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世間萬人心中所想不過是趨利避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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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皇后娘娘她” 門口的幾名侍女連忙讓了路。 女子頭頂的珠翠都歪了些許,瞧著跑來的太急,石階一并上了兩層。 “無故暈倒是為何?” “回殿下的話,如今天氣轉涼,皇后娘娘氣血陰虛,還有孕在身,恐是先前在宴會上受了驚嚇,老臣可取五指毛桃、茯苓、白術,熬制成湯每日服下便好?!?/br> 劉太醫將手中剛譜寫的藥方遞與皇后娘娘身邊常跟著的趙嬤嬤。 朱鳶心下有些不安,從未聽旁人說過母妃氣血陰虛,此等病癥皆非一日之成,怎得會突然這般。 “皇后娘娘近日都愛用食些什么?” 她厲聲問道。 “回殿下,娘娘用食都和平日一樣,偶爾食些滋補的烏雞湯或是海鮮粥” “只是格外喜酸,常讓老奴去市集上去買些梅子來?!?/br> 趙嬤嬤連忙將竹籃提了過來,拿起一顆梅子遞給了朱鳶。 時值江南梅子成熟,正是果大、皮薄的季節,朱鳶摩挲著那青黃的梅子,想起前世時,母后便愛吃這一口,那時的她并未在意,還笑嘻嘻的寬慰母后定會給大明生出太子來。 難不成這梅子,有問題? 朱鳶皺了皺眉,朝一旁的樂心側了側頭。 “殿下,奴婢這便拿去給太醫看看?!?/br> 樂心心領神會,從趙嬤嬤手中拿過竹籃,向朱鳶頷首,隨即嚴厲的沖著身后的丫鬟說道:“將皇后娘娘近日食用過的梅子全部撿出來,哪怕只剩果核,少一個就等著掉腦袋!” 朱鳶從銅盆中濕了手帕,輕輕掠過母親的眉眼,如今的任何變故,她都要謹慎為之。 此時樂心附在她耳邊輕輕說著:“殿下,大人已出城了?!?/br> “嗯?!?/br> 女子點頭,萬貴妃中鼠疫之事,本就是她一手策劃,只是連累了燕停,若是被查出蛛絲馬跡,也定能給他留條后路。 世間萬人心中所想,不過是趨利避害,也只有他會低著頭溫吞的細數著殿下的歸期。 朱鳶想起臨行前,她燒毀了與燕停之間所有的聯系。 “燕停,從今日起,你我之間,必要互不相識?!?/br> 透過火光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那種失落感宛若纏繞著全身的絲線,勒緊每寸肌膚,攀升到脖頸時讓人無法呼吸。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盡頭的一瞬,瀕死掙開束縛,才獲得了短暫的新生。 “鳶兒” 手腕一熱,朱鳶低頭便瞧見母后掙了眼,驚喜的連忙湊上前去,像兒時一般伏在母親的懷里。 “母后,您醒了,可還覺得疲軟無力?” “鳶兒這就叫幾個手勁兒大的嬤嬤過來給您按” 朱鳶正要揮手,這才發現母后掐著她的腕間稍稍用了力。 “母后無礙,恐是受了些驚嚇才如此的,鳶兒莫要擔心的” 朱鳶恢復了神色向旁處看了看,說道:“都下去吧,本宮要與皇后娘娘說些體己話?!?/br> 身后的丫鬟這才連忙拉上簾子退了去。 待人走后,馮皇后拉著她的手問道:“鳶兒,貴妃得鼠疫之事可有眉目?” “宮內并無一人攜有此疾,貴妃得鼠疫定是另有蹊蹺,父皇正下令嚴查?!?/br> 馮皇后蒼白的臉微微一皺,這才說道:“本宮為國母,若只是瞧著貴妃這般模樣也著實是放心不下,不如將藥方” “母后!” 朱鳶連忙嗬聲制止,戴著流蘇簪花的頭箍搖了搖,瞧是否被旁人聽了去。 “貴妃與您常年不和,多次陷您于不義之地,若是當真救了她的命,她又怎會安心讓您養胎?!?/br> “如今中宮無皇子,遲遲未立太子之事本就引朝堂不滿,另有東廠宦官在旁煽風點火,然廣陵王又是父皇登基后的第一子,他的呼聲最大” “可” “母后莫要心軟,此事您就全權交與女兒便好?!?/br> 朱鳶拍了拍馮皇后的手,又拿起巾帕濕了水,輕輕擦過母后的眉眼,只是幾日的分別,卻能瞧見那發髻中藏著新生的白發。 “母后要答應女兒,無論何時,都要保重身子” 女子兀自紅了眼眶,記起金陵落敗之時,母親親手在東湖種下的樹早已枯死,如同自己再也找不到的兒時回憶,如同母親化作墓碑的生命。 她不能再失去了,也不能再回頭。 不知何時,角落里瞧不見有雙滴溜圓的眼睛注視著女子離時的腳步,隨即又消失在長廊中,驚起一灘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