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斯計畫(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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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是不相信佛法的!自小看道士在這里作法!看到長大!田家男人一向理智只信科學不信鬼神的,他們有一套很現實的治家法寶,只是女生不行!常被夢祟壓床?;蛘呤峭低邓寄钏膬鹤踊蛘煞虻?,常請師公來作法,起壇,是要花不少錢的!從小看多了,也就不信,反正有錢人家的錢好騙。江湖一點訣,大家混個飯吃。這一回,老師一個人來,也沒帶甚么法磬?一個人一張嘴一本金剛經,就要來賺呷?也太玄了!」他又說:(10) 「您知不知道?我家老闆娘很毒的!她託我帶來新牌位之前曾到祠堂咒你,叫先人跟新牌位一起去,把你碎尸萬斷的?那些東西都事先請道士動了手腳了!」 「哦?」(10) 「我想那天晚上,您一定過不了關的!田家本家先人一個比一個官銜大,福報足,木屋這些倒霉鬼根本都是見不得人潦倒凄慘的一群枉死鬼,這一來,兩邊不討好,您就該死了!」 「我只是講道理,眾生平等,無有高下,客有客意,但隨主便?!?/br> 「人的命,投胎那一刻就註定了!不然好好的榮華富貴不去享,偏偏往地獄之路前進?搞到身敗名裂,家破人亡,自己死不足惜?害得家人永世不能超生!翻不了身!也太呆了!」 「是命!也就無甚么好怨的?」 「不是?是怨命不怨天!」這是白龍的歪理。 我笑著說:「怨命也不對?要怪前世因!才有今世果!」 「哦?因果!」他就不信?只信命!而命是死的,因果是活的,妙妙在緣字上!緣起而性空,才是佛家要旨! 我笑笑說:「只有因果兩字才能解釋人間的不平和埋怨!」 「如有因果,一因還一果,就沒話說;可是他們為什么死不瞑目?走不開?」白龍問。 「他們太愛這塊土地了,寧可不超生,也不離開這塊土地?」我笑著說:「其他的理由反而是次要的!或許連他們也搞不懂自己在拗什么?在執著什么?沒有了土地,什么也不是?他們的潛意識是這樣放不下的!」 白龍伯仔自言自語的說:「我祖父常在夢中告訴我爸說:我愛這里的土?!?/br> 「恐怕不只如此吧?」 「老師厲害,那棵杉木下的一小塊土地,是老主人親口賜給我祖父的,他說:白昇仔白昇仔那塊土地就給你,七尺四方,看你這么忠心的!也沒立什么契?隨性說說,阿公就再也想不開,放不下的死在那里了!他把自己活埋在樹下。因為那塊地是他的!誰也不許動?」 「竟有這種事?」 「昨夜阿公來夢里告訴我:白龍白龍,白亭仔的曇花開了!」 「白亭仔?」『9』 「是田家在另一座山上建的大別墅,有一塊平臺,假山假水,養了好多肥大的鯉魚。那兒有一座白色的涼亭,供主人喝茶賞月!」 「真有曇花開?」 「真的!田家全家都知道,喜氣洋洋的!老闆也夢見老主人來說:有得到功德,應再超度他!」白龍伯仔很正經的回話! 又說:「佛家超度跟道家到底那里不一樣?功德是什么?錢嗎?田家有的是錢呀!」 「佛家超度,是減輕先人的宿業,增長他們的福報,不管他們在天上也好?在人道也好?在畜生道也好?在鬼道也好?在地獄也好?都得到利益,這就是功德。道家相信人一死只有冥道一途,因此往往將尚未入冥道在幽靈界,靈界等待分發投胎的先人誤引入冥間去。冥間是道家心想事成的一個世界。凄苦不盡!」 「超度要花很多錢嗎?」又自言自語:「也不?不然少主人的女兒怎么負擔得起?」 「我不用錢?心誠則靈!」 「您不缺錢?」 「夠用?!?/br> 我又問:「李淑麗呢?她埋在哪里?」 白龍伯仔笑著說:「那女鬼生前常在白亭跟老主人欣賞月色的!」這就牛頭不對馬嘴了! 「哦?」 「老師您一來,這附近出了很多怪事哩!」 「什么怪事?」 「白鷺從前山飛來,到處可見!有人夢見土地公穿新衣服了!先人來報得到好處笑嘻嘻的!還有山澗一處死泉又涌出水來!」 「那是天地有喜有慶,不干我事!」 「總之田家接納了您!許老師!也準備接田少爺的夫人及小姐、小少主回來!」 「喔?」 「一切都太神奇!