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跟我走嗎
那晚過后,秦景文像是換了個性子,雖然仍然說不上熱絡,但和之前相比,倒是主動了不少,至少每天都會給鐘輕斐發點兒東西。 有時候是今天吃了什么,有時候是今天拍了哪段戲,有時候發一些沒什么意義的照片,比如酒店落地窗外的嘉陵江,比如霧蒙蒙的天...... 秦景文覺得自己這樣挺無趣的,發完就開始害怕鐘輕斐會不會不理他,偏偏,鐘輕斐每一條都會回復。 每當這時,秦景文的內心就會有兩種不同的聲音,一種在說他這種行為是sao擾,一種則說鐘輕斐都沒說什么證明她是接受的,再加把勁,多聊聊! 他每天都在反復橫跳中度過,雖然不影響拍攝進度,但著實是劇組的一大奇觀。 蘭罔嶼時常拉著巫嶼安和紀許,三人躲在小角落里觀察秦景文的動作和表情,一會兒莫名其妙地笑,一會兒又一臉擔憂,反正一直盯著手機屏幕,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你們說,他是中邪了嗎?剩下的一點點戲份,還能順利拍完嗎?” 蘭罔嶼壓低聲音,問身邊的兩人,紀許倒是沒什么感覺,還不忘安慰蘭罔嶼,說:“我瞧著也沒什么啊?!?/br> 另一邊的巫嶼安一般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一天兩杯奶茶,喝得找不著北,根本不關心秦景文瘋不瘋。 蘭罔嶼最是看不慣他這副樣子,上手擰他胳膊,恨鐵不成鋼道:“巫嶼安,你還喝喝喝!喝死你得了!” 巫嶼安眼睛瞪得像銅鈴,什么都不知道,還要經此一遭無妄之災,慌忙咽下口中的奶茶,反駁道:“你干嘛擰我!痛死了,喝東西也不行??!誰讓京市沒有這個牌子的奶茶??!我容易嘛我?!?/br> 得了,整個劇組也沒多少正常人。 蘭罔嶼在心里這么安慰自己,畢竟,他也不算多正常,這樣想來,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好了好了,下場戲準備?!?/br> 現場準備完畢,蘭罔嶼也積極地投身于拍攝中去了。 而,鐘輕斐,這段時間是過得如魚得水,別提這小日子多美了,連年初最難熬的公司大會,她都喜滋滋地參加了,并且一點兒都不覺得無聊。 像屎一樣的計劃書,雖然仍然像屎,但鐘輕斐倒也能心平氣和地打回去讓人重做,而不是劈頭蓋臉,從組員罵到主管再罵到總監。 在家也是一副高高興興的模樣,對著鐘父鐘母撒撒嬌,還去給大哥大嫂送送溫暖。 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訂點新東西,以前沒來得及用的,都被她一股腦地送給了鐘輕緒,雖然后來鐘輕斐給她買了好多新家具,但想想還是覺得好虧。 有一些,當時的她,可是等了很久的呢,還有些都絕版了,以后就算再吵架或者分手,她也一定一定不能這樣做了。 時間一晃,到了四月中旬,鐘輕斐騰出了近十天的時間,飛往山城。 機艙外的云,軟綿綿的,太陽在一旁發出奪目的光,連帶著鐘輕斐的心情都變得飄飄然了起來,距離上次開機儀式時,那一臉苦大仇深的頹廢樣,現如今簡直是判若兩人。 “嗨,謝辰加?!?/br> 鐘輕斐在酒店前臺遇見謝辰加時,極其歡快地打了聲招呼。 聽到自己名字的謝辰加,轉了個身,見到是鐘輕斐,微微頷首,開口回了句:“鐘小姐好?!?/br> “來接紀許的?” “嗯,”謝辰加點頭,又想到了紀許對自己說的一些話,腦子一熱,從嘴里冒出一句,“來接秦景文?” 鐘輕斐挑了挑眉,“噗嗤”笑出了聲,也不否認,實話實說:“嗯,來接秦景文的,但,還請謝老師替我保密?!?/br> “好?!?/br> 謝辰加爽快答應,本身就是鐘輕斐和秦景文兩個人的事,他自然不會說什么,只不過,聽紀許說了些,有點兒好奇罷了。 “待會兒去劇組嗎?快收工了?!?/br> “嗯?!?/br> 兩人一同走進電梯,鐘輕斐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該說不說,你這性格,和秦景文,有點像,都沉默寡言的?!?/br> 謝辰加不知道怎么接話,索性閉了嘴。 “連沉默都一樣,不會也是金牛座吧?!?/br> 鐘輕小聲斐嘟囔著,但轉念一想,是不是不關星座的事,可能大部分男的都這樣,不愛說話。 謝辰加有點汗流浹背了,還真被鐘輕斐說中了。 好在,電梯很快到達了謝辰加要去的樓層,而鐘輕斐的房間則在頂樓。 “鐘小姐,我先走了?!?/br> “OK,拜?!辩娸p斐隨意地揮了揮手,心里卻是在羨慕謝辰加,可以和紀許住一間,而她現在只能孤零零一個人住頂層的套房,實在是太可憐了。 兩人前后腳到達劇組,拍攝還未結束,鐘輕斐耐心地站在陰影處,抱臂看著秦景文,太久沒在現場見他拍戲了,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Cut!過了,收工!” 蘭罔嶼一聲令下,大家該干嘛干嘛,都動了起來。 