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病房門后，他們立刻看見蕭慕龍坐在靠窗的桌子前面的椅子上，神色專注地閱讀一本筆記。林天華認得那就是當天追夢人從衣柜后面翻出來的筆記本，記載了蕭慕龍口中以夢幻魔法烙印預言與真相的筆記本。林天華走過到他旁邊，靠著桌緣站好，問道：「有什么好看的？」

    「就追夢人的日記呀。把如霜調查得清清楚楚的，所有秘密都藏不住，包括如霜自己都不知道的祕密?！故捘烬埡仙先沼?，望向廁所門?！改憔褪强戳诉@本日記，才對我由愛生恨，恨到搞出這么多事情來的，是不是，如霜？」

    廁所門又像上次那樣打開，散發出強大的邪氣，整間病房的溫度當場下降十幾度，林天華呼氣都在嘴前形成白霧。冷如霜身穿白衣，踏著赤腳走出廁所。廁所門在一陣七〇年代恐怖電影的關門聲中呀呀關閉。

    「你是魔鬼?！估淙缢獙χ捘烬埨淅湔f道，此刻在林天華眼中，冷如霜比蕭慕龍更像魔鬼?！改銑Z走了我一輩子的幸福。我恨你?！?/br>
    蕭慕龍放下筆記本，溫文儒雅地說：「我很后悔?！?/br>
    「我都已經站在這里，冷如霜都不再是完整的冷如霜了?！估淙缢f?！脯F在說后悔，來得及嗎？」

    「害你不幸的人是我?！故捘烬堈f?！改銢]必要再去折磨你自己?！?/br>
    冷如霜冷笑：「你說什么？」

    「放過外面的冷如霜吧?！故捘烬垊竦??！杆阋呀浐敛幌喔闪??！?/br>
    「哈！」冷如霜皮笑rou不笑?！肝疫@么痛苦，憑什么她能得到幸福？」

    「你哪隻眼睛看到她幸福了？」蕭慕龍問?！杆仗摷拍?，難道你不知道嗎？放過她吧。待在這里。我陪你?！?/br>
    「你陪我？」冷如霜氣勢一變，室溫再降十度，林天華當場冷得發抖，人中結出白霜?！改銑Z走我的幸福、欺騙我的感情、還帶著折磨我一輩子的心態跟我交往。我犯賤呀？干嘛要你陪？」

    「因為你愛我?！?/br>
    冷如霜臉神一變，殺機涌現。林天華連忙開口：「如霜！」

    「干嘛！」冷如霜轉頭看他，彷彿把氣發在他身上般。林天華正面結霜，血液凝結，連忙運起體內的力量與之抗衡，足足過好了幾秒才恢復體溫。

    「我......我只是想說......」林天華喘幾口氣，在嘴前陣陣白霧中說道?！改銈円苍?.....快樂過。記得嗎？你這輩子最快樂的那一年......就是跟他一起度過的。兩個人之間，不管鬧得多不愉快，都沒有必要反目成仇?！?/br>
    「喔，傻子，」冷如霜朝他揚起玉手?！改阏娴氖裁炊疾恢??！?/br>
    楊詰搶上一步，站在林天華面前，擋下冷如霜手中灑出的陰邪寒氣。那道寒氣威力強大，就連鬼魂也承受不起。冷如霜笑道：「手下敗將，關了你這么久，居然還來丟人現眼。躺下了?！乖捯徽f完，楊詰已經化為冰柱，倒地不起。

    林天華感到一陣窒息，寒氣加身，頸部以下頓時結成一大塊寒冰。他集中精神，努力維持體溫。

    「你如果真是大愛情家，這點冰塊怎么困得住你？」冷如霜搖頭道?！缚蓱z呀，人家奪走了你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竟然還傻呼呼地幫人辯護。唉......」她神情感慨?！噶裟氵@個糊涂愛情家，只會在世界上亂點鴛鴦譜?！?/br>
    蕭慕龍說：「如霜，別說了?！?/br>
    「哈！」冷如霜諷刺笑道?！复笳煞蚋易龈耶?。你現在是怕我揭你瘡疤了嗎？」

