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二十七) 我這輩子還沒被誰當牲口這樣對待過,倒退之間就想著原來他倔得不如我,從一出浴室就一路跌了被拉、又跌再拉的走向我的床,直到面向下的撲倒在席夢思上,我都還不怎么掙扎。 會開始認真掙扎,是因為屁股挨揍了。我愛人第一次體罰我是最狠的,每一下拍上來都像炭火炙過,我痛得嘶吼狂叫、語喑難辨,不在乎自己正自曝其短。 我不輕易歧視同類,唯獨對總愛出聲、卻連怎么說<你好>這兩字都不認真學的那一類無法不看輕。 要我形容的話,大約近似士大夫瞧不起文盲的情結,就是沒想過我也會有這么一天,也會這么沒臉沒皮沒氣質沒文化的鬼吼鬼叫,事后某人還說我該感謝他心腸夠軟,都氣得快中風了還仁慈的只用七分力,罰的手板子也沒原本預算的一半。 他是這世上最懂我的人,勝過我的父母,我的反應有故意有真實,有逞強也有真倔,哪怕我缺點多多,哪怕我無一可取,我都不怕對他展現最真實的自我。 他放不下我。就跟我痛得像三級燙傷的屁股,現在甭想溜出他手掌心的施暴是一個意思。 「你知道我為什么打你?」他將我翻成側躺,看我撇開視線不看他,又捏住我下巴的兩側將我的臉轉向他,力道大得我不得不持續瞪他,藉以換取稍微放輕的待遇。 「第一,你不該惹你爸傷心。自己的小弟滿月,只託人拿一個紅包過去,再來就不聞不問,怎樣交代得過?」邊說著,又加拍兩下大腿外側,辣痛馬上從挨打的部位透出來。 「……」明明知道我不想搭理父親的癥結,卻還要我這聾子去虛應故事,難不成非得讓別人看我笑話,你才踏實睡得著? 「第二,你不該直接開除廠長。他只是夾在你跟董事長中間的可憐人,你不讓他做到退休,你良心過得去?」又捱三下都不換地方的,皮快辣到熟啦。 「……」他是可憐人,我就不是?我偏就要開除他,等他想明白自己錯在哪了,能為我所用了,不再擔任通風報信的角色了,再拉他回體系也來得及。 「第三,你……」范源進頓了頓,臉上的兇煞之氣少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惱恨。 「你的脾氣太差,個性也太乖張,太孤僻?!古九九?!我痛得咧開嘴。 「……」所以呢?我手腳都被束縛著,只能用咬牙切齒的以眼神挑釁,不,詢問他。 「這都是因為,從小你家的人就太過忍讓你,完全把你寵壞了,誰要得罪你,你就變法子整人整到死,就算是你最親的人,你也不輕饒,我實在……自從生眼睛到現在,都沒看過像你這樣的?!?/br> 「……」喔?我真的有這么超過嗎?我手上還沒掛著哪條人命,應該還好吧? 范源進一手攥住了我的yinnang,用了幾分勁力揉,又痛又爽的感覺好是好,卻像菜里少了某樣調味料。 「你不給我機會把話說清楚,就擅自做了許多決定,我想等你氣消了再溝通,卻發現你以凌遲我為樂?!?/br> 范源進把腿壓上來,將我壓成平躺,我痛得拱起屁股,范源進倒是笑了,手溜到yinjing繼續搓,表情有幾分上回提到剁碎餵魚時的fu: 「我決定,我等夠了,也受夠了,你需要有人逼你快點長大,不然會永遠只是個愛鬧彆扭、幼稚加三級的自私孩子?!?/br> 「才不……不是!」不知道我臉上的委屈,范源進看見了沒? 