太美妙了!」 我又回頭來問他:「誰來祭拜你阿公呢?當然不會就是一是山猴?」 「??!這,」他猶疑了一下說:「您絕對猜不著的?」 「誰?」 「我老闆,他親自動手?!?/br> 「為什么?」 「還夢中允愿!」 談話越來越不交集,我一個人愛熱鬧又捨不得送客?就找話題來說。 「我看到一隻大白猴!」 「嗯,最近相傳有一隻白猴出沒?」 「真有其猴?」 「嗯!」 「你老闆不正在忙著選舉?」 「對呀!尋求五連霸!」 「可真難得!」我又說:「對了!上次老闆娘送來的支票我不能收,我把它燒給田家先人了,表示我不為田家的錢而來的,你也知道:越有錢的人越捨不得送人家錢?女人送出去的,男人則拚命要回來,不顧身分與面子,也要要回來的,尤其是田家本家的祖先靈?看錢像性命一樣!你回去向她說聲:謝謝!我記得以前田繼謙常跟我說:這里埋有先人的寶物,可有這種事?」 「沒,沒聽說,」白龍伯仔,一下子面露驚喜之色!簡直大吃一驚:「老闆以前還想剷平趁好價錢賣了呢?」 「賣?那些牌位怎么辦?」 「我也不清楚?既然老師說有寶物,那就不能賣了?」 「我是以前聽謙仔說的!我也不清楚?」 「您從前跟少主人相識?」 「初中的好朋友,我常偷偷跟他溜到木屋來玩。冒險,講鬼故事!那時怎么沒見過你?」 「是嗎?」 白龍大我幾歲有?也在伯仲之間。不是有點奇怪,他從哪蹦出來的?田家大大小小哪一個我不認得? 「我要走了!」 「再泡一壺?」 「下回,下回,下回再來!」就起身,急急忙忙的向大門走去頭也不回腳也不停的消失在長草間? 反正佛家說隨緣不變,不變隨緣,我也懶得理他? 就進去廚房忙煮東西吃了! 在廚房送夕陽上西天,只見小坡落葉隨風飄動如一枚一枚的新金薄片,四周金光閃耀,橘色溫甜不可思議?陽光如金箭破空而墬,歷史上偉大的戰役開打了! 作完晚課才推門出來。也是頌金剛經,作大回向再小回向給田家歷代祖先!我沿著山臺往山腳下走去,水銀燈下的竹葉美得十分真確,像一付細筆畫脈絡可尋,十分可愛! 我要去找一位多年不見的初中好友王文生,因為白龍伯仔的話,漏洞百出,絕非真相。記憶中,田家并沒有這號人物?也沒有發生過他阿公自埋的那件事?因為田家近百年來的事,只要是明的,田繼謙通通講給我聽過了。不可能漏掉精彩的這一段! 后來,我沿著一條無病呻吟的臭水溝,走下山。 走到國小的cao場上面的臺地,夕陽留下一抹殘照。剎那灰滅!兩旁的榕樹依然蓊蔥可愛,路旁堆積著細沙,且有妙用,正好埋去狗屎。這些東西到處都是,一些鋁鉑包皆被壓扁,棄尸一旁,叫人猛然驚覺這里依然是你爭我奪白刃戰的世間。 山腰的竹林已被諸多大樓所掩蓋。 一間一間比鄰的大樓,它那白金大門,氣派十足!關著一個人在這世上的地位與成就!這不正是世人的最愛嗎?守住一片自己的天空,活得十分的驕傲!是現世偉大的中產階級,國之棟樑。社會的中堅!我每次看到高樓我內心的小人就會拼命向我審判:還我樓來!好像失去了房屋全是我一個人的錯,非馬上變一間來還他不可?否則就要跟我沒完沒了!問題是因緣已改,我已破產沒有信用?哪來的錢去搞房子?我現在連活下去都成問題?你叫我怎么辦?落入悔恨莫及的地獄中無法自拔?直直想死,也不罷休!好在真心常住,他才不理會妄世妄事?因為只要活在當下即可! 每一次玩心入地獄的游戲,也有些膩了! 像小鬼無理取鬧,每一次都這樣,沒完沒了! 心入地獄! 要玩到死嗎?哼!小鬼! 有一天,我竟開始反擊了! 人不一定要有房子,房子里面有女人小孩車子。寵物,名畫,好茶,鋼琴,股票和金錢!不一定!也可以像乞兒一無所有的活著?像僧人無牽無掛的活著! 路上車子多了起來,來來去去的,叫走路的人,險象環生!好像這路只為車子機車服務,并不是人走的地方? 王文生住在公路旁另一頭的小巷子里。 我和田繼謙、王文生三人是初中好友,那時小小年紀三人就跑到關帝廟去上香,愿結拜為兄弟,說要生死在一起!當然是假話,高中以后就各奔東西了!只是彼此相信有那么一份情義在!不然如何還是一個人? 王文生考不上大學就回家繼承父業,現在做起水電行老闆,這一陣子營建蕭條,鐵定不好過! 他一看到我就說:「真是稀客,我正想去找你呢?」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