcolor噴噴囉——」

    「什么東西來的?」

    「就是彩色染發劑啊,在頭發上涂一層顏色,而不是直接將原本的頭發漂成另一種顏色啊?!?/br>
    「有這么好康的東西的嗎?那還要染發劑來做什么?」

    「不同性質,這個只能撐上一星期,遇水即褪……如果你接受到每天起來都得噴這個的話,就用這個囉——」

    「好,我就用這個——」

    「不過下雨時就別用這個了?!?/br>
    「為什么?」

    「因為下雨時,頭發會褪色,而涂在上頭的顏色則會掉到衣服上——」

    「不會吧?」

    「我高中時有個染了金發的同學就是打算用黑色的highcolor瞞天過海瞞過訓導主任的眼睛,頭半個月天朗氣清當然瞞得過,但晴朗的日子始終有限,她就在一個下雨天穿幫,黑色的highcolor都染黑了她校服的膊頭兩邊……」

    「……明白,我會小心?!?/br>
    而最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這些資訊竟然會跟她扯上關係。

    ※※※

    她猜,她得病了。

    做錯的人明明是他,明明,但她卻盯著手機屏幕,猶豫著撥不撥通電給他,抑或是敲個簡訊給他。

    正因為向來主動的十指遲疑不決,她在p上線下線少說有十來遍……要是他的話,應該注意到她上線下線n遍吧?他為人細心又高智慧,應該注意到,應該注意到她在等——

    等?

    這個字從來都不會出現在她身上……這個字亦不可能出現在她的生命里……理應如此,本該如此,這個時間,她應該是在打《異形機體》,但沒玩多久就直接撞墻自爆,由得自己gameover收場,并以盤坐姿勢側躺在床鋪上。

    這樣的姿勢真的很不舒服,真的,但比起意識到背后冷颼颼的孤單感覺,這種姿勢好太多了,好太多了,至少她不會有好寂寞、好想哭的負面感覺……

    她一直保持這個令血液流動不暢順的姿態許久許久,直到兩臂開始發麻,開始感覺不到手背很冷為止,緊窒的胸腔才舒坦了些許。

    她不習慣、不習慣自己一個玩《異形機體》,不習慣玩這個由始至終都是一人適用的一人游戲。

    不習慣,亦不想習慣,但……她不知道要怎樣做才能打破僵局,不知道,她從沒遇過這樣的事,也沒試過因為這點事慌忙失措,更沒試過經常查閱手機……

    友人們總是笑說她經常不接聽來電、不能及時回line、回p就乾脆把電話丟掉……但她現下卻天天查看手機,越查越頻密,她怕錯過一通來電、一個簡訊,事實上,她真正怕的是錯過了一個跟他聯系的機會。

    做錯的人明明是他,婉轉地表示他們再無瓜葛的人也是他,明明是他,但她卻在等,等他聯系她,等他主動哀求她和好……

    她一直在等,一直看著他上線下線,但就是等不到他的回應。

    他也跟她一樣在猶疑嗎?

    還是說,他正在跟別的女生聊天……說不定是女朋友什么的?

    沒由來的,腦袋冒出這種酸溜溜的想法。

    來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知道的實際上少得可憐,她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喜歡的女生,不知道,亦不想知道,更不想感受到胸口那種越來越鬱的感覺。

    她不喜歡他跟別的女生的聊天,不喜歡他跟別的女生做他們曾做過的……即使是打電玩都不可以,不可以,不要問她為什么不可以——總之就不可以!

    許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手機終于震動起來。

    『佩佩,禮拜五有沒有空?我家里又有親戚聚會,我不想去,我們一起吃晚飯,好不好?』

    不過捎來簡訊的不是他,而是寧寧。

    食指抖了抖,在她正準備鬼畫符畫出一個「好」字的時候,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幾近是反射性動作,眸光往屏幕頂看去,結果被她震驚的瞥見是另一個p她的人是那個已整整一個禮拜對她不聞不問的他。

    死氣沉沉如生意失敗的她幾乎是在轉眼間活過來,臉上的沮喪一掃而空。

    幾乎是下一瞬,她退出和寧寧的談話視窗,飛快地撳入和他的對話視框。

    接著,她興奮的看見他捎來的最新短訊。

    『佩佩,我沒跟你說皇上要我假裝追求你是我不對,但我是真心想幫你倒追皇上的。我不在皇上面前拆穿邪惡灰姑娘是因為時機未成熟。所以,佩佩,別生我的氣,好嗎?我認識的佩佩很大方的,請讓我請你吃一頓飯賠罪?!?/br>
    乍見他的道歉,不,是他的主動聯系,她立即忘掉對與錯,整個自凌亂的床鋪上彈起來,食指落力鬼畫符,但手機卻偏要跟她作對一樣,她明明已將需要用到的字畫個維肖維妙,可還是未能正確辨認出來,令原已急性子的她更急躁,字越寫越丑越難辨識。

    當她正忙著跟屏幕上的辨認器火拚的時候,對話框上方出現「輸入中…」,嚇得她又寫錯字,可她內心的驚慌失措馬上被喜悅所取而代之。

    『佩佩,你還未氣消?是我不對,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不過喜悅過后是挺虐心的鬼畫符,她努力畫畫畫,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她把想要說的都寫好,還能額外附上一句抱怨。

