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tookmybreathaway
暴雨如瀑,回家途中經過的很多街區都出現了水浸的情況。 陸微之送她到家已屬不易了,黎見卿總不能讓他再冒著臺風開車回去,主動請他上樓坐一坐。 陸微之上一次到訪黎見卿家,還是送被相機砸傷的她回來。 她住的地方比較小,兩人在一起時,過夜也是去他家居多。 黎見卿倒了杯咖啡給陸微之:“你的衣服都濕了?!?/br> 撐傘回車上的一段距離,陸微之控制著傘面傾向于她,擋在她身側,遮了大部分風雨。最后,她只有裙邊和鞋沾了水。 “我家沒有男士的衣物?!彼妓髦?,“要不,我回房間里,你在客廳把濕衣服脫了?” 陸微之接過黎見卿遞過來的毛巾,隨意擦拭了幾下身上:“不用?!?/br> “那隨便你?!崩枰娗洳幻銖娝?。 陸微之脫下西裝外套,放在沙發的扶手上,無意間瞥見沙發上的一份舊報紙。 黎見卿也隨著他看過去,版面上赫然登著她和莊亦文一起參加公益活動的那張照片:“額,我家比較亂?!?/br> 她假意收拾,將報紙塞進茶幾下,陸微之說:“不必藏了,我已經看過了?!?/br> “我沒有藏?!崩枰娗浞瘩g,“而且,這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br> “下期你還會去嗎?” “會吧?!?/br> 見有外人,海貍鉆出貓窩,來到陸微之腳邊,繞著圈地打量他,隨后跳上了沙發。 陸微之不喜歡貓,也不會走親近黎見卿的寵物這種迂回路線。海貍巡視領地般在沙發上走來走去,他沒怎么理會。 但過了不一會兒,他和專心開著貓罐頭的黎見卿,同時聽見了一陣細微的水流聲。 黎見卿一愣,看向沙發。 海貍是頂級品相的純種布偶貓,在貓界擔得起美若天仙四個字。此刻,它睜著一雙漂亮的澈藍眼睛,站在陸微之的西裝上,小便。 ...... 陸微之本來只是半濕的外套,被貓尿毀得徹底,而他有輕度潔癖,聞到味道,眉頭一皺。 黎見卿連忙抱走一臉無辜的海貍,解釋道:“你衣服的氣味對她來說太陌生了,她就想標記、占有這個物品......” 黎見卿正要去收拾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陸微之的手臂,隔著一層布料,她察覺到他的異常:“你怎么這么燙?” 黎見卿這才注意到陸微之的耳根是紅的,她伸手摸他的額頭,燙得嚇人,不用體溫計就能得出結論:“你發燒了,可能是淋雨淋的?!?/br> “進我房間躺著吧,我去給你拿藥?!?/br> 陸微之側臉,避開她的手,淡淡道:“不用?!?/br> “你燒壞了怎么辦?”黎見卿急道,“你在我家里,出了什么事我還要對你負責誒?!?/br> 黎見卿強行將陸微之推進了她的房間。 他在她的床上躺下后,她翻箱倒柜找藥,只找到了感冒藥。 知道陸微之需要倒時差,也為了避免和他在小房間里面面相覷沒話找話的尷尬,將近身照顧病中的他可能產生的曖昧扼殺在搖籃里,黎見卿私自加了一片安眠藥。 “吃藥?!?/br> 兩片藥躺在黎見卿柔嫩的掌心,遞到陸微之眼前,他沒想太多,拿了藥就水吞下。 黎見卿調暗燈光,而安眠藥也很快發揮了效用,陸微之睡著了。 黎見卿房間里的寧靜氛圍很滿意,她搬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電腦放腿上,開始做她自己的工作。 她寫稿比較沉浸式,等寫完了發給陳曼姿,一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叁個小時。 黎見卿合上電腦,又摸了摸陸微之的額頭:“還是沒退燒?!?/br> 黎見卿的床是上一任屋主留下的,只有一米八長,她自己湊合著睡還好,陸微之躺在上面,連腿都伸不直。 黎見卿養了很多年的寵物,算是有耐心照顧人的。陸微之的溫度一直降不下來,嘴唇干裂,她便用棉簽沾水,涂在他唇上。 過程中,黎見卿看著陸微之沉睡的臉,他鼻梁高挺,睫毛很長,在眼下形成陰影。 她腦袋微偏,用手指胡亂戳了戳他的臉頰:“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突然反應過來,他身上還穿著沒干的衣服,難怪一直不好。 黎見卿伸手,解開他襯衫的第一顆紐扣,正要往下,陸微之睜開了眼:“你在干什么?” 昏昏黃黃的燈光下,黎見卿猝然與他對視。 因為生病,陸微之的聲音偏沉和啞,脖頸微紅,很接近和她做的時候的狀態...... 黎見卿臉一熱:“我看你穿著濕衣服,病會加重?!?/br> 感覺到濕意,陸微之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唇。 “你別想到其他地方去,我沒有偷親你?!崩枰娗鋰勒暶?,“是水而已?!?/br> 陸微之坐起來,揉了揉太陽xue:“我沒想到其他地方?!彼麄攘搜鄞差^的水碗和棉簽,“但你這么細心也挺讓我意外的?!?/br> “我照顧你只是因為禮貌和責任,畢竟你是送我回來才淋雨生病的,不代表什么,換成別的人也一樣,”黎見卿碎碎念道,“等你醒了,雨停了,你就回到自己家去?!?/br> 陸微之冷淡著一張臉:“嗯?!彼]眼休憩,“你可以安靜一會兒嗎?” “不識好人心,”黎見卿冷笑,“這種態度,早知道讓你自生自滅?!?/br> 費力不討好,黎見卿索性專注于自己的事,過了一陣,陸微之好像又睡著了,她有點兒想上洗手間,站起了身。 來不及走一步,在站起來的那一刻,垂在身側的手腕被床上的人倏地扣住。 “你要去哪?”陸微之晦深的眼眸盯著她。 “我想去哪兒都可以——”這是我家。 黎見卿的話沒說完,束在她手腕上的力量更重了,她都不知道陸微之一個病人哪來的這么大力氣。 陸微之皺著眉,一字一頓道:“這回我又要到哪里找你?” 黎見卿意識到,他說的其實是她之前離開京州的事:“說得好像你找過我似的?!彼龗炅藪?,“放開?!?/br> 掙脫不開,黎見卿無奈地坐下:“好吧,我不走?!?/br> “你是不是燒壞了?”她問,“還不睡覺,你都不困嗎?” “比起睡眠?!标懳⒅抗獠灰?,平靜地說,“我更需要的是看得到你?!?/br> 他的視線像有實感,黎見卿避不開,在她覺得自己在陸微之身邊,里里外外都不自洽的時候,房間忽然陷入了黑暗。 “可能是跳閘了?!崩枰娗湟惑@,“我去外面拿應急燈?!?/br> 陸微之沒有說話,仍死死地握著她的手腕。 她小聲說:“現在沒有光,就算我在這里,你也看不到?!?/br> 房間里涌動著郁沉沉的暗色:“過來?!?/br> 陸微之低緩道:“讓我抱你一會兒?!?/br> 暴風雨打在窗玻璃上,黎見卿的心情也輕微震動,她鬼使神差地傾身過去,陸微之的手一扯,她跌到他身上。 他攬住她的腰,灼燙的手心壓在她頸后,在黑暗中,他們憑借交錯的呼吸確認對方的存在,隨后,陸微之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