我對別人從沒有像對他這么的隱忍,就算我真讓他不好過了,那后座力不也回到我身上了嗎? 「就是,你就是?!狗对催M蹬掉短褲,我情不自禁的睜圓了眼,因為他里頭沒穿內褲,還張腿跨著我跪在我下身的兩側,將捱打之后就一直處于半勃狀態的yinjing扶直了,用濕潤出水的guitou蹭、蹭、蹭他最后面的那個洞????。?! 「我先給你你一直想要的,等你沒話說了,再來好好的懲罰你……」說到這里,yinjing最粗的頭冠部份竟然插進去了,緊窒的內腔磨擦力大又暖和,爽得我倒抽一口涼氣。 (二十八) 他微著仰頭,緩緩沉身繼續往下坐,喉結不安的上下滾動,我忍不住抬腰擺胯的頂他,引他咬牙向我瞪來。 「你急什么?!顾谋砬楦艺f他正在忍痛,我可以想見他的壞口氣。 手,這樣會痛,我用口型說,我的手還被綁在腰后。 「沒那么容易?!顾止蚋?,讓我渴望他渴望到抽痛的那塊rou從他身體滑出來,抓住我的肩讓我背的上半部倚著床頭,腰懸空,這樣的姿勢能讓雙手受到的壓迫減輕大半。 「源進……」我沒戴助聽器,不清楚自己叫得準不準確,只知道他又橫了我一眼。 「源進,源進,放開、我,源進……源進……」他又騎上來了,納進我半根yinjing后緩起緩落、淺進淺出的,想深深埋入、狠命抽插的欲望對我的折磨越來越強,讓我不顧臀rou的痛感,只想不住的挺腰。 「你想狠狠的干我,是不是?」認真的男人最好看,認真釣我胃口的范源進是我眼里最美的、謫仙一般的美男子,沒有之一,就是唯一。 我點頭,又搖頭,不由自主的哀求他。 「愛你,我、愛你,放開……源進……源進……摸,要摸,放開……」這些話,不需經過大腦的組織就能溜出口;我愛他,不需要大腦的審核就能說出口。 他的唇舌貼上來,賞我一個短暫但霸道的深吻,然后又退開,用食指勾起我的下頷:「愛我?真的愛我?」 我用力點頭,感覺我的yinjing被銷魂的rou嘴多含一小截進去,吞吐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你愛我什么?」問完,他的舌又來舔弄我的嘴唇,我想回吻并含住他的舌留住他,又被他迅速的躲開。 我的理智急遽地褪去,腦細胞們已經被龐大又強悍的精蟲大軍悉數佔領了,翻譯不出愛人唇語的我整副身心都被騎在我身上的這個男人完全的佔領了,幾至顛狂的神識只懂得朝他不停重復著愛你愛你的告白,顧不上接收外界的其他訊息。 「你可知道,被你愛上,不是一件好事?!箯倪@里開始,我言語上的對應都是范源進事后告知我的。 「我很想自私的佔有你一輩子,可惜不能?!狗对催M一手撫遍我的前胸,在那兩顆小rou珠輪流輕摳不止,另一手繼續往下摸最后探進結合點,去碰我還留在外面的那一小截。 「源進……源進……」我已聲聲懇求,只是猶不自知。 「你有你的責任,我也有我的,我們要長遠在一起,不可能輕而易舉?!顾俏业谋穷^,輕如蝶舞,雙手搭上我的肩膀,下身突然用力一坐,就把整根莖長納入他的后庭! 喉嚨釋放一股長氣衝出我微張的唇間,眼前爆出一束又一束沖霄的金光,他放松的括約肌溫柔的包擁我的海綿體,親密到不留縫隙,恍若默契天成,快感強到我有了立刻就射的衝動。 「我……唔……后面這個洞,真的……嗯……讓你感覺……這么舒服?」我的表情肯定將我的快感全都表現出來了,惹得他面帶痛苦卻目露憐愛,似是感觸頗深地望著我。 