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一】英裘(晏待時微H)
厲績從柘林中走出,一身露水。 晏待時在等他。 “父王?!眳柨兲Р黄痤^,又不服氣,“父王教訓吧,在這之前,我有話要問?!?/br> 帳在山野,少有白色。 厲績余光向白帳,想起去省中參加厲皇后葬禮,聽招魂,聽鼓吹,過吊臣,看到素服的三人:息再正主持,沒說什么;晏待時見了他,示意他盡兒女禮;厲績哭幾聲,頓足幾下,向一邊倒,文鳶扶住他——她跟著侍女唱挽歌,憂傷悱惻。 厲績記得自己推開她,一邊回頭,看她與晏待時相連的袖,一邊向玉匣(棺)去。 “父王,我母后究竟是你的誰?”現在,他被少年的情緒沖昏頭腦,質問晏待時,“我不是你親生,從小就有人這樣說,但不是親生又怎樣,我以為,你對我母后有意,所以撫養了我……” “她是我的子民,作為一國少主,我沒能保護好她?!标檀龝r垂眼,“至于撫養你,你當時是個小孩,不能自理?!?/br> 厲績說知道了,轉頭擦眼淚。 沙丘之外多少年,有聲望的土人說義陽王子,厲績總在前列聽。晏待時的美名在心,厲績早該明白,父王照顧他,從不是為了私情:時年十六歲的義陽王子,比起情愛,更多責任。 “那么她呢,”厲績仍然不死心,“父王如今與那女子交好,難道她也是不能自理的小孩?也是你的子民?你可憐她,天下多少女子等你可憐?!?/br> 晏待時變色:“厲績?!本蛊∷?。 厲績咬他一口。 他松手,冷冷地看面前的少年。 “讓她把我當親兒,真是委屈她,我本來有母后,再也不用讓她說那種話?!眳柨儜鹄?,轉頭就走,直到第二天都還傷心,文鳶坐一邊,他賭氣,坐另一邊。 傀光引一隊人,來送獵物,趁機對厲績說:“小王子騎射上佳,為什么不同我們一起呢?在這里多悶?!眳柨儞u頭,瞥文鳶:矛盾是矛盾,諾言是諾言,他還得守著這女子。 傀光又去請示文鳶:“阿獳與我們一起狩獵,可以吧?”文鳶怯怯的:“當然,小王子自由自在,誰能干涉他?!笨飧呗暎骸澳悴皇前阉敵捎H兒?”文鳶連忙改口,阿獳阿獳的說了幾句。 厲績過去,將她撥到身后:“嚴氏主,這是我父王的女人,你注意些?!?/br> 人外,他說她:“你怕這人?真丟臉?!?/br> 文鳶看別處。 厲績來氣了,答應傀光,走前告訴她:“喏,待會兒我想辦法,幫你教訓他,你別誤會,只因我父王向著你。不然我都不會看你?!蔽镍S忍受他,見他上馬,才小聲:“你多注意,別讓你父王擔心。你父王,其實也向著你?!?/br> 厲績不滿:“你?;ㄕ?,用父王向我示好——” “阿獳,你真是個小孩,”文鳶嘆口氣,對他笑,“又很可愛,怪不得恩人掛念你?!?/br> 某一刻,厲績發現,丟臉的成了自己。 他臉是血色,恨不得遠離文鳶,以暴力趕馬,驚起麓林的飛鳥,過了山徑,被獸網捕下。 傀光在網前,拿著長弓:“小王子不急,我請你來,幫你除禍?!?/br> 厲績掙扎出網,給他一拳。 傀光挨了,咬牙切齒,仍然勸他:“那位名為文鳶的女子,實是后梁帝的女兒吧?你父王瘋了,被后梁帝囚禁折磨,卻愛上他的女兒?!?/br> 厲績抓他衣領,問他怎么知道文鳶的身份,后醒悟:“對了,你國是后梁屬國,你媚一媚主,什么打聽不來?!?/br> 傀光畢竟年長,壓得住沖動:“我打聽了不少,小王子要聽嗎?” 他用丑聞動搖厲績:燕國妖女留下的孩子,從小為君言陋,長大了,在一座行宮里被百人玩弄;沒殺成晏待時,便用身軀取悅他,又求歡于朝官,得以逃出;與親兄luanlun,后被人當貨運到東方,成了某侯的禁臠;燕趙戰火時,厲績前線拼殺時,她向省中主出賣rou體,得了自由,選擇男子當中最長情的一位,成了“他的女人”…… 厲績奪過長弓。 傀光忙著送箭,讓他一箭結果她:“不過是個女人?!?