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海座頭之二》死靈海 (H)
第十九章海座頭之二《死靈?!?/br> 琴聲消散,只留下不斷拍打著岸邊的海浪以及一臉茫然的真樹,雖然是遠遠看到男子的模樣,但是他可以確信那男子便是今日出現在夢中,最后步入大海暴殞輕生的琴師,然而桐木琴多數製于古代,從男子手上那桐木琴亦可推敲這亡魂距離現代已有些距離。 但是祂卻可以翻江倒海,難道亡魂也有如此靈力?就今天早上作到的夢,這亡魂亦有可能是在此地徘徊不定的地縛靈,殘存在祂意識內的也不是強大的怨恨,反倒像是一種無窮無盡的思念。 然而一個亡魂又是為何要現身于真樹眼前?或許他只是希望得到真樹的幫助,完成生前的遺愿才能投胎。 但就像誠說的,這世界上的地縛靈數不勝數,若是每個都要當濫好人,出手相助,那豈不是忙都忙不完了? 對于魍魎鬼魅本來就不該懷有婦人之仁,祂該去哪就是去哪,若是自己因為私人因素將自己束縛住,那也是祂自己的問題,每個人都有遺憾,只是看你自己能夠割捨多少、釋懷多少罷了。 誠一進門便看到真樹兩眼呆滯的望向海面,便知道他大概又是被什么怪力亂神給sao擾了,他輕拍他的肩膀,莞爾道:「溫泉現在沒人,找英一他們一起去吧?」 被這么一拍的真樹茫然回首,「啊……好的?!?/br> 誠牽起真樹的手,頓時真樹卻是停下腳步,露出愴然的神情,卻是嗼然不語。 「誠,你覺得人類生前的『遺憾』會是什么?」毫無頭緒的,真樹這么問著,而被這么一問的誠更是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茫無頭緒只能露出懊惱的表情。 「或許……是思念吧,活過一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遇過最愛的人,一般人都是放不下的吧?!拐\用著自己的經驗說著。 思念?真樹想了想今日作到的夢,當時那男人說的話,彷彿是失去了身邊什么重要的人,或許那正是男子的「思念吧」,卻因為多馀的情感而將自己束縛在原地百年、千年,或許連祂自己都忘記已經過了多久。 又是怎么樣強烈的情感會將人束縛在原地如此長久的時間,暮暮朝朝、朝朝暮暮只為了一個人。 真樹看了誠一眼,如果換作是自己呢?能夠像這樣一直等待誠嗎?即使到最后也只能見到一面,那幾千年真的也都值得? 無法理解的情感,人與人的情感有如交織、雜亂無序的布,彼此纏繞,相互牽引、影響,只要稍微觸動便如水上的漣漪,一圈圈的向外擴散,堅固的布便是緊緊纏繞,即使有一方被剪斷,還是不愿割捨。 這都是做為人類能夠感受到的…… 「走吧,真樹?!拐\喚了真樹的名字,真樹昂首看了誠一眼,便莞爾。 「好?!?/br> ※※※ 室外的溫泉分為男女兩湯,花梨不甘愿的走進的女湯,而其他四人則是往男湯的方向去,此時客人幾乎都回房間了。 英一脫下上衣,直接往柜子里一丟,模樣瀟灑極了,而真樹羨慕的看了一眼,英一的胸膛寬闊,挺立的五官,氣宇軒昂的實在給人安全感,在一旁的誠雖然稱不上壯,但身型高挑、四肢修長,臉蛋陰柔,清新俊逸。 真樹看了看自己和明,同樣是矮冬瓜,又同樣都是高中生卻長得一臉幼齒,雖然這樣說很過分,但是看到明,真樹就覺得有自信多了。 「干嘛,看什么看?」明不滿的瞥了真樹一眼,模樣就像是感受到威脅而反擊的中二生,火藥味滿滿。 真樹嚇了一大跳,立刻移開視線,心虛說:「沒、沒有,我只是想說明的身材也頗……嬌小?!?/br> 明倒吸了口氣,一臉挑釁說:「你也沒有多雄壯阿,看看你rutou還是粉紅色的!」 真樹當場愣住,自己看了自己的rutou一眼,再看看其他人的。 「咦?