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褚瓊像廣闊而靜謐的湖。 溫和,平靜,不起波瀾。 湖邊妝點得繁花似錦,遠遠看向它,能感受到湖面上吹來的柔風,錯覺幸福而安全。 但是一旦過于貼近水面,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這湖深不見底,巨大的陰影悄無聲息潛在潭水中,靜默地等待。 陳染偶然有幾次仿佛瞥見端倪,但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藏起來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在他面前,她最多是逞口舌之快,做些幼稚的把戲。他總對她流露出溫柔縱容的表情,順從她的花招,但他的從容不迫,表明他早已經看穿。 可能就因為這樣,她才會潛意識對他尤其尖刻。 畢竟,連表白都好整以暇,早有伏筆埋在許久以前。 “我愚蠢得像看不懂陷阱的獵物嗎?”她靠在副駕駛,手指在車窗玻璃上畫圈。 “……”褚瓊側頭看了她一眼,“不像?!?/br> “不?!标惾疽活D,瞥他手腕上的裝飾,“我就是這么愚蠢?!?/br> 畢竟,她雖然諷刺了他的“心意”,仍然傻傻地自投羅網,上了他的車,要跟他回家。 他的連環計,一環套一環。 “每次行動,你都有點收獲,是不是?”哪怕第一目標失敗,也絕不空網而歸。 褚瓊微嘆:“阿染,不要這么直白?!?/br> 傍晚夕陽漸落,天光橘紅,照進車里。 這色調艷麗,曖昧,昏暗,襯得他影子極黑。 陳染仿佛能窺見了他的陰影,她看了他一會,出聲問道:“我可以在車里上你嗎?” 過于露骨的言辭傳到他耳朵里,他卻忍俊不禁:“你想怎么樣都可以,阿染?!?/br> “……”他總是說這種話。 什么都答應,就非常像吃準了她不敢出格,說漂亮話糊弄她。 但陳染想起上次,她要他跟姜荻一起視頻自慰給她看,他從了。第一次在學校那種地方,看起來很古板的他也從了。 ……又像是真話。 紅燈亮了,車停在十字路口。 陳染看了一下倒計時六十秒,惡意道:“那你把褲子解開?!?/br> 褚瓊朝窗外看。 路口八個拍攝違規行車的攝像頭,這些鏡頭可以非常清晰地照見車中前排司機的臉。 但是…… 皮帶扣清脆地一響,他如她所求解開。 “……”陳染盯著他沒什么不自在的臉,詢問,“是不是拍不到下面?” “是的?!瘪噎傂α艘幌?,“儀表盤會擋住?!?/br> 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她的視線往下移,順著他的腰腹往下,看他身下。 對于她的要求,褚瓊執行得徹底全面,很完整地露出了性器官。 那里沒什么反應,他并不是隨地發情的動物,畢竟知道她只是在搞他。沉睡狀態的yinjing垂在他兩腿之間,沒有充血,在灰色西褲的映襯下…… “白白的?!彼c評道。 “……”褚瓊對她豎起食指,比在唇前,“噓?!?/br> 她不能過多地點評,他還要保持冷靜。 他看了一眼紅燈倒計時,只剩不到二十秒:“開車的時候,我要保證你的安全?!?/br> 陳染贊同:“你專心開車就好?!?/br> …… 綠燈亮了,他踩下油門,隨著車流前進。 待到一分鐘后,他無聲地吸了一口氣,輕聲道:“阿染?” “嗯?”她心不在焉地回應了一聲。 “……”他說,“我記得你不喜歡看這里?!?/br> 他記得她在床上的反應,她對男性生殖器官不是特別感興趣,可能覺得這東西丑陋,在床上的時候幾乎不看一眼,也不喜歡用手去碰,只是“使用”。 那次視頻,她也只是用“露出”作為懲罰取笑的手段,她更愿意觀察男人窘迫的情欲和神態,在他們自瀆時,她主要看的是手、身體,臉,而不是性器官。 但是現在…… 她眼神一直停在他身下,一秒都沒移開。 她不是應該看他的表情嗎?他好像太篤定于自己之前的判斷了。 “是?!彼馑耐茢?,告知他這次反常的原因,“它太白了,你踩油門的時候,垂在那里抖,很顯眼?!?/br> ……什么…… 褚瓊開轉向燈,從快車道緩緩變道慢車道。 如果她要一直這么說下去…… 太危險。 “有點像個氣球?!彼曇羝届o地描述,置身事外,像在湊字數寫說明文的小學生。 “可以充氣,一點點地變粗,變大——”她指了一下,“看,顏色都變了,是因為充血嗎?它紅了?!?/br> “……阿染?!彼曇糇兊玫蛦?,“我們可能需要暫時停下來?!?/br> 引火燒身。 她這樣全神貫注地盯著描述,他沒辦法開車了。 “嗯?”陳染終于把眼睛抬起來,看他的臉。 溫和的男人嘴唇微啟,深深呼吸,維持平靜和理智,眼睛望著前方的路尋覓。 鏡子一樣平滑透徹的湖面,蕩漾漣漪。 “這邊可能不能停?!彼h顧了一下,不懷好意地告訴他。 “……”褚瓊忽然快速地看了她一眼。 “看我干什么?”她捕捉到,反問他。 他喉結動了一下:“阿染,我要食言了。危險的事,你不可以做?!?/br> 這是在開車途中。 如果失控,他不能承擔她受傷的后果。 “比如?”她又低頭看他身下,“不能描述你的yinjing嗎——啊,它變得太大了?!?/br> 完全勃起了,青筋鼓出,猙獰地彈動,囂張翹在他雙腿之間。 “……”褚瓊沒有再說話,他單手撩起大衣下擺,往身下局促一蓋,捉襟見肘地隱藏。 “好像被頂起來了……”她還在說。 “阿染?!彼岣吡艘稽c聲音,又低下來,“別這樣?!?/br> 他抿起唇瓣,柔聲求饒:“等到了家……我什么都聽你的,好嗎?” “什么都聽我的?”陳染若有所思。 現在確實有點不安全,可是她想了想,怎么都覺得,到了那個時候她就占不了上風了。 “是的?!彼f,“求你現在停下?!?/br> 那要怎么對他呢…… 陳染使用她貧瘠的想象力,絞盡腦汁地找到一個辦法。 “你家有繩子嗎?” 他順著她的話想了一下,腦中瞬間浮現出她很努力綁他的畫面,被逗笑:“只有寬膠帶,行嗎?” 陳染打量他的身體,視線在他的手腕上停留了一下,勉強點了點頭。 她又問:“你家有冰塊,對吧?” “……”他低聲嘆息,“是的?!?/br> 他能猜到她要怎么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