    「這是你跟我的事情，與他無關?！?/br>
    「怎么會無關？」冷如霜問?！敢皇悄愀沙瞿欠N事來，我們兩人世界，跟你又有什么關係?！顾D向林天華，問道：「林先生，這些年來，你是不是覺得感情空虛，記憶中有缺口，沒有辦法愛上任何人呢？」

    林天華感到一陣寒意，發自內心的寒意。他顫聲說道：「你......要說什么？」

    「我要說的就是，其實我們很年輕的時候就相遇了，你跟我。我們在一起度過一段很快樂的時光，無憂無慮、私定終生。真命天女的故事，其實在那時候就該已經畫下句點。只可惜這傢伙出現了?！顾赶蚴捘烬??！杆麨榱似茐恼婷炫膼矍?，使用邪惡的手法，封印了我們的記憶。你的、我的、所有認識我們的人的。我們再也想不起來那段美麗的時光，不知道生命中曾經有過彼此的存在，忘記一生最刻骨銘心的愛情，從此在感情中留下缺憾，永遠無法填補空虛?！顾认驍[在桌上的筆記本?！敢磺械囊磺?，都記載在追夢人的真相筆記里。我也是跟追夢人在一起，偷看了這本筆記之后，才終于得知真相。本來我好愛他，一心只想跟他復合，后來才知道，一切都是一場騙局?！?/br>
    蕭慕龍站起身來，神色誠懇地說：「我愛你?！?/br>
    「你放屁！」冷如霜放聲吶喊，氣勢爆發。林天華跟楊詰變冰塊了，所以定在原位不動，但是蕭慕龍卻站立不穩，把身后的椅子都給撞倒。玻璃窗整塊粉碎，四周墻壁出現裂縫，天花板上撒落大片泥灰。

    「你懂了嗎？」冷如霜待塵埃落定之后，繼續對林天華說?！冈葘儆谀愕牧α?，愛情的力量，就這樣不知不覺被他奪走了。你本來可以成為很成功的愛情家，如今卻這淪落到這個不上不下的半調子，幫不了多少人，還去學黑魔法?！?/br>
    蕭慕龍繼續阻止她?！竸e說了，如霜。要是讓他取回力量......」

    「怕什么？」冷如霜語氣不屑?！肝抑皇歉嬖V他真相，又沒有恢復他的記憶。他的記憶被你封鎖在內心深處，除了你之外，沒有人可以解開，不是嗎？」

    蕭慕龍搖頭道：「如果他認識能夠接觸深層潛意識，又超級擅長解碼的高手就可以?！?/br>
    冷如霜眉頭一皺。林天華瞪大雙眼。就在此時，他感覺到內心深處有一塊隱密的部位動搖了，深藏許久的祕密呼之欲出、強大純凈的力量凝聚成形。他深吸一口氣，下半身的冰塊迅速消融。力量越滾越熱，充斥在全身上下，彷彿要擠爆他的皮膚，破體而出一樣。他呲牙咧嘴，痛苦大叫，在壓抑即將突破極限時吼道：「走！你們快走！」

    冷如霜神色微微驚慌，但卻沒有要逃的意思。林天華渾身緊繃，忍耐不住，慘叫一聲，全身爆出數百條紅線，無堅不催地插入地板、墻壁、天花板中。冷如霜向后飄開，噴出寒氣，但卻絲毫無法阻擋竄向她的數十條紅線。眼看她就要讓數十條紅線穿體而過，蕭慕龍飛身上前，擋在冷如霜面前，當場被插成血rou模糊的大刺蝟。

    林天華咬牙切齒，強行收回力量。紅線失去張力，慢慢縮回他的身上。

    冷如霜神色震驚，一把抱住倒入他懷中的血人，跟著坐倒在地，一手摟著蕭慕龍，一手撩起裙擺，擦拭蕭慕龍臉上的血跡?！改?.....你......」她越擦越慌，手也越來越抖。她心情激動。

