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公主
12 - 平時的床事,徐圖都被照顧得很好,每次李恕都會及時給她清理擦洗干凈。 所以給李恕自慰并且弄了一手這事,還是讓徐圖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這間公寓的衛生間不大,李恕當時搬進來還是空蕩蕩的。桌面上只有零星兩瓶必備的洗護用品,連水乳也沒有。 徐圖經常留宿后,公寓的各個角落漸漸被填滿。 衛生間有徐圖用的水乳、沐浴露、護發精油,因為瓶子種類太多,李恕實在分不清楚,有次錯把護發素當成沐浴露用。 那夜李恕的胳膊被徐圖抱著,摸了一夜,實在順滑。 一開始李恕不喜歡這些,后來主動用。 因為徐圖會主動湊過來聞聞他,然后夸獎自己買沐浴露的品味多好,一臉得意。 兩個人生活在一起,是會互相改變的。 起初是不習慣,徐圖習慣犯困就睡,一睡就睡很久,沒什么特別的愛好,無非是看看書和電視。李恕不是,李恕從一進學校就不和人來往,整天埋頭學習,泡在圖書館,但無論回來多晚,早晨都能雷打不動去晨跑。 兩人生活習慣都算得上健康,也不太健康。 在一起后,徐圖希望李恕注意身體,不要總熬那么晚。 “你早起一個小時,我早睡一個小時?!?/br> 李恕如此交換。 徐圖說,時間寶貴,你還是學習吧。 但兩人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變得更加契合。 李恕喜歡夜晚的時間,喜歡沉迷在能得到回報的事情中。從前是一個人,后來身旁多了另一個人。 有時他會停下來歇歇,看看昏黃燈下那張恬靜的睡顏。 如果只是這樣一直下去就好了。 客廳,燈沒有打開。李恕坐在黑暗里,背靠著墻,目光渙散地盯著地板上遺落的一個粉色發卡。 因為是亮色,在黑暗里也能被看見。 就像她一樣。 “李恕,你去洗澡?!?/br> 徐圖從衛生間洗完手出來,見他盯著地上的發卡,彎腰撿起,然后蹲在他面前。 “你想要這個嗎?” 他點點頭,那雙潮濕的眼睛盯著她,像是想到了誰,露出一點明亮的笑意,那種溫柔是徐圖從未見過的,太過動人,以至于讓她心里一酸。 “你想送給誰?” 徐圖有心在今晚試探他,問盡他所有愛意。 他手指輕輕點了點發卡,酒意讓腦袋沉重又糊涂,難以思考話語的意思,只憑直覺,小聲說了句什么。 那聲音在安靜的空氣里一轉而逝,生怕被聽見。 “什么?” 徐圖湊近,終于聽清。 他說,送給兔兔公主。 說這話時,都不用看,只聽聲音的緊張,也知道是喜歡的人。 很喜歡的人。 風扇難以吹走盛夏的燥熱,房間里有種潮濕的熱,是雨季留下的痕跡。 “啪嗒?!?/br> 眼淚砸在李恕手上。 他困倦地抬了抬眼皮,看豆大的眼淚成串墜下,先是欣賞了一陣,后知后覺去擦,笨笨地說別哭。 “誰是兔兔公主?!?/br> “是哪個前女友?” 徐圖也疑心過,是否他心里有人,誰知猜測在這一刻成真。 兔兔公主。 兔兔公主哭起來很漂亮,眼睛紅紅的,皮膚很白,只差一對豎起來的耳朵。兔兔公主會穿各種漂亮的裙子,是最漂亮的公主。兔兔公主喜歡吃胡蘿卜,也喜歡吃各種rou。 兔兔公主,是李恕對徐圖的某種性幻想。 有次鐘白拉著徐圖參加了一個cosplay的聚會,兩人各自裝扮,徐圖扮成的是個穿著公主裙的兔子。聚會結束,一群奇裝異服的人又去唱歌,徐圖也喝得爛醉,打電話讓李恕來接。 