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五 即使避世許久,巫師仍是第一嫌疑犯-(3)
「真是自信滿滿?!?/br> 「當然,你以為我是誰?」 「某個盲目且失去理智的大祭司追隨者?」 「這并不是盲目,而是絕對的信任好嘛!如果你將來有機會和瑞恩大祭司相處一段時間的話,我相信你一定能明白她的魅力,我的死忠追隨也并非盲目的,事實上我是……」 「你的目標來了,后面!」苳梅直接打斷他的長篇大論。 在她們打鬧的這段期間,黑狼已經藉由黑色的身體隱沒在黑暗之中,若不是苳梅身邊還有著光亮才能夠一直追的黑狼的身影,大概早就被偷襲了。 「來咯!」雷卿一個轉身,直接把右手塞進了張牙奔來的黑狼嘴里。 獵物把自己送到了嘴邊,黑狼哪會放過這個機會,迅速地咬上了他的手。 「啊、啊啊啊??!」雷卿發出了凄厲的慘叫,同時黑狼的嘴里閃出了光輝,同時張嘴放開了他的手,發出了哀號。 被圣光零距離地轟炸,黑狼一面哀叫著,身體化作了黑煙慢慢地消散,最后失去了形體,只留下一張薄薄的紙飄落在地。 「苳梅!防護呢!」指著手臂上的齒痕,雷卿質問苳梅。 「哦,我剛剛突然想到就算被咬到了你也能自己治療,而且只要它被消滅了,就算你也中了詛咒,我也有辦法解開,所以就把符咒省下來了?!蛊{梅回應的很理所當然,「順便一提,你只花了兩秒鐘呢,高興吧!」 「你好狠的心??!」連忙給自己的手臂施展治療術,雷卿發現眼前的小女孩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沒良心。 苳梅撿起地上的紙張,上面畫了明顯是法陣的復雜圖樣,在認出法陣是出自何種職業后,她才將紙收起。 「有什么感覺?」 雷卿感到莫名其妙,「什么感覺?」 「不是被咬到了嗎?有被詛咒吧?什么感覺說出來我研究一下?!?/br> 「……很癢?!股钌畹馗惺艿缴倥膼阂?,雷卿決定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計較了。 「還有呢?」 「自己看吧?!褂X得自己來講太悲哀了,雷卿舉起手臂讓她自己去觀察。 苳梅使勁把手臂扯到面前,立刻換得手臂主人的抗議,「很痛!很痛啊??!」 「有那么……難怪……」苳梅還想鄙視雷卿一個大男人叫得這么凄厲,但在看見被自己扯過的手臂變成什么樣子后,她也不意外對方怎么會叫得這么凄慘了。 剛剛被她握住的部分出現了青黑色的指痕,看起來就跟瘀青很相似。 抱持著實驗精神,某個一直都被歸類在實驗狂里的少女,狠狠地從男人的手臂上拍下去,不出所料換來穿耳的慘叫。 「靠!你干嘛!」痛到飆淚,雷卿維持不住禮貌了。 「實驗啊,沒看見喔?」認真地看著拍下去的地方整個黑掉,苳梅絲毫沒有同理心,對他的抗議視若無睹。 「你實驗出什么了?」 「初期會紅疹、發癢,而且異常脆弱??傊褪切獬{咒沒有用處的訊息?!?/br> 「我就知道你很討厭我?!估浊錈o奈地嘆氣,「現在是不是該解釋一下那匹黑狼了?」 苳梅再次將那張紙拿出來,在看清上面的法陣后,雷卿困惑,「巫術?」 「才不是!」苳梅反駁,「這是術士的法陣,通稱術法,而且巫師要下詛咒不會使用使役?!?/br> 術士和巫師其實有很大的區別,最主要的差異,術士的靈活性比較大。 比如說巫師施展巫術必須拿著嵌有晶石的法杖,并且唸咒語,而術士并不需要法杖,而且簡易的術法都是瞬發型的,連咒語都省了。 此外,很多巫術都是需要儀式或是介質的,例如先前苳梅變出來的那隻鳥,施術前撒的就叫魔法粉。在將巫術鑲入符咒,以方便快速使用時,也會需要魔法粉。 而下詛咒完全就是依靠儀式了。 寫下被詛咒者的生辰八字,或是取得身上的任何一物,并且繪製魔法陣、擺放祭品等等的,很多繁雜的程序,因此沒事也沒人想下詛咒。 此外還有一種需要儀式的巫術,就叫白巫術,是比較正向的力量,只是這種巫術并不廣為人知。 「術士要創造使役很簡單,這也是他們常常使用的術法,更是入門術士必學技能。使役能夠附帶各種術法,也能依照創造者的力量附加上其他技能,總之就是很好用的東西?!?/br> 「有點類似于我昨天用的使靈,只可惜使靈只能用來傳遞訊息?!?/br> 總結來說,那匹黑狼是術士的使役,而那個禍害人間的傳染病,則是附加在使役身上的詛咒,并且藉由黑狼傳播出去。 雷卿疑惑了,「術士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苳梅聳聳肩,不以為意的說:「天知道,如果是想要跟我們交換立場倒是很好的舉止?!?/br> 「跟你講正經的?!箤τ谄{梅毫不在乎的態度,雷卿有些不以為然。 「廢話,我也講認真的,就算我是天才猜不到術士放詛咒干嘛??!」苳梅重新收起使役的紙張,「不過詛咒的問題可以解決了,要藉由使役一口氣清除掉人們身上的詛咒倒是很簡單,一個儀式搞定?!?