    「嘿......」蕭慕龍伸起血手，輕輕握住冷如霜幫他擦臉的手掌，氣若游絲地說：「我......救了你一命耶......」

    「你......我......」

    蕭慕龍面露微笑：「能為你死......好值得?！?/br>
    冷如霜哽咽一聲，終于流出眼淚。

    蕭慕龍奮力揚手，撫摸她的臉頰，擦拭她的淚水?！缚刹豢梢?.....親我一下？看看迪士尼的真愛之吻......是不是真的那么厲害？」

    冷如霜點頭兩下，伸長脖子，毫不遲疑地吻了下去。

    沒有燦爛的魔光、沒有感人的音樂、沒有迪士尼卡通中真愛之吻發威時所搭配的任何效果。但是真愛之吻真的發威了。那一吻好真誠、好愛戀，具有強大的感染力，讓旁邊的林天華淚流滿面，楊詰也甩開冰霜，坐起身來。真愛之吻持續發威，蕭慕龍身上的血逐漸乾枯，傷口慢慢癒合，但是冷如霜卻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透明。在兩人都知道時候到了之時，蕭慕龍推開她的唇，哭著說道：「我愛你?！?/br>
    冷如霜向上飄升，化為烏有。在她徹底消失前，那句完全不帶有任何恨意的「我也愛你」在現場所有人心中留下了一滴眼淚，包括楊詰在內。

    尾聲

    一段不知道算不算適當的時間過后，林天華走上前去，扶起躺在地上的蕭慕龍。他讓他坐在病床上休息，然后拿起桌上的水壺，倒了杯水給他喝。他不知道那個水乾不乾凈，不過他想蕭慕龍不會在乎。

    蕭慕龍喝完水后，林天華在他身邊坐下，長嘆一聲，問道：「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

    蕭慕龍沉默半天，這才轉過頭來，看著他道：「這是最好的結局了，不是嗎？如霜得到了真愛。你取回力量。我贖了罪。沒有比這樣更好的了?！?/br>
    「是啊?！沽痔烊A點頭?！甘沁@樣，沒錯?！?/br>
    黃敏瑞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他的潛意識跟宅圣在幫助林天華釋放記憶之后，立刻就被愛的力量轟得脫離夢境，甦醒過來。接著他從一開始的電擊病房找回這里，路上碰到幾個需要幫忙的醫生和護士，他也稍微幫了一下忙。來到追夢人病房，看到這種情況，他雖然沒有親眼目睹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但也可以大略猜到。畢竟，他也是當愛情家的料子。

    「呃......大樓恢復正常。很快就會有警察進來了?！裹S敏瑞說?！肝覀兪遣皇窃撾x開這里？」

    「不用怕?！故捘烬埿牟辉谘傻卣f?！肝覀冎皇莿偤脕磉@里看朋友。這種小事，我來處理就可以了?！顾f著站起身來，打開旁邊的衣柜，挑了一套追夢人的衣服，把自己身上的血衣換掉?！甘虑榻Y束了。大家互不相干。以后能不見面，就不用見面了?！拐f完就要離開病房。

    「蕭先生?！沽痔烊A叫道?！肝蚁胝埬忝魈靵泶髳矍榧乙惶?，跟冷小姐碰個面，把兩年前的戀情做個收尾，再看看未來怎么樣?！?/br>
    蕭慕龍站在門口，沒有回頭?！肝业睦淙缢?，剛剛已經收尾了。如今你知道了真相......去跟你的真命天女在一起吧?！?/br>
    林天華搖頭：「對我來說，如霜已經是個陌生人。將近二十年過去，你說當年的感情哪有這么容易可以再度拾起的？她現在的心放在你的身上，從前那些對她而言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就不需要再提起了?！?/br>
    蕭慕龍轉過頭來，透過肩膀問他：「你放心把她交給我？」