我以為大家都是……」他有些羞赧的看著自己的胸膛,柔軟的肌膚、毫無起伏可言,看起來就像是國小、中生的樣子,一點男人味都沒有,再加上那兩抹朱紅,不要說男人味了,說是尚未發育的小女孩也沒人會懷疑吧? 「在這點上我可是比真樹有男人味的唷?!姑骺┛┬χ?,確實他胸前的并非朱紅。 在日本的習慣便是泡湯的時候把浴巾圍在重要的地方,真樹圍起來卻像是小女孩遮遮掩掩的。 旅館的溫泉通常不會多大,這也不例外,而一般旅館式的溫泉也都習慣設在露天,除了泡溫泉以外還能看到旅館后方的山林,而這季節亦不會太冷或太熱。 「阿阿,還是和往年一樣,一點都沒改變?!褂⒁徊[起雙眼,眉開眼笑的說著。 真樹將身子倚靠在旁邊的大石頭上,看著冉冉升起的熱氣,經歷了一天東馳西騁,所有人無一不滿面征塵,到了晚上終于有機會能夠「解甲休兵」,大家可以說是松了一口氣。 在女湯的花梨也顯得格外安分,五個人就這么沉靜在溫泉中,瞬間骨軟筋酥,四體通泰,原本想像中應該熱熱鬧鬧、沸沸揚揚的旅行,卻變得像是一群老人家厭煩了世俗紅塵,來到遙遠的地方避世絕俗,或說是一群山上的彌猴一碰到溫泉就露出心滿意足的神情這種比喻一點都不為過。 大約過了二十幾分鐘,明就從溫泉中爬了起來,雙頰紅得像熟透的果實,「太熱了,我想上去休息了?!股頌橐粋€日本大男兒哪有嫌溫泉太熱的?無法忍耐的明就這么跳上了岸,率性而去。 真樹也開始覺得腦袋有些昏昏的,他看了一眼耐力十足的誠和英一,那兩人彷彿在不知不覺中展開了爭斗,眼看這場虎斗龍爭臺面上風平浪靜,底下卻是波濤洶涌,英一和誠哪個不是紅了整張臉卻還堅持要把身體泡在水底的,真樹看得心慌,只怕下一瞬間兩人會一頭栽進水底。 「我說你們兩個……要不要都起來了?」真樹憂心忡忡問著,眉毛都顰在一塊。 誠和英一對看了一眼,「如何?你應該不行了吧,千葉大少爺?!褂⒁挥弥翎叺目谖钦f著,雖然誠這人一向面無表情,又冷若冰霜的,但是受到這樣的譏諷,誠還是挑起了眉毛,回挑釁地說:「好的很,你年紀不小了,跟別人血氣方剛什么?」 英一從容一笑,那是個毒辣的笑容,笑中彷彿藏有「戰帖」。 真樹無奈的看著兩人,忽然又覺得好笑,「那我先上去了?!拐鏄潆S著明離去。 對于成年人來說泡完溫泉最舒爽的事情就是將啤酒暢飲而下,但是真樹只能從旁邊的自動販賣機隨便買一罐汽水,而明擇是買了瓶麥茶和真樹靠在販賣機旁的墻壁上等待其他人。 第三出來的是花梨,她將頭發扎成馬尾,一手拿著扇子,另一手拿著換洗的衣服,滿臉春風的問:「誠和英一呢?」明也看了真樹一眼,畢竟最后從男湯走出來的是真樹,來龍去脈就他最清楚了吧。 真樹愣了一下,便有些逗趣說:「他們阿……兩虎共斗,不知鹿死誰手呢?!褂芯湓捳f「兩虎相斗,必有一傷?!咕筒恢滥且粋麜钦l了,而花梨和明都稀里糊涂的歪了半邊頭。 「嘛,不會吧,他們該不會就要這樣泡在溫泉里面直到昏倒?」花梨瞠口結舌的說著,雖然從以前就知道英一偶爾喜歡譏諷誠,但誠就這樣跟他鬧起來了也是頗稀奇,或許是因為旅行讓大家的身心都放松了,平日繃得緊緊,無時無刻都戰戰兢兢的誠也露出了童心。 明顰眉,有些懊惱說:「我說……就這樣放著他們兩位沒問題嗎?畢竟距離真樹出來應該已經過了十分鐘了吧?!?/br> 「你們兩個快進去看一下啦?!够ɡ嫱浦骱驼鏄涞谋骋M入男湯,自己卻在門口駐足,真樹和明互看了一眼,兩人都輕輕的嘆了口氣才露出無奈的笑靨。 誠和英一的衣服還留在更衣室,光是這點就讓明和真樹擔憂不已,這才更加驗證男孩子總是喜歡在芝麻蒜皮小事上爭得你死我活才肯罷休,兩人加緊腳步,三步併作兩步,就怕打開溫泉的拉門時兩人已經浸泡在水底。 兩人一來到溫泉,便看到英一拖著倒地不起的誠想要離開溫泉,一看到明和真樹便慌張的揮了揮手,趕緊把他們叫過去。 