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斗8
哐當。 刀片掉落在地上。 楠亞睜開眼。 “不、不行!我做不到!”藍海老大表情扭曲,渾身發抖:“我做不到,殺人,不要……” 那種慢慢切入,可以感覺到刀鋒之下的血脈流動,不斷地告訴自己刀下的是一個人,一條生命,這種殺人的感覺……深入得令人恐懼。 楠亞松了一口氣。 刀鋒雖傷了點皮rou,卻沒碰到最關鍵的動脈。自己在藍海老大的猶豫下撿回了一命。 “你這該死的……”黑衣男人氣極,吼道:“交易取消!既然你動不了手,就由我把你們全殺了??!” 說著,他的手已靠近了手槍—— 砰?。?! 門飛了進來,掀起了濃厚的沙塵。 “所有人都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一大群身著深藍制服的警員闖進房間,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把槍指著所有人,瞬間壓制了整個場面。 黑衣男人咬牙,準備拿起手槍對著楠亞。 砰! 子彈飛過他的手臂。這次不再有裝消音管,而是貨真價實的槍聲。 黑衣男人微微轉頭,看著那個右眼戴著眼罩,把槍對著他的褐發少年。 “再動一下——”少年笑著說,拉下槍管:“我可不保證你會不會就這樣到達另一個世界呢?!?/br> 黑衣男人面色陰暗:“你說的話還是一樣令人不爽啊,盧斯?!闭f著,卻是放下了手槍,舉起雙手。 “你的裝扮也還是一樣過時啊,黑衣墨鏡男?!北环Q作盧斯的少年滿意地微笑。 聽到這個稱呼時,黑衣男人的臉抽了一下。 在闖進來的人員當中,沒穿警隊制服的一共就四人,兩男兩女。楠亞抬眼一看,全是自己的同伴,這會兒都到齊了。 “抱歉抱歉,稍——微遲到了一下下~楠亞你沒事吧?”瑪麗從后方冒出來,跟楠亞打招呼。 看到楠亞的狼狽樣子,她呆了一下,上前稍作檢查。發現沒什么致命傷后,她松了口氣:“你干嘛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看起來特別搞笑,好像被強jian一樣,哈哈哈哈!” 楠亞皺眉:“別廢話,快幫我解開這個?!彼麆恿藙幼约旱氖?,向瑪麗示意。 瑪麗隨手撿起旁邊的刀片,幫楠亞解開手腳的束縛。然后遞給楠亞一個急救箱,讓他自己處理腿上的傷口。 咬著牙把子彈拔出來,再用紗布簡單地包扎,楠亞利落的動作就像是重復了無數次一樣。 在楠亞處理傷口的同時,盧斯和其他兩人已經回收了毒品并制服了黑幫的人員。 “你們以為這樣就等于捉到我們了嗎?”黑衣男人依舊保持冷靜。 “這一回合,是我們勝了?!蓖屏送蒲坨R,名字為奇恩的男人冷漠地說。 “就單是這樣而已?你們會不會太天真?”黑衣男人諷刺地笑道。 “楠亞?!逼娑骱傲艘宦?。 多年的默契讓他們之間不需要太多的言語。楠亞掏了掏裙子里的物品,丟向奇恩的方向:“接好了?!?/br> 黑衣男人并沒看清那物品是什么,直到奇恩把那樣物品展示在他面前—— 竊聽器。 “他媽的?!边@人怎么藏有那么多個竊聽器??!黑衣男人低罵,只怪自己以為對手死定了而忘了搜身。 “除了竊聽器,我們也已經獲得了你們的交易記錄等證據,反正這次不會讓你逃掉了!”盧斯向黑幫的四人擺出勝利的手勢。 黑衣男人面色陰沉。他們當然猜得出會那些警察之所以可以獲得他們的交易記錄等證據,當然是靠著那位在網絡上站在尖端的電腦駭客瑪麗。 但是他們的系統保護得十分機密,而且也有專業人士隨時修復,就算是那個瑪麗,也不可能這么容易就獲得證據。 只能說明,從藍海這里透露了什么給他們,才會讓它們如此輕易地入侵系統,獲得交易記錄。甚至有可能是直接從藍海這里透露出去的,他看見不遠處的瑪麗正和藍海干部在一旁糾纏不清。 “瑪麗……”那干部呆楞地望著站在楠亞身旁的瑪麗:“你……真的是警察嗎?” 問出這個問題時,他看起來受了刺激一般。 “對啊?!爆旣愔皇窍駴]事人一樣回應。 “那、那樣啊,和你繼續交往應該是不可能的事了……”那個干部吞吞吐吐地說著:“能不能答應我最后的要求?” “嗯?” “請你務必穿上警隊制服給我看??!”一臉色相。 “……” 黑衣男人轉頭,不想再直視這些愚蠢的小屁孩。 當初根本是瞎了眼才會想拿這些學生試驗?,F在的結果看來,這些不成熟的小鬼根本是把雙刃劍,好利用的同時又是如此容易被反利用。 為了協助調查,警察準備把所有人押送到警局一趟。在向藍海等人再三表示這只是跟著程序走,他們雖然犯了法多少會有點懲罰,卻不至于終身監禁或死刑,而且會幫這些人求情后,藍海等人才慢慢冷靜下來,配合警方的押送。 “對了,?;偷牧髅ツ??”奇恩推了推眼鏡,楠亞給的報告上明明說了有兩所學校的學生,如今卻只有藍海的人。 聽見奇恩的問題,楠亞也發現從頭到尾?;偷娜硕紱]出現過。他轉頭望向藍海老大:“?;偷娜四??” 所有人順著楠亞的方向看過去,藍海的老大被大家盯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楠亞正在和自己說話:“……他們好像有內亂要解決,臨時通知說不來了?!?/br> “內亂?”奇恩疑惑。 “嗯,好像是要干掉他們的老大?!?/br> “什么??!” 大家望向楠亞,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這么大的反應,除了多少有點頭緒的瑪麗。 “?;偷降装l生了什么事?”楠亞表情嚴肅地對藍海老大說著:“說清楚一點?!?/br> 藍海老大被他的表情驚出冷汗,深怕自己說錯了什么,因為?;屠洗竽莻€透明的家伙會和楠亞這種警方臥底扯上關系完全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只是小心翼翼地說道:“他們應該是打算換了領導人了——” 不待他說完,楠亞已經沖出廢屋。 屋內所有人錯愕地望著他跑去的背影。 “喂,你的腿上還有傷呢!” 不只是誰在后頭提醒著,楠亞卻再也聽不去。 ?;偷娜艘傻裟孪?? 在這么巧合的時間點? 那些人本來要約的,是他吧? 代替……? 穆夏為什么要去見他們? 他不敢再想下去。 現在時間是多少時了? 看了眼右手的黑色手表,七時半。 離穆夏和?;偷娜艘娒?,到底過去了多久? 為何還沒出現? 太多疑問,答案他一個也不知道。 在路人奇異的眼神中,他不停地跑向熟悉的方向,腳上的傷隱隱作痛,傷口早已再度裂開。 然而他現在早已什么也不再去想。 此刻他只想見到那個人。 就算他像平時一樣,笑著說“我怎么可能會有事呢”,他也不會生氣的。真的。 穆夏…… 穆夏…… 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