    『就只有一頓飯嗎?我用手寫的別寫得這么快——』

    可她的抱怨過后,下方就彈出一句。

    『當然不只一頓飯。你還未學好使用注音嗎?』

    他做什么都慢吞吞,唯獨是敲訊息比她快,快到她覺得他有潛力參加敲訊息比賽……是因為他手指比較靈活的關係嗎?想到這,兩頰又不禁熱了一熱。

    『你教一半又不教一半,我要怎樣用好注音——』

    好不容易才敲好一句,丁佩佩耐心等候回覆,但等到的卻是靜止的對話框。

    他敲字明明比她快,可她卻遲遲等不到答覆。

    隨著一絲落寞襲上心頭,她趕忙察看對話框的狀態,乍見他還是「上線」,而不是「上次上線于今天下午」什么巴啦,才稍為松了口氣。

    但全身肌rou還是不住緊繃起來,死盯著那個標志著「上線」的狀態位置……

    她一直在等「上線」變「輸入中」,可她等到的卻是她最討厭看到的「上次上線于今天下午」巴啦——

    ?!

    她剛剛有說錯什么嗎?

    在食指終于按捺不住撳下發言框,在平滑的屏幕上畫畫畫猶豫著該多敲一句,還是該敲表情符號的時候,教她心頭一蕩的震動再次傳來,震得紊亂的思緒馬上歸位。

    『是我不對,對不起,佩佩?!?/br>
    突然不回覆是他的錯,明明是他的錯,但她的胸口處卻沒由來的虛了虛。

    突如其來的空虛感令她聯想起他把她當成是陌生人來看待那天,致使那隻準備敲打訊息一抖,連帶四隻緊握著手機的纖指抖了一大個。

    七手八腳的強抑不安的抖動,生怕他又下線的她慌忙畫了句回覆給他。

    『對了,除了一頓飯之外,還有什么?』

    幾乎是在下一瞬,她獲得兩個回覆,徘徊于胸口處的不安霎眼一掃而空。

    『我還會給你……你想要的?!?/br>
    『一直想要的?!?/br>
    見此,心不由得彈跳了一下。

    她想要的?難道是——

    一個羞羞臉的想法剛自腦中成形,她趕忙勞動少用的食指在屏幕上畫畫畫。

    『好吧,我接受你的賠罪——』

    『謝謝,那我們禮拜五在環球購物中心中和店四樓扶梯旁邊等?!?/br>
    『另外,我寄給你的快遞已經到宅了,麻煩開一開門給快遞哥哥?!?/br>
    快遞?他寄快遞給她?為什么?

    她滿腦雜思,但尚未理出個所以來,身體已跳下凌亂的床鋪,咚咚咚的往在家門奔去,果然一開門便見著一個……穿著綠色外套、卡其色長褲,頭頂鴨舌帽子的男人,單憑疑似是制服的裝束來判斷,相信是「快遞哥哥」的物體。

    快遞哥哥長得相當高大,至于臉則被拉得有點低的鴨舌帽遮去了他大半張臉,她根本看不見他長得是圓是扁,只知道這個理應和她素未謀面的人帶給她莫名奇妙的熟悉感。

    這位快遞哥哥的身材和他很相似,但頭發是烏黑色的,柔順貼服的烏黑色,不像是他平日總是經過發泥造型的,比較像他頭發剛洗乾時的模樣。

    但他不可能是快遞哥哥啊……她在胡思亂想什么?

    而最離譜的是,她竟然有衝動想伸手拔掉對方的鴨舌帽子看看那張躲在下頭的臉。

    當她又控制不了自己伸手探向對方的帽子的時候,一把極度低沉的男嗓響起,及時喝止她失禮唐突的蠢動。

    「黑貓宅急便。請問是不是丁佩佩小姐?」

    丁佩佩怔了怔,望了望凝在半空的小手,才收回手,讓那隻手為自己帶來不明的落寞感受。

    「是,我就是了——」

    詭異的波動心情尚未得以平伏過來,業務性口吻復響,打斷了她的沉思,可今回吸引她注意的不是那把有點熟悉的陌生男嗓,而是那隻遞筆的大手。

    「丁小姐,這是你的快遞,請在這里簽收?!?/br>
    快遞哥哥的皮膚相當白凈,五指亦相當幼長,乍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經常做粗活的,比較像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手,不僅如此,而且這隻手還有點似曾相識……彷彿她曾經看過似的,她大腦的記憶力的確不太好,但身體的記憶力可是剛巧相反,是一級捧的……

    所以,只要碰一下就知道那隻手是不是曾經碰過……

    可莽撞的念頭尚未有機會付諸實行,提醒的極沉嗓音幽幽響起,再一次叫住了她那隻經常性魯莽行動的小手。

    「丁小姐,請在這里簽收?!?/br>
    驚見自己的小手又準備做些嚇跑人的行為,丁佩佩連忙抽回那隻經常擅作主張的小手,乾笑著接過快遞哥哥手中的原子筆,并在思緒處于混沌的情況底下,依照指示飛快地在運送單據上頭龍飛鳳舞。

