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出宮
宮宴即將舉行。 素菊給她梳了個云朵髻,發間插了兩枚銀篦,耳后又簪了朵粉牡丹做裝飾。眉間也描了花鈿,畢竟不能讓旁人看出任何不對勁。 宮宴開始,帝后一同入席,眾人一起行禮。 歌舞升平,酒過叁巡。 容川身旁的小福子來報,說永平長公主婢女呈話,說長公主不勝酒力,欲提前離席望陛下恩準。 見容川微微點頭,小福子行禮退下。 容川盯著自己桌前的酒食,沉默不語,面上毫無波瀾,只是無意識摩擦著自己手里的酒杯。 身旁他的皇后朝他投來一眼,心里雖然不明白自己身邊的這位皇上——自己的丈夫,此時垂下眼眸在想什么,但她還是飛速轉過頭,繼續微笑。 得到準許的命令,容若終于名正言順能離席。 但她還是“不勝酒力”在自己婢女的“攙扶”下緩緩退席。旁邊的其他皇室宗親,知道皇上看重這位胞姐,也不會多說什么。 就這樣,容若踏上了回府的馬車。 馬車緩緩駛出皇宮,來到了宮門口,容若的心也撲通撲通跳起來。 只要過了宮門口,來到城內街道上,她便和素菊一人用裹了蒙汗藥的帕子迷暈隨行的另外兩名婢女。 回宮公主府的路上有一截街道昏暗無比,那里的宅子不知道主人是誰,反正無人居住,所以門前也沒有燈籠照明。 那時容若便發話說自己想吃芋香坊的薯栗糕,打發婢女過去買。黑燈瞎火看不見誰是誰,等車夫停下后就跳下馬車,容若便化身“婢女”去買糕點。 然后拿出馬車暗格里藏好的男子服裝換上,再穿上了壓了有路引的步履,便也能乘著天黑,混進人群出城去。 雖然不算縝密,但就是主攻一個意料不及。 就是在旁人都認為她不會有這樣的舉動下越好過關。 眼見馬車越靠近宮門,容若的心就越緊繃。 她閉著眼暗暗咽口水,在腦海中一步步演練著等會要進行的事情。 如何蒙暈那兩名婢女,如何不顧她們掙扎將方帕準確對準她們,如何跳下馬車出城去...... 今日的發髻還算簡單,看著繁雜,實則很好拆卸。妝面也好洗去,路引也拿到手里了,只要出了城,然后去到下一個地方找當地官府辦一個戶籍,她就可以擁有另外一種身份了。 不用當容川的禁臠,不用面對他那滔天的情欲,她只是自己,哪怕舍去長公主身份,丟掉錦衣玉食的生活。 也總比被當作任容川予取予求的金絲雀強。 他不再把她當作皇姐對待,那么她也不必再把他當做從前的皇弟看待。 過去種種,便煙消云散罷。 馬車來到宮門口,侍衛詢問的聲音響起: “何人此時出宮,可否稟明身份讓我等查看一番?” “回官爺,我乃永平長公主府上車夫,這是我家主子令牌?!?/br> “原來是永平長公主殿下,屬下失敬。放行!” 那侍衛沒有過多言語,也沒有查看馬車內情況,本來還擔心他們要查看,所以容若沒有選擇在宮里就迷暈身旁的婢女。 容若懸著的心將要放下,身后卻猛然傳來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