    「嘿，你愿意為了她死。誰還需要更多證明？」

    「明天我要上班，晚上吧?！故捘烬垞]揮手，繼續往門外走。

    「蕭先生！」這次輪到黃敏瑞叫他?！钢x謝你救我一命?！?/br>
    蕭慕龍回頭看他，笑道：「不管多傷心，以后都不要酒駕了?！拐f完離開。

    林天華伸手握住黃敏瑞的手臂，以愛的力量幫他治療剛剛的電擊傷勢。黃敏瑞感覺渾身逐漸舒坦，問道：「老師，他是......邪惡妖怪耶。真命天女跟他在一起，會幸福嗎？」

    「有愛無類，記得嗎？」林天華教訓他?！改阋剳賽?，人家邪惡妖怪就不用談戀愛嗎？只要兩情相悅，他們就會幸福。再說，我現在已經取回愛的力量。他要是敢欺負冷如霜，哼哼。走吧?！?/br>
    他們一起走出病房，從樓梯間下樓，一路離開精神科大樓。儘管樓下圍了不少警察，不過大家忙著處理受傷的醫護人員和慘遭折磨的病患，完全沒人來管他們這兩個還能自行行走的間人。他們就這么離開了松山療養院。

    林天華幫黃敏瑞攔輛計程車，塞了三百塊給他?！富厝バ菹⑿菹?，先別想girl的事情。明天到大愛情家來，我幫你從長計議，好嗎？」

    黃敏瑞點頭：「老師，你不要擔心我。傻事已經干過，我不會再干了?！?/br>
    「嗯，」林天華點頭?！改敲魈煳覀兙晚槺銇碛懻撘幌抡{戲跆拳道國手的事情?！拐f完拍拍車門，讓司機開車。

    楊詰跟他一起目送黃敏瑞離開，然后說道：「好了，我也要走了?！?/br>
    「你接下來去哪里？」林天華好奇?！赶碌鬲z呀？」

    「地你媽啦?！箺钤懙伤??！赶热リP渡看看我的骨灰，然后再想辦法爬回人間?！?/br>
    「什么東西呀？」

    「我是『克服死亡的男人』，記得嗎？」楊詰說?！肝也粫@么容易就不復活的?！?/br>
    「你的尸體已經火化了耶?！?/br>
    「我沒有說不困難呀，但也不是不可能?！箺钤懻f?！肝掖蟾艜热パ芯恳幌律徎ɑ砜刹豢尚邪??？傊?，改天再來找你?！拐f完消失不見。

    「喔?！沽痔烊A看著他剛剛存在的空間?！高@傢伙還真不辜負他的綽號?！?/br>
    他又攔輛計程車，回大愛情家。半夜十一點多，要是平常的話，大愛情家早就打烊了。但是儘管一切都已經打理完畢，小貞、阿強、和小彤卻還坐待在店里，沒有回家。

    聽見開門的鈴聲，小貞連忙衝出吧臺?！溉A哥！敏瑞呢？他怎么沒有跟你回來？」

    「都幾點啦？我當然叫他回宿舍囉?！?/br>
    「敏瑞沒事吧？」小貞語氣著急?！刚フf你們在松山療養院，急死我們了啦！」

    林天華嘖嘖兩聲?！该羧鹉?、敏瑞呢？敏瑞沒事啦，啊你就都不用管我就對了啦！」

    小彤推開小貞，一把抱住林天華?！溉A哥，你沒事就太好了?！?/br>
    林天華摸摸小彤的頭，輕輕把她推開?！笡]事，我們都沒事。很晚了，你們先回家吧。詳細情形，我明天再告訴你們?！顾D向阿強：「阿強，幫我把她們送到家?！?/br>
    「沒問題！」

    三人收拾包包，離開大愛情家。小彤走最后一個。她站在門口，回頭看看林天華?！溉A哥，你真的沒事嗎？」

    看到小彤關心的神態，林天華突然心里有點激動。他點了點頭，說道：「小彤，你后天晚上如果沒事的話，我請你吃飯看電影，好嗎？」

    小彤有點難以置信，接著笑容燦爛?！负冒?，慶祝什么嗎？」

    「慶祝我......」林天華想了一想，笑道：「慶祝我終于又能談戀愛了?！?/br>
    小彤放開門把，走到林天華面前，墊起腳尖，在林天華臉頰上親了一下?！刚媸侵档脩c祝的事情?！顾焓謸崦哪?，大拇指輕輕擦拭剛剛留下的淡淡脣印?！肝覀兒煤脩c祝慶祝?！拐f完快步離開大愛情家。

