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虛象
第二十二章虛象 1、凌霄 睚眥在多位保姆的照料下,恢復得很快。 燕窩香滑可口,睚眥毫不客氣地當白開水處理,豪華盒子里還剩下幸存的一瓶,凌霄酸溜溜地瞄了又瞄。 回想二十多年,燕窩這東西,只聞其名未嘗其味,木頭盒子里面鋪了紅絨布,還有一張燙金的質量證書,盒子雖大,卻只有零星六瓶,而標價到底是幾位數,凌霄已經懶得去數了。 他早已把某些物品歸類于這“輩子絕不碰觸”的東西。 燕窩就是其中之一。 而這絕不碰觸的東西閃閃發光地擺到了面前。 說不饞,那真是騙人的。 歐陽暉撈起幸存的燕窩遞給凌霄:“正品呢,嘗嘗?!?/br> 燕窩滋補養身,是補品中的圣品! 旋開蓋子,遞給歐陽暉。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里撞上。 歐陽暉笑道:“我想吃的話,可以隨時買呀?!?/br> 凌霄猶豫了一會,下決心般淺淺抿了口,又遞給歐陽暉:“味道真怪,吃不習慣?!?/br> 騙人還是需要點演技,凌霄擺出苦瓜臉:“都打開了,別浪費?!?/br> 無懈可擊的理由。 歐陽暉很自然地接過,喝光后才猛地想起凌霄也喝過。 唉,算了,都是男人,怕什么呢? 凌霄偷偷觀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高級肥料的澆灌下,歐陽暉滿面紅光。 圍觀已久的睚眥忍不住揶揄道:“對他有效嗎?” 這些天用姜煮水洗澡,甜酒紅糖紅棗羹口服液一個都不少,各種肥料輪番轟炸下,大師卻一直沒見好轉,夜里總是睡得冷。 摸摸手,果然很冰。 歐陽暉滿臉通紅地抽回手,生怕這位龍少爺口不擇言地說漏嘴,趕緊扯開話題:“你的肚子還疼不疼了?” 瞎子也能看出,幾輪神藥保濟丸和補藥燕窩下肚,龍少爺早就滿血滿魔原地復活。 而龍少爺修養的短短的幾天,也足夠令另一個人滿血滿魔原地復活。 要是刑警們猜測正確的話,那個家伙在陳三的協助下茁壯復原。 從上次遇上超級鬼打墻后,陳三恍然如失蹤了一般。 但他們知道,陳三還在。 每天能聽見開門關門聲,無人的樓梯傳來腳步聲。 陳三還在,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障眼法,他們看不見他。 河水不犯井水地共處一棟樓。 但沒關系,地府外派友情調查組白月憑借自身優勢,已經查出了目的地。 早晚會與黃二狗面對面。 凌霄摸摸手背的紅痕,這幾天紅痕隱隱作痛,顏色越來越深,像凝固的血跡…… 咦?!不對啊,怎么濕的呢? 攤開手掌,紅紅的一灘血煞是刺眼。 “這是怎么回事?”盯著那灘紅,歐陽暉暈血癥發作,臉色漸漸鐵青起來。 睚眥一把撈過凌霄的手,飛快地沾血畫了幾筆,血馬上止了,紅痕開裂著,變成了凝固的傷口。 歐陽暉有氣無力,抬手看看,自己手背的顏色也變深,但還沒到冒血的程度。 “好像是烙印?!表{沾了凌霄的血,在歐陽暉手背上也畫了道符。 血液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濕濕的觸感讓暈血病人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清醒的時候已是傍晚,小單間里擠滿了大男人。 嗓子干啞,歐陽暉難受地咳了出聲。 替身父親虞清把杯子遞過去,關心道:“喝點水?!?/br> 梁濂悶悶道:“我也渴了?!?/br> 白月好心倒了杯茶遞給梁濂。 纏在凌霄脖子上的招魂蟠緊張地抬起一角,動作太輕微,誰也沒注意到這塊布的異樣情緒。 歐陽暉接過杯子時,瞄到虞清手背的紅痕,心里一驚。 梁濂也揚起手背給他看:“我們也跟你們一樣?!?/br> 虞清表示非常淡定:“前些日子死了人,那些人手背上也有這痕跡?!?/br> 凌霄扶額,拜托,不要用那么輕松的表情說這樣嚴肅的話題??! 梁濂沉思片刻,指指自己的手背:“這痕跡,兇手的手上也有,案發當天,是我逮捕他們的,這痕跡我見過!” 虞清想了想:“我還真沒注意?!?/br> “兇手是被附了身!”