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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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灑進屋內,在隆起的被子上印下一道暖洋洋的光束,陳順中睜開眼,下腹處飽漲的尿意將他從睡夢里叫醒。 憑著本能找到浴室解決完生理需求,他凈手后就勢鞠了一捧涼水撲在臉上,茫然的意識就此歸籠。 喧鬧的喜宴上不停有人在勸酒,然后是表妹帶她回家,再然后,他親了阿錦jiejie,喝了醒酒湯,再然后···· 什么?陳順中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阿錦?那個人遙不可及,怎么可能在他的房間里被他輕易近了身,那他親吻的那個人是誰? 姚臻?他低頭看了自己身上干凈整潔的睡衣,搖搖頭,姚臻這樣古板守禮的人不敢做這些事,定然是服侍的人為他更換的,那就是小眠或者棠棠?但她二人往常也這般伺候多次,從沒有發生過讓自己失控的事情,怎會這次····· 陳順中分析了許久也沒得出個準確的結論,偏偏腦子里關于昨晚回家之后的記憶全部記不起來,不管是誰,他都不想因為這個意外的親吻生出額外的事端來,打破現有的平靜。 陳順中洗漱完換了身家居服下樓,廚房里面,廚娘在灶前忙碌,棠棠小眠兩個丫頭在幫忙,他故意咳嗽兩聲引起他們的注意。 棠棠先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見是陳順中,手中忙碌的動作未停,聲音先揚了起來:少爺,你醒了,我熬了粥,你吃一碗腸胃會舒服很多。 和平時一樣,沒有任何異常。 余光里,小眠正在夾從泡菜壇子里面夾小菜,方才看了他一眼以后,神色無任何波動。 也瞧不出和平時有任何地方不一樣。 陳順中疑惑,如果不是他們二人,難道真的是姚臻? 他還是不愿意承認這個事實,決意再試探兩個丫頭一番。 昨晚上醉得糊涂,早起才發現丟了張匯票,昨晚你們誰幫我更衣的,可有看見? 這話一出,棠棠立馬撇下煲粥的罐子,沖到陳順中面前來解釋:少爺我沒有拿你的匯票。昨晚是我和小眠一起,幫你換了睡衣擦拭的,換下的衣服早上就拿去洗了,衣服口袋我都摸過了,沒有看見什么匯票。不信你問小眠。 陳順中的目光掃向小眠,她點點頭表示同意棠棠所說。 人情急之下所言做不得假,棠棠恨不得將昨晚所發生之事一股腦全說出來好證明自己的清白,不會隱瞞,且她二人互相佐證,這期間卻并沒有打眼色對口供的小動作,說明這些話都是真的。 他這般不懂聲色地理著,全然不知道棠棠拼了多大的忍勁才將肯定是姚臻,昨晚你親她的時候我們都不在,只有她一個人在你房間這句話咽回喉嚨里,陳順中既說醉糊涂了,那就是不記得昨晚的事情,她如果提醒了二人親呢之事,萬一他順帶著記起了所有事那怎么辦? 昨晚睡前小眠和她說的話又似響在耳畔:姚小姐才來這個家幾日啊,我看少爺對她那般熟稔,定是有些不一樣的心思,老爺太太也疼愛她,又是請醫生又是做衣服的,不像是對以前那些上門打秋風的遠房親戚,你以后還是小心些對待吧,她畢竟是太太的親侄女,我們只是下人。 理智復位,棠棠仔細想了昨天姚臻被她罵完以后是突然哭著離開的,沒見拿走什么東西,以老爺太太對她出手那么闊綽的程度,也犯不著在家里偷東藏西的,再者說了,每日里她和小眠也會去收拾房間,若真藏起什么來,也定然會被她們發現,到時候抓住現行也不擔心牽扯出旁的事來。但此時若失讓少爺知曉,她那么羞辱姚臻,定然少不了責罰。 還是不要多嘴才好。 