    「是、是!」

    還沒來得及深究理應素未謀面的快遞哥哥為何能一再給她熟悉感,快遞哥哥便取回筆和撕走單據正本,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快遞哥哥已向她鞠躬道謝。

    「多謝使用黑貓宅急便服務?!?/br>
    快遞哥哥這下是叫做服務態度良好……

    是叫做服務態度良好……

    是叫……

    她知道這種做法是用來令客人覺得自己是貴賓,她知道……但那種似曾相識的距離感卻挑起了她埋藏于內心深處的恐懼感。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為一個陌生人帶來的距離感而感到恐懼,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為什么一直追著這個陌生人跑,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又嚐到雙腳被牢釘在原地的感覺。

    她明明看不到快遞哥哥的臉,明明看不到,但當快遞哥哥轉身離去的時候,她又像高人在她面前轉身離開那天一樣怔忡當場。

    快遞哥哥走路時明明是大剌剌的,明明是像皇上那種灑脫的大步走……

    對于一名快遞哥哥而言,明明要像皇上那樣大步流星才正?!?/br>
    但此刻的她卻覺得快遞哥哥要像高人那樣走才……正常,才不會有一種奇怪的不協調感。

    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是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但隨著那抹高大身影離她越遠,這種奇怪的想法就越強烈。

    很強烈……

    然而最強烈的卻是她竟然有衝動追上去,伸手拔掉人家的鴨舌帽。

    人家不是她的好友兄弟,也不是認識的人,她不應該做出這種失當的舉措,就算連想都不該,但她還是很想實踐內心的想法。

    很想,不過她最終都沒讓唐突的想法成真,僅帶著詭譎的鬱悶目送快遞哥哥踏出她的視線范圍。

    甩甩首,她強逼自己將注意力放在手上那個印有黑貓宅急便標志的紙皮箱上,別再想些有的沒的。

    放在里頭的會是什么?高人會快遞什么給她?

    她不是未曾收過包裹什么,但她第一次如此期待拆包裹。

    究竟是什么來的?

    也沒片刻遲疑,丁佩佩立即開始拆包裹大業,她動作非常粗暴,接近辣手催花,用來包護貨物的箱子幾乎被她徒手五馬分尸,不過最終都有留個全尸。

    存放在箱子里頭的是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而盒子里放的則是——

    她滿心期盼的打開盒子,奈何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塊光是目測便曉得是白色輕飄飄物料所製的——輕飄飄!

    果然是輕飄飄!

    不過是敢穿的長飄飄……

    而長飄飄的下方則是始終不太入她眼的衣飄飄……

    總之,就是那種看起來很飄逸,還要白到可以穿來賣衛生棉廣告那種。

    而在兩塊飄飄的下方則放了一雙同色高跟鞋,一雙她每次看見都花容為之失色的高跟鞋。

    高人為什么要快遞輕飄飄和高跟鞋給她?

    縱然很討厭輕飄飄和高跟鞋,但她還是捧著輕飄飄和高跟鞋回房,摸手機p高人,實行追究到底——

    『為什么要快遞輕飄飄和高跟鞋給我?』丁佩佩爆種的迅速畫了一句提問,后面還添加了至少五六個憤怒表情符號。

    『就送給你賠罪啊?!?/br>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這些——』丁佩佩不滿地畫畫畫,壓根兒沒意識到自己像極了那些向男朋友撒嬌的女生。

    『我知道你不喜歡?!?/br>
    『你知道我不喜歡還要買來送我賠罪?』這算是哪門子的賠罪?

    她很努力地用畫畫畫來溝通的,可敲字很快的他只給意義不明的一句。

    『因為我知道這些東西對你有用?!?/br>
    對我有用?丁佩佩氣悶的畫畫畫,兩頰再漲一點就會跟雞泡魚無異。

    『對我有什么用?』

    她真是有很落力畫符——字的,而他則有敲了一堆字來回應她的,可這堆字未能叫她完全消氣,皆因他說的跟沒說話沒分別。

    『你禮拜五穿著這些到約定地點,我到時再跟你說?!?/br>
    『為什么不能現在說?』搞什么神秘?

    她氣悶的畫畫畫,可得到的依然是難以理解的一句。

    『因為現在說了,東西就會沒用了?!?/br>
    現在說了,東西就會沒用?這么奇怪?縱然滿腦子問號,丁佩佩還是強忍抑下好奇心,不再追問下去,轉而探問她比較感興趣的事宜:『你就這么肯定我能穿得下那些輕飄飄和高跟鞋?』

    怎料卻被他反問回去。

    『你試穿了發現穿不下嗎?』

    不知怎地,雖然高人沒敲上半個表情符號,但她還是有點敏感的覺得高人非常篤定她能穿得下……

    『還未!』

    『那就試穿一下看看穿不穿得下?!?/br>
    不悅的瞄了瞄那些她一輩子都不太想有交雜的輕飄飄和高跟鞋,她還是依照他的意思將輕飄飄和高跟鞋試穿一下,結果意外的發現很合身,尤其是衣飄飄和高跟鞋……簡直就像是為她度身訂造似的……

    『穿得下……高人為什么會知道尺寸的?』

    『不可能不知道吧?!?/br>
    『高人不愧是高人……連我的三圍數字都知道?!?/br>
    『你讓我知道,我就會知道啊?!?/br>
    『我何時跟你說過我的三圍數字?』

    『你沒說過?!?/br>
    『我有寫過給你嗎?』

    『你都沒寫過?!?/br>
    那……她究竟是怎樣讓高人知道的?