梁濂幾乎可以肯定。 睚眥湊熱鬧:“刻上痕跡的人,不是被附身就是丟了命?” 附身?骨節眼上居然還出現了這等內幕?! “我們還活著,難道我們也會被附身?”凌霄想不明白,心里一陣焦慮,一偏頭,發現眾人滿懷關切的目光正齊刷刷盯著自己。 軟柿子必須符合兩種條件:夠軟,易捏。 很不幸,凌霄兩項都占全了。 地府官員,人間天師,政府官員,龍之子,如果說他們是各種坦克鋼鐵蜥蜴,那手無搏雞之力的凌霄就是防御力負數的小白鼠。 睚眥滿臉同情地拍拍凌霄。 歐陽暉無奈地摸摸凌霄:“別怕,有我在?!?/br> 虞清道:“對方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要是處于被動的話,形勢對我們很不利?!?/br> 梁濂點頭:“再等下去,萬一黃二狗痊愈了,事情就不好辦了?!?/br> 機會不常有,見縫就插針,遇上boss還不是等著出現減益狀態才好打的嘛! 黃二狗肩上受傷,直接影響行動,搞不好連武器都拿不起呢! 一直沉默的白月說話了:“今晚?” 眾人望向虞清。 虞清點頭。 2、盧夢夢 盧夢夢覺得很不舒服。 手背那道莫名其妙的紅痕一直沒消退,這幾天總是疼。 手背疼不怕,最要命的是連頭也一起疼。 看不進書,腦子里混沌一片,趕緊去洗手間洗洗臉,身后隔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盧夢夢聽著聲音,忽然覺得頭有點暈,打開水龍頭又洗了把臉,冰冷的水刺激下清醒不少,等洗完臉,再朝鏡子里看去。 隔間門半掩著,里面的人應該早出來了吧? 也許是在自己洗臉的時候出去了?唉,那人真不講衛生,也不過來洗洗手。 胡思亂想著,掏出紙巾擦擦臉,這時候,燈閃了閃,滅了。 洗手間里只剩下通風口透下來的光。 忽然有風吹過,身后隔間的門吱呀一聲又開大了些,有道陰冷的氣息漸漸迫近,盧夢夢身子一震。 有東西! 有非常不祥的東西就在后面! 盧夢夢冷汗直冒,不敢久留,打開大門,在門外透出的光下,鏡子中映照出一個模糊的人緊貼在她后背上。 她頭也不回地逃離,根本沒發現。 心神不寧地繼續復習,還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洗完臉后頭更疼了,堅持不下去,只能早退,回到宿舍,一躺到床上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在盧夢夢沉睡期間,表弟一臉緊張地坐在床沿守著表姐。 他的能量太弱,不能見陽光,無法跟隨表姐外出。 表姐臉色鐵青地提早回來,他就知道肯定有事情要發生。 他瞟了瞟衣柜,衣柜門沒關嚴,開了道黑黑的縫,不知哪傳來一點響動,表弟緊張地轉頭看去。 一張餐巾紙被風吹落而已。 表弟無奈地搖搖頭,自己明明都成了游魂,沒啥好怕的,別自己嚇自己! 話雖如此,視線卻忍不住飄向廁所的門,那門也沒關嚴,開著縫隙,若隱若現的暗光中似乎有東西正從縫里往外看。 表弟騰地站起,哆哆嗦嗦挪過去,猛地推開門。 手穿透了門,微風吹過,門縫又開大了些,表弟的能量太弱,只能做到這種程度。 里面什么也沒有,唉,自己嚇自己。 表弟坐回床沿,自嘲地笑笑。 夜里,房間沒開燈,疑神疑鬼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可疑,空蕩蕩的墻角,沒關嚴的縫隙,昏暗的桌底,餐巾紙是真的被風吹下地的嗎? 表弟眼睜睜看著那張紙被吹起,落地,又吹起,再落地,最后滑到了腳邊。 餐巾紙安靜下來。 昏暗的房間里,紙巾白得異樣刺眼。 表弟緊張地觀察它。 餐巾紙乖乖地一動不動。 失神之際,感覺有人在背后盯著自己,表弟回頭,盧夢夢木然的臉近在眼前…… 3、虞清 該來的還是會來。 浩浩蕩蕩的探險隊一人一罐啤酒走在街道上。 白月護在凌霄身邊,招魂蟠心心念念地朝著白月。 白月用易拉罐碰碰它:“你也想喝?” 招魂蟠碰碰白月的手。 白月笑道:“你不是喜歡喝果汁嗎?什么時候對啤酒感興趣了?”晃晃易拉罐,空空的已經沒酒了。 凌霄晃晃自己的:“還有一點,給它喝嗎?” “給吧?!?