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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大三了,你開始會發現時間,真的有時候不止是很快,而是讓人感覺到像是用飛的一樣。特別是在高鐵通車之后,你去坐了一趟臺北到高雄,在座位上,正喬好一個舒服的姿勢,準備要瞇一下的時候,車上的廣播卻說,高雄站到了。不經你會有一個疑問,為什么當初,印象中小時候搭火車,還會吵著跟爸爸或mama說,自己的屁股坐的好痛,然后開始使出大絕招,在車廂內東跑西跑、鬼吼鬼叫,只因為小孩子如果會有耐心,那就不是小孩子,「耐心」,這兩個字,應該是留給未來要教育小孩的父母親。 恩.....說到這,我不經顫抖了一下,雖然說今年也不過二十多一個一字的歲數,青春洋溢、春光滿面?但就像我在第一段說的,時間真的就像是用飛的一樣,拿高鐵來做比喻,其實這就是時間,但我想說不是,臺鐵要做五、六個小時才會到高雄,高鐵卻只要兩個小時。而是,爸爸曾看到高鐵的通車的新聞說了那句:「哇!高鐵通車了??!這么快?!估习终f這句話的時候,是高鐵通車的那年,沒記錯應該是2007年,民國96年,那時候我也才國一而已。然后記得,老爸那時候又再補一句:「啊呀!弟呀,你知道嗎?新聞剛開始報說要蓋高鐵時,你姊才兩歲而已,老爸那時候開玩具店,賣ps,賺多少錢,你現在還不好好念書?哦?對了,你下下禮拜不是要段考,現在還在這.....?。溃!?.....唉.....時間真的過得好快,以前從沒想到去高雄,不用坐飛機,兩個小時就到了,然后你姊今年要上大學了?!?/br> 國一,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大人們口中偶而常說的那句:「時間,真的過得好快?!沟覅s沒什么感覺,心里只想:「段考?啊就下下禮拜啊,靠還那么久,在念什么?」 接著,好幾年過去,換你開始處于要大不大,要小不小的尷尬期的時候,你會深深的體會,而且不像已經麻痺的大人,偶爾把那句話拿出來說,而是超級常常得說,只因為你開始討厭長大,開始發現自己即將要面臨社會的恐懼,開始了解以前穿著學生制服的美好。 其實,說到青春,我比誰都懷念,也非常的念舊。恩......,我承認我是一個非常喜愛念舊的人,舉凡到國中寫的第一封情書,都還原封不動地放在我的抽屜里,塵封不動著。也因為,身旁還待著一個從國中到現在,還玩在一起的國中同學,想起來數到這年,也邁入第九年了。從他高一去鳥不生蛋的山上,念了一所叫做泉橋的高中廣設科,在到大一又還是到荒郊野外的臺北中華念書,最后又轉到中壢來跟我念同一所大學日間部,直到最近因為家里的關係去念夜間部為止,我們中間都沒有斷掉任何的聯絡,這也是我目前活了二十一年來,最讓我感到沒有遺憾的事情,就是擁有一個,知心且陪伴久遠的朋友。 他叫,楊志成,一個不知道要怎么說他的人。真的,我完全不知道要從哪里開始介紹他起。說認識,我們就也是國中的同班同學,然后一起做一些,大家國、高中男生都會做的蠢事,當下都會覺得很熱血,很瘋狂這樣。但開始真正了解他的時候,是在高二那年暑假的一個晚上,老爸老媽丟了一千塊總共四天的生活費,放生我跑去南部過他們的兩人世界。放學之后,一如往常搭火車回家,接著就往阿嬤家走去,準備四天在那過夜。我也只能住在阿嬤家,不是老爸不放心,而是可以省掉從平鎮再轉公車到車站上學,然后我也開始覺得蠻悲劇的是,原來上了高中那么久,竟然連個比較好的同學都沒有,下了課也只跟你說要挑桿。重點,我也不愛打撞球的人,順理成章的不是他們「那掛」的朋友。 好,回到高二暑假的那天晚上,上完該死的暑輔,下課回到家,拿起才剛買的新手機,是sonyerij20i帆船機,話說那時智慧型手機已經出了一段時間,只是想當然的沒那錢讓我買,也是在半年后的高三,班上才每個人漸漸都人手一支,滑呀滑呀滑。按下按鍵,打開通訊錄,看了一遍,第一通電話是打給嘉豪,一個我在高一廁所抽菸,認識的學長,他住中壢,認識之后才知道他國中跟我是同校的學長,高一也有好一段日子,都是和他坐火車上下學的,不過就在我上高二之后,他就畢業了,去南亞念了建教合作班,但這中間我們都還有聯絡,偶而也會出去玩。 「喂,你在那?」 「???甚么?……你等等?!闺娫捓飩鱽硐袷遣AТ善髋鲎驳穆曇?。 「喂,上班啊,現在很忙啦?!?/br> 「哦哦,那你幾點下班?」我說 「十點啊,不然還能幾點?」 