    『但你有讓我看過和碰過啊?!?/br>
    縱然高人所言非虛,縱然高人是隔著一部手機跟她說上這一番話,還要不是用說的,而是用寫的,但她還是會感到有點尷尬。

    許久,纖指才畫了一隻字,一隻明明是助語詞,但如今卻多添了幾分尷尬意味的字。

    『……喔?!?/br>
    『穿得下就好了,那禮拜五見了?!?/br>
    乍見意味著結束對話的一句出現,她立即想到要找話題畫畫,可指尖還沒來得及將腦中的想法附諸實行。

    沙啦沙啦,天空突然下起大雨來。

    ?!

    怎么臺灣的天氣比外國還要來得反覆的?

    回流臺灣只有兩年多的丁佩佩匆忙奔去關掉家里所有窗子,碰、碰、碰,她動作粗魯地關掉了好幾隻窗子,才赫然發現自己露臺的滑門還開著,雨水都落在露臺的磚地上。

    見狀,丁佩佩立即奔去拉露臺的門,不讓雨水打進她的房子里。

    在滑門發出碰一聲抗議聲后,丁佩佩松了一大口氣,還好整以暇地遙望滑門外被雨水沖刷的景色。

    要是雨水飄進來的話,她又要花時間刷地板、整理地上的衣褲鞋襪了,她家里有多亂,她不是不知道,雖然她是個天才,做什么都能做到一百分,但她真是不想做家務。

    雨下得真大,臺灣的天氣真是有夠反覆,難怪有人會說臺灣的天氣像少女心情一樣多變……事實上,她一直都覺得這個形容不夠貼切,皆因她少女時期的心情都不反覆的。

    雨下得真大啊,話說快遞哥哥剛剛貌似來得很輕便,不太像是有備傘什么來著,不過既然是快遞哥哥,一定是跟車來的,即使下雨也沒關係啊,即使下雨也不怕會……咦?!

    霍的,一抹綠色和卡其色組合的高大背影如縷幽魂似的出現在滂沱大雨中。

    她一眼便認出對方身上的衣著和剛剛上門送貨的快遞哥哥是一樣的,還有那頂引人犯罪的鴨舌帽子啊……

    快遞哥哥不是跟車來的嗎?

    她張望四周,結果微訝的發現快遞哥哥的附近沒有黑貓宅急便的小貨車,沒有,連一輛標籤著是宅急便或是快遞的小貨車都沒有。

    怎會這樣的?送宅急的不是都是跟車的嗎?為什么不待雨停下才離開?就算不待雨停下來,也該待雨勢變弱才離開啊,還是說有別的貨件急著要運送?

    她滿腹疑云,沒有一個問題找到答案,而最令她不解的地方是……

    她為什么要這么在意一個不認識的快遞哥哥?

    快遞哥哥又不是她的朋友、兄弟什么,連同學都不是……但她的眼睛卻不由自主地跟著快遞哥哥跑,甚至不由自主地覺得快遞哥哥的背影越看越眼熟。

    明明在這個角度、在這么遠的距離不可能準確判斷得到對方是不是她認識的人,那此刻的她卻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快遞哥哥的背影和高人的背影是一樣的,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頭發,高人的頭發顏色是接近金,但看起來有點晦暗的亞麻色,而快遞哥哥的發色則是烏……咦?

    也不曉得是哪里不對勁,快遞哥哥的頭發在大雨中開始褪色,烏黑的色彩都隨著雨水落在他外套的肩膊位置,染黑綠色的布料。

    頭發褪色?

    頭發會遇水褪色的嗎?

    猝不及防,寧寧和友人甲數天前的交談在她的耳邊響起。

    縱然她那天幾乎整天都心不在焉,但她還是有將自己不曾接觸過的資訊聽在耳內。

    「你又想染發又想不傷發根就乾脆買highcolor噴噴囉——」

    「就是彩色染發劑啊,在頭發上涂一層顏色,而不是直接將原本的頭發漂成另一種顏色啊?!?/br>
    「這個只能撐上一星期,遇水即褪……」

    「不過下雨時就別用這個了?!?/br>
    「因為下雨時,頭發會褪色,而涂在上頭的顏色則會掉到衣服上——」

    「我高中時有個染了金發的同學就是打算用黑色的highcolor瞞天過海瞞過訓導主任的眼睛……」

    「她就在一個下雨天穿幫,黑色的highcolor都染黑了她校服的膊頭兩邊……」

    highcolor……

    彩色染發劑……

    下雨時,頭發會褪色,而涂在上頭的顏色則會掉到衣服上……

    如今,快遞哥哥綠色的外套上多了一片黑污……

    快遞哥哥用了黑色的highcolor嗎?