鐘輕斐緩步走到蘭罔嶼身邊,抽過他的椅子,坐了下去。 蘭罔嶼差點摔了個屁股墩,一轉頭,發現是鐘輕斐,立刻笑臉相迎,呲牙咧嘴,大聲說:“喲,鐘小姐!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br> “當然是想你的風?!?/br> “鐘小姐,這可使不得?!碧m罔嶼雙手護胸,直接一個達咩。 鐘輕斐無語地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上下掃視,輕輕嘖了一聲,皺著鼻子,故作為難地開口說:“蘭導,斐然有很多漂亮的哥哥jiejie弟弟meimei,這你應該是知道的吧?!?/br> 這弦外之音,蘭罔嶼是聽懂了。 “嗨,鐘小姐,說的什么話嘛?!?/br> 另一邊的謝辰加,拿過助理手上的薄外套,上前披在了紀許的肩上,攬著人往外走去。 紀許見到鐘輕斐,也是一驚,偷偷地小聲問謝辰加:“你和鐘小姐一起來的?” “沒,在酒店碰上了?!?/br> “噢~” 紀許回頭看了眼秦景文,發現秦景文還坐著,但視線一直黏在鐘輕斐的身上,想到之后他們要拍的幾場“大戲”,不由得有些許興奮。 “你想什么呢?這么開心?” “有好戲看了?!?/br> 紀許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完全忘了身邊這人要是知道接下去他和秦景文要拍什么,想必也是要發瘋的。 “鐘小姐好?!?/br> “Hello,紀許,你好呀?!?/br> 今天收工的場景,真是難得一見的熱鬧。 秦景文在蘭罔嶼喊完“cut”的瞬間,余光就瞥到了鐘輕斐的身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和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樣,那么地光彩過目,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秦景文慢慢地朝著鐘輕斐的方向走去,每走近一步,心跳就快上一分,似乎馬上就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似的,即使在嘈雜的室內,都聽得異常清晰。 他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就這樣聽著鐘輕斐和蘭罔嶼的對話。 “鐘小姐,快殺青嘞?!碧m罔嶼搓著手,滿含期待地盯著鐘輕斐。 鐘輕斐一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放什么樣的屁,接話問道:“怎么說?蘭導殺青宴想訂哪兒?我讓助理去訂?!?/br> 蘭罔嶼舉著大拇指,夸贊:“鐘小姐,大氣?!?/br> “好說好說,回京再吃一頓唄?!?/br> “行嗎?” “當然可以?!?/br> “不過,鐘小姐你來干嘛的?監工嗎?”蘭罔嶼還惦記著剛才鐘輕斐沒回答的問題呢,腦海中過了一遍,自己應該沒做什么得罪資方的事吧。 “不能來?” “能能能,瞧您這話說的?!?/br> “拍了這么久,我都沒來看過,不知道拍得怎么樣了,可不得過來盯一盯,萬一投資打了水漂呢?!?/br> “那你來的真巧,過兩天,我們小秦要穿女裝嘞,那幾套定制的,真是好看,還得多謝鐘小姐的小錢錢?!?/br> 一說起女裝,秦景文的臉騰得一下變得緋紅,他當時說殺青,也沒料到,鐘輕斐這么早就來了,還以為只是會過來參加個殺青宴。 “哦?” 一聽到這,鐘輕斐可算是提起了興趣,這女裝是真不能錯過,也不枉她壓縮了點行程。 “不過,”蘭罔嶼賣了個關子,得意洋洋道,“最后一場殺青戲,我們得清場?!?/br> “我也不能看嗎?” 蘭罔嶼咳了兩聲,目光在幾人之間流轉,思忖了兩秒,說:“呃......這......還是得問問我們阿許和小秦?!?/br> 鐘輕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不就是床戲嘛,她來看,還怎么拍,不得一直NG啊。 “我說笑的,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我不圍觀?!?/br> 鐘輕斐見秦景文已經來了,也不和蘭罔嶼打嘴炮了,站起身和大家say拜拜,朝外走去。 鐘輕斐這來去如風的架勢,看得蘭罔嶼滿頭問號,還是沒搞清為什么她會在收工的時候來。 紀許和謝辰加則是看戲的旁觀者,一切盡在不言中。 秦景文跟在鐘輕斐的身后,也走了出去,不遠不近,一直跟到了停車場。 忽地,鐘輕斐停下了腳步,轉身,秦景文猝不及防地和她四目相對。 鐘輕斐認真地凝視著秦景文的眼睛,歪了歪腦袋,晃著手中的車鑰匙,淺笑著問, “秦景文,跟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