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出發，出發！

    因為隔天早上就要出發去醫院，所以許亦辰他們前一天晚上拚了命的讓自己睡著，雖然因為他睡得太多而導致晚上總是不停醒過來，但在這樣反覆的睡睡醒醒之后也是迎來了新的一天，許亦辰還是第一次覺得看到日出是這么美好的一件事。

    一早，他們一起吃了早餐后，楊鳴煥因為要去參加他們所捐款的學校的活動而先行出門，莉姿則是在探望完以后會去跟他會和，到時候會把車留給楊齊，看他們要去哪里都可以。而現在正好是英國時間早上十點整，三個人都已經準備好出門，由莉姿開車載他們過去。

    那是一間位于村子中心比較遠的醫院，比起醫院更偏向于療養院，住著的大多是老人家或是需要休養的病患，除此之外許廣文會選擇那里的原因還有另外一點，似乎是因為外頭的花園種植了一片的天竺葵，就是他妻子所喜愛的那種花。

    他們在開車的途中稍微深入地聊了一下關于許廣文的這個話題。

    在許廣文跟瑪蓮交往了以后才知道她身上還揹著前夫的債務，雖然有莉姿他們先替她解決了這件麻煩的事情，但瑪蓮并不是會安然接受他人幫助的類型，她不希望給莉姿他們製造太多的麻煩，所以總是勉強著自己工作，希望那筆鉅額的借款能夠早日還清。

    莉姿他們當然不希望她總是這樣為難自己，可瑪蓮就是一個如此固執的人，因此在許廣文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后，他也就自然而然地替瑪蓮扛起了這件事情。除了平時在咖啡廳的工作以外，就經驗來說許廣文更擅長在業務方面的處理，他千拜託萬拜託，拜託楊鳴煥介紹其他能夠在家里處理的工作給他，楊鳴煥見他們夫妻倆都是如此固執，無奈之馀也只好介紹份比較輕松的工作給許廣文，讓他下班之馀也不會因為其他工作太過cao勞。

    「結果后來我們離開了這個地方，再見到他們的時候，凱文已經靠著自己接下了一堆工作，一張臉都好像老了十幾歲一樣?！?/br>
    凱文是許廣文在這里所用的名字，這件事情莉姿告訴過許亦辰他們。

    「然后，」莉姿邊說，停紅燈的同時眼眸無奈地直視著前方，「瑪蓮病了，可是他們看起來卻很幸福，讓人一句話都說不出口?！?/br>
    「……好啦，總之這些都過去了，當成愛情故事聽聽就好?！?/br>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許亦辰只是靜靜地聽著，莉姿也知道氣氛開始凝重了起來，索性擺了擺手就不再多說，她笑笑地打了個緩頰，順便打開音樂好讓氣氛輕松一點。今天雖然沒有下雨，但是天色陰霾泛著灰黑，不曉得是不是又要下雨，之后的路途又會更加偏僻，莉姿讓他們兩個人看看風景或是聊點其他的，她要專心開車。

    許亦辰沉默地看著窗外，并不是因為心情不好，而是他真的就像莉姿所說的，覺得像是聽了其他人一個令人感嘆且沉悶的故事，他沒辦法認為許廣文這樣很可憐，更不可能恥笑他這樣是活該。自從接觸到這件事情以來，他很多時候思考的都是當初為什么許廣文要丟下他們離開，小的時候沒辦法想通，可隨著年紀的增長，他也想過也許事情并不是當年那個女人單方面灌輸的那么單純。

    思考歸思考，事到如今，他沒打算再去追究那時候的答案，也不需要了。

    楊齊瞧他看著窗外發愣，他伸出兩隻手指像是走路一般地爬上許亦辰放在椅子上的手，成功地拉回了許亦辰的注意力，只見他一臉好奇地回頭看著楊齊，眼神還往下一瞥，似乎在問著自己想要做什么。