    忽然間,她很想不顧一切衝出露臺大聲詢問快遞哥哥。

    不過她更想問的是為什么快遞哥哥的頭發會跟高人的頭發一樣是帶點晦暗的亞麻色彩……

    她很想這樣做,很想,但向來身體早大腦一步的身體始終未有依從大腦的指示行動,僅隔著那扇不斷被雨水沖刷的滑門,看著那俱形顯孤單的背影逐漸變小,看著那俱越看越眼熟的背影逐漸走出她的視線范圍……

    她一直看著,一直……

    當她回過神來時,她微訝的發現那個為她送來貨件的人……

    在她不為意間,帶走了她的心。

    ※※※

    一切都該結束了,他們之間的……

    連帶那份埋藏了十年的感情都該結束了。

    闔上眼目,他不該再夢見遙遠過去的種種,不該,但他還是夢見了……

    夢見了那抹總是在日光的包圍下奔走的小小身影,總是硬拖著他跑的小小身影……

    「王、子,你給我跑快一點啊——不然蛋都給別的傢伙扭清光了——」她惡聲惡氣地道,清湯掛麵頭的兩側在她劇烈的奔跑下左搖右擺,間接令她因生氣而微鼓的圓臉看起來更加可愛。

    或許,他會喜歡看她生氣的模樣,是因為最??吹降木褪撬鷼獾臉幼?。

    她很常笑,很少對別人生氣,所以,他真是希望能夠透過她生氣的表情感覺到自己在她眼中是特別的,和其他人不同。

    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因為他清楚知道自己付出再多都不能夠讓她感到滿意,正如他怎樣努力跑都不可能達到她的標準一樣。

    「嗄、嗄……佩、佩慢一點啊……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王、子!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沒用???你這樣子還算得上是『王子』嗎?」小女孩斥責道,抓擒他左腕的小手更用勁往前一帶,逼得他狼狽非常的走了幾個大步。

    「嗄、嗄……又、又不是我想、想叫做『王子』的……」

    「跑快些,趕快拿出你斗牛的干勁來——」小女孩命令道,毫不理會跟在后頭的小男孩已喘得像哮喘一樣。

    小男孩一臉委屈,但還是倔強的抿著唇,拿出吃奶的力來追趕她的步伐,無奈最終都是喘氣如牛收場:「嗄、嗄……」

    「王、子!你怎么跑得這么慢!」

    「我嗄、已經嗄盡了力了……」

    「你哪里有盡力?你打籃球時都不是這個樣子的——」小女孩憤怒道,聽得小男孩蒼白的面色微變,并因為腦袋被洶涌的疲憊沖擊得沒法正常思考,致使鮮少地遲遲嚅囁不出個所以來:「我……那、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什么?!」小女孩不耐地吼問,唬得他一陣心虛,于瞬間成了一個小結巴,平日的伶牙俐齒不知跑到哪里去。

    「那嗄、是因為……因為……還、還是沒什么了……」

    「既然沒什么就趕快給我跑——我今次一定抽中獅子王——」

    震攝于她的氣勢下,小男孩怯懦應聲,強忍著強烈的不適感,繼續挪動過勞的雙腿緊隨她的步伐,哪管呼吸越來越艱難:「我嘎、嘎嘎知、道了……」

    小男孩一直聽話跟著跑,一直,直到他喘氣喘到不能再用哮喘來形容,直到他的身體快撐到極限,快因為心跳過快而產生強烈乾嘔感時。

    「到了、到了!我威風凜凜的辛巴獅子王啊——」

    乍聞刺膚的空氣載來雀躍的女嗓,腕門上的粗魯箝制松開了,隨著加諸在他身上的蠻力消失,他被逼著逕行緊急剎停腳步,放任落寞的冷空氣取代她五隻帶溫的指,繞纏他的腕門。

    頹然望了望腕上鮮紅色的指印,他稍嫌尷尬的收回那隻凝滯于半空中的手,拖著不爭氣的虛弱身軀走近那個埋首扭蛋的小女孩。

    「嘎、嘎……佩、佩抽到了嗎?」

    宛若在看殺父仇人似的,小女孩怒瞪著掌心里的扭蛋,氣沖沖地道:「??!怎么又是沙祖的……」她兩腮鼓得更厲害,宛若差一點就會爆開似的。

    循著小女孩憤怒的眸光看去,他在扭蛋里看見一隻尾巴很長的藍色犀鳥。

    「沙、沙祖不好嗎?」小男孩探問,嗓音因為呼吸尚未暢順過來而帶喘。

    把不順眼的扭蛋硬塞給他,小女孩邊口氣不佳地問,邊自褲袋里掏出另一枚銀幣投幣再接再礪:「沙祖有什么好?!」

    「沙、沙祖是三朝皇家顧問啊……」小男孩善意提醒,可得到的是顯然是遷怒的回應。

    「皇家顧問又怎樣?當然是當王的好!」小女孩惡聲應話,眼光怨懟的盯著扭蛋機里大盤扭蛋不放。

    小男孩心里驀地一沉,捺不住開口探問,但那把故作討教的嗓音乍聽起來有點悶悶的:「但當王的都要聽皇家顧問的,不是應該皇家顧問比較好嗎?」

    「怎好?一點都不好,我很想要辛巴啊——」小女孩忿恨地道,轉念馬上因為新鮮出爐的扭蛋不合她意而暴怒出聲,那隻看似胖嘟嘟的小手仿若能掐爆該枚倒楣的扭蛋?!赴?,為什么又是沙祖的?這臺機里頭放滿了沙祖的?!」

