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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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意玹出了餐廳,往地鐵站走去,結果沒走幾步,一輛黑色的車緩行在路邊朝她靠近。 岑溪在車窗內歪著頭同她打招呼?!昂们?,去哪兒?” “你也在這附近吶?”確實挺巧的,她和岑溪時常能在外面偶遇,如果這是偶像劇,她都要懷疑是岑溪故意安排的了。 “我到附近見一個朋友,這會兒忙完了,送你一程?” 其實喬意玹和徐雪吃飯的時候,岑溪就在街對面的茶餐廳,一直看著她們說說笑笑。 搭岑溪便車已成習慣的喬意玹沒有拒絕,轉身上了岑溪的車。這輛車應該是她頭一回見,也不知道這啥家庭啊,車這么多,要不就他家是開車行的? 嘟嘟嘟……喬意玹的手機震動起來。 平時喬意玹和mama每周都會通話一次,但是最近因為忙碌她忘了這檔子事,當媽的自然擔心是不是有什么事,這才打了電話來。 “媽,吃飯了嗎?” “早吃了,這都幾點了,你以為都像你似的?!?/br> “忙起來就是這樣啊,餓了才想起要吃飯?!?/br> “我就是看你最近兩周都沒打電話,問問看看,沒事就好?!?/br> “嗯,最近只是有點忙……” 母女倆可聊的話其實不多,十多分鐘說完那些瑣碎的家常后就結束了通話。 岑溪忽然問:“你平時經常和mama通話嗎?” “還好,隔三岔五的還是得打電話報個平安嘛,不能讓長輩擔心?!弊詮拇髮W時,父親意外車禍去世后,喬意玹便養成了每周都會和mama通話的習慣,就算沒什么話說還是會隨便聊幾句。 “還挺有孝心?!?/br> “你和你爸媽平時不聯系嗎?” “我爸媽,他們已經不在了?!贬恼Z氣聽起來極為平靜。 喬意玹表情瞬間僵住,急忙道歉:“對不起?!彪y怪這家伙平時都不愛提自己家的事,原來是傷心事啊。 “不用對不起,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焙脦资昵暗氖铝?。 “那你現在一個人???” “還有個兄弟?!?/br> “那也挺好的,有親人在身邊,我爸爸去世的時候,我非常難過,可是我現在會安慰自己,至少mama還在?!?/br> 大約是無意間得知岑溪父母雙亡的緣故,喬意玹偶爾看他時會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同情。 岑澈覺得這種變化很突兀,回去就問岑溪:“你趁我不在的時候跟她說了什么嗎?我最近竟然覺得她在同情我?!?/br> “我說我父母雙亡了?!边@確實是事實。 “這算是什么苦rou計嗎?” “什么計不重要,她能卸下心防就行?!?/br> “有道理,我干脆趁熱打鐵,讓她做我女朋友好了?!?/br> 岑溪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岑澈的打算,只是他總覺得事情應該不會那么順利。 她的確同他走近了許多,可是她一到休息日寧愿在家當宅女,約不出來人,說明和他約會這事吸引力并不大。 這天,岑澈又問喬意玹周末是否有空,有空的話一起看電影。 喬意玹沒多想就拒絕了,理由是最近太累,周末只想睡懶覺。 這不是她第一次拒絕邀約,對方的意圖太明顯了,她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將這段關系更進一步。 可能是由于多次拒絕約會邀請,喬意玹后來就連搭便車這事也給回避了。如果岑溪沒有表現出明顯的追求意向,她或許還能心安理得地繼續搭車,但對方已經表露無疑,她就開始猶疑了。 從認識到曖昧不明才三個月,喬意玹覺得這發展速度太快。 她害怕不小心對這種粉紅泡泡上頭,越是美好就越是心底有一個聲音在說:你清醒點。 有一回和小晴聊天時,喬意玹問起:“話說你和你男朋友認識多久在一起的?” “兩個月?!?/br> “不會覺得太快了嗎?” “還好吧,戀愛不就是要趁著還有感覺談嘛,都拖到沒感覺了還談什么?!?/br> “可能是我性格和你不同吧,我總覺得幾個月不足以了解一個人?!?/br> “談了再了解也不遲啊,主要是得先下手為強,我當時要是不下手,他就成別人的了?!?/br> 先下手為強?喬意玹設想了一下岑溪和公司別的女生在一起的場景,她可能會有點失落吧,不過并沒有到很難受的地步。 很快,一場流感席卷全城,喬意玹也不幸中招,請了兩天假在家中休息。 流感不愧為流感,搞得她頭暈眼花,咳嗽不斷。與此同時,流感偏偏還撞上生理期,她覺得整個人即將淪為廢品,渾身難受得要死。 令她沒想到的是,岑溪會跑來給她送藥。 岑澈給喬意玹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在她小區門口。人大老遠特意來了,她覺得不好讓人回去,可是自己還感冒著呢,傳染了怎么辦? “你把東西放門衛吧,我待會兒去拿?!?/br> “別啊,我都來了,讓我看看你再走也不耽擱?!?/br> “會傳染的?!?/br> “我已經感染過了?!贬好靼走^來喬意玹是在擔心他,頗覺受用,他今天還非要見到人不可。 喬意玹頭痛著,沒功夫去思考這話的真假,只好報了門牌號叫他上來。 門開后,岑澈見到了一個披頭散發穿著睡衣的喬意玹,由于生病,她精神看起來不太好。 喬意玹尷尬地理了理頭發,道:“不好意思啊,我這樣樣子可能有點嚇人?!?/br> “沒有的事?!彼踔料肷焓秩嘁蝗嗨念^?!摆s緊去床上躺著吧,其他交給我?!?/br> 岑澈燒了開水,泡好沖劑,待到溫度差不多時才端進臥室。 “還有些什么癥狀?止咳、退燒止痛、消炎等等的藥我都帶了?!?/br> 喬意玹捧著溫熱的水杯,突然覺得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一個人在異鄉生病,被人這么記掛著還上門照顧,很難不動容。 動容歸動容,她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問:“你今天沒其他事要忙嗎?” “你就是最重要的事啊?!?/br> 喬意玹聞言更沉默了,他這是在表白嗎?分明就是啊。 岑澈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又說:“我說真的,你別覺得我在開玩笑,我想一直照顧你?!?/br> 她抓著水杯的手緊張得滑動了幾下,這人非要現在說這些嗎?她覺得頭更痛了。 “其實你看得出來吧,我很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以后無論你高興還是傷心,生病還是健康,都在你身邊?!?/br> 如果不是頭痛欲裂,她覺得自己應該會為這番話感動。 見喬意玹一直沒說話,岑澈才意識到她可能不太舒服。 “你不用現在就回答我,你可以再考慮考慮,今天我就是腦子一熱突然想告訴你我的心意,這樣,藥放在這兒,你待會兒吃,我先走了,不打擾你休息?!?/br> 岑澈離開,喬意玹忽然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男人這種生物就是這樣,只要他對一個女人有了強烈追逐和占有的心,那他無論表現得多么謙和有禮,都容易讓人覺察到急切。 岑澈會表白,她并不意外,只是沒想到會這么突然。盡管他說她可以考慮考慮,但她總覺得有種奇特的不安從心底生起。 這種不安讓她覺得自己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喬意玹吃完藥,發呆想了一會兒,沒想出什么答案,在感冒藥的副作用下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