還好他沒立即就動,維持半跪半坐的姿勢等我適應,否則我還真是沒把握能忍得下來,讓這么美好的事能繼續下去,不要那么快結束。 「志彥,說你、相信我?!狗对催M平時不流手汗,扶住我的雙手手心卻濕漉漉的,不知是運動出的汗,還是被生生地痛出來的。 「說,相、信、你,我就……放開你的手?!垢杏X到我下身動得急切,他反而將身體沉得更實,不愿讓我痛快的進出。 (二十九) 一直被吊著,給吃卻不管飽,在體內橫衝直撞的情慾摻入負面的情緒,暴怒從我的黑暗面趁機抬頭了。 范源進沒想到我會突襲他,被我一記頭錘撞得上身往后仰,順勢起身將他壓倒后我有好一會兒痛得直抽氣,剛剛yinjing拔得太慢,范源進倒得太快,我的大寶貝差點就被我自己給搞折啦。 下身的痛楚喚醒部份的理智,望著范源進黑下來的俊臉我不敢馬上挺茅尋洞插,而是等他發話。 「劉志彥,你到底,相、不、相、信、我?」揉著額頭,一字一字說清楚,他對我總有用不盡的耐心。 我沒手能幫他揉,只能點頭,被他巴了下后腦勺。 「說!」 我又莫名怒了,用力地將肺葉里的空氣推出體外:「信!」 「任何事?」他將腿抬高屈起,靠在我的身側,扶住我的yinjing,一寸寸的推入他露出的后xue,「無論如何……唔……都相信?」 他真的很懂按耐我,我是那種只要餓了就沒耐心沒風度的人,格外格外的容易生氣,任何一種形式的餓都一樣。 他的眼神太執著,我隱隱覺出他問這話的不對勁,邏輯運作卻深受精蟲襲腦的干擾,一時竟沒想到要反問他何來此問。 俗話說,溫柔鄉就是英雄塚,我最英雄的器官進了我愛人最溫柔的銷魂窟之一,理智啦、直覺啦、什么拉拉雜雜的,跟他給我的快感相比只能是浮云。 「嗯?」他以擁住我的姿勢將手伸到我身后,拍拍我的手暗示我先別急著動,指上猶如有眼能觀似的解開繩結,速度很快,感覺很熟練。 「都、信?!箍偹憧戏盼易杂闪?,我將臉貼在他頸邊蹭,下身轉著圈磨他。 跟吊磚頭相關的技能,果然都是他的拿手絕活。拿繩子打活結套我是,吊得人不上不下也是,我愛人哪天要是當牛仔肯定也是很快就上手,哪頭蠻牛入了他的套,都只有乖乖任他擺佈的份。 他嘆氣了,我不用看,只消臉的觸覺就能精準掌握,將他的喜怒哀樂全都分得一清二楚。 「那,你?」我將繩索扔得遠遠的,雙手推著他雙膝將腿盡量往他胸前壓,胯下開始盡情的衝撞。 他沒回我,雙手扳住自己的小腿方便我盡情的干他,頭一下子偏向一旁一下子后仰,眉頭緊蹙雙眼緊閉,喉結推進口里的似乎是呻吟,看不出是痛苦多,還是歡愉多。 我憋得狠了,雙手自由后只顧著仰頭享受苦干蠻干的痛快,沒有多想這次干的位置偏后,對他來說太勉強, 范源進這時都奔三了,平時也沒看他練功拉筋的,身子自然不像孩童或少年們那么的柔軟,我又撞得毫無節制,承受上難度大得他整張臉都漲紅了不說,一層疊一層的細汗也飛快的、勻勻的冒滿他全身,與他肩背接觸的米色床單濕出陰影,看起來頗像繞住他的淺灰光影,隨著我抽插的頻率越來越快,入侵的角度越來越刁鑽,那圈光影也越變越變大,布料濕得水份快要反滲了。 「說!」尾椎通腰陣陣酸麻,我知道極致即將降臨,用力將他雙腿劈開攻得猛又急,我俯身胸貼胸地逼問他。 「我愛、你!」你呢,范源進?我吮進他下唇,用上排門牙將他唇內磨得滲血味了才放開,抬頭等他的答案,yinjing在他后xue里蠢蠢欲射。 