    眼看小女孩又情不自禁地隔著塑膠蛋殼虐待無辜的沙祖,小男孩身同感受地感到尚未發育完全的身軀有點痛,并且為三番四次備受歧視的沙祖說好話:「……你為什么不想成是你命中注定要抽中沙祖?」

    結果,他一番好意的勸喻遭到非常嚴厲的指責,就被她用手指指著鼻子來問責:「怎可能命中注定?王子你別詛咒我,我命中注定是要抽中辛巴的!」

    她氣沖沖如頭盛怒中的小肥羊,嚇得小男孩提醒的嗓音因緊張顫了兩顫:「但……你又抽不中了……」

    叮嚀的言詞一落,小女孩情緒更激動了,儼如一座活火山似的爆了又爆。

    「怎么又是沙祖的?!」小女孩破口大罵,圓臉幾乎貼到扭蛋機上頭:「我明明看到里頭還有很多角色,為什么我次次抽到的都是沙祖?!」

    乍看她一副隨時使用暴力的模樣,小男孩立即伸手拉她:「佩、佩……」

    可指尖還未碰著她的衣角,她已動手蹂躪那臺根本不會反抗的扭蛋機——

    「這臺爛機是在耍我嗎——」

    她兩手抱著扭蛋機猛前后搖晃,她的手臂很短,但卻蘊藏鮮為人知的爆炸力,搖得扭蛋機頻頻發出相當悽慘的哀號。

    小男孩已立即作出應付cao施,七手八腳的拉走她,可還是因為敵不過她的蠻力而被狠狠甩開,險些摔了個狗吃屎。

    深明自己的力氣遠不及她,小男孩連忙用騙的:「佩、佩!住手!你這樣做是破壞公物!我媽說好孩子不可以破壞公物的,不然會抽不中想抽的——」

    小女孩聞言立即停下殘害扭蛋機的動作,否認道:「我沒有破壞公物!」但短小的兩臂卻慌慌張張的環在胸前,像是要掩飾自己不久前的罪行似的。

    果不其然,小女孩于下一瞬附上了一個聽似合理,實則很不合理的說法來掩飾自己的罪行?!甘沁@臺機壞了,我為人善良有愛心才替它修理修理——」

    縱然他早已習慣她愛卸責的行為模式,但還是不住小聲調侃一句半句……

    「……我覺得這樣做只會令它壞得更厲害?!?/br>
    他自問自己呢喃的嗓音很小,不可能被聽見,但還是被她洪亮的嗓音唬住了?!改銊倓傇谡f什么?!」

    「我……什么都沒說?!剐∧泻⒚林夹牡氐?,他表現得有點不自然,看起來有點心虛,但小女孩壓根兒沒發現到這一項,還完全相信他的話。

    「是這樣???」

    不過小女孩的焦點很快便重新放在恐嚇扭蛋機上頭。

    「啊,這臺機真是超討厭——我真想把它拆掉!」

    深明她說到做到,小男孩慌忙出言勸阻,再一次說出用來瞞騙三歲小孩的蹩腳謊言:「不能拆!會被員警叔叔逮捕的——」

    而她顯然不是省油的燈,鮮少地質疑他的話:「這里都沒員警叔叔——」

    見狀,小男孩立即裝佯慌張的模樣,驚惶地道:「我媽說員警叔叔專捉幫忙修理扭蛋機的小孩子——」

    「為什么員警叔叔會專捉幫忙修理扭蛋機的小孩子?!」小女孩幾乎是尖聲問道,絕對有理由懷疑是很想「好好幫忙修理」扭蛋機。

    「因為法例規定成年人,即過了十八歲才能幫忙修理扭蛋機——」小男孩言之鑿鑿地道,令小女孩信以為真,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兩條蓄勢待發的臂。

    「竟然是這樣?但這臺機真是很討厭——不好好修理一噸會不舒服——」

    是扭蛋機會不舒服,抑或是她會不舒服?小男孩當下很想問,但最終都沒抖出他理解不來的地方,有的就只有低聲下氣的勸諫:「討厭就別抽啦……」

    無奈小女孩固執得像個小昏君一樣拒絕納諫。

    「不行!今天一定要抽到!」

    使得小男孩無奈至極,而最無奈的莫過于是……詭異地理所必然的一句。

    「王子你來抽!」

    任命來得頗為突然,驚得小男孩慢了大半拍才找回自己輕微帶顫的嗓音。

    「為……什么要我來抽?」

    「因為我抽不到!你作為老師就要幫我——」小女孩不假思索地答,口吻依舊是令人費解的理所當然。

    令他難以說拒的理所當然。

    「但……我只答應教你小提琴而已……」小男孩戰戰兢兢地提醒,可得到的依然是,不,應該是比上幾回還要來得理所當然數倍的理所當然口吻。

    「我不管,教小提琴的都是老師,是老師就有責任替我抽獅子王——」

    縱然搞不懂兩者的關聯性在哪,但小男孩無奈點頭應允她不合理的要求。

    「……好吧?!?/br>
    小男孩如臨大敵的盯著該臺扭蛋機好一會,才戰戰兢兢的伸手接過——不,是被逼接過小女孩硬塞過來硬幣,投進扭蛋機里,然后開始運命的扭動。

    咯咯咯——

    一隻扭蛋就這樣滾了出來。

    一隻載著黃毛小幼獅模型的扭蛋就這樣——

    ?!

