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毘沙門天之二
隔天一早,浩之被大佑輕聲喚醒,因為做惡夢而沒睡好的他雙眼迷濛地看著大佑。 「……嗯?」 「大人,早晨了,該起床了?!?/br> 「嗯……」在床鋪上翻個身,浩之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脯F在幾點了???」 「現在約是早上八點了?!?/br> 「是喔……」 動作笨拙地爬起身并坐著,他呆滯地在原地發呆,呆傻的模樣讓大佑覺得有點好笑。雖然呆傻的模樣十分可愛,但大佑仍需喚醒浩之。 「對了,大人今日希望去哪兒走走呢?」 「嗯……」浩之眨眨眼,又打了個大哈欠?!腹 前?,今天要去哪呢?……去嵐山看看吧……不過,我該怎么下山去???」既然很難走進天狗之森,那也一定很難走出去啊。 「大人放心,今日在下會陪著大人四處走,上下山自然不會有問題?!?/br> 「嗯……那就好……」 「大人,您醒了嗎?」 大佑會這么問是因為浩之剛才一直低著頭,就像睡著了。不過,他一聽見大佑的聲音就馬上抬起頭來。 「嗯,醒來了喔?!?/br> 「那要先用早飯嗎?」 「好哇……我先去刷牙洗臉?!惯呎f,浩之就慢慢地起身朝門口走去。 見浩之往門口、不知道要走去哪,大佑趕緊叫住他。 「大人,您要去哪兒?」 「浴室囉?!?/br> 「不,不用到浴室,大人請在房內稍等,等等會有小天狗們送來梳洗用的水?!?/br> 「咦?」 才剛說完,紙門馬上就被敲了兩聲,隨后一道尖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大人,小的將梳洗的水送來了?!?/br> 浩之嚇得瞬間清醒,轉頭不知所措地看著大佑,因為一時半刻間他不知道該怎么回應沒見過面的天狗。而大佑看見浩之那求救的眼神,勾起微笑后開口回應。 「送進來吧?!?/br> 「是?!?/br> 紙門立即被拉開,兩隻高至浩之腰際、長得像小學生的小天狗各捧著一盆裝著水及毛巾的木桶進來。兩人先將水盆放下,在浩之身前單膝跪下。 「「霧人、晴太向大人問早?!埂?/br> 這還是浩之第一次在一早就受到那么敬重的問好,他趕緊點點頭,伸手要扶他們起身。 「早,早,早!別跪了,快起來?!?/br> 「「是?!埂?/br> 兩人聽話地起身后,大佑便朝他們兩個說道。 「好了,你們先做事吧?!?/br> 「「是,大佑大人?!埂?/br> 等兩人退出房間后,浩之立刻衝過去拉著大佑問。 「哎,那兩個孩子幾歲???怎么能讓那么小的孩子端水盆呢?你們這邊沒有規定不能用童工嗎?這在臺灣可是會被罰錢──」 「大人?!箾]有等浩之把話說完,大佑輕拍了拍浩之的肩?!改切┖⒆右呀浧甙俣鄽q了?!?/br> 匡噹,浩之感覺自己的腦袋像被大石頭或重物打到了般,呆滯了幾秒。 「……你說,他們七百多歲了?」 「是的?!?/br> 「……」 看著大佑用平淡無奇的語氣說出驚人的話,浩之皺眉又瞇起眼,滿臉的不相信。而他這么明顯的意思,大佑哪看不出來,不過他也只能無奈地扯扯嘴角。 「大人,在下所言屬實,絕無戲言?!?/br> 「……」 鬼才信你,浩之的表情是這個意思。 「大人,天狗的壽命比人類長,天狗的一歲等于人類的一百歲,所以若以天狗的年齡來說,那兩個孩子是七歲多而已?!?/br> 「……那你幾歲了?」 「以天狗的算法是二十三歲,人類的算法是兩千三百歲了……」 不管哪一種算法都比他大??!浩之緩緩放開抓著大佑的手,替他整了整被自己抓皺的衣服,下個瞬間突然磕頭跪下,嚇得大佑趕緊要拉他起來。 「大人???」 「你不要喊我大人,會減我壽命的啊……」竟然讓長輩服侍自己,真是太不敬老尊賢,太囂張了…… 「大人,您冷靜點──」 「別喊我大人??!」 