/br> “你再多說?”厲績拉弓對傀光。 傀光受驚:“看來你也為她所惑?!?/br> 不過,小王子動蕩神色,傀光知道自己已經影響他,哪怕被他用弓抽臉,過后也能笑。 西北眾部都有,看這一家鬧不和。義陽失位是遲早的事,挨小子幾下打,有什么要緊。 這樣想,傀光去撿厲績扔下的弓箭。 書簡硌他。 他摸懷中,忽然喪氣:原本不用這么麻煩。 嚴氏主傀光得知晏待時歸來,十分在意,多次使人打聽,甚至賄賂典屬國;得知晏待時帶回一女子,實是后梁宗室女,他立刻準備布告。 省中來書了。 一封私人信,卻有天子印。 傀光跪接,看完后,換套衣服,坐上小丘。 息再讓他安分,不準打擾文鳶公主,同時卻把公主的過去編成冊,說是賜他閣藏。 傀光邊看,邊打消念頭,轉從厲績處著手,麻煩一些,總不會為息再問罪:“他們室內起火,怪不到我吧?!彪m如此,傀光心有不安,把息再的親筆帶在身上。 騅發的男寵獵了貂狐。 這些小物無關主國之間的比試,便制成冬衣,送給文鳶。 文鳶推辭,被騅發扒衣服。 幾位女君長幫忙,將她脫光。 文鳶以為她們使壞:“我,我不太懂,或許要加——”被騅發抱在懷中,蒙了眼:“文鳶,給你的禮物,貼身穿最好?!睋Q完衣服,部落長們掩面走,都在笑。 文鳶不知這件名為英裘的冬衣該怎么脫,找前衽,卻沒有;以為是套頭之衣,卻緊得很;各處飾絨毛,挨了皮膚就起熱;動作之間,胸前卻變涼,腰腿也進風了。 文鳶不動,片刻后,扒開絨,看著看著才明白,臉燒成紅色。 晏待時綰起濕發,進了帳。 帳內無光,他點燈,發現床上隆一團被。 掀開被,看到黑發,白耳廓,晏待時知道是文鳶,就松手了,先去換單衣。 文鳶鉆出來呼氣,對著男子脊背求助:“恩人,你知道如何脫這件……”晏待時轉身,胸膛處有紅,或許是前兩天她咬了,留下印。 文鳶說不出什么,慢慢鉆回去。 蠶宮那夜起,兩人同床,她試探他,引他,到后來,在他身上搗亂,他總是縱容,身下的反應很強烈,卻只用口用手,仿佛回到靈飛的幾日。 克制的他,文鳶也很迷戀,被他取悅,夜里做夢,都是他深埋她私處,手指刮蹭出水,再以唇舌覆蓋;醒來就在他身上,抱得很緊,小聲要恩人。 晏待時什么都答應,生平沒有清早縱欲,卻陪她做,沒有后半夜和人共浴,也陪她去,除了不進入她的身體,一切情愛的手段,都和她試——兩人纏綿,王宮上下看在眼里,某次文鳶靠著晏待時喘氣,看到有人換燈,門上投了影,就問:“很冷,不進來放嗎?!?/br> 晏待時啞著嗓子:“你說呢?!?/br> 她想通了,一下子臉紅:“恩人,我們是不是過了?!?/br> “一點?!彼崎_目光,臉也紅了。 文鳶無地自容,說是自己不好,又咬晏待時胸口:“恩人,你可以拒絕我,比如這樣,將我推開?!?/br> 她推了他肩膀,卻被他牽手,帶到近處。 “怎可能拒絕,我也想要你,”他鮮有說情話的時候,文鳶聽了,睜大眼看他,被他捂住眼,唇合在一起。 快了,文鳶,再辛苦你……他低聲。 文鳶努力聽,他卻不說了。 如今,看到咬痕,文鳶想起過去所聞所想,連帶著想起蠶宮融融的日夜,便躲在被子里,撫摸英裘。 “熄燈好嗎,恩人?!?/br> 晏待時熄了燈,坐在床邊,問她熱不熱,她才出來,黑暗中依著他,兩手扶他一手,讓他摸毛裘:“騅發送的冬衣,叫英裘,我不會脫,恩人幫我?!?/br> 她的額發熱,手心也熱,晏待時以為她悶壞了,扶著她,去解背后的系帶:“騅發騙你,這不是英裘,是冬季的重衣,不過由絲帶連結——” 絨毛間,他摸到她的腰,不自覺地抽手:“文鳶?” 文鳶捂臉,拙劣地引誘他:“恩人,幫我脫掉?!?/br> 她還想聽他說情話,只好對不起騅發,利用她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