    還沒來得及取過扭蛋察看,一隻小手搶先奪過他的成果,還衝著他耳畔大呼小叫,好不興奮雀躍:「哈,是辛巴、是獅子王??!做得好??!王子!你是怎樣抽到的?」

    「……我也是碰碰運氣而已?!剐∧泻o奈地應道,事實上,這個問題,他都想問,有衝動傻到跑去問扭蛋機。

    可他最終都沒做這種沒回應的蠢事,皆因他的注意力全都投放在那個連人帶扭蛋撲抱他的小女孩身上。

    「謝謝你啊王子,你果然是我的好老師、好兄弟——」

    好老師、好兄弟啊……

    猶記得那天,他頭一遭獲得她首個擁抱,一個強而有力,撞到他五臟六腑幾乎要移位的擁抱。

    那天,胸口被撞得很痛,內臟也有點痛,但他卻詭異的痛得很高興。

    猶記得那天,他意識到他想當的不僅僅是她的好老師、好兄弟而已……

    那年,他們十歲,還在唸小學四年級。

    那年,是他替她抽獅王。

    今年,他替她逮著獅王。

    不管是過往抑或是現在,他的存在都是為了替她取得她想要的,僅只如此,沒有其他了。

    這一點,他理應一早認清,不該對成為她想要的人而有多馀的奢想。

    所以,一切都是時候結束了。

    無論是過去的她,抑或是現在的她,都該在他的生命里結束了——

    頭崩欲裂。

    隨著她的擁抱越來越緊,身體越來越重,連帶頭顱亦變重,如墜百斤鉛。

    在他的頭顱將要爆開之際,一把熟悉的男嗓灌入耳際,打斷他的夢境。

    打斷那個總有能力誘使他沉淪下去的夢境。

    「子軒、子軒,給我趕快醒過來——」

    思緒迅速回巢,他睜開沉重的眼皮,首度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寫滿擔憂的熟悉面容,一張他對了二十多年的英俊面容,一張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面容。

    「哥?」王子軒慣常開口喚對方,可喚叫剛成音,便驚覺自己的嗓音沙啞難聽。

    「你還好吧?」王子駿關心問道,縱然一臉憂心忡忡,眉宇間始終迸發出震懾別人目光的霸氣來,有別于他一身教人聯想到很虛的弱氣。

    明明擁有同一張臉,明明是長得如此相像兩個人,偏偏性格卻大逕相庭。

    要是彼此的性情能夠交換的話,她應該會喜歡上他吧……

    應該會……

    偶爾間,他會不住這樣想,即使知道這種情況永遠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想到這,一陣苦澀味涌上喉頭。

    「我很好啊……只是頭有點重……」王子軒澀聲開腔,這回不但嗓音遍佈沙石難聽,喉嚨也乾得要命,連抬高手壓住泛痛的額際都做不到。

    他現下的模樣應該很虛吧?

    幾近是不由自主的,腦中閃過她說他虛的畫面。

    他想嘲笑自己的可笑,卻悲哀的發現自己連牽唇這么簡單的事都做不來。

    王子駿伸手探向王子軒的額,結果探來燙人的體溫:「你發燒了——」

    「發燒啊……」

    不知怎地,他忽然覺得發燒也不錯。

    頭顱重如泰山壓頂,壓得腦袋沒法正常思考,沒法再回想他曾經珍視過的一切,也沒法再因為記憶中的一顰一笑而有情緒起伏。

    這樣的情況,他夢寐以求已久。

    只有這樣的情況……胸口才不會感到疼痛不已。

    「你昨天是不是淋過雨?」王子駿微惱地探問,字里行間的篤定成份佔多,再加上眸光尖銳,盯得他心中一虛,得嚥了一口唾液才能逼出聲音來:「沒啊……」

    逼出一句假話。

    他習慣撒謊,也習慣周遭的人包括她在內都會信以為真,可情況落在跟他同一天出生的兄長卻成了另一回事。

    「別騙我,我們是攣生的——」王子駿厲色大吼,鋪天蓋地而至的霸氣,逼得他喉頭不禁一酸,好一會才能自喉間溢出聲音來:「……是有淋過……」

    他回應的聲音很小,接近無聲的氣音,但對方還是因為有能聽見他為話而勃然大怒?!改阍诟闶裁??!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一向都不好——」