那時候兩人才在一起不久,處于互相留好印象給對方的階段。 徐圖對著電話大喊,來接我,來接兔子公主回家。 半個小時后,李恕到達地點,在一群躺尸的人里找出兔子公主。 徐圖的兩個兔耳朵垂下,裙子也亂蓬蓬的,可擋不住眼睛水汪汪,臉也紅撲撲,抓著李恕的手,一下子跳到他懷里。 他的心也砰得漏了一拍。 他裝作若無其事,還有些抗拒與徐圖的感情,想甩開她的手,可她抱他更緊。 他說在外面喝醉很危險。 她說你怎么可以對兔子公主這么兇。 李恕忽而就笑了,揪住她的兔耳朵,說,你太沒有防備心了,兔子公主,你會被殺掉的。 徐圖不落下風,抓住他的真耳朵,說,你才會被殺掉。 她說得沒錯,他才會被殺掉。 那晚上以兔子公主自稱的徐圖早忘了混亂的一切,只有李恕時時想到那晚,想到就會笑。 我的意中人是個兔子公主,有一天,她會穿著漂亮的裙子,抱著喜歡的胡蘿卜,走到他面前,殺掉他。 胡言亂語。 正如此刻李恕的胡思亂想。 “是你呀?!?/br> 他輕聲道。 是初戀,是唯一,是最喜歡的人。 徐圖的淚止住了,卻還在抽噎,哭得都流汗了,眼睛和嘴唇都紅紅的,顯得更可憐。 兩人一坐一蹲,他還是高出她許些,于是歪著頭,自下而上,吻她的嘴唇,帶著迷戀與信崇,喜愛是其次,再其次是怨。 怨她為什么是徐圖。 徐圖晃晃悠悠扶住他的肩膀,嘗到一個充斥著酒精味道的吻,仿佛自己也喝下一杯,跟著一起暈乎轉圈。 他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讓她也喝醉,好不追究兔兔公主。 他好會迷惑她,并不用蠻力,而是輕輕柔柔地蹭著她,用牙齒,用舌頭,廝磨舔咬,同她說,別生氣啦,我想親親你。 而后雙手捧著她的臉,他一貫喜歡的方式,隱約透出一些霸道和不講道理,愈親愈深,臉頰的rou都被擠出來,難以呼吸,只能回吻,從他那里獲取氧氣。 像在海里,他是追趕她的一條大魚,要一口吞掉她。 徐圖難捱地皺眉,往后退去,他不讓,用手扶著她的后頸,輕輕摩挲她頸后的一顆痣。 真奇怪,他竟然能準確記得那顆痣的位置,浮現在眼前。 那顆痣像故意點在那個地方,骨頭微微凸起的地方,有種稚嫩而圣潔的意味。 李恕能清楚記得徐圖身上痣的位置,脖子后,胸口前,腿根處,大抵它們位置都有些特殊,特殊地生長在一些位置。 徐圖躺倒在地板上,正對著風扇,黑發被吹得鼓起,仿佛水中的海藻浮游,又被握住撫平。 他明明喝醉,明明欲望高漲,卻很有耐心。 他說,你別生氣了,我還你一次。 一晚上,徐圖似乎生了太多氣。 他說了好幾次對不起。 其實徐圖很好哄,只要李恕愛她。 于是浴巾被墊在身下,兩腿打開,他抓著她細細的腳踝,用手指去摸那塊軟rou,不一會就讓那吐出黏膩的水。 徐圖顫抖著身體,望著黑暗中的天花板,在腦海里描繪那盞燈的輪廓。 云朵的輪廓。 那是壞了之后她重新挑選的燈。 內褲退至膝蓋處,他的手刺進來,徐圖失聲叫出來。 “別怕?!?/br> “我想這樣很久了?!?/br> 想一口吃掉徐圖,想親吻她的身體,想抓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上,想將她翻過去從后面進入,想摸摸她的臉,說自己很愛她。 他的面容被黑暗隱匿,于是才能暴露出不為人知的愛與癖。 “嗚——” 被含住的瞬間,徐圖才明白“還”的含義。 兩個人都喜歡吃自己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