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山間的每一顆石頭，每一棵樹都別有意味？(12)

    山上除了牧師以外，還有警察，老師，果園的經營者。

    雜貨店的老闆。

    以及一些奇怪的躲藏起來的邊緣人。他們離開城市躲在山上。過著隱士的生活。也有湖濱散記的作家。

    國小的老師，也是臥虎藏龍。

    住在山上沒有什么不好？

    月音在想：祖靈就可以不必陰間輪回嗎？

    而居住在一個彩虹橋過去，跟山地幾乎一樣的靈界，在那里種玉米，獵山豬的生存著？

    還是陰間跟陽間是同一個交錯的世界，是同在的？所以才會看到祖靈？

    她不想去探討這類的問題？而由存在的價值下手。靈美以及意境下筆。

    山上還有一位老師，他的皮膚幾乎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內臟，臉也是透明的？向風，半真半假，他不笑，板著臉，露出兩顆門牙！他也是大學畢業，跑到達觀山上來當代課老師，他沒有邪氣，但是就感覺他不存在于人間？是個影子。

    非人間之物？

    他曾跟過一個知名的尼師，叫紅海法師。當她身邊的護法。

    后來尼師出國不再回來臺灣，他就躲到山上來。

    他叫田學館。

    很奇怪的名字。

    午后，南風亂亂的吹，當田學館和蔣信義一同出現在石頭溪床時？可以用風云變色來形容，就有一種詭異的壓迫感，如影隨形的跟在他們背后。

    月音穿著一件牛仔褲，中等身材，長發飄逸，t恤是黑色的加上一件長袖的白外衣。她的感覺卻是光明的。像走在蓮花上的菩薩。午后的溪邊，空氣流通，又不熱，所以她常常在午后去溪邊找尋靈感，并且立即記下來。晚上打在她的奇幻小說之中。

    她也看得見陰物。她不會叫，不指出來。只是假裝看不見的偷窺著。

    溪邊泰半是動物靈。

    幽靈很少。

    幾乎是山地人的幽靈？

    無害得像一陣風？

    山風使柿子長得很甜。

    從卓蘭到摩天嶺都是水果之鄉。

    田學館老師是學法律的。但是對于靈修很有興趣，也很有天分。他可以看到不同的東西，甚至可以駕駁這些看不見的東西？所以他常常撿一些小東西回去。小鳥，蛇，鷺鷥，小鬼。而蔣信義是不同鬼打交道的。

    他不許歡田老師身上養一大堆鬼東西？

    田老師不高，只有160，又瘦瘦弱弱的。老是把身體包在厚厚的披風內。甚至穿得密不通風。只露出臉來。還戴一頂帽子。因為他怕陽光，有人說：他是荷蘭人混血的。

    其實鬼有鬼的世界與生活。只要不去打擾，則各不相干。

    養了鬼就比較麻煩。會有衰敗之氣。鬼走掉時，會倒楣!

    田學館最愛說的是：法律上并沒有禁止養鬼？

    老校長在她報到時就交代她說：[不可以跟田學館老師太接近？]

    這是一個盛產柿子的山上，不過柿子有野生的，也有日本的品種。價格個差很多。

    雖然是夏天？卻不流汗，風來的時候，就涼爽起來。真是一個奇妙的地方。

    這些人是有理由，不同的理由，而跑到山上來的。

    當月音被問及來山上的原因時？

    她說：[我立志要當一個小學老師，這是我到山上來的原因！]

    [當一個老師？干嗎要到山上來？]田學館無情的回炸她。

    [我會修好學分取得教師資格，然后以一個正式的老師待在山上！]月陰正經的說。

    老校長出來打圓場。

    [不一定要待在山上，很快就可以調回平地的！]

    因為每一年師校畢業的人很多。年輕人先來山上教書，很快就又下山去。就好像軍隊換防，很快！

    而且山上的孩童也越來越少。臺中也有公車抵達這里。很方便！而白月音是屬于悶燒型的，平常不愛交際，也不愛說話？深度近視后面不知隱藏些什么？由于年輕氣質又很好，是有老師的架勢。

    蔣信義跟白月音老師說：[其實鬼都是孤孤單單的？很少有兩個鬼在一起？但是我也曾看見，鬼王帶著十幾個鬼路過溪底？]

    月音沒有跟小孩說她也看得見鬼？

    怕傷了蔣信義的自尊心？

    蘆花在風中飄搖是很美的，黑水白花，加上金色的陽光，百看不厭。

    除了蘆花，還有金針花，蘭嬌花。

    月音以為那孤木上應該站著鬼。其實沒有？木頭是從摩天嶺沖下來的。曬乾，又長苔，容易躲著陰物。孤木足以寄鬼。這是大家知道的一件事！

    蔣信義在的時候，她看到也假裝看不到？

    達觀有一條公路直達苗栗的象鼻國小。

    中間有一個白木村。蓋了很多別墅。后來被地震與大水沖垮掉。

    她住在一個鐵皮屋里，這是柿子園的主人的。跟老校長很好。免費供她住。

    主人一個星期來兩天。整理果園，然后開車回臺中。

    本來有兩個出家師父住，后來師父下山去了。

    馬路旁邊有一間小小的雜貨店。兩個年輕的原住民經營。你要什么？阿都可以下山去採購。

    瑟琴忙著照顧小貝比。

    鐵山要來看她都被她拒絕。她希望自己有勇氣生存下去。獨立的生活。

    不像秋草。

    依附在鐵山和瑟琴身上。

    她本來是一個害怕改變的人，甚至不敢一個人行動，但是如今為了理想，她勉為其難。慢慢就習慣了！為那個可愛的小女孩而奮斗。要成為一個職業老師。

    就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