既然你們都說沒看見,那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或許是放在哪里我忘記了。 陳順中沒有在廚下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隨便找了個借口將這本來就不存在的事情搪塞過去,轉身出去了。 棠棠和小眠對視一眼,暗自松了口氣,繼續忙著自己原先的活計。 拐角的樓梯上。 姚臻按著每日用餐的固定時間下樓來,恰恰遇上魂游天外的男人。 你··· 剛想開口說話,卻突然卡在當場,該說什么?表哥早安還是你吃早飯了嗎? 說不出口,終究還是沒辦法把昨天那個親吻當成無事發生,畢竟,如果不是她避得快,就,就直接親到嘴上了。想至此,驀地臉一熱,忙低下頭去以防被眼前人看出來。 誰想這眼皮一耷拉間,腫成核桃樣的眼睛扯得生疼,姚臻下意識呼了聲痛,才想起來,昨晚哭得太厲害,早上一睜眼才發現雙眼腫得只能瞇成一條縫,而自己方才下樓,本是想去廚房尋一個煮熟的雞蛋來熱敷消腫。 怎么偏偏這么碰上表哥了?他若問起該怎么解釋?姚臻心一慌,忙抬頭擋在側面想避開陳順中的視線,往他另一邊的餐桌躲去,卻完全沒想過這樣的行為更讓人看著反常。 我···· 陳順中的確覺得姚臻反常,且極度反常。 前幾日見著他表哥長表哥短問來問去的小姑娘,這會一碰上面,連句話都說不完整就害羞得臉紅起來,眼睛腫成那樣定是昨天被他醉酒后的孟浪行為嚇得哭了一晚上,還為了怕被他發現引得他愧疚而極力遮掩。 昨天他親的那個人,肯定是姚臻! 陳順中肯定地得出這樣的結論,只覺得宿醉后頭疼的癥狀越來越嚴重了。他一面愧疚,一面又確確實實不愿意面對錯認這件事??梢粫r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解決,最后決定裝傻,反正先前已在兩個女侍面前立了個醉糊涂的人設,眼下繼續演下去就是了。 至于姚臻,就多對她好點彌補這個好表妹的委屈吧。 他作出決定后,很快神色自如,追在姚臻后頭,要去拉開她遮眼的手,還問道:臻臻表妹,你昨晚睡覺沒關窗子嗎? 姚臻左躲右閃地避著,聽到這完全不明所以的問話,愣了一下,就被他得逞了,知道避無可避索性轉過身來任人看,結果就聽他繼續說出更驚人的話,這好好的兩個眼睛怎么被蜜蜂蟄成這樣了? 被蜜蜂蟄成這樣? 姚臻郁結,一口氣悶在胸前,堵得她話也說不出來,最后只能化成一句帶著怒意的嬌呵:表哥??!能否不要總是這般逗弄人,不是什么時候都愿意接起你開的玩笑。 好了好了我不開玩笑了,陳順中見人真動了氣,遂斂了玩笑心思,大聲朝著廚下方向喊:小眠,小眠,拿個煮雞蛋過來! 他這樣,姚臻那僅有的一點氣性片刻間就沒了。 小眠聞聲而來,一眼瞧見姚臻的眼睛,忙關心道:表小姐這是怎么了?不等回答,就著桌面幾下磕碎了雞蛋殼,也不顧燙手,握著白生生還冒熱氣的雞蛋給姚臻一下一下潤著眼皮腫起處。 沒事,就是晚上沒睡好。小眠為人細致,手下很知輕重,熱雞蛋軟軟貼在眼皮來回滾著,姚臻覺得舒服許多,真心謝道,小眠,謝謝你,我好多了。 小眠笑了一下,聽到姚臻若無其事的回答,知道她是不打算跟少爺提起昨晚棠棠那些話了,默聲松了口氣,專心幫她敷著雞蛋。 姚臻這句沒事卻是說給陳順中聽的,也算是說給自己聽。 表哥這樣神色如常的開玩笑,想必昨晚發生什么一概是不大記得的,既如此,那她就裝作無事發生好了,也沒有必要非去追究個什么所以然來。 只是想起那聲阿錦jiejie,心底偶爾冒起的一丁點少女懷春的心思也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