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樣你才肯不鬧
陳桃子默了下,回臥室拿來了孩子的出生證明,疫苗接種記錄等幾份文件,攤開了擺在茶幾上。 然后安靜地坐在一旁,不需要再說什么。 任柏寒恨自己喝醉后眼力變得絕佳,那么輕易地一瞥,就看清了文件上“父親不詳”四字旁邊,母親一欄清清楚楚填寫的“陳桃子”三個字。 還有出生的日期,童叟無欺,無言地昭示了,在他自以為兩人親密無間的那些日子里,一些在她身上發生,而他卻一無所知的事。 “那些日子……”輕得幾乎囈語,陳桃子沒聽見,而他也無法繼續。遲來的知曉和質問,會摧毀僅剩的體面和自尊——這是他自小匱乏所以敝帚自珍的東西。 唯有乏力地長嘆,甚至沒力氣出聲。 原來,那些日子,他以為是甜蜜愛情片,而對手戲的演員,卻在參與一出都市懸疑???還摻雜了低級狗血的背叛、出軌、懷孕、逃遁情節,真他媽精彩! 陳桃子,不愧是你!他只覺得好笑。 可惜他沒興趣當偵探,只是對自己想要的東西比較執著。而他想要的,從來都不多。 任柏寒拿出那份結論為他和陳小柚存在親子關系的鑒定書,輕飄飄扔在桌上,將那幾份文件覆蓋。 陳桃子狐疑地拿過一看,睜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這、這不可能!”她反復翻閱幾張薄薄的紙,似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任柏寒勾起嘴角:“陳桃子,你知道的,我吃夠了作為私生子的苦,絕不允許讓自己孩子成為私生子?!?/br> “什么意思?”她眼神閃動著不安。 任柏寒從癱坐的沙發上直起身,湊近她,輕聲道:“意思就是,憑這份報告,我可以把小柚從你身邊帶走?!?/br> “簡、簡直荒唐!”陳桃子想笑,看著他深淵一般的眼神,卻笑不出來。 “荒唐嗎?” 任柏寒薄唇輕啟,反問,“難道六年前你懷上小柚時,我們之間不存在戀愛的事實?除非能拿出別人是小柚父親的強有力證明,否則以你的實力,爭得過我?” 雖然是問話,語氣卻更接近陳述。陳桃子知道他所言非虛。她恍然大悟——這份離奇的報告根本就是假的! 它是任柏寒的威脅,也是一份宣言。 既然她咬定一個名義,那么他給。當她以自以為是的姿態打發:你不是孩子爸爸,請走,別鬧。他以此為回擊:以為我在乎嗎,親愛的,你才別鬧。 他在向她表明,他決不會放手,為此不擇手段。 可是……為什么?有什么必要做到這一步?她抬起眼簾。 眼前這個輪廓更加凌厲的男人,跟六年前那個溫和謙遜,甚至有一點靦腆的模糊形象,沒有任何一點可以重合的地方。 心一下變得很亂。這個變得無法理解的男人,她確實惹不起,也不敢嘗試去惹。 有了小柚之后,很多膽氣都隨之消失。 她閉了閉眼,憋出一抹古怪的笑。熟悉她的人就會知道,這一抹笑的含義是她在生氣,而且很生氣。 “哎,這么大的人了,還喜歡玩過家家的游戲?!?/br> 她狀似無奈地嗟嘆,站起來,濃密眼睫下方的目光晦暗不明。 任柏寒面色如常,對她的諷刺照單全收。 “哐當!”一把鑰匙落在茶幾上。 “另外找時間過來吧,別嚇到小柚?!标愄易幽樕鲜敲骰位螌λ麧M身酒氣的嫌棄。 任柏寒慢吞吞地傾過身,將那把鑰匙牢牢地握在手心。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與陳桃子擦肩而過時,猛地擒住了她的頸,拇指扶著下頜抬起,將嘴唇印在她的唇上,并肆意讓辛辣苦澀的酒味在她口中蔓延。 吻閉,他笑?!坝殖粤它S瓜味薯片?”他最討厭的味道,沒有之一,拍拍臉頰,“難聞得要命?!?/br> 所以,咱倆誰也別嫌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