    這說不定就是別人口中說的專屬于雙生的牽畔。

    「我只是忘了備傘而已……」王子軒再次強行逼出聲音來,但出來的聲音依然跟氣弱柔絲四隻大字脫不了關係。

    「忘了備傘你的頭,你以為我是你媽會蠢到相信你的謊言?」王子駿蹙眉教訓道,但惡言惡語下透著他能夠感受到的關心,使得他喉頭又是一陣泛酸。

    「……我只是湊巧想起了一些咸豐年的事而已?!雇踝榆庉p描淡寫地道,嗓音極輕,心情卻很是沉重。

    敏銳的察知對方意指什么,王子駿當機立斷,下達指令:「是咸豐年的就別再想了——」

    乍見兄長一如既往的霸氣十足,王子軒羨慕得很,想試著讓自己應得多一點男子氣慨,但出來的效果依然是相當弱氣:「我都是湊巧想起而已……」

    撫額重重嘆了口氣,王子駿試著斂下脾氣安撫自家弟弟,但出來的口吻依然很衝,是恨鐵不成鋼那種教訓口吻:「子軒,那個清湯掛麵都移民移了快十年了——要是她掛念你的話,就不會連一封信都不寄給你這么狠——」

    心扉不禁一顫,縱然很高興兄長愿意替自己抱打不平,縱然很想得到兄長的安慰,縱然……還有很多縱然,但……

    這刻的他偏偏不想像平時一樣飾演受害人的角色。

    至少這一刻不想。

    「她不是不寄信給我……是我之前怕她找上門沒給她家里地址而已……」

    一絲錯愕自深邃的烏瞳閃掠,王子駿又槍口朝外的指責道,口氣沒緩上多少,對于話題女主怨念甚深:「……就算寄不到信也總會打一兩通電話吧?」

    心又是一震,王子軒強忍著強烈不適感,輕吁了口氣才道:「我怕她打來時,我們都不在,是王老太太接,到時會穿幫……所以我也沒給她電話……」

    爾后是一刻令空氣停止流動的靜默。

    縱然對方沒再開口說些什么,只是像敗給了他似的撫著額重重嘆了口氣,但他還是敏銳的嗅到空氣里絲絲恨鐵不成鋼的氣味。

    正因為嗅到,正因為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他忍不住開口向眼前這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道歉:「對不起……哥……我令你很失望吧?這么厲害的哥哥背后竟然有一個這么失敗丟人現眼的弟弟……」

    王子駿聞言神色一凜,喉頭感性緊縮了下才將內心的想法和盤托出:「我從來都不覺得你失敗——失敗的是那個清湯掛麵——她根本不值得你愛——」

    心門又是不爭氣地顫了兩顫,王子軒嚥下有點嗆人的酸澀,才找回自己的嗓音:「不值得我愛啊……我都希望自己是這樣想的……」

    那就不用感到胸口緊窒到快呼吸不了……

    或者是雙生都容易感受到對方所感受的,王子駿驟感喉間帶澀,情緒波動,得稍為調整一下忿激的心情才能再度開腔:「她根本分辨不到我們誰是誰,不值得你掏心掏肺對她——」

    此話一出,喉際又是一陣酸澀氾濫,王子軒得花上很大氣力才能成功顫出聲音來:「她分辨不到是因為我們長得太像……」

    「就算長得再像都有點不一樣——」王子駿不以為然地道,口氣衝得很,顯然對話題女主角諸多不滿已久?!缚床怀鲞@一點的人都不值得你愛——」

    王子軒聽罷心又是一震,但內心深處始終沒法強硬起來?!傅拇_……」

    即使他認為兄長說的話很有道理……

    「子軒,像她這種大剌剌的女生不適合你的——她根本不會察覺到你的付出——也不會珍惜你背后為她做的種種——你應該找個細心的女生來愛——」

    即使他知道兄長說的都是事實,他還是會覺得是自己配不上她,而不是她不適合他……

    「細心啊……哥喜歡像她這種大剌剌的嗎?」

    「不喜歡——我最討厭女人沒女人的樣子——」王子駿斬釘截鐵地道,那個對男性化女生決絕的模樣跟皇上有點相像,引得他不禁失笑了,虛弱地牽起唇失笑了,笑自己還嫌自己不夠傷,非要想些人和事來讓自己傷得更重。

    「哈……我們果然是有一點不一樣啊……」

    「是很不一樣,看不出這一點的人都沒資格對我們評頭論足——」

    心又是一抖,王子軒得深深嘆口氣,才能將屯積于胸間的負面情緒吁出體內,并打趣道:「哥……要是這樣說的話,王老太太是不是不值得我們愛?」

    「老媽是不同的,她十月懷胎生我們的,要是她不肯在肚皮挨上一刀的話,就沒有我們了——」

    「也是的……要不是有她的話,我們早就同生共死了,哪里能在這里聊什么值不值得愛的問題?」

    「明白就最好,我現在去拿退燒藥片,你給我乖乖的躺著別動——」



<u id="0bgj4"></u>
  • <wbr id="0bgj4"><source id="0bgj4"></source></wbr>
  • <sub id="0bgj4"></sub>

    <wbr id="0bgj4"></wbr>
      <wbr id="0bgj4"><legend id="0bgj4"></legend></wbr>

        <sup id="0bgj4"></sup>
        <wbr id="0bgj4"></wbr>
        <wbr id="0bgj4"></wbr>
        白嫩美女在线啪视频观看,国产色精品VR一区二区,岛国三级在线观看,久99视频精品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