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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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晚自習的時候已經快接近十點。街道兩旁的路燈亮得刺眼,剛結束完一場壓抑的考試,我現在的心情談不上多么快樂。 站定在與阿衛早已約定好的地點,可等待許久都還未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晚風寂寥,我感到有些冷了,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再一次掏出手機查看了信息。 早在下午的三點左右,阿衛就給我發來了一條今晚需要加班的訊息。我并沒有太在意,因為往日里祂多半會推脫掉這些繁瑣的會議,無論如何都會在一下晚自習的時候就過來接我。 可是,今天… 我的心里泛起了nongnong的不安,干脆準備打車回去。 已經很晚了,打車軟件查詢了片刻,都打不到一輛車。 偏偏這會兒林景的車來了。緩緩搖下的車窗中,林景抬頭出聲詢問:“清歡,你的養父還沒有來接你嗎?” “他今天要開會?!?/br> “那你的jiejie呢?” 我愣了片刻,方才想起他指的是江青。隨口說著江青已經離開,林景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探究的味道。 “就在這里待兩三天嗎?” “嗯?!?/br> 我不咸不淡的回答著,車門不知何時早已開啟。林景熟稔的同前面的司機報著我的家庭住址,一切顯得那么的詭異卻又祥和。 我對視上了林景,望向我懷疑探究的目光,他笑得卻是無比溫和禮貌。 “身為班長,知悉每位同學的家庭住址是應該的。不過清歡你家住在郊外,每天過來上學都得起很早吧,有想過住校嗎?” “差不多?!?/br> 我輕輕回答著林景的問題,望向車窗外疾馳而過的景色沒有再愿意將這個話題聊下去。 學校到家還有一段距離的,我靠在柔軟的毯子上,準備小憩片刻。 林景知分寸,一開始坐在車后,見我來了又挪到了副駕駛位,有些莫名的乖巧。 我醒來的時候,車已經穩穩停在了家門口。不知停了多久,林景已經拿出了一本書在細細閱讀。 見我終于發出了點動靜,他的聲音很輕,“我就不送你上去了?!?/br> “好?!?/br> 我點點頭,拿起書包離開了車。 而我并未發現,林景望著昏暗的樓上,瞇了瞇眼眸。 車緩緩離開,我站定在門口,連摁了好幾遍門鈴都無人回答,直覺告訴我阿衛就在里面。 我掏出鑰匙悄悄開了門,門被緩緩拉開了一道縫隙。透過慘淡的月光,我望見里面昏暗一片,古怪的氣味彌漫。 我頓感不妙,立馬沖了進去。 客廳里沒有開燈,窗簾也并未拉上,月光灑滿了一地。我推開第一層里所有緊閉的房間,都沒有發現阿衛的影子。 一樓的衛生間在最角落的位置,我瞥了一眼被黑暗吞噬的那處,濃重的黑霧將那里緊緊鎖住,讓人看不太清楚。 我的手握住了金屬的門把手,使勁扭轉,可門無動于衷,根本無法打開。透過門框處傳來的冰冷氣息,讓我無法想象內里的情形。 “mama我知道你在里面?!?/br> 我在門外輕輕喊著,再一次試圖扭轉門把手。 門內無人回應。 最后一點耐心被耗盡,我深吸了一口氣,直接大力推門而入。 “砰——” 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詭異古怪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我剛在里面站定,一滴粘稠的液體就滴落在了我的頭頂,濃郁的味道像是鮮血又或是其他的分泌物。 我張了張嘴,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待視線在這昏暗的一方天地里逐漸恢復后,我方才看到了坐在浴缸邊緣的、濕漉漉而又狼狽的阿衛。 祂身形單薄,只堪堪穿著一件絲質里衣。那衣服早已完全被打濕,緊緊地貼在祂的身體上。祂的身軀顫抖,眼尖的我立馬看到祂的手腕上多出了幾道深深地血痕,滴落的鮮血正流淌到放滿水的浴缸里。 見到我的闖入,阿衛明顯被嚇到往后瑟縮了一下。匆忙想要收回握在手心里的細長銀刀,多多少少的將受傷的手腕往背后遮掩。 祂的手臂與手腕上布滿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血痕,極度的痛楚之下,就連身體的愈合能力都無法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只能在那些可怖的傷口上炸開一枚又一枚圓潤的眼球。 祂低垂著眼簾,唇瓣是沒有任何血色的蒼白。抬頭望向我的時候,阿衛露出了一抹慘淡的笑容。 “清歡…清歡寶寶,乖乖為什么現在才回來,為什么…” 像是在對我傾訴又或者只是阿衛單純的喃喃低語,祂的眼眸失焦,望著我卻是找不清方向。迷離而又朦朧的視線,在這血腥氣彌漫的環境里,與蒸騰的霧氣融為了一體。 “你在干什么,阿衛?!?/br> “我…我” 我質問著,欺身坐在了冰冷的浴缸邊緣。放滿水的浴缸因為阿衛鮮血的混入而變得渾濁不堪,我攪亂了一池血水,輕輕詢問著祂。 阿衛慌忙地將那把刀隱藏在身后,就連觸手都始終維持著小心翼翼的姿態,不敢探到我的跟前。 素日里端莊的祂如今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我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阿衛的頭發又長了些許,松松垮垮的在腦后挽了個發髻,發髻中央別著枚綴著漆黑眼球的夾子。幾縷碎發隨著祂的動作在鬢角處晃動,祂又匆忙的將這些別在腦后。 這樣溫婉的形象,倒像極了變為“jiejie”時候的祂,可祂現在應該以“男性”的面容示人。 阿衛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鮮血混雜著yin靡古怪味道的體液彌漫在周遭。祂渾然不顧,只是睜大著雙眼,迷茫無助的望向我。 “清歡、清歡,為什么現在才回來,為什么坐在別人的車上,為什么身上會有陌生人類的氣息…還會、還會喜歡mama嗎?明明…那以前和mama說要和mama永遠在一起的話,那也是假的嗎?” 祂慘淡的望著我,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又似乎根本笑不出來。眼底翻滾著復雜的情緒,讓我一時間無法猜透。 不知何時起,阿衛的手腕上又冒出了一道新鮮的劃痕,鮮血滔滔的往外流出。眼球在祂的臉頰上睜開了一枚又一枚,素日里蒼白的臉上如今沾染了不知是奶水還是其他的渾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