/br> 于是凌霄把剩下的啤酒倒在圍巾上。 招魂蟠吸收了凌霄的啤酒,濕漉漉的身子很快變干,無精打采地耷拉著。 凌霄不解:“它醉了?” 白月也納悶:“這點酒,不至于吧?” 睚眥擠過來,朝白月低聲道:“你快管管這根東西!”指指褲腰。 捆仙索正探頭探腦地朝外看,它不服氣,人家招魂蟠有這等待遇,為啥自己沒有? 白月輕聲道:“聽話,回去送你一缸酒?!?/br> 捆仙索這才滿意地縮回去,重新捆在睚眥的大腿上。 “你就不能把它拿走?”龍少爺有意見了,小解時被它看,洗澡時它也不下來,掰又掰不開,完全沒了個人隱私! 虞清羨慕道:“有生化兵器陪你不好嗎?我想要,還沒有呢?!?/br> 梁濂挺胸:“這里有個!” 虞清白了他一眼,把啤酒喝光,拋去垃圾桶,易拉罐彈了幾彈,歪著身子落到垃圾桶外,穩穩立在垃圾山上。 走了沒一會,路過一個垃圾桶,垃圾桶外有個易拉罐歪著身子屹立不倒。 沒幾分鐘,又路過一個垃圾桶,垃圾桶外也有個易拉罐…… 仔細看去,周圍的行人路過了,沒幾分鐘,又路過一次,走馬燈似的循環。 “來了?!庇萸宄谅暤?。 歐陽暉撈過背包準備就緒。 包里裝了許多道具,就等著對付超級鬼打墻。 可惜一路上他的道具完全沒有派上用場。 有地府官員在,擋路的游魂通通不是問題。 玉凈瓶貼好召集令,朝空中一拋,一瓶子滿滿的游魂穿透空間快遞去了地府。 虞清瞄瞄白月:“休息一下吧?” 白月累得滿臉憔悴,搖搖頭:“還沒完?!?/br> 白霧太濃,游魂太多,街道的虛假空間扭曲變形,殘留的游魂們決心凝聚力量來一次最終反擊。 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虞清遞了個眼色給睚眥,睚眥悶悶哼了一聲,身形暴漲,恢復龐大的原型。 “快上來?!备呒壋鲎廛嚢律碜?。 白月拿著玉凈瓶,望向翻涌的霧氣,想再多引渡幾個游魂。 招魂蟠看不下去了,脫離了凌霄纏向白月。 軟柿子沒了護身符,成了人人可捏的對象,白月只好急急爬上出租車,把招魂蟠重新纏上凌霄的脖子。 白月摸摸招魂蟠:“別亂跑哦?!?/br> 招魂蟠抬起一角似乎在看他。 隨著乘客落座,高級出租車動了,隨著一聲龍吟,能量爆發,白霧被吼出一個大洞,大洞里還是扭曲的虛假空間,睚眥馱著眾人,勢如破竹地急速前行,一路橫沖直撞,攪得空間一片混亂,歐陽暉掏出銅錢鏢,用符紙裹著砸向霧中, 改良炮彈的威力果然非同凡響,把空間砸出一個洞,洞雖小,但連續幾發丟下去,游魂漸漸稀薄,終于,洞外出現了一片修剪整齊的灌木叢。 “那里!”白月提醒,“酒店外的大公園!” 出租車調轉車頭,怒吼一聲,猛地朝出口撞去。 穿透空間的瞬間,睚眥帥氣地化身為人,翻身落地。 白月踏地,輕輕一跳,巧妙地緩解了沖力。 緊隨而出的幾個男人卻極不雅觀地摔成一團。 霧氣飄散,沒多久又再次凝聚,歐陽暉掏出符紙砸去,符紙燃燒騰起的煙串聯成一道符文阻隔了霧氣。 “快走!這符撐不了多久!”歐陽暉一把拽過凌霄朝大酒店奔去。 梁濂也牽著虞清跟上。 空間被龍少爺一撞,產生了動蕩,布在四周的結界受到影響能量劇減,觀望已久的女游魂終于穿透了結界,悄悄尾隨在眾人身后。 大公園雖大,行人卻很少,只有草坪燈幽幽亮著,不知是燈光效果還是錯覺,總有一絲若有似無的薄霧環繞在四周。 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到達酒店門前。 五星級富麗大酒店就如名字般富麗堂皇,面對豪華大堂,凌霄無心欣賞,扶墻,喘得上氣不接下起氣。 “奇怪,這酒店有點不對勁?”虞清躲在角落偷偷朝大堂看。 大堂里空無一人。 觀察半晌,感覺有人扯自己,虞清回頭,對上梁濂的眼。 梁濂輕聲道:“他們不見了?!?/br> “???”虞清這才環顧四周,明明在身后的白月,睚眥,還有不遠處扶墻的凌霄,以及凌霄身后的歐陽暉……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4、凌霄 凌霄扶墻喘了半天才緩過勁:“大師,我們進去嗎?”回頭,身后空無一人。 奇怪,人呢? “大師?”凌霄輕聲喊道,“喂,虞清?梁濂?你們在嗎?”