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瘋吻
路上打了個電話,讓童窈給自己捎本教材。 童窈在電話那邊為難了:“可素我現在很忙耶。俺要看猛男。兵哥哥在打軍體拳,那體格……嘖嘖!” 陳朱抬手看表,眼也不眨:“來教學樓b區,很多猛男。一排都是八塊腹肌的!” 童窈“嗷”地一聲掛了電話。 沒想到速度是史上以來最快,陳朱直接給了她一個Mua~ 她搓著小手手,期待地星星眼:“帥哥咧?” 人已經一溜煙跑上階梯,留下余音:“朝后看,體育館對面——” 童窈大大的一聲靠:“健身廣告???哪個社團拉這么缺德的贊助!” 陳朱看桌面上嶄新的簽到表,拿起水瓶小口地喝水。 身后有人興奮地“嘿”聲打招呼。一位長相清俊的男生擋在跟前,工裝褲的鏈子上還掛了幾個動漫人物掛件,像是剛看展回來。黝黑的眼睛在閃閃發亮,還挺自來熟。 “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吧?你還說你是大叁的,騙我的吧?你也來上李老頭的課?不過之前的選修怎么都沒見過你?你哪個專業?哈哈逃課了吧?不過沒關系,李老頭喜歡叫他們研究院的學生來上課,下次有需要我也幫你代簽到啊。其實我也對生物工程不大感興趣,沒辦法得賺學分……” 對方連珠炮似的一串話,在簽到表上連續簽了幾個名字,抬頭看她:“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呢!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了吧?” 陳朱問:“你叫什么名字?” 鐘林一聽眼睛就黯了下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覺得備受打擊的失落。光亮風吹云霞一樣散開,像極個委屈的大狗狗。 “物理系,鐘林呀。就是迎新晚會……”他往第一排坐,就陳朱旁邊的位置?;瘟嘶问謾C,忽然又怪不好意思地手指撓撓額頭。 “同學,交個朋友可以的吧?既然有緣千里來相逢,所謂出門在外靠朋友嘛?!?/br> “好了朋友,簽到表給我?!?/br> 她把“鐘林”下面簽的幾個名字劃掉,走上講臺。拿黑色橡皮筋把頭發扎起來:“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代課陳朱,請多指教?!?/br> 最近雨多,怎么都下不完。子安給她電話時剛從實驗室出來,換下實驗服到樓下,外頭一片盛大的雨幕,噼里啪啦的被風吹著斜濺到地上。 單肩包里放著好幾本書和一沓資料,還有筆記本,墜著肩膀沉甸甸的。忙著找包里的傘,電話在耳邊回應著好友的催促。 “來了來了!放心的,十分鐘后準時到?!?/br> 大四了,班上臨近畢業組織的最后一次聚餐,哪敢遲到。 一雙干凈的球鞋落在眼前,隨后是傘面隔擋開的雨聲。 陳朱沉默了,掛了電話說謝謝。 張其正欲言又止地說不客氣,又說他也剛好到小城飯館。 傘面一直往陳朱身上傾斜,去的路上張其正問了兩個問題。 第一個是“在中科院還習慣嗎?” 陳朱因為忘記帶傘正心煩意亂,目視前方小聲說:“還行?!?/br> 第二個問題:“你是不是放棄交流生的名額了?” 張其正送她到樓下,告別時忽然又說:“對不起?!?/br> KTV包廂里很熱鬧,幾年大學生活相處下來總歸都有些感情。 陳朱縮在角落里在鬧轟轟的背景音中正倚在子安肩膀上說話。 余清拿著杯冰啤過來敬她。 子安叁年班長,起初還以為是敬子安,沒想到余清舉著杯直盯陳朱笑著說:“大學叁年,每次競賽考試都考不過你。我輸得心服口服,這杯敬你,這個面子不會不給吧?” 記憶中好像不大熟吧,但話說到這份上只得喝。 連灌了好幾杯,余清中途接了個電話出去。陳朱又跟其他同學喝了幾杯,臉上紅燙燙地,起身到洗手間去洗把臉,無意間聽到隔壁包廂從緊閉的門隱約傳出聲音,像是在吵架。 “是,她全世界最可憐!她有什么可憐的?!” “清清,我只是單純想跟她說句抱歉……” 陳朱酒精上腦,不堪其擾,腦仁兒一抽一抽地疼。 回到位置,余清沒多久就進來了,眼睛紅通通地像是哭過,縮在一邊只顧一直低頭看手機。 過了會兒陳朱的手機震動了下,收到一條消息。 ——能不能不要跟我爭?這次我不想輸。 給陳朱無語得險些笑出聲,是真忍不住。 聚會結束時,余清攔住她。 陳朱只問了兩句。 ——“跟我有什么關系?” ——“這不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嗎?” 趁人散前從后門出去打車離開。走時發信息給子安。 晚上回到嘉禾,照舊踢了鞋,身上已經淋到半濕,衣服也沒換,直接就沖到花灑噴頭下。龐大的水霧自上往下澆灌,沖了許久總算冷靜下來。 外頭正值電閃雷鳴,風雨交加,浴室外沒有開燈,她在一片漆黑里濕漉漉地裹著浴巾赤腳走出來。 秀氣白皙的手指蜷縮著,在半空停滯了下,指尖失了神似地落在柜子里掛起的白色襯衫上。 浴巾悄無聲息地從身上滑落,堆在腳邊成了一個圈。 男人的白襯衫套在身上顯得寬大,堪堪蓋過屁股,露出一雙纖長柔韌的腿。 她的腳腕極細,腳又窄又小,踩在淡藍寬大的浴巾上落下淡而輕的印子。 偌大個臥室,陳朱獨自靠在衣柜低著頭抽煙。手指從寬大的衣袖里小荷尖尖地露出來拽緊袖角,卻寂寞地把冰涼的臉埋進雙手中。 她所有的情緒都是含蓄的,感到難過,卻無法外放,別人也自然無法知道。 她自我渴慰,如同包裹在他的身體里,裹在他的膚表下。溫柔的、瘋狂的、沒有理智的,冷暖自知,鋒芒與柔軟,沖撞自在其中,獨自瘋長發酵。 又是乍然的一聲雷,陳朱將煙蒂丟垃圾桶。才想起什么,卷起寬闊過長的袖子至肘彎,彎腰撿了浴巾出去。 這時客廳傳來門啟動的聲響。沒想到景成皇的身影會出現在玄關,眼下他明明該在粵市的。 陳朱像蝴蝶被釘在墻邊,要如何掙扎,卻怎么也不能移動半步。 他手中握著一把傘,卻能看得出歸途匆忙。長手指握在傘弧形的柄上,雨水沿著合攏的傘尖流動,落到地板上凝成一團水漬。 視線隨著步步靠近移動浸著某種情緒,看陳朱時,如同扒開衣物赤裸裸的展現。 此時連黑暗都成了模糊的曖昧色。 陳朱被逼著往后退,退無可退靠在冰冷墻壁上。修長的大手一下就握住她慌亂搭在臥室門把的手。 陳朱是慌不擇路,才想要逃避。視野里勾勒出一張俊美深刻的臉,狼狽潮濕卻掩蓋不了高位者的矜貴氣息。 冰涼的面容還似撼著雨水,水珠沿著他的眉睫往下滾,從高挺的鼻梁骨滴落在陳朱胸前的襯衫。 她強迫自己扭過目光,側開的睫毛脆弱顫動,此地無銀的解釋:“我……我衣服都濕透了,才這樣?,F在就脫下來?!?/br> “我想你?!彼鋈粏⒋?。 “……”陳朱就像在寒途中陡然落進一層沸騰的水。手指抖著,落在怎么也解不開的紐扣上,再也動不了。 雨傘和淡藍的浴巾都驟然落了地,在男人和女人混亂交錯的步伐中踢成了一團。 景成皇的吻很瘋狂。她讓他發瘋。五指修長的骨節扭曲著,迸發出兇狠蓬勃的力量,控在陳朱的身體上,溶進骨血的擁抱還有占有。 猛獸似的躍進將她死死禁錮,呼吸在交吻中急亂無序的,濡濕的舌頭在口腔里掠奪地糾纏、吸吮。冰冷的、潮濕的、暴力的,讓她渾身的烈火,渾身的痛。 景成皇的手已經從過寬的衣擺鉆進去握那截窄盈的腰肢、揉搓圓潤飽滿的rufang。褲鏈下高抬的欲望越繃越緊,蓄勢待發地釋放出來。 單手直接將她整個托起壓在桌上,久違粗碩的性器盡根刺了進去。 陳朱只覺得自己要死去,突兀地爆發地嗚咽出聲,曲起雙腿死死纏繞在他腰上。窗外大雨無聲的磅礴,有無數的痛貫穿在她身體里,卻再也沒有比此刻更加親密的了。 ———————————————————————————— 上聯:朱朱偷穿衣服 下聯:景總在線發瘋 橫批:客廳pl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