/br> 「看不出來,巫術可以做到這種程度?!?/br> 雖然書上寫了很多,但親身看見和從正牌巫師口中聽見,真的不太一樣??! 「哼哼,知道巫師到底有多有用了吧?」苳梅得意地微微仰起下巴。 「是是?!估浊浜翢o真誠地附和。 「還有一個問題?!乖掝}急轉,「使役不止這一個?!?/br> 「……因為詛咒擴散速度和范圍很大!」雷卿也不負自稱天才之名,很快就想到了。 「對,藉由個體摧毀群體的運作,我辦得到,但要是被人發現使役遺留的法陣,并且發現上面的詛咒,一定會惹出其他風波,我擔心對巫師會很不利?!?/br> 如果是對巫師和術士有所研究,或是本身就是其中一個就算了,但如果是普通人或其他職業的人撿到,那可不得了。 連對巫師特別有研究的雷卿都認不出法陣是出自何方了,何況是其他從未瞭解的人呢? 基于對巫師的仇視,大家一定會把法陣誤當成巫術,進而將罪都歸咎到巫師身上。嚴重的話,再引發一次獵殺巫師都是有可能的。 雷卿摸著下巴想了一下,「我想神殿可以提供協助,有不少專攻詛咒的祭司對詛咒比較敏感,既然傳染病只有克達爾有,那要找到應該不太困難?!?/br> 「只是不清楚到底有幾個使役?!蛊{梅臉色沉重。 猛地,她的腦袋被人壓了下去,太過突然讓她差點往前撲倒。 「總之,先處理好現在的問題吧?」雷卿哈哈哈地往前走。 苳梅摸著被壓的地方,按照她的個性她應該會生氣才對,但這次卻怎么也氣不起來。 這是要她不要再煩惱嗎? 真正的答案可能只有雷卿本人才知道了。 而走在前方的雷卿此時只覺得,自己的舉動實在太聰明了,依照苳梅倔強的性格,直接安慰她一定會反過來挨罵,像這樣不明不白,卻可以讓她暫時拋開煩惱的方式是最適合的了。 「那個……」 「不用太感謝我,說起來,我們還是伙伴來著,安慰伙伴是我應該做的事?!?/br> 「去你的!誰要感謝你了,我是要告訴你,你走反了!」 「欸?」雷卿突然一陣踩空。 「……那邊剛剛我同時丟了烈焰咒和風旋咒,好像有不小心炸了個洞出來,注意腳下啊?!?/br> 已經在洞里躺著的雷卿表示對方說得太慢了。 后來她們并沒有把使役與詛咒一事告知瑟曼雷,只說明了傳染病的問題得到了解決的方法,讓他們不要害怕等等。 返回首都的路上經過了村莊,雖然沒有馬車但有幾匹馬,買下兩匹后,尤闌和行李共乘一匹,不會騎馬的苳梅則抱著自己的行李和雷卿共乘。 窩在雷卿臂彎里,苳梅低聲說道:「進入首都前先繞去我家吧,只有那里可以舉行解咒儀式?!?/br> 「知道了?!估浊潼c頭,然后朝著尤蘭喊道:「尤闌,等會你先自己回神殿?!?/br> 「你們要干嘛?為什么每次都把我丟下!」尤闌帶著抱怨喊回去。 「你不要忘記我們做的約定??!乖乖聽話!」雷卿這時終于搬出一直沒用到的約定了。 「哼,反正都回來了誰管你?!褂汝@一秒毀約。 「不管我?那我揭穿你的秘密喔?你和某位女見習祭司的事情我可知道喔!」某位上位祭司採威脅手段。 「你!」尤闌氣到說不出話,最后冷哼了聲,快馬加鞭衝到兩人前方,賭氣似地不理人了。 「果然是小孩子?!蛊{梅白眼。 「你不要忘記你也有過?!估浊渲傅氖浅霭l去臨雪城前發生的事情。 「是他踩到我底線好嗎,不然我哪會生氣!」苳梅沒好氣地說。 「是是,我要轉向了坐穩?!拐f話的同時,馬匹直接轉向,雷卿朝著不同方向的尤闌喊道:「晚點神殿見!」 「不見!你們最好不要回來!哼!」 「鬧脾氣了?!估浊涔匦α藥茁?,「真可愛?!?/br> 轉向走了一段距離,距離巫師村莊還有一段時間,苳梅也間著沒事找話講。 「說起來,他和見習祭司怎么了?」 「哦,只是他和某一位年紀相同的女見習祭司走得很近而已?!估浊漶R上出賣尤闌,但其實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事,神殿祭司都知道這件事。 苳梅蹙起眉,「不覺得奇怪嗎?」 「哪里奇怪?」 「如果這只是件小事,尤闌為什么反應這么大?」 雷卿認真地思考起來,最后不太確定地說:「害羞嗎?」 仔細想了想也得不出其他答案,苳梅放棄,「也許吧?!?/br> 「十三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啊,想當年那種青澀的自己,從景仰一直到喜歡,那種痛苦卻又甜蜜的戀愛過程,其實是最美好的時候啊,雖然一路過來有笑有悲,但愛情就是要這樣才會——」 「閉嘴,我不想聽?!怪苯哟驍嗬浊?,苳梅摀住耳朵。 「我說小梅meimei,你該不會還沒有談過戀愛吧?」雷卿夸張地提高聲調,「不然怎么一點都沒有跟我產生共鳴?」 「關、關你屁事!」 「真的沒談過???」 「沒談戀愛又不會死人!騎你的馬啦混帳!」 「唉呀你氣什么呢,就問問嘛!」 看少女的反應,答案也已經顯而易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