「喔,那你下班打給我,看要不要去吃消夜,我老爸老媽放生我跑去南部度假了?!?/br> 「???度假?喔好啦,我下班再打給你?!?/br> 「好?!灌洁洁健疫@個字都還沒講完。 好的,看來就這樣,應該就餓一下肚子,等十點之后再吃飯吧。但心里是這樣想,但胃倒是挺誠實的,一直再發出怪聲,提醒我現在已經七點了,早就超出自己平常吃晚餐的時間。于是我電話簿,按著按鍵往下拉,試著再找看看,有沒有這么晚了,有人還能陪我出來吃一頓晚餐,真的找不到,就也自己去買來吃了。 「小夫?」哦,那是嘉豪的一個朋友,記得沒錯認識他,是因為去張芯瑜店里吃飯的時候,嘉豪約了他。但那時候,還認識他不到半年,算來挺不熟的,想想還是算了。 「咦?對齁,張芯瑜??!」也是和我國中同班的同學,可是我們算上比較熟的時候,是在剛上高一沒多久,因為我開始寫作,把很多我寫的短篇文章和小說,給他看時,我們才漸漸的有話聊。只是,這個也一起算了,因為他一定在補習,學測也正在到數,好歹人家也是壢中。 就當我開始覺得,原來我活了17年的人生,朋友是如此這般的寥寥無幾的時候,按鍵不自覺的,按到一個地方,我的目光也停在那,手機螢幕反白的顯示那個人的名字。 「楊志成」巴弟?對,國中他們那群女生,好像都很喜歡這樣叫他,后來才知道這個綽號,是因為他信基督教,是圣經里某個人的名字。他也是我在國中時,做了一大堆的瘋狂又北爛的事情,只是自從高一暑假同學會和高二上學期九月,穿國中制服回去找班導耍幼稚,再見到他之后,就也沒再連絡了,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樣啦? 恩,左想右想,最后還是按下了通話鍵,沒幾秒后,通了,出現那熟悉的聲音,但第一句話卻是。 「喂,屁樺喔,怎么拉?」媽哩,我真的覺得,這兩個字為什么從國中就被你叫的那么順口。 「沒啦,我老爸老媽放生我去南部度假,留我一個人在我阿嬤家,你要不要出來吃個飯?」 「???什么?放生?吃飯?這么可憐喔,你請客嗎?啊你在哪?」不要臉沒變這是真的。 「阿嬤家,你知道在哪嗎?就是東興后門那里?!?/br> 「哦哦,靠夭,我怎么會知道你阿嬤家在哪,哈哈哈,我等等再打給你,我先去幫我媽買晚餐?!?/br> 「好,掰?!灌洁洁健?. 「……….」 然后,那天晚上,是我真正開始認識他的時候,我們聊了很長,聊了很多,我們約在清云的旺角九九,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接錯,我們各點了一鍋,然后又點魚餃、rou片、高麗菜、一堆火鍋料,重點是干,最后還真的是我買單請客。 我們開始,聊起以前國中的事,聊起那一起經典改編的歌詞,”郭靜-等下一個天亮”、”小宇–終于說出口”。至于歌詞內容就是,yin穢骯臟,在這里我們就不多加闡述。晚上八點,整間店里,晚餐時間過了,所有大學生都走光了,只剩下我們的聲音,聊起,國中我們一起做的北爛事情,還有班上照著座號,所有的科任老師,每個人都來講一下,從他們的口頭禪、習慣動作、和他們又做了什么蠢事,到我們笑到岔氣眼淚都從眼眶擠了出來,到我們因為發現彼此都很念舊,沉默的那一瞬間。 之后,嘉豪來了,這也是我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朋友見到彼此的第一次。三個人買了三罐麒麟霸,坐在清云的清邵館石頭桌下,乾完最后一口,我坐上嘉豪的機車,和志成道別,就回家了。 那晚,石頭桌下,我們并沒有說些什么,可能是兩個互相,素不認識的尷尬,夾雜著一個他們很熟悉的人。 那晚,在旺角,我和志成,除了互相懷念以前的時光,他也沒多說些什么,只是一般的,說著最近高中生活過的怎樣。而關于我,關于他,關于阿邦和小薰,關于那個她是個倒影的遺憾,都是在三年后,某天他從臺北回來的晚上,在中原的一家復古酒吧,告訴我的,還有他的寂寞。 那晚,我們知道了彼此都很念舊,看到那曾經都不認識的自己,我們都沉默了一下,因為那句不經意的玩笑話。 那晚之后,我和他還有智均,在高三暑假主辦了,象徵最后一次的國中同學會,之后大家各奔東西,臺灣東南西北的跑,智均去了新竹念了清大,志成去了臺北中華,然而,這也是我上大學兩年后,最后一次看到他。 「哦?吳可薇呢?最好沒交過啦,以前熱門班對,哈哈哈哈?!刮艺f *有些人是這樣的,不論多久不見了,還是彼此的熟悉,那或許就是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