    「我可以充當導游跟你介紹介紹附近的景點喔?！箺铨R眨了眨眼，露出十分期待的表情。

    「……」不過那表情俏皮地過了頭，讓許亦辰笑了出來，「可是我英文一點都不懂?！?/br>
    「沒關係，我可以教你?！箺铨R說的認真，「如果你愿意的話，學習永遠不是問題?！?/br>
    楊齊有從簡浩恩那里知道許亦辰的學習能力并不差，雖然以他本人的話來說，國高中幾乎都荒廢了過去，沒有一天是好好讀書的，加上他自己也不是那么喜歡看書，所以成績總是吊車尾，就連畢業的時候都補了很久的課才能拿到那一張證書。

    比起一些要實際動手cao作的事情，現在要他學習這些陌生的語言，他多少還是自己覺得不太行，很怕楊齊撥出時間教自己可是自己卻沒辦法給他同等的成果。

    「……」楊齊見他不發一語，乾脆又接著道，「可以的話，我也想在公司看到你呢?！?/br>
    楊齊這話一出口，莉姿的的眼神是不著痕跡地往后一瞥，沒有人注意到她這個動作，而許亦辰則是愣了幾秒以后才好笑地搖搖頭，好像是在說楊齊這話有些奇怪。

    「不是偶爾都會替你送飯過去了嗎？」

    「不，不是這個?！箺铨R有些無奈地笑笑，「是指來當我的幫手這件事，助理、秘書……什么職位都好?！?/br>
    楊齊偷偷牽住了許亦辰的手，想看他會有什么樣的反應。這件事情其實以前就已經有人跟他提過了，只是那時候的他不想要插手許亦辰想做的事情，希望他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估計許亦辰也不想放朗叔一個人，所以才沒有考慮得這么多?？墒亲≡谝黄鸬臅r間久了，安穩的生活過了好一陣子，反而是朗叔主動跟他提起了這件事。

    朗叔是比楊齊還要清楚這件事情的，他上了年紀，他不可能一輩子都是這間拉麵店的老闆。再怎么說他經營這間店也不會超過十年了，視情況的話這幾年也許就會歇業，他現在也不是孤身一人，想多些時間珍惜這個年紀得來不易的感情。許亦辰還年輕，以前無依無靠的時候朗叔只希望自己那里可以給他一些安心的感覺，但現在不同了，楊齊會照顧那個孩子，他不需要擔心自己會無處可去，有家在身后的他可以去探索更多事情。

    他不希望許亦辰覺得需要報答自己才留在店里，因為不管是收留他或是給他一份工作的這些事情，全都是朗叔自愿的，他可不是為了希望得到什么回報才把許亦辰帶回去，不是說一定要讓許亦辰到楊齊的公司去上班，如果許亦辰想留到真的休業的那天朗叔也不會阻止他，可至少他希望許亦辰是該思考其他的生活方式了。

    「……」許亦辰愣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他搖搖頭，「我才高中畢業，怎么可——」

    「亦辰，我也只有高中畢業喔?！箺铨R打斷他，「浩恩也是，也許這個社會上很多人都看學歷說話，但至少我們不覺得是這樣?！?/br>
    「……可是你做得很好，我以為你肯定讀過很多書?！乖S亦辰是遲疑。

    「那是因為你親親寶貝我天生聰穎！」楊齊得意地道，「我是看過不少書，但那些都不是在學校學的，很多時候我就像你那樣，會一個人看書學習知識，雖然我也請過家教上過課，可你不需要擔心這些事情，如果有我幫得上忙的，我就是你最萬能的老師?！?/br>
    楊齊說的是實話，只不過他跟簡浩恩在國外生活也是幫助了很多，至少在異地他們只能依靠自己的學習能力去適應語言的不同，再搭上莉姿他們所找來的家教跟親身指導，他們的學習才能這么地順利。那時候他們身上扛的是楊鳴煥跟莉姿的期待，而許亦辰并不需要扛起什么重擔，他只要隨心所欲地往前走就可以了。