「好,好,好!那……浩之大人──」 「叫我浩之就好,別加大人??!」 「好,在下知道了,浩之!你能不能快點起來?這要是被當家看到,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啊?!?/br> 雖然不知道浩之突然發生什么事了,但大佑認為自己的第一要務就是趕快讓浩之起來,不然讓自家當家看見的話,可就不像昨天圓都那樣問問幾句就沒事了??! 「這樣啊……好……」浩之聽話地起身坐著。 「嗯,先梳洗一下吧?!?/br> 「好?!?/br> 梳洗完后大佑讓人送早飯進房,等浩之吃飽再換了衣服,兩人便離開別院,來到主宮的庭院。但是,兩人才剛走到庭院就被人叫住。 「大佑,梁先生?!?/br> 兩人循聲轉頭看去── 「當家?!?/br> 「鞍馬大人?!?/br> 鞍馬與圓都逐漸從主宮內走進庭院。 「要出去了嗎?」鞍馬向浩之問道。 「是啊,要去嵐山看看?!?/br> 「嵐山嗎?」 「嗯?!?/br> 「那兒的確是好地方……」鞍馬思考了幾秒,續道:「我能同行嗎?」 「咦?」 「「當家?」」 面對驚訝的三人,鞍馬不以為然地笑了。 「怎么?那么驚訝,難道我不能去嗎?」 「呃,不,不,不!只是,我以為鞍馬大人很忙,會想留在宮里處理事情?!购浦s緊解釋。 「我是有許多要事在身。不過,偶爾出去走走也不錯。你們說是吧?圓都、大佑?!?/br> 被點名的兩人互看了眼,雙雙低頭回道:「當家說的是?!?/br> 「嗯。那么,時候也不早了,盡快啟程吧?!?/br> 之后鞍馬隨手一揮,朝天空大喊了聲。 「九尾!」 尾音剛落,原本無風無雨、平靜晴朗的天氣突然刮起一陣大風,那風強勁到就快將瘦弱的浩之吹走了。幸好,鞍馬不知何時來到浩之身旁,將他護在懷里才沒讓他變天上飛的人型風箏。不過,浩之因為雙眼被風吹得睜不開而沒有發現鞍馬的動作。 不出幾秒,風立刻就停了。浩之不明所以的睜開眼,頓時又驚得瞪大眼地定在原地。 天哪,這是什么動物啊…… 有隻像狐貍且有許多尾巴的動物坐在庭院內,牠的毛呈現金黃色,全身散發著高貴且優雅的氣息。然而,只見鞍馬上前輕撫,浩之依舊傻在原地。 「今日就坐九尾去吧?!?/br> 什、什么??? 「對了,這是我收服的神獸,九尾狐?!?/br> 是神獸……九尾狐! 「九、九尾狐?那個傳說中的九尾狐???」 「是啊,沒錯?!?/br> 哇、哇靠!真的是太幸運了??!努力讓自己撐著不昏倒,浩之瞪大了眼又張大了嘴地直盯著漂亮的九尾狐看。 「大人?」 圓都走近浩之想喚醒他,沒想到浩之突然走到九尾狐的后方,然后興致勃勃地不知看著什么。于是圓都與大佑互看了一會兒,最后大佑走上前。 「浩之?您在看什么???」 「我在算牠是不是有九條尾巴啊?!?/br> 呵,有趣!九尾狐真有九條尾巴,這算是大收穫!真的不虛此行了! 「哈哈!別看了,快坐上來吧?!?/br> 「好!」 浩之蹦蹦跳跳地來到鞍馬身旁,后者則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浩之抱上九尾狐的背,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摸著蓬松軟綿的毛,浩之興奮地笑咧著嘴,整個人開心地趴抱住九尾狐。 「你叫九尾是嗎?你好啊,你的毛摸起來好舒服喔!」 孩子氣的話語讓其馀三人輕笑出聲,鞍馬拍了拍九尾,并向坐在身前的浩之道。 「好了,抓緊,要出發了?!怪筠D向底下的兩人,「圓都、大佑,跟上?!?/br> 「「是?!埂?/br> 九尾輕輕一跳,輕松地飛上高空,底下的兩人也縱身一躍,化成了兩隻烏鴉跟在九尾后頭飛行。 (續)