真樹和明看得瞠口結舌,英一將誠扛在肩子上,誠好說也有將近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英一背起來也有些吃力,只好和真樹一人分擔一邊,真樹只能掂起腳尖,配合著英一的身高。 花梨和明都憂心忡忡的跟在后頭,直到看著誠被抬進房間里才離去。 「真樹,你等等替誠換上衣服吧?!褂⒁宦冻隽藗€滑稽的笑靨,真樹愣了一下才發現誠的下半身只披上了條毛巾,險些剛剛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么人。 真樹默默頷首,臉上的赤紅退不去。 「誠,他很久沒有這樣了?!褂⒁坏拇笫峙纳险鏄涞念^頂,真樹雙眼眨巴眨巴的看著英一,英一臉上的神清充滿了──安心。 「能夠遇到你或許是誠很大的福氣吧,希望你能讓這孩子保持這樣的笑容?!拐鏄洳[上了眼,他曾經以為誠會遇到自己是生命中最大的不幸。顛倒的命運、不被接受的身分,最終只能帶領他們往自相殘殺的命運。 真樹狠狠苦笑,傻極了,像這樣枕穩衾溫的日子說多久沒多久,自己卻還猶如駑馬戀棧豆,死死不肯放開。 「我……知道了,我也想多陪著他……無論要我丟棄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拐鏄湔f著,而英一輕輕地對他點頭,便起身離去。 真樹拿起堆在一旁的睡衣,便輕輕撐起誠的身子,想要替他換上上衣,不料套到一半誠睜開了眼,有些昏沉的看著真樹。 「啊,你醒了?」真樹拿開誠額頭上的毛巾,柔柔的問著。 誠蒼白無力的看著真樹,忽然雙手一張開環住了真樹的頸子,他卻嗼然無語,靜謐的氣氛更是讓人煙視媚行,彼此都不敢凝視對方。 「真樹,拜託別離開我……」誠用著低沉的嗓子說著,像個孩子死死依畏在真樹的身邊,真樹拍著誠的背后,發現誠的背后被汗水浸濕,肌膚之間的熱度直接傳上真樹的手掌,誠的吸氣、吐氣,一舉一動真樹都能清楚察覺到,起起伏伏的胸膛更是讓人倍感安心。 「沒事的,只是惡夢?!共聹y到了誠的不安來自于方才做的惡夢,他輕輕的安撫著焦慮的誠。 誠深情款款的凝望著真樹,「真樹,我……想做?!箤τ谕蝗缙鋪淼母姘?,真樹也只能睜大著雙眼,手足無措的看著誠,若不是他眼眸中那深遂、不可測的情感,真樹鐵定會以為誠是泡昏了腦袋。 「誠,等等……」還沒來得及反應,誠的手已逕自撫上真樹的大腿,另隻手緊緊扣著他的腰際,每一次手擦過真樹大腿內側都會挑起一股慾望,全身酥麻的像是要化為一池浮動不定的春水,無法自拔。 誠啃咬著真樹的頸項,在真樹頸子上留下紅腫的齒痕,舌尖舔過的地方像是著火似的,火熱怎么樣也退不去,只能任其殘酷的在皮膚在燃燒。 真樹坐在誠的大腿上,兩腳跨在誠的腰上,原本是誠攬著真樹的頸子,現在也顛倒了過來。 誠將真樹的身子往后推,讓他將背部靠在地上。 「不……可以這樣……誠……」真樹難為情的掩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叫出聲音,誠兩手抓住真樹的腳踝將他的腳撐開,像是在欣賞、又陶醉的看著真樹兩腿中間的分身微微顫抖著。 「真樹,可以嗎?讓我進入……」誠放下真樹其中一隻腳,用著修長的手指搓揉著真樹的后xue,被突如其來侵入,真樹嚇得夾緊誠的手指,意識到真樹蕾xue的緊實,誠將手指抽出,直接握上真樹的熾熱。誠的手幾乎可以握住真樹整根分身,修長的手指又姿意的玩弄著他的前端,沒多久真樹就射了。 發洩過一次的真樹看起來有些疲倦,全身無力的躺在地上,眼中還帶有盈盈淚光,誠凝視著真樹的樣子,嚥了口口水,便急迫的將沾有真樹液體的手指再次放入真樹的后xue。 多了jingye的潤滑,誠的手指很順利的進入,一下便也可以擴張到兩根、三根,「感覺好奇怪,那種地方……」真樹縮緊身子,感受著下體的異物侵犯著自己,不斷往深處去。 