    當然最大的前提，也是要他愿意。

    看他還是一臉糾結又是困惑地不曉得該說什么，楊齊多多少少有猜到離開朗叔的這件事情也許是他從來沒考慮過的，畢竟這是許亦辰已經習慣了的生活方式。估計他突如其來的話是嚇到許亦辰了，楊齊一笑，另一手抬起來就是捏了捏眼前這張臉蛋，好喚回他的注意力。

    「我只是給你的建議而已，不用現在就做出決定，你可以慢慢想?！鼓笾哪橆a，楊齊賊溜溜地一笑，「朗叔希望你出去外面闖闖，不管哪里都可以，而我邀請你來到我的身邊對我也有很大的幫助！」

    「……」臉頰被捏了一把，許亦辰些微擰起眉來，「哪有什么幫助？」

    「浩恩很會帶人，你跟著他的話沒幾日就會掌握很多事情，分擔他的工作也是減輕我的負擔?！箺铨R扳起臉孔認真地說著，但第一句話說完，他隨即露出憨傻的笑容，「然后最大的幫助，就是看到你我的心情就很好，工作效率肯定百分之兩百的提升?！?/br>
    「……」許亦辰看著楊齊，沒說什么。

    「然后你就可以把所有的工作都扔給他了，因為他的工作效率提升，而且應該會纏著你不放?！估蜃巳缛婚g插進了他們的話題之中，還笑了聲，「估計楊齊巴不得讓你一整天都待在他的視線范圍之內?！?/br>
    「……」聽見莉姿的話以后，許亦辰的表情多了幾分認同跟質疑，似乎也覺得她的分析很準確。

    「我、我才不會這樣好嗎！」看到許亦辰的表情，楊齊一驚，趕緊替自己反駁，「公事跟私事我會分開的啦，會啦！你別在那里挑撥喔，別跟我說你不想看到你可愛的小亦辰穿西裝打領帶，亦辰打扮起來可是很帥的喔?！?/br>
    「記得拍照給我看?！估蜃斯麛鄵Q了個態度，「或是上班了通知我，我會去當貴賓的?！?/br>
    「你看，亦辰，大家都很期待喔！」

    「……」

    他只是悶不吭聲而已，這兩個人居然一來一往說的這么起勁。本來困惑跟質疑的表情被他卸了下來，許亦辰抿著唇瞪了楊齊一眼，哼了聲就把楊齊的手給拉開，還藉機反過來用力捏了一把。

    「說的好像這已經是事實了一樣……莉姿姊也是，真是的……」

    許亦辰無奈的話語伴隨著嘆息才剛出口，一下子就換來了那對母女愉快的笑聲，讓他是哭笑不得，但在這車內洋溢著笑聲的同時，楊齊方才說的話也被許亦辰記在了心底。

    來到了醫院的時候，天氣還是陰沉沉的。

    這里雖然有些偏僻，但是整個設施佔地并不小，停車場也規劃的很寬敞。也許是為了防止有人走失釀成危險，建筑外頭還是筑起的高高的圍欄，不過也因為佔地很寬闊，柵欄的設計也採用十分溫馨的顏色，所以并不會給人一種被關起來的壓迫感。

    醫院的門口附近設置了小小的涼亭，還能看見一些人坐在里頭喝茶聊天，一旁也有護士照料著，莉姿說這間醫院大部分的活動設施都在醫院的后頭，如果繞到后面的話就會看見更多的人。畢竟這里已經夠偏僻了，平時不會有需要急救的病人送到這里，即使如此他們還是有設置給救護車方便行動的路線，因為通往這里的路就這么一條，所以正門口才會這么的寬闊。

    莉姿帶頭走在前面，跟在后面的楊齊則是邊走邊告訴許亦辰那些立在路上的標示牌各個都代表什么意思，雖說剛剛他提議的事情許亦辰沒給他答覆，但既然他們身處于異國，楊齊自然就是來當個小小的導游，要不然如果一個不小心讓許亦辰在醫院里迷路那就糟糕了。