我、劉志彥、說過n+n次的我愛你,老早就愛慘了你。 你、范源進、就會要求我說愛。那你呢,究竟愛我不愛? (三十) 「傻……瓜!」他動了動嘴巴,口型不大,含住我的rou壁突然絞得特別用力,我痛到鎖不住精關,就這樣把萬子千孫交代在他體內,射過后,海綿體軟下來的速度也比平???。 總算痛快了,我一如既往的想要整個人癱在他身上,他卻皺起臉咬緊牙的推開我,扶著右腿在床上左滾右滾的,我看見腿肚上的肌rou正在跳,連忙幫他扳直兼按摩。 「腰?!刮一藥追昼姴湃嗨赡菈K緊張的腿肌,正將他的腿放下來他又拍我手肘一下,伸指比比他的后腰。 趴著,我比,他翻身翻得一頓一停的,我馬上捏起一顆枕頭挪過去幫他。 讓他趴舒服了,我探長上身去揉他的腰,他握住我的手肘扯了下,引我看他。 「不要愁眉苦臉的?!?/br> 我忍下嘆氣的衝動,微點一下頭,他卻不放手。 「我對你……要是沒感情,我能讓你想這樣,就這樣?」 我嘟起嘴,不滿意這么拐彎抹角的答案。 「好吧?!顾麑⑽业纳仙硗辖?,伸手壓下我的后腦勺先啵我的嘴,再摸著我的嘴唇說:「劉志彥,我也愛你?!?/br> 小學被叫過啞巴花的我登時笑得像朵喇叭,不,牽牛,也不,是香水百合花,手上比得飛快:你什么時候愛上我的? 他沒張嘴,臉上的笑很神秘。 告訴我嘛,我邊比邊搖他胳膊。 「又不是一下子的事,怎會知道什么時候?!顾呐乃暮笱骸覆灰祽?,快按?!?/br> 日久生情?我要是不問全,那是連睡都會惦記著,睡也睡不好的。 「你怎么這么多廢話?」他拉我的手擱他后腰上:「快按!」 好吧,我點點頭,開始認真給他按摩,心想等他舒服點我換個不讓他難受的姿勢,持久的再跟他爽一回。 他不知道我的意圖,等我纏纏綿綿的以吻以手在他背上臀上印滿我的口水印之后,他不僅果凍條硬成蒟蒻棒,剛剛沒有獲得眷顧的yindao乾都還沒乾就又吐水了。 「你還真貪心?!顾蓚忍?,手指往我鼻頭彈了下,痛得我淚汪汪。 不一樣,這次換個圈插,我邊比邊說,手又摸向能襯得我勇得像條龍的那xue風水寶地。 「你喔?!顾荒槦o奈的推開我的手,坐起來,用下巴點向床頭:「坐到那里去?!?/br> 我從他眼里看到了希望,舉手向他行了個軍禮馬上爬到他要我坐的位置去乖乖的坐好,眼巴巴的望著對我鼻出長息的他。 「這次,你要哪個?」過了一兩分鐘他才有動作,靠過來扶我肩膀跨我腿側的跪起來,明知故問的試探我的良心。 要是我敢再覬覦他的后庭花,我的琵琶骨肯定要被他捏碎的,才不笨的我半瞇著眼去摸汁水淋漓那處,大概是我表情太色了,他又動指彈我眉間。 「你就知道折磨我?!剐蘩須w修理,他還是拉開我的手扶著我的yinjing,用我的guitou撥開yinchun來來回回的擦著yindao口,認真做著前置作業。 真好啊,在他逐漸坐低、一次就把我的標槍全吞進他體內的當下,我幸福無比的想著我總算得到這個認真的男人,他連身帶心的,終于全都是我的。 握住他的腰,我在我每次上頂時用力的將他壓向我的胯,相較他比方才那次明顯要和緩許多的臉色,我得到用哪邊對他來說才能舒服的資訊。 這時我還沒查到肛門里面有前列腺這回事,不久后又遇到一件心煩事,此后有好多年我都沒再碰過他后庭,直到我逛上了同志論壇,這些都是后話了。 