真樹的身子熱得讓他發狂,就連視線也因為淚水而模糊。 「我要進去了,真樹?!拐\將雄根抵在真樹xue口,光是前端碰到真樹的xue口就能感受到真樹不斷的收縮著,光是看著就覺得放入就會立刻被夾住,誠嚥了口口水,慢慢的將前端埋入xue中。 「啊……誠、誠……哈啊……好痛……!」誠的分身比手指來得粗很多,雖然已經得到充分的擴張,但是對于第一次就得接受別人熾熱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吃力。 「放松真樹,等等就好了,我會慢慢來……」誠溫柔的安撫著真樹,另外隻手輕輕的拍著他的頭,真樹吃力的看著誠一眼,悶哼了聲繼續含淚忍受著誠的下半身不斷往深處去,慘烈的疼痛在內部游走,rou壁每被誠的roubang刮過就會產生一陣酥麻,導致真樹夾得更緊。 即使依然疼痛不堪,但是rou壁的酥麻卻讓真樹開始感覺到舒服,甚至哀求誠往更深處去,真樹只怕自己會沉醉于這種快感之中而無法自拔。 「誠……哈啊……好熱……誠的好熱……」語無倫次的真樹兩手緊緊掐著身下的被褥。 誠全部沒入真樹的身體,兩人喘了一會兒,誠才開始扭動起自己的腰際,真樹的后xue感覺到誠的壯碩忽然抽空,內部緊緊一夾,卻又再次被侵入,快感幾乎將誠和真樹的理智洗去,兩人沉浸于rou欲,一次又一次誠的推入頂到真樹最深層的慾望。 彷彿清楚哪里是真樹最舒服的地方,誠每次退出再進入都會用力的頂到相同的地方,「真樹,我可以射在里面嗎?」誠問著。 真樹氣喘吁吁,用著虛弱的眼神看著誠,「……射在里面沒關係的,我想要誠的有……真樹淡淡一笑,誠克制不住粗魯的吻上真樹的嘴唇。 「啊……哼嗯……」兩人的舌頭交纏著,原本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的真樹被這么激烈的一吻更是無力,誠抽插了幾下便將自己的慾望深深的洩在真樹的體內,同時高潮的真樹也將液體射在自己的腹部上。 「哈啊……哈啊……真樹也真是太會誘惑人了?!拐\趴在真樹的胸膛上,舔了舔嘴唇彷彿自己剛用餐完畢。 真樹不滿的厥嘴,「還不是因為誠說想要,我才……」真樹露出委屈的模樣,惹得誠面紅耳赤的親吻著真樹的額頭。 「對不起呢,看到真樹穿著浴衣性感的模樣我按耐不住?!拐\逗趣的說著。 真樹不敢相信自己也有能與自己最愛的人結合的一天,一開始遇到誠以為彼此的關係只會是再次相逢的朋友。 真樹摸了摸誠的臉,「我愛你?!顾麤]想到自己會有說出這句話的一天。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擁抱著彼此,感受著那再真實不過的體溫,或許就不會覺得此刻美好如鏡花水月,亦不會懷疑眼前的景象不過只是曇花一現,只要摸著誠的臉就會感受到這世界最幸福的一切,最有溫度的溫度。 「我也愛你,真樹?!?/br> 從真實的「誠」口中道出,而非虛幻。 ※※※ 「阿阿,真是熱斃了!」花梨穿著綠色的連身泳衣,興高采烈的將沙灘鞋甩了出去,三步併作兩步地往海水衝去,不料在踩過沙灘的時候疼得哇哇大叫。 真樹不自在的裹著自己的上半身,并不是因為身型瘦小或是乳首是粉色而讓他感到羞赧,而是因為昨天接受了充分的恩愛,雖然不多,但頸子上依然可隱隱約約看到誠留下的紅色齒印。 彷彿看穿了真樹的擔憂,誠緩緩靠近真樹,一隻手扶上他的肩膀,便在他耳邊低語:「反正你昨天都叫得那么大聲了,大家應該都知道了吧?」 真樹沉沉地看了誠一眼,「現在才知道你這么壞心眼……」他不滿的咕噥著,明明不是讚美的話卻使誠儼然一笑。 眼前浩瀚無垠的海一般該用壯闊來形容,但今日火傘高漲,陽光照過海面,波光粼粼,遠方又有連綿不斷的山群,高聳于地平線上,此景說是旖旎風光也不為過。 