    莉姿已經來過很多次了，走在這里就像是走自家廚房一樣的輕松，護士似乎也都認識了莉姿，一見到她就主動上前打聲招呼，許亦辰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么，楊齊便偷偷地告訴他，護士是在跟莉姿說明這幾天病人的狀況跟檢查的結果。

    「……」許亦辰聽得一頭霧水，他擰起眉來看著楊齊，「很嚴重的病嗎？」

    「是一些年紀大了會有的退化，大部分不會危害到生命安全?！箺铨R接著道，「不過他住院的原因就是因為過度勞累導致身體機能加速老化，所以如果不好好休養的話，后果會不堪設想?！?/br>
    「那現在的狀況呢？」

    「現在的狀況呢，休養之后身體好上很多?！估蜃擞新牭剿麄兊膶υ?，所以跟護士說了聲謝謝后便回頭跟他們解釋，「檢查出來沒有什么危險的疾病或是惡性腫瘤，他就是身體太累了，再休息一陣子以后就可以出院?！?/br>
    「……」許亦辰眨了眨眼，「原來如此?！?/br>
    「嘛，不過出院之后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過度工作就是了，這回是運氣好沒有直接過勞死?！估蜃藷o奈地嘆道，伸出手來戳了幾下楊齊的肩膀，「別嫌我囉嗦，你也是要小心?！?/br>
    瞧莉姿有些擔憂的表情，楊齊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啦?！?/br>
    「我是會放心啦?！估蜃撕吡寺?，收回了自己的手，「因為比起你，浩恩好像更容易過勞?！?/br>
    「……怎么這樣說呢?！箺铨R頓了一秒，噘著嘴，「我覺得我已經盡量沒在替他添麻煩了?！?/br>
    「楊齊，我也是這么認為的?！乖S亦辰在旁補了句，語氣有些感嘆，「你要對浩恩好一點?！?/br>
    「怎么連你都這么說啊，亦辰……」

    結束了這小插曲，莉姿帶著他們兩人來到了病房外頭，許亦辰思考了兩天，他最后還是決定不要跟許廣文見到面，他只想要站在門外，能聽到聲音或是看見那個男人很好，那就夠了，不需要說到話，也不打算上演什么重逢的戲碼。

    許亦辰沒想過要做這種事，他打從一開始的念頭就只是想來看看而已，雖然他也有思考過是不是要跟許廣文說上幾句話，但思考到最后他的想法還是沒變，依舊是這么的簡單。

    既然許亦辰沒打算進去，那楊齊也會在病房外陪他，莉姿瞧這兩個人態度堅定，倒也沒多說什么，拿過了裝著餅乾盒的袋子推開房門就走了進去。許亦辰以為自己的心情會一如往常的平靜，沒想到他的心跳竟有些急躁，他主動牽住了楊齊的手，好安撫下幾乎是敲在耳邊的心跳。莉姿會故意沒把門關好，所以他就站在門邊偷偷地望向里頭，豎起的兩隻耳朵很專注于病房里傳來的任何聲響。

    ——先是傳來了一連串莉姿那有節奏的腳步，過了一會兒后，什么對話的聲音都沒有，還是那陣腳步聲。

    「……他不在病房里?！估蜃说纳碛俺霈F在兩人面前，她笑了兩聲，「大概又跑去庭院了，我去找他，你們在這里等我?！?/br>
    「我們不用一起去嗎？」許亦辰困惑地道。

    「庭院沒地方可以躲喔，是一覽無遺的?！估蜃颂羝鹈紒?，「我不曉得他如果發現你們會不會上前搭話，因為楊齊這張臉他是認識的?！?/br>
    「……」看了看楊齊那張呵呵笑的臉，許亦辰乖乖的點點頭，「好，我知道了?！?/br>
    莉姿是打算要把許廣文帶回房間，要不然確定方向以后讓楊齊帶著許亦辰去彤個方向的窗戶處看看能不能見到人也可以，只不過就怕這兩個沒來過這間醫院的人會迷路而已，雖說有楊齊在的話應該還不成問題?？傊?，莉姿要先找到許廣文才行，剛剛問過了這層樓的護士，確定他是跑到了醫院后面的花園散步，似乎是跟兒子還有孫子一起。