不應期過了連著做,很多男人第二發都是格外持久的,我這超過平均值的又怎能例外?這一回我不僅干得他yindao抽搐、四肢脫力,連那根蒟蒻條也一併被我干到吐精。 雄風大振又心心相印的感覺實在太美好了,好到我在射精的時候腦筋一片空白,對外界的感應過了良久還恢復不過來。 <喂,昨晚你來找我,是不是先做了準備?> 一直到次日下午,精蟲干擾不復存在的我坐在會議室,走神之間突然想到可疑處,這才后知后覺的寫了張字條夾在文件夾,面無表情的推給坐我正對面的他。 <遲鈍。>他只回我兩個字。 回家后我扯住他不讓他進廚房,不屈不撓的又問他一回。 「是---我做了擴張,因為你太雄偉了,我怕裂肛,為這種事送急診你可以無所謂,我卻不行,這樣說,夠清楚了沒?」他邊說邊比,不忘稱讚我的尺寸,真是有夠迷戀我的那話兒。 我冷下臉放開他袖子,放他進廚房下水餃,轉身走進我們房間把那組仿真陽具翻出來。 是哪一根?我拿到他面前打開盒子問他,差點就害他被一顆水餃給噎死了,我又錯了一回。 我就知道是這樣,瞪著我愛人比的那兩根,我真恨,但我沒有明白的表現出來,更沒對我愛人這樣說,因為連我都覺得自己腦里正在run的邏輯,非常的怪異。 我還沒進過的地方,這兩個死東西竟敢先我一步進了?我睡到半夜起來噓噓,看著我的大寶貝,睡眼變利眼,稍早的那筆新仇來勢洶洶地再度浮現我心間。 輕手輕腳的進房,打開抽屜跟盒子,把那兩根挑出后,再出到客廳找張報紙捲起來。 上班后,開完早會,我趁范源進還在會議室跟新廠長的秘書討論公事,從公事包拿出一捲報紙包的不明物體再找一個公文袋裝起來,走到焚化爐區找著工友親自吩咐他,要他下一爐一定要扔進去一起燒。 工友很恭敬的答應了,我也笑笑的走了,到了中午,我愛人拿了個便當進來問我:「你早上去廢棄物處理區視察了?」 我點點頭,拆開筷子打開蓋子,專心的吃飯。 「怎么會想到去那里?有什么新想法是嗎?」 我搖搖頭,認真地品嚐極富盛名的池上便當。 <想跟池上米并駕齊驅。>吃完便當,我拿行事歷翻到最后一頁的備忘欄,用粗筆寫下這行大字。 我愛人抬頭看過來一眼,然后淡笑不語的繼續收拾,用餐巾紙揩去茶幾桌面的油水漬,再將空的便當盒束起放進垃圾桶。 我坐下來默默的等,等他收拾好,走過來告訴我他的想法。 「就快了?!顾豢窟^來,就用他的大拇指擦起我嘴角的一粒熟米:「用你從臺東收回來的種下去改良的新品種就快收割了,我有預感,你這次就能成功?!?/br> (三十一) 我最后成功了嗎?依我的標準來說,沒有;依我愛人的標準來說,我已留名在內政部農委會的水稻沿革大事記之上,等我百年后,就可享受名垂青史的名人規格了。 在我憤而離家前,與我合作的農家們總共配出十三項新品種,秈米(在來米)品種佔六,蓬萊米佔四,糯米佔二,長米佔一。其中的臺梗n號、s號,臺中秈x號成功獲得日本客戶的青睞,每一季的訂單都見漲。 不過,完成我最高目標的,卻是我在任上聘的那位女性農業博士。 我為了開拓歐美市場的大量訂單,連連以最自豪的品種、用低價促銷的方式、走連鎖超級市場的行銷路線,在許多國家遍投叩門磚。 我的策略是不惜成本,就盼吃上癮的回頭客能越來越多。至于這一塊的虧損,自然是由內銷以及銷日的盈馀來補平。 女性農業博士原本是技術顧問,我甩手不管后父親不知聽了誰的話,竟破天荒的不再歧視女性,拔擢她接替我做三個廠的總經理。 