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 心心念念 (1)
少女頂著一頭淡色梨花捲,手上捧著盛滿水的臉盆,白凈的臉蛋上充斥焦慮,在進入房間前一刻被熟悉的男聲給叫住。 「唯馨,你也消停一會吧,你不累我頭都暈了?!刮的哧套谏嘲l上無奈扶額,這小丫頭真的很喜歡瞎cao心,不過就是個小感冒而已,搞得像對方成了植物人似的。 「要不是岳飛哥,小楓jiejie也不會發燒啊?!柜樜ㄜ肮钠鹉橆a,一整個胳膊向外彎,岳飛要是聽聞這話八成會氣炸。 「隨便你吧?!顾麌@了口氣放任她繼續忙碌,自己則如同往常悠哉地半躺在沙發上。 小楓jiejie,叫得可真親暱,對方明明連她的存在都還不知道??!而且她肯定是從江梓楠口中才得知白楓的吧。 然后,她很鄙視的睨了一眼足以媲美無脊椎動物的人癱軟在沙發上,最后搖頭嘆息走進白楓的房里。 駱唯馨今年十九歲,話雖如此從小就被保護得極好的她非常天真單純。由于父母長期在外地工作便被送來表哥岳飛家長住,也被其發現在資訊領域特別有天賦,兩年前聘請了名師指導,終于如愿練出一靠著電腦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精英。 嗯……于是受到了自家表哥荼毒的駱唯馨,目前負責岳家資料庫的安全管理,以及替他搜集或者入侵其他電腦中的訊息來給付房租,這點駱家夫婦自然是不曉得。 「倪晏,岳哥呢?」葵在這時睡眼惺忪的從自己房間走出來,黑色絲質睡衣穿在她身上多了一絲嫵媚,卻不對眼前的人造成影響。 「一早就飛日本了,臨時有個老客戶聯絡他?!顾巳稽c頭,耀眼的金色眸子閃過微妙的變化,卻很快被隱藏。 「謝了?!拐Z畢,她頭也不回的走掉。 看著那充滿野性的背影,蔚倪晏默默挪開視線。即便認識幾年有了他始終摸不透葵這個人,只曉得對方的代名詞就是冷漠,除此之外是個實力與自己不分軒輊的高手。 他伏下視線瞥見手錶上的時間,終于心不甘情不愿從沙發上起身,拿起披在旁邊的西裝外套利索地套上,步向那扇半開的門扉。 躺在床上的人兒不曉得什么時候醒過來的,和駱唯馨兩個人有說有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認識許久。 「倪晏,早安?!拱讞鬟B笑看起來都很吃力,臉色蒼白。 「早。感覺好多了嗎?」他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爾后關切地詢問。 其實最初蔚倪晏不太喜歡白楓,特別是那副優柔寡斷的樣子最讓他看不慣,不過在經由自己一番提醒過后改變的態度卻是令他很滿意,也就不再計較。 「好多了,你等我換套衣服,去公司?!拐f完,她掀開棉被正要下床。 「哇啊??!不可以啦!」駱唯馨差點沒整個人撲上去阻止,她輕輕按住白楓的肩膀,小心翼翼將人帶回床上后掖好被角?!高@樣的身體要出門太勉強了?!?/br> 「不行,我必須去?!拱櫰鹈碱^,她很感謝女孩的關心,可是工作這部分哪怕是之前骨折她都不曾缺席,何況這回只是小感冒? 「你今天就休息吧?!刮的哧桃痪湓捵屗蹲?,帶著質疑的目光看著他,「把你今天預計好要觀察的部門跟我說,我讓葵幫你?!?/br> 「這……會被發現吧?」她堪憂的問,很不放心。 「小葵jiejie的易容術可是首屈一指的!」駱唯馨信誓旦旦地比了個讚,一臉推銷的表情逗笑了白楓。 她釋然微笑,「那就麻煩你了?!闺m然十分好奇對方怎么會易容如此罕見的技能,但她并沒有多問,反正遲早有一天會知道。 隔天,感冒好些后白楓自然而然得到公司去,想不到一個過度專注,等到離開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開著藍寶堅尼抵達岳家車庫的同時,車上的電子鐘數字正好跳到23:00。 竟然拖到十一點啊……將車子停好以后,她拎著岳飛親手交給她的鑰匙開門。 「怎么這么晚?」一片昏暗里,男人低沉又略帶喑啞的聲音吸引了白楓的注意,桌上一瓶又一瓶的酒瓶有空的也有全新的,但怎么數都是空掉的居多。 「在整理這幾天的資料?!箤ぶ鴥H剩下來的光線走到岳飛旁邊,她好奇望著高腳杯里面無色的液體。 「是伏特加?!顾?,「會喝酒嗎?陪我喝一杯?!拱讞鳠o奈,明明感冒才剛有好轉的跡象,可是這樣不容置喙的語氣擺明就是不讓她拒絕嘛。 話說回來伏特加是烈酒……天哪!她都快忘記自己上一次喝酒是什么時候了,雖然身為總裁,但每次應酬的時候楊瑾賀都會替她擋掉這些……她苦笑,怎么又想起他了? 「不會喝沒關係,有我這個公認千杯不醉的教你?!乖里w拍拍身邊的座位,示意對方坐下。 「有勞您了?!顾π?,拿起放在旁邊的空杯子。 淺嚐一口,白楓抿起唇砸咂嘴,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味道,但怎么說好呢?心里似乎有什么東西隱隱發燙。 「我向來都只喝伏特加,除非是必要的應酬?!惯@算是情有獨鐘嗎?她挑眉,又啜了一口。 「這東西沒有味道哪里好喝……」含糊地抱怨起來,等白楓再次抬起頭,眼前的畫面變得很模糊,岳飛臉上的笑意卻更加地清晰。 她看得見對方濕潤的唇微微張動,可是再怎么努力聚焦都讀不出意思,臉頰燙得她現在只想一頭栽進冷水里,好讓自己清醒。 「酒量真差?!顾托?,勾起唇角望著已經醉倒的人,索性放下手上的酒杯扛起對方,驀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互動貌似也是這樣。 在那滂沱大雨當中,她臉上和雨水攪和在一塊的眼淚,還深刻地埋伏在記憶里。 把白楓扛回房間后,岳飛獨自回到客廳,一片寂寥讓他眼神暗了暗,情緒竟然和這樣的氛圍引發了共鳴。 千杯不醉這樣的稱號在別人眼中或許值得敬佩,對他自己而言卻是種永遠的殘忍——酒精麻痺不了痛苦,所以只能夠逞強地承受。 偏偏對他這種人來說,所謂的痛苦往往只能以刻骨銘心來形容。 幾年前女孩離開后,他就再也不奢望誰能夠替他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