「比起那些山阿、海阿什么的,這更壯觀呢?!褂⒁豢拷鏄浜驼\,瞧見了遺留在真樹頸子上紅腫的吻痕,「這種東西可別讓其他人看到啊,多尷尬!」 誠勃然一笑,雖然昨天晚上才把真樹的身體「徹頭徹尾」的看遍了一次,但是光是那兩抹挺立在空中的茱萸就讓誠沒辦法靜下心好好面對真樹的赤裸。 花梨歡欣鼓舞的拖著明下水,還沒適應水溫的明冷得跳出水面,卻被花梨一手攫住,花梨因為是骨女,所以肌膚上的傳來的陣陣冰涼她怎么樣也無法查覺,只覺得明就像一隻落水受驚的狗兒,急著想要游回岸邊。 英一露出燦爛的笑靨,指著水中的兩人,便說:「機會難得你們也都一起下水吧!」真樹和誠輕輕頷首。 真樹從小住在山上,附近也只有涓涓細流,平常都是和誠或是爸爸到附近抓小動物的,他從來沒下過水,就連國中的游泳課都是抱著一本小說坐在階梯上熬過的,簡單來說真樹就是個不適水性的超級旱鴨子,當初遇到橋姬更是一把臉泡在水里就悶得昏過去了。 誠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會游泳吧?」 真樹張口怔怔站著,之后才勉為其難開口說:「啊,會的?!共恢朗浅鲇谧宰疬€是不想繼續給別人添麻煩,他決定撒謊,卻又有些心虛。 反、反正只是在岸邊附近,只要身體放松就能浮起來吧?他是這么想的。 下定決心的真樹打算一鼓作氣走進水中,冰涼的觸感接觸到肌膚的表面,他冷得直打顫,明明艷陽高照,身體所感受到的卻猶如「雪窖冰天」,他腳步一個沒站穩便在水中滑了一跤,整個人就這么沉了下去。 誠嚇得把他從水中拉起來,冰冷的海水倒灌入真樹鼻腔中,嗆得他兩眼發熱,面容扭曲了一會,眼淚就這樣潸潸而下。 誠看得逗趣,忍不住噗哧大笑,「真是的,不會游泳沒關係的,不用勉強?!?/br> 真樹痛苦的捏住自己的鼻子,委屈道:「可是我也想和大家一起……」 這時一個東西冷不防的套上真樹的腰際,花梨眨了眨眼站在真樹的身后,忽然竊笑,「這東西還真的跟真樹完全沒有違合感呢!」真樹低首看著那橘黃色的游泳圈,諷刺的是這游泳圈上印滿了卡通圖案,一看就知道是兒童專用的游泳圈。 真樹兩手抱在泳圈上,像是貪玩的孩子,一臉興奮的打著水,感受自己正緩速前進著,「我還是第一次像這樣浮在水面?!?/br> 這時岸邊有人朝著真樹他們揮了揮手,仔細一看便可發現那小麥膚色、金黃頭發的男孩正是涼二,他抱著衝浪板朝真樹他們游過來,只見涼二動作俐落、姿態優美,如魚得水,游弋自如,看得真樹羨慕不已。 「阿阿,我最近剛好要比賽,到附近練習的時候恰巧看到你們,所以就過來了!」涼二說著,而他本身也是在這附近的衝浪好手,年紀輕輕的他動作敏捷,體態輕盈,也是當地被看好的選手,某種方面來說這也是種「克紹箕裘」吧? 「哇,比賽……真帥氣!」花梨拍手稱好,不習慣被夸獎的涼二脹紅了半張臉,不斷謙虛說著沒這回事。 真樹愣了會,昨日在旅館確實有聽到幾個員工討論著福澤「兒子」這幾日要比賽的事情,據說初賽日期是兩天后,但事到如今涼二臉上卻毫無懼色,就盼望他能「破浪乘風」了。 和涼二聊了幾句后,花梨、明和涼二決定一起游泳,旱鴨子真樹決定在附近尋找貝殼或是海中生物,免得等等又嗆紅了鼻子,喝進一大把海水。 看著攀在巖石上死賴著不放的寄居蟹、隨著波浪搖擺的海帶,如流氓似橫行于巖石大道上的螃蟹,真樹看著螃蟹猶如巖石上的坦克車,撞飛眼前擋路的小寄居蟹不禁噗哧一笑。 「怎么?笑得這樣開心?!拐\靠了過來,看著真樹一個人傻笑著不禁有些好奇。 真樹靦腆的低頭,「以前沒什么機會來海邊呢,雖然不會游泳感覺很糟糕,但是能像這樣和你們相處在一起,就覺得很不可思議了?!?/br> 「等到下次我再教你游泳,到時候我們……再一起來海邊吧?!