    林天華在寧靜的咖啡廳里靜靜地站了一會兒，享受片刻的清間。接著他走到吧臺后方，在水槽前洗了把臉，然后打開冰庫，抓了兩顆冰塊，丟到小貞臨走前幫他調好的冰咖啡里。他端起冰咖啡，又從冰箱里拿出一塊檸檬派，然后走到咖啡廳后方角落靠窗的座位坐下，面對獨自坐在那里出神的girl。

    林天華喝口咖啡，吃口檸檬派，清空嘴里的食物后，這才說道：「girl。聽說你們這次吵很兇喔?！?/br>
    girl神情苦惱：「我只希望做得絕一點，能夠痛醒他。你知道，長痛不如短痛。我真的沒想到他會去喝酒，然后騎車。他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他想尋死......我這樣做錯了嗎？」她抬頭問林天華?！噶掷蠋?，我知道突然這樣跑來很沒禮貌，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我不知道我還能怎么做。我一點也不想傷害他。但是彷彿不管我怎么做，都只有越傷他越深?！?/br>
    「事情已經發生了，他註定會承受人生最無奈的悲痛，而這種痛是你沒有幫他承擔的，孩子?！沽痔烊A繼續吃派，狼吞虎嚥。剛剛那下愛的力量大爆發真的消耗了他不少體力。把派吃完之后，他拿面紙擦擦嘴巴，這才正坐說道：「你是來請我給點意見的嗎？」

    girl點頭：「我已經沒有主意了。請你告訴我該怎么做?！?/br>
    林天華點點頭，建議道：「你可以現在打電話給他，說要見他，帶他去找間旅館過夜，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夜晚。明天早上醒來之后，你再把藉口告訴他?！?/br>
    「藉口？」

    「說你要出國留學，或你要出國工作，隨便找個遠行的理由，就此跟他道別，然后希望時間沖淡一切?！沽痔烊A凝視她片刻，嘆了口氣，然后繼續說：「又或許你選擇說出真相，告訴他......說你出了車禍，已經死去半年。說你放不下他，所以一直留在他的身邊。說你終于了解到你這么做其實是出于對他的愧咎，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但拖累的卻是他。說你不想看到他痛苦，但卻不斷造成他痛苦。說你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疏遠朋友、脫離人群。你可以告訴他，他最近常常莫名其妙的哭泣、心里那股淡淡悲傷......都是有原因的。告訴他你愛他。告訴他你一直深愛著他。告訴他你很后悔你們沒有在一起過。如果能夠從來一次，你絕對不會浪費一分一秒?！?/br>
    girl哭紅了眼。林天華也淚流滿面。

    「告訴他......每個人生命中都會有個永遠無法忘懷的遺憾，但是遺憾過后，人們還是能找到一生的伴侶。告訴他你希望他有個美好的未來，而不是受困于痛苦的過去。告訴他珍重。告訴他再見。告訴他......你會永遠想著他，也希望他不要忘了你?！?/br>
    girl泣不成聲：「我......真的......好愛他?！?/br>
    「我知道?！沽痔烊A伸手過去，輕撫她的肩膀?！傅惚仨毞砰_手?！?/br>
    「你會......幫我......照顧他?！?/br>
    林天華點頭：「我會幫你照顧他?！?/br>
    「謝謝你......林老師?！筭irl說?！阜浅Ｖx謝你?！?/br>
    girl離開后，林天華又繼續坐了一會兒。他喝完冰咖啡，把餐具拿到吧臺去清洗，放到定位晾乾。接著他揹起揹包，走到門口，關上所有電燈開關，只留下門外大愛情家的招牌亮著。他關上店門，回家去了。

    大愛情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