    她把裝有餅乾罐的袋子委託給許亦辰保管，等她回來之后會找空檔出來拿。說完，她拍了拍許亦辰的肩膀，反身就往電梯的方向走去?？此纳碛跋г谵D角處，許亦辰拉著楊齊到一旁走廊上的椅子坐下，緩了緩自己一瞬間緊張起來的情緒。楊齊知道他的心情有些緊繃，所以牽著他的手只是用力了些，安撫著他沒事，讓他靜下心來，一切都會順利。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漫長，等到許亦辰穩了穩自己的呼吸時，時間大概也過去了快要五分鐘。楊齊就在這個時候收到了訊息，說是莉姿找到許廣文了，待會就要跟他們一起回到病房，如果許亦辰要躲起來的話等等可以躲在走廊的轉角處就好，這樣就不會碰到面了。

    「走回來要多久的時間？」許亦辰站起了身體左顧右盼著，「還是我們先去另一邊的走廊坐著？」

    「大概三、四分鐘吧……」楊齊搔了艘臉，他自己也不太確定，「好像沒有過去很長的時間?！?/br>
    「那、那……」

    「寶貝，別緊張?！箺铨R一笑，跟著站起身摸了摸他的頭，「沒事的，你表現得這么緊張才讓人感到奇怪呀?！?/br>
    「我知道啦，只是……」許亦辰擰起眉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緊張，明明就不會讓他看到我?！?/br>
    「沒事的，我在這里呢?！箺铨R寵溺地看著他，「你剛已經靜下來了，別自己嚇自己?！?/br>
    「……好?！?/br>
    看著楊齊那依舊溫柔的笑顏，許亦辰深吸了兩口氣，像個乖巧的孩子點了點頭。他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袋子，看了看莉姿所說的走廊轉角，那個轉角是莉姿離開時的反方向，確實躲在那里的話應該不會碰上許廣文他們，料想莉姿會想辦法領著他們原路回來。

    許亦辰現在的腦袋是一片空白，自然沒什么心思需要整理，他望向了走廊盡頭的窗外，本來陰霾的天空似乎又更黑了，也許待會就又要開始下雨。真是糟糕，難得他們都來到了國外，卻老是碰上下雨天，雖然許亦辰不討厭這種涼涼的天氣，但就是有些掃興。

    如果快要下雨的話，他們也許會回來的更快。

    「楊齊，我們先過去?！乖S亦辰打起了精神，他拉了拉楊齊的衣服，「走?！?/br>
    「嗯，好?！?/br>
    應了聲，楊齊很乾脆地就點點頭。他讓許亦辰走在前頭，自己則是跟在后面，走廊的轉角并不是太遠，大概就隔了三四間房間的距離。許亦辰下意識地加快步伐，隱隱約約聽得見身后有人在交談的聲音。雖說心情冷靜了下來，步伐卻還是略顯焦急，就在拐過轉角處的時候，另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對方說的是英文，許亦辰聽不太懂，只知道是個男人的聲音，語氣中有著責備。這話正好從他面前的轉角處傳來，許亦辰還沒能意識過來，拐過彎的同時就迎面撞上了什么，不過他沒有跌倒，只是踉蹌地往后退了一步。

    「唔！噢……」

    許亦辰往后一退，楊齊趕緊從身后扶住他，兩個人紛紛往前一看，不遠處有個男人朝著他們快步的走來，底下傳來正咽嗚哭泣著的聲音，他們這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嗚、嗚……」

    是一個小男孩，似乎是跑得太快結果正好撞上了許亦辰的膝蓋，就這么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