拐\一字字緩緩說著,語落,他坐了下來,低下頭不敢看真樹的臉。 真樹也羞澀的望著腳下清澈的大海,傻傻的點了頭,「好,到時候再一起……」 兩人再也沒說什么,只是倚靠在巖石上的手終究還是重疊上彼此。 頓時,在水中的花梨和明徬徨失措地向真樹和誠揮手。 「不好了,涼二剛、剛剛沉下去了──!」 坐在岸邊的英一二話不說,直接脫了上衣往水里跳,在真樹身旁的誠也跟著游過去,留下真樹一個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坐在巖石上,兩眼瞪得大大的,卻無力幫忙。 照理來說涼二應該是專業級的衝浪選手,游泳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他,若不是因為抽筋或是特殊理由他是不可能溺水的。 真樹也有不好的預感,從昨天開始就有了…… 須臾間,他的腳踝像是被什么東西扣住,他冷靜的低首,只見一雙慘白的手彷彿飢餓于什么,不斷想把他拖下水。 『rou體……新鮮的……』女人的頭浮出水面,兩眼空洞無神、眼窩凹陷,脣齒不斷顫抖著,模樣如飢餓而喪心病狂的動物,『找到了……代替的人……』 真樹冷冷的掃了祂一眼,這種低階的束縛靈說多少有多少,但他真正介意的是昨晚那位「琴師」,雖同為妖魔但是身上卻帶有凜然之氣,并非暴戾恣睢者,只是身上的怨氣以及哀愁過多,與這種一心只想將活人拖下水的鬼魅大有差別。 不只祂,在這片海上恐怕還有很多像這樣的靈魂,真樹遠眺海面,隱隱約約看見許多「人手」伸出水面。 真樹食指貼上那女人的額頭,女人的額頭被刻上一道痕跡,轉瞬間祂身子燃起熊熊大火,那火的顏色非凡,火的顏色如濃墨,將女人燒得片甲不留,即使女人叫聲凄厲,口中不斷哭喊,真樹也只是冷冷的看著祂的皮膚不斷脫落,眼珠就這么掛在眼窩外。 片刻后,真樹瞳孔忽然放大,兩眼無力道:「果然已經……」 這時英一面有難色的大喊:「誠!我們掉入『魘』了,快讓大家離開水中!」所有人不約而同用著吃驚的眼神望向英一,詫異的確實是從一開始來到海邊四周就沒人了,明明是暑假,卻毫無人煙,光是這點就夠明顯了。 然而中途涼二卻出現了?這之中只有兩種推測,涼二便是魘的施術者,亦或是施術者本身的目的就是讓涼二進入魘,這么做的目的沒人摸得清,但是從涼二消失這點來看,無論施術者是誰都絕非善類! 誠嘖了一聲,「立刻到岸上?!?/br> 花梨和明匆匆游到岸邊卻發現怎么樣也爬不上岸,彷彿岸與海之間有一道看不見的墻,刻意不讓他們上去,施術者這么做的目的也很明顯了,那便是堵去他們唯一的后路。 「到這邊!」真樹喊著,這時候唯一能不觸碰海水的地方恐怕只有巖石了。 花梨氣喘噓噓的攀上巖石,精疲力竭道:「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對于突如其來的「魘」,沒有一個人摸得著頭緒,對方目的是什么,又是為什么針對他們,這一切在場的人皆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真樹靜靜的仰望天際,只見天色忽然黯淡下來,看這情勢恐怕不妙,但也騎虎難下,如此只能看看這施術者想要耍什么花槍了, 天空沒多久變成一片深紫,海面波濤洶涌,彷彿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寒風呼嘯,吹動了每個人的神經,無一不繃緊神經,競競業業的等待著未知的下一秒。 剎那間,花梨嚇得驚聲尖叫,手指指著遠方的海面。 成千上萬的、遮空蔽日的…… 「死靈……」真樹喃著,嘴角詭異勾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