朝角落看去,倆刑警也不在了,一起消失的還有地府官員和古代兵器! 不會吧?!這是什么情況? 凌霄慌慌張張跑了一圈,再也忍不住了,大喊道:“大師!你們在哪?” 連喊幾聲,無人響應。 要是他們從正門進去,自己不可能見不到,難道發現了什么密道,偷偷繞過去了? 凌霄自我安慰著,揣著活蹦亂跳的小心肝沿著墻跑,沒準哪里有道暗門,或者有個地洞,轉過去,就找著他們了。 轉過拐角,凌霄的小心肝差點噴了出來。 大門!又是大門! 富麗堂皇的大堂依舊空無一人。 凌霄小心翼翼地從門外路過,繼續拐過墻角,另一個方向,居然又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大門! 三面墻,一模一樣的三個正門入口。 這是……鬼打墻嗎? 凌霄不知是進是退,倍感頭疼的時候,招魂蟠拍拍他,指指大堂。 “進去?”凌霄不敢。 招魂蟠點頭,摸摸凌霄,似乎在鼓勵他。 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這塊破布了,凌霄心一橫,咬牙沖進了大堂中。 遐想中的冤魂圍城場面沒有出現,空蕩蕩的大堂還是空蕩蕩。 凌霄環顧一圈,視線停在電梯那。 電梯的指示燈跳躍,10樓,9樓,8樓……1樓。叮。門打開。 啊啊??!有東西要出來啦! 凌霄怪叫一聲,撈起手邊的小花盆準備砸過去。 電梯門打開,里面沒有人。 凌霄抱著小花盆站在外面觀察,他觀察了多久,電梯門就開了多久。 “進……進去嗎?”凌霄問招魂蟠。 招魂蟠抬起一角,似乎也在觀察電梯。 媽的,光瞪眼也不是辦法,男子漢就該轟轟烈烈,干脆瀟灑走一回吧! 凌霄兩眼一閉,大步跨進了電梯中。 5、梁濂 梁濂緊緊牽著虞清,生怕一不留神,虞清也消失了。 虞清正四處查看環境,被他牽得滿手燥熱,眼一瞪:“你能換別的形式嗎?” 梁濂改為環上虞清的胳膊。 虞清扶額。 郁悶地前行一段路,居然又出現了酒店大門。 回頭看去,來時的路已經被濃霧遮擋。 無法離去,不管是哪個方向走,總會回到酒店大門前。 看來注定要進去了。 梁濂從脖子上取下一塊佛牌塞進虞清手中:“保平安?!?/br> “你還信這個?”虞清笑罵,把佛牌放進胸前的口袋中。 大堂里燈火輝煌,虞清拐到消防通道前,晃了晃門。 厚厚的門被鎖著,打不開。 電梯間傳來叮一聲,寂靜的空間里恍如一聲炸雷。 倆刑警同時拔槍指著電梯。 空空的電梯開著門,似乎在等他們。 梁濂問:“進去?” 虞清回頭看了眼消防通道,有張臉一晃而過,揉揉眼,再朝小窗里看進去,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搖搖門,把門拍得砰砰響,里面要是有人的話,應該會注意到走過來。 “清,你在干什么?” “好像有人?!庇萸宕罅ε拈T,制造出各種噪音。 “誰?服務生嗎?”梁濂把臉貼在小窗口上朝里看。 “女的,好像是盧小姐?!庇萸宀桓铱隙?,盧夢夢忙考公務員,成天早出晚歸去復習,怎么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 折騰半天,消防通道里依舊毫無動靜。 難道是錯覺? 虞清貼在小窗上瞄瞄,徹底放棄了,返身朝電梯走去。 梁濂緊緊跟上,牽過虞清的手。 兩人并肩站在電梯門前,電梯的鏡子映照出修長筆挺的身姿。 “清,你覺得他們去了哪?” “不知道,我覺得有人把我們隔離開?!庇萸宄谅暤?,“他很聰明,恐怕是想逐個擊破?!?/br> 牽著的手緊了緊,有些話不必多說,早已了然于心。 梁濂扳過虞清,蜻蜓點水地吻了一口:“難得假期,我們去一趟咸陽吧?” 之前說好的旅行計劃,卻因為各種任務打斷,咸陽一直沒去成,兩人一直在忙碌。 “好?!庇萸逍Φ?,“等事情結束,就出發?!?/br> 牽手的兩人平靜地跨進了電梯中。 不管你去哪,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梁濂望向虞清,虞清正好也在看著他。 十指緊緊相扣。 敞開已久的電梯門終于緩緩地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