她未婚,有拼勁、更有頭腦,耐心的縮小范圍以溫度、溼度、配上不間斷的雜交去微調臺中秈x號,她在改良上有慧根又有恆心,成功絕非偶然…… 問我為什么要辭職?唉……說來話長,往事不堪回首。 什么?真的想聽?不嫌我厚話(話澇)?好吧,那我就大概說說,大家就隨便聽聽吧。 丈夫有外室,不只一房,還把外頭的野種抱回家來交給女傭跟大兒子大媳婦的孩子們同吃同睡,母親悲傷一陣子后算是心死了,不想再回那個家,想振作重心卻無處可放,看己腹所出的三個孩子也就小兒子尚未成家,索性舊皮箱一拎,跟自家二弟一番比劃,讓二舅將她送到我住的別墅來。 先前找不到現在熱呼呼送到我眼前的大活人,我怎么可能不高興,不歡迎?可當母親真的住下來,才三天,每天從踩進家門的那刻起,我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原本無比愜意的兩人世界,突然加進來一個時時留意丈夫、什么都替他服務周到的婆婆,還找人給丈夫安排相親的飯局,尋常當人妻子的這時會做何感想?應該是生氣吧? 偏偏我愛人,他就不是尋常人。母親安排好,他就載我去,從不拉下臉,從來不抗議,跟我在辦公室的里間,那仍舊是玩到盡興,盡情纏綿。我看不透他內心的盤算是什么,問又問不出結果,索性我也橫下心當個順從的乖兒子,對這樣的安排淡然處之,不再拒絕。 反正我就是看誰都不中意,你又能耐我何?我的如意算盤是這樣,沒想到跟我越來越有默契的愛人對這事,卻是與我想法迥異的。 歐美市場這邊,我採取先打進北美、再前進歐洲的策略,經由相熟的外貿公司將樣米與報價送達美國各大連鎖超市競價競了好幾次,總算在兩個多月后有了好消息,一家由華裔股東主控經營權、旗下有八家分店的中型連鎖超市愿意讓我們上架試賣,試賣期三個月,消息傳回來剛好是夜間,當晚我在床上烙燒餅怎樣睡都睡不好,因為我愛人從我母親來同住那天起就住回他自己的房間,小伙子有一肚子的興奮話卻沒法跟媳婦上床說,說完順便那啥那啥的打一砲,這種感覺真的不好,不好,很不好。 三個月,對當時的我來說過得比平時慢,還好有我愛人時時的在身心上滿足我,撫慰我,讓我能狀態良好的迎來一紙三年的合約。 雖然合約內容比較坑人,要求我這邊三年的供貨都要給固定價格,我卻不介意,心想通往成功的路途,每一步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還是興高采烈的請我愛人在高級餐廳辦了場吃得到鮑魚魚翅的員工聚餐,我興匆匆的請了十四天的公假加特休,打算跟我愛人搭機去美簽好約,順便再渡個甜蜜的假期。 我卻沒想到,我期待再期待的honeymoon竟讓范源進破壞了,他安排的行程不好,不好,非常的不好,讓我很憤怒,心情很糟糕! 問我怎么個不好法?如果你愛人沒有事先知會你,與你赴美兩周簽約只花了一天,之后有十天他帶你住在當初替他檢測dna、評量他性向的醫療中心附近的旅館里,天天往醫療中心跑說是要<調整>我的性向,甚至還逼我吃心理醫生開的藥,你說說看你說說看這樣的蜜月你